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的目光看向乔泽年轻的脸庞，这家伙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纠结了片刻后，汉娜又主动冲着乔泽说道：“乔泽，我主动申请来华夏，就是想来看看你。因为真的想不通论文水印如何设计的。但必须承认这很天才。融入的还那么自然。所以昨天迫不及待，希望能被理解。”
“嗯。”乔泽点了点头。
汉娜眨巴着眼睛等待着乔泽继续，但三秒后她确定，没了……
心里终于是感觉有些委屈的。
她又恶补了好长时间的单词，专门去学习那些长句子，就是为了表达诚意。
哎……
“哈哈，汉娜姐姐，你要习惯乔泽话少。如果你想要让他话变得多一点，就得聊些他感兴趣的。比如你总是说水印水印什么的，乔哥他压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的。”苏沐橙认真的说道。
“哦，那乔感兴趣什么？”汉娜很认真的问道。
“比如他每次帮我补课的时候说的话最多了。”苏沐橙想了想，然后如实的说道。
大实话。
“你们经常在网络上讨论数学吗？”乔泽突然开口问道。
“啊？”汉娜愣了愣，意识到乔泽的确是在问她后，连忙点头道：“嗯，很多时候会。”
“我想看看你们平时怎么讨论的。”乔泽说道。
“啊？”汉娜内心开始挣扎起来。
这该不该给啊。
毕竟平时大家如果多人讨论都是在WhatsApp或者Telegram建的群里，较为私人性质的讨论还会经过E-mail。这些软件内的聊天内容又都属于很私人的内容。
但如果想跟这家伙顺利沟通……
当汉娜想到这次来华夏的目的，终于还是咬了咬牙，然后拿出了手机。
“我可以给看平时学术方面交流比较多的group，但你不能把我们聊的内容对外传播。”
“我只是看看。”
“好吧。”
汉娜看了乔泽一眼，低头在手机里调出WhatsApp里的一个群聊记录，然后将手机递了过去。
乔泽开始翻阅，速度很快……
很快乔泽便确定了，这种这种程度的交流的确有亮点，但效率着实不高。
五分钟后，乔泽将手机还给了汉娜，并点评了一句：“你们很喜欢抱怨，这严重影响效率。”
“啊？”汉娜眨了眨眼，不过还是很认真的解释道：“但我们抱怨也是有针对性的。学校的要求很多时候并不科学。”
“你们想发表Q2以上的论文很难吗？”乔泽问了句。
这话问的汉娜有些懵。
Q2以上的论文，在哪里不难呢？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想发表Q2以上的论文很简单呢？”
“语言普及率。”
“语言是语言，但做研究得有成果才能发论文啊。”
“Q2级的成果几乎不需要有创新对你们来说真的很难？我看群聊里，你们都互称博士。”乔泽皱了皱眉头，对他来说，这关乎到一个认知问题。
汉娜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的便感觉有些委屈。
博士怎么了？
就是博士发论文才难啊！学校要求那么高……
但她能说什么，只能认真的强调了句：“真的很难！”
乔泽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苏沐橙。
女孩瞬间反应了过来。
“不是啦乔哥，毕竟汉娜姐姐是欧洲人呀，你应该知道呀，其实基础数学啊、物理啊这些方面厉害的人大都在美国啦！你想想看，哈佛啊、普林斯顿啊、伯克利呀、哥大啊，这些大学是不是都在美国？汉娜姐姐接触的大都是欧洲的学校，他们也觉得难其实很正常呀。”
乔泽微微点了点头。
“所以啊，你可不能骄傲哦，乔哥。你看，你在咱们学校的确很强，可能跟汉娜姐姐比，也很厉害。但如果你是在普林斯顿，你就会发现你就是个很正常了，最多也比其他人聪明一点点。因为大家都是随便写写论文，然后就发表了。对吧，汉娜姐姐？”
汉娜茫然的看着苏沐橙。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是什么给了这些年轻人错觉，身处名校论文就能随便写写就发了？
“所以不是这样，他们发论文也很难？”乔泽看懂了汉娜的表情。
“嗯，我认识一个普林斯顿大学的博士，他研究的方向是谱序列跟微分波动方程，据我所知他四年博士期间总共发表了三篇Q1论文。”汉娜诚实的说道。
“哦？他叫什么名字？”
“约翰·乔伊斯。”
“怎么拼的？”
“John……”
乔泽拿出手机开始查找这个名字。
苏沐橙有些忧郁的看着乔泽，一直没吭声的陈艺文则突然觉得很开心，甚至都快要热泪盈眶。
怪物大佬终于要明白他其实有多逆天了。
苏沐橙这个女人，竟然异想天开的希望乔泽认同自己只是比天才聪明一丢丢那种天才，还属于正常人范畴。
这怎么可能嘛！
先说真正的天才在华清跟燕北。
现在华清跟燕北撑不住，哈佛、普林斯顿又出来了……
再然后大概就是外星人了吧？
变态就是变态，总是碰瓷普通人几个意思？
“四年他就只发了这三篇论文？”很快，乔泽抬起头再次确认了一次。
“啊……还有博士毕业论文吧？”
乔泽平静的看向苏沐橙。
苏沐橙眨着大眼睛，很无辜的看着乔泽。
两人深情的对视，让汉娜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好在服务员终于端着刚刚烤制好的羊腿，摆上了餐桌……
可以吃饭了。
只是今天吃饭的气氛有些古怪。
……
“我不太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说吧，苏沐橙同学一直在努力让乔泽认为，跟乔泽一样的天才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乔泽也相信了。但显然你说的那些，让乔泽意识到，原来全世界都是菜鸡。”
“嗯？为什么？”
“你不会还不知道，乔泽那篇惹得两位大佬在脸书大战的论文从动笔到完成只用了大半天时间吧。”
“我觉得这肯定是夸张了。”
“没错，太夸张了。所以乔泽一直认为其他人也可以这么快的。”
“……”
“你是没在我们课题组，如果你来呆两天，就会发现博士在我们课题组也只有给乔泽提鞋的份儿。我们组的博士，每天看到乔泽都直冒冷汗。但没办法，还是得来。毕竟乔泽发了论文的话，他也能混个二作不是？”
“要怎么才能加入乔泽的课题组？我不需要论文挂名的。”
“这个……以前嘛到还挺简单的。但现在……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国际生的课程表里有政治课吗？”
“申请了这门课程就能加入乔泽的课题组？”
“不不不，想加入乔泽的课题组，最重要的是乔泽能点头。你先得让他看你顺眼，然后表现出你的价值。”
“那我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建议吗？”
身边女人诚挚的提问，让陈艺文感觉身心都很舒畅。
只是他还是很惋惜的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不过你可以问问苏沐橙或者李教授，整个课题组，也就说她跟李教授说的话乔泽能听进去几句了。”
……
“乔哥，你是不是又觉得自己不太正常了？”
“还好。”
“其实咱们可以换个角度想想，有没有可能是除你之外的其他人都太蠢了？就好像……就好像……对，那天徐院长还说到高斯在你这个年纪，也好厉害的，你说对吧？”
“嗯。”
“所以啊，我就一直觉得，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正常的人。”
“我在考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呀？”
“我是不是对李叔、刘哥跟谭哥的要求都太高了。”
“这个……其实吧，我觉得可能是有点的。我看刘哥、谭哥在课题组都不太敢说话，大概就是压力太大了吧？”
“其实汉娜他们的交流方式也有些意思。那些人在讨论某个问题时，的确有些很有趣的想法。”
“是吧，就像李教授说的，交流总是有好处的。”
“但他们的效率太低。所以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