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蔻倚在虎皮太师椅上,看着跳动闪烁快要燃尽的油灯,疲惫的脸上流淌着安慰自信的笑,再过几日,父亲便要来了,同行的还有那个人,自己的一生将要走向何处,到时一切见分晓。
现在,他还没有娶妻纳妾,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还安稳的坐着京城,游戏还未开始,自己……还会爱上他吗?还会不顾一切的痴恋他,要抛下一切嫁给他吗?
纳兰蔻沉沉睡去,梦里,一个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站在荷塘边上。
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
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
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到了她。他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却在忠诚的微笑着。
他的目光像是穿透了纳兰蔻的身体,纳兰蔻回头一看,她的身后,一个紫衣美人举着匕首……狠狠的朝自己刺了过来……
转眼,她又回到了那间荒凉的屋子,那笑如蛇蝎的美人,入口的鸩酒,疼痛难忍的她翻滚着……翻滚着……
“啊——”又一次惊醒,纳兰蔻已经是馒头热汗坐在了地上,梦里疼痛的感觉心悸的传遍全身,她一边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抚平剧烈起伏的胸口,纳兰蔻站了起来,回了内室。
接下来几天倒是平静,卫胄既然有意和谈就不会主动去破坏现在的平静,每天纳兰蔻除了到操练场练练兵就无所事事。今天趁着天气不错,她与青儿打马来去往了靖光城百里之外的一处山谷中,此处山谷是前些日子几名士兵发现的,说是一个百花怒放的世外之所。
但凡女子都爱花,靖光城常有战乱,城外又是草都没一株的沙场,城内贩卖鲜花成本太高极少有人贩卖,士兵这么一说,纳兰蔻便动心了,于是就叫上青儿换做寻常公子打扮出了城。
按着士兵的话寻到了这片山谷,果不其然,山中地面上花团锦簇,树木葱茏,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青草的清香,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如痴如醉。四周姹紫嫣红,百花怒放。进入山谷之处极为狭小,常人不容易发现,纳兰蔻先前看着山谷处的寸草不生的沙场还在疑惑,要不是士兵说了那句话,纳兰蔻也不会这么快来山谷。
山中有人居住,士兵当日在谷中发现了木屋,这才上报到了纳兰蔻这里,在情势紧张的边界,这样的地方居然有人居住,这事很蹊跷。
欣赏着靖光城难得一见的花海,纳兰蔻一路挺进山谷腹中,到了一处碧水湖泊,湖泊之上,一座木屋在几个木桩的支撑下凌立水中央。四周绵延的花海居然是整齐包围着湖泊生长,不免让人想到是有人种植而成,纳兰蔻摘起一朵在每间轻嗅,疑惑的目光飘向了湖泊之中的木屋。
水中只有一排露出水面的木桩子,这就是通往木屋的路,纳兰蔻不敢大意,对着木屋喊道:“可有人家?”
山谷离靖光城不过百里,有如此隐蔽,很容易让人联想有人可以居住在此,意欲何在,是敌是友还是未知之数。
等了片刻,木屋依旧没有动静,纳兰蔻这才蜻蜓点水一般纵身掠过湖面,马靴