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良嗤笑道:“同志们,别说没有了。真要是有的话,你们就不想想,大家都是奔着学习去的。谁肯耽误自己宝贵的学习时间?
再说了,我说句实在话,我上的什么专业大家了解吧?机械制造系。听听这个名字。这个专业是干嘛的?
不就是下咱们车间的嘛。那你们纠结啥呢。哪有什么女同志啊。大家仔细想想就知道了。故事结束了,没有风花雪月,什么都没有了。散了吧。”
随后李守良看着大家安静了下来,沉寂了大概一分多钟,也什么都没说,就自顾的散了。
气的李守良在心里直骂娘。这是干什么!
解释了小十来分钟,这伙人连班都不上,就堵着他想听个高兴!
结果呢,李守良真搞明白了,给弄了个真相出来,这说了有两分钟嘛,还安静了有一分钟。就都散了。真就一点儿也不关心呗。就想找乐子了!
人散了,李守良还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尤其是李守良的‘伙伴们’!也都跟着人群散去了。这伙子‘叛徒’。
没了说话的人,李守良自然也就开始了自己今天的活计。这熟能生巧的感觉,就是李守良做工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尤其是李守良现在还干着6级的活,怎么说呢,这小半个上午过去,李守良大概就忙活了。
快,稳,合格率高!
完事儿之后,李守良通常会像是刘主任一样,在车间里转上一圈。没错,好歹是副主任了。虽说还干着活。
但是在刘主任、靳工、李守良三人的交流中,也多了一条,就是要在车间里转悠转悠,指点指点同志们。
当然了,这一条被定下来之后,严格来说,李守良和靳工都没有很好的执行下去。毕竟指点人家,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
所以李守良尽管碍于刘主任说的,在车间里逛游。但是指点这事儿上,李守良更多的是围绕着学徒工这边。
指点他们,李守良觉得自己可以,而且够格。但是别的人,那就算了。靳工其实也是如此。两个人都是有学有样。
履行完自己的‘职责’,李守良眼看着上午的时间还有不少。跟车间里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至于为什么没去刘主任那说一声。这也算是刘主任的习惯了。只要是早上来了,必定会来车间转一圈先。要是没来转,那必然是有事儿没来,或者来了就走了。
就这么着,李守良出了车间,来到了轧钢厂技术处这边。
常言道:吃水不忘挖井人啊。李守良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在钳工上,是离不开一大爷了。一大爷带着入门,教导。直至李守良能自己‘飞起来’。
在知识储备上,那就一定要得益于周总工了。
第一次搭桥,就来自于厂里技术处的工程师技术员们,和他们这伙高级工都参加机床的设计和铸造。
那时候李守良看着就是个小孩,是高级工里唯一的另类,就被周总工带到了身边。也是那时候李守良的‘天赋异禀’,被周总工有所察觉,不过人家总工还是有些‘矜持’的。
毕竟工作了几十年,在最顶尖的地方,干着顶尖的活计,见识了不少人和事儿。
不过保留了对李守良的一些善意。再后来,就是那任泽森工程师托人把查安平给送到了他麾下。也因此他是欠着李守良的人情的。
李守良后来可没用到这个人情。然后这些个人情,就体现在了李守良遇到‘难题’时的‘毫无保留’的教导。
以至于李守良没怎么‘勾搭’周总工,只是展现出了自己一部分‘天赋’,再次引起了周总工的一些兴趣。
然后两个人‘勾勾搭搭’、‘半推半就’的‘郎情妾意、天作之合’了。
再后来,李守良得到了周总工‘真正意义上的教导’。也让李守良在一些知识方面,不再局限于自己买的那些书,开始了比较正统的学习。
为此,周总工还为他借了一套时下的大学生学习的课本,以供李守良学习。
来到技术处的地盘,空荡荡的前厅,前面一个个打开的办公室,代表了这是今天要去车间值班并进行指导的人员的办公室。
后面紧闭的办公室,就是说明在办公室里有人了。
李守良一路静静地,没有故意发出声响之类的,让大家注意。
来到最后边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没有听到声音,但是门边却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吱拉一声,门开了。
“进来吧。这个点儿怎么来了?”周总工显然不大适应李守良这时候过来。
李守良转头看着门口说道:“师父,您这有机油吗?我给您上上油,省得这个门再来回吱拉。”
“别忙活那个了,已经跟他们去车间的说了。给弄点回来。一会儿等他们回来也就修补好了。你啊,还是说说昨天的事儿吧。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
李守良在脑孩里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的面貌,虽然说不上特别俊,但是也绝说不上丑,放在人群里也是个清秀的小帅哥。怎么大家提起这种事儿来,率先都是‘好玩’的事儿。
尽管这个‘好玩’不知道正不正经。但是这还能不能行了!
