周围的人听了也是感觉到靠谱,也就放了过去。刘工往前挪,就比靳工往前挪容易的多。
速度也快多了。缓缓的来到了主任站的台下。
刘工相比靳工有好的一点。好在哪里呢?刘工管的也是一批学生,有师傅但是也不多。这伙人当初被刘工挖出来,也是心里有一番志向的。
这样的人,听到主任颁布的新政策,都会心里有一番挣扎。那些同意的,只会对刘工更认可。那些不同意的,即使不同意,也不会对刘工恶语相向、拳脚相加的。
所以眼见这刘工被人团团围住,有不少人已经往这边挤过来,解救刘工了。这也是周围不轻举妄动的原因。别人又不是傻子。
都是靠着人多势众,才聚起来的威势。人家的人过来了,真要挨揍,谁还上啊。
就这样,靳工和刘工安全到达了主任站的台下。
主任刚才跟站在最前面的闹的,嗓子已经解释的有点沙哑了。
此时操着一口喇嗓子的声音,喊道:“李工,靳工和刘工都往前面来了。你也往前面来。你们三个给解释解释。说一说你们三个的想法。
让大家伙都听一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李工喊的,平常都是喊守良的,连李师傅这个名头都没有,不过好歹是给李守良面子。
李守良听了这话,看着都往后看的目光。抖了抖衣服,就要往前去。
高大跟在后面先是拽住了李守良的衣服,说道:“别一个人过去啊。跟上几个人。不然走到人群里,真要被打了黑拳,也是白打的。根本找不出谁来。”
李守良笑了笑道:“我看谁敢打我。一个打小几十。”
高大翻了白眼道:“知道你能打,但是这是一堆人,法不责众。你还不懂吗?真要一人踹你一脚,吐你一口吐沫。你不死也没脸在轧钢厂干了啊。”
李守良一听,这是有经验啊。
不过也不是李守良自大,刚才就是为了跟高大开个玩笑。李守良多惜命啊。往后数几十年,还要纵横商场呢。
现在折在下黑手的手里,也太倒楣了。
李守良笑道:“逗你玩呢,怎么可能自己往前走。在人堆里,就是再有本事。一个人也打不了几个,都被抓住了。没有任何办法。”
随后对着这些学生说道:“有愿意跟着我往前边走一趟的吗?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这人多啊。还有可能挨揍呢。
真要被打上两拳,踢上两脚。这都是很有可能的。到时候我可能也没有办法。只能是赔点医药费。”
这话音刚落,李守良的三个学生立即走了出来。还有不少学生也紧跟着站了起来。看来这李守良平常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一有事儿,顷刻体现了出来。
高大恨不得让李守良都带上。这前面本来就小,再带上这么多人。李守良没同意。
挑了自己的几个学生,又选了几个学生,凑够了六个人围在他身边,跟着往前挪。
李守良站在人群中间,一脸‘无所吊谓’的样子。让人看了很是不爽。实际上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有了刚才那两位师傅的‘前车之鉴’,这次李守良往前挪,都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结果呢,这人群中看着李守良这吊吊的样子,就不爽。
其实李守良也没有想象的,这么不把这事儿看在眼里。心里也是高度警惕的。不过这人呐,首先就是不能把心里的害怕和怯懦,展现出来。
不然别人只会更加的肆无忌惮。更加的有恃无恐。靳工刚才的情况,李守良感觉就是这样。
“李守良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看他那个样子。我怀疑,就是他给主任支的招。让主任给我们颁布新的政策。兄弟们,咱们上,揍他一顿。”
人群中一位不知名姓的大哥夹着嗓子喊道。
这事儿,怎么说呢,挺尴尬的。李守良说过之处,像是靳工、刘工那样四周人声鼎沸是根本没有的。
细听之下,其实还听安静。不知道这位大哥是‘失了智了’,还是‘失心疯’了。在这种能清晰的分辨出谁说的话的情况下,故意捏着嗓子说话。
一瞬间,李守良等人就看了过去。人群中的人们,也顿时都四散了开来,都往一个人身上看去。都是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
而且还贴心的给这人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带。
这位大哥也挺尴尬的。周围人都给他让了出来,现在是直面李守良了。
尤其是李守良带着一脸嘲讽的笑意,朝他走了过来。
这嗓子也不夹了。腰也不郭着了。也不低着头了。
那有些黝黑的肤色上,立时泛了一抹潮红上来。有些色厉内荏的说道:“干什么?都看着我干什么?不是我说的。我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喊得。”
李守良已经差不多走进了过来。周围还带着六条大汉。
李守良笑着看了这人一眼,先是问自己的学生道:“这人是谁,你们认识吗?”
李守良的三个学生回道:“只是熟悉,说不上是哪一位师傅了。”
倒是另外三位中的一位说道:“这人是以前董继强一伙的。平常对学生也很差。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
李守良点了点头,笑着对这人问道:“我都还没说话呢。都没问呢。你着急说什么?不是你喊得?不是你喊得,你害怕说什么?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那人当时就不乐意了,可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赶紧说道:“谁害怕了。谁贼喊捉贼了。我没喊就是没喊。反正不是我干的。”
李守良看了看周围散开‘安全距离’的这些人,笑道:“是他喊得吗?”
周围的人齐齐的点头。现在就算不是,也得是了。更别说,根本就是你。
李守良点点头对着他道:“你看吧,都认为是你。那就肯定是你了。你想怎么着吧?”最后一句话,李守良直接变了脸色,吓唬吓唬他。
那人看着李守良黑着脸问他。心里本来就因为‘说人坏话心虚’。此时就更加心虚了。
脸上的潮红褪去,心里的恐惧涌上来,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带着一点苍白,嘴唇因为紧张,被咬的有点秃噜皮,这人也没察觉到。
不过这人好歹知道自救,求救式乞求的目光,看了一圈周围。
好家伙都是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却又没有一个站出来,帮他说话的人。
这人一看这样的情况,也是‘光棍’。一咬牙,心一横。脖子一梗。
眼往上一翻,也不敢看李守良,就这么喊道:“是我说的,怎么了?这人民群众说两句心里话,还不行了。你就是做的不对。
你自己同意了,不顾这些人们的死活了。我就是看不上你们三个的作风。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我身体不舒服。我非得摔你个‘大马趴’。”
李守良心想:这人的词,还整挺好。
笑道:“人民群众?就你这样的,你配叫人民群众吗?躲在人家背后说坏话。还有,你要摔我?你脑子进水了?
满轧钢厂的你去打听打听。锻工车间马俊杰父子那里,一整个车间的小伙子你去问问。但凡有一个说你行的。我这姓跟你姓。
这也就是新社会了,我本人也是一名预备dang yuan,不会对自己人下手。在旧社会,你看看你能不能站着出轧钢厂的门。”
嚯!周围的人眼里顿时露出了敬佩的目光。这话说的真是霸气啊。不愧是轧钢厂最能打的男人。就这两句话,让大家回忆起来,这李守良扬名不是靠技术,是靠打架出的名。
这两句话怼的这人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李守良说的都是实话。这要是在旧社会。指不定就被人给打的手脚骨折,给人抬出去了。只不过现在是犯法的。
李守良眼看这人也不敢看着他了。低着头在那不知道干些什么。也就没再管。不能真把人家给逼急了啊。李守良的本意只是帮他,治一治臭嘴。
对于这种人,只要你是顺风局。他就永远只敢跟你搞小动作。甚至,这样色厉内荏的,还有可能被李守良的人格魅力给感化呢。
李守良笑问了一句:“还有谁对我不满意吗?不然我可走了。”其实说着这话,李守良已经动起来了。
几个学生在李守良周围小声说道:“老师,您真厉害。一句话,就吓得这人,不敢反驳了。您这本事,有空也教教我们呗。”
眼见众人不断穿越,行注目礼的人群。
李守良不动声色的说道:“等你们什么时候升了1级工,我就教给你们两手。不说打遍哪里无敌手。至少等闲两三个人不敢近你的身。这就够了。”
三个学生立即说着:“好,好。”剩下三人脸上露出了几丝羡慕。
李守良心想着:到时候,不教杀法。练法现在教也晚了,自己也是全靠‘系统’。就教几手练法算了。真要练好了。一对一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也算是他们敢于护着李守良往前来的‘奖励’。
就这样,几人‘护送’着李守良来到主任跟前。
李守良抬着头道:“主任,我来了。”
主任操着哑嗓说道:“辛苦了。难得啊。”
李守良好歹也没说出一句:“不辛苦”来。只说了句:“都是为了咱们的政策能够试行下去。”
主任点点头,让开了地方,让三个人站了上来。
当然不是一张台子,还有周围的台子。不然这一张台子,可能很难撑得住,四个男劳力的重量。
都站好之后,主任对下面道:“好了,这下子,人都齐全了。既然你们不同意我刚才说的政策。现在同意的这三个人都到了。
你们想先听听谁的意见和想法?说出来。谁先谁后无所谓。等会儿,都要讲。”
这话一出,顿时有些冷场,刚有点期待的情绪,都让你给我‘剿灭’了。
早说都要轮流说啊,白期待了。。
不过好在还有一部分人,有期待。毕竟对于三个人来说,这恨的程度是不一样的。
怎么区分呢?车间里的人,以前,一直是靳工中立派一伙,刘工带学生一伙。董继强欺负人一伙。董继强一伙人跟前,靳工是有些面子的,不过是靳工不管,念旧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当林副厂长介入之后,靳工一伙人被撕裂了。靳工中立派还是那些人、刘工还是那些人,董继强一伙人只剩下了‘师傅’们。
学生和李守良等借调来的师傅组成了新的‘团伙’。
现在的情况是,李守良是最后来新车间的。同时,人家这伙人再调来之前,就是在新车间一直计件定量生产的。大家不会过多的在意他。对他的恨意是最少的。
刘工来的也不如靳工早,也是中途‘插进来’的。拢住了一批还算,有信心、又抱负的‘师傅’和学生。
对于刘工对新政策的同意,已经有些恨了。毕竟他在车间里的时间不算短了。
对于最后的靳工,大家就最恨了。你明明就是这个车间的人,还同意这种伤害大家利益的事儿。这是想着干什么?当叛徒嘛!
所以,不只是董继强一伙人恨他,连中立派不少人也恨他啊。不是什么人都勤勉的。只想干一天混一天日子的大有人在。
按天干着自己的活,不偷懒,能干多少,就干多少。但是也绝对不多干,不加班。以后要是计件、定量了。那不得全天爆肝。
是个人都知道,按照老车间的职级工件数量来定。这些原厂的人技术和熟练度上,肯定比他们这些小厂来的人厉害啊。那只能是比以前干的多啊,还用说嘛!
综上,大家对很靳工最恨。
靳工也是有苦说不出现在。不答应有用吗?没有用啊。
果然,下面听见这主任的喊话,已经喊起来了:“我们要听靳工的说法。”
“就是,就是。靳工,给我们一个说法。为什么?”
“靳工,都是一个厂来的,你为什么要害大家伙?你为什么要答应?”
“靳工,给个说法。给个说法。给个说法。。。”
一时间,各种不一样的声音,最终汇聚起成了:给个说法。声音洪亮统一。像极了村里有一条狗叫,大家都跟着叫。声音和谐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