李守良一摊手道:“可行了。您也一样呐。我今儿就被堵在座位上,一直等到大家满意了走开才结束的。也是问的这个。
就是去上学的,哪有什么好玩的啊。我也想有些好玩的。可能嘛。”
“怎么不可能呢,我们那时候虽然混乱了点儿。但是大学还是很美好的。都是一些积极进步的有志青年,在一个个特殊的夜晚放飞着自己的理想。
现在想想,还就是那时候好,最是无忧无虑的。”
李守良当即表示:“那咱们上的可不是一种,你们那个是真正的大学,是完整的。我们现在上的这个,充其量是个半成品。
来这里上学的,一半是为了学历,另一半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知识储备。都把自己计划的满满当当的。就是没有本着‘恋爱、悠闲、欢乐’来的。”
周总工点点头,这个确实是。夜大主办的初心,就是因为在职公职人员的学历,文化程度太低了。想要提高公职人员的文化素质、底蕴。
不过是后来效果不错的,才逐渐演变成了现在普通职工也可以参加学习了。
“行,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学。自己学,再加上我的指点,虽然咱们以前的学习也能让你一步一步‘向上走’但是终究是不如老师教的好。
人家是专门研究这个的。应该都是多年从第二机床厂中走出来的。”
李守良摇摇头道:“那还真不是,听那些人说了一嘴,这伙子老师都是从四九城大学聘请过来的。一位一位都是最顶尖的老师,可不是第二机床厂这种满脑子都是干活的地方,能培养出来的。当然了,技术处另算。”
听到这话,周总工一挑眉,表现出了惊讶,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第443章 杨厂长,还得接着帮帮忙啊
“基本上就是这些了。”李守良一只手端着一碗胡豆,一边夹着咸菜往碗边上撒,一边说道。
旁边坐着的是一大爷、一大妈。一大爷和李守良是一样的动作。
倒是一大妈,因为一直不说话,自顾的听着爷俩说话,吃饭。早就吃完了。现在在那坐着听着。
看着不说话的老易,还以为老头子吃醋了。
忍不住说了一句:“老易,人家周总工是真不错。对咱们守良也是上心的很。这次的事儿还得多亏了人家周总工。”
李守良眼见一大爷点点头,笑道:“我也没说人家不好啊。不说别的,就是人家在守良去请教的时候,就没有不耐烦过。
全都认真教了,就知道人家是真心的对守良了。而且守良自己也说了,藏没藏私他看的出来。毕竟教的东西教会了,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真假一目了然。”
一大爷一大妈两口子几十年了。怎么会听不出老伴口中的意思。不就是怕他觉得这周总工对守良好,会往不好的方面想,从而和守良疏远了嘛!
在一大爷看来,这就是典型的关心则乱。他老易是个傻的?就这么不知道好歹?且不说相处了这些年,守良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算是一清二楚。
这种事儿本就不会发生。再说了,两人对李守良的帮助都不是一个事儿。他帮助李守良的时候,是0到1的变化。这段是最难的。
现在周总工对守良的帮助是10到50或者是10到100。也有变化,但是属于锦上添花。俨然不是雪中送炭。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再说了,即使周总工对李守良别有心思,他也不害怕。主要他是清楚的,周总工有儿有女,孙子孙女都全的。人家什么都不缺。
或者说人家可能什么都缺,但是就是不缺养老的人。故而他是不会动什么别样的心思的。这时候守良跳的越高,不是对他们一家子都好嘛!这才是眼界。
想到这,一大爷扭过头看着李守良说道:“周总工,现在帮你这一步。其实是给你搭了个让你能提前半年上学的台子。
这些知识是你的敲门砖。没有这些你就得多上半年学。这点儿你得记住。但是也不要过份的想着。
毕竟这次的事儿,主要还是人家杨厂长给帮的忙。先是给你弄来了名额。年前就告诉你了。年后这才多长时间,就给你弄来了。这就是天大的情分。
现在还帮着让你搭上了第二机床厂那个李克继副厂长,你们现在上的大学的系主任的线儿。这可重要多了。这是看不见的人脉。
关键时候说不定就能起到重要的作用。”
李守良点点头,表示知道一大爷的意思。
但是按照他的想法来看,虽然两人的帮助,明面上杨厂长的帮助更大,而且很重。但是李守良总觉得他是别有用心的。虽然这份恩情,李守良确实是不想舍弃,也不愿意舍弃。
因为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自己心里的一些想法,偏偏还都是猜想,还不能很详细的说一说。起码真要是说出来了,一大妈肯定很是担心。
然后,就是一大爷这边。这么理性的一个人。他以前身为高级工,虽然在当年那个抽调全国高级工去西面进行建设的时候没有去。
但是李守良直觉感觉,他总得知道点什么。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儿,基本就没听说这事儿了。所以,李守良一但说出了自己的设想。
他首先很难解释的就是:这话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谁传出来的。都有谁听到了等等。。。
但是眼看一大爷还没意识到什么。
李守良觉得自己怎么也得说点什么。
李守良一边喝着胡豆(黏粥),一边囫囵的说着:“哎,师父。你说我这也太顺溜了。自从进了厂打了架之后,就被杨厂长给记住了。
到后来,我这手里的活越来越好。杨厂长更是对我关注比别人多多了。哈哈。我这升级也和做了窜天猴一样似的。
厂长更是隔三差五的找我,我们车间就有闹着玩的,说人家别人可能两三年都没有和厂长说此话的机会。但是到了李守良这里,就不值钱了,也不稀罕了。”
一大妈也跟着笑道:“守良,这不是好事嘛。我看啊,厂长越器重你才越好呢。”
李守良点点头道:“这话我倒是同意。别的不说,从我进厂,钳工考核升级从来不看工龄,这里面除了我师父之外,应该就是杨厂长压下了一些声音。
后来我那入d积极分子了,还是今年的预备d员了。好像听说也就是马上的事儿了。十拿九稳。
而且我这还当上了车间副主任。好家伙,我这是没有短板了啊。
其实翻开我的履历看看,也就这么三四年的事儿。但是这其中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这其中任何一项,估计都能让人小半辈子才能走到。
关键是杨厂长好像从来也没让我报答过什么,可能也是知道,别的我也确实没有。实在是。。”
一大妈适时的做了个好的捧哏:“哎吆,是啊,老易。这要不是守良现在一说,我都不知道呢。不知不觉的,咱们守良欠下了杨厂长好大的人情呢。
这中间的事儿,估计都有杨厂长在后面使劲呢。哎,这以后可咋还呐,人家这么一个大厂长,咱们家拿什么还呢。”
一大爷就是再没往这边想,也从旁观者的角度上听出什么来了。
乍一听其实没什么。但是吧,有的事儿确实想想不对劲儿。无缘无故的,帮忙到这个地步,再往后,只会人情只会越欠越大,最后还不上。
不会回报的人,要么是‘大圣人’。要么是所图甚大!大到你不能想象。
可杨厂长是‘大圣人’嘛?很显然不是的。相反,这是一个‘斗争欲望’极其强烈的人、一个掌控欲、掌权欲很强烈的人、这是一个领地意识非常大的人。
从他牢牢的把持着车间,把持着厂里的一些重大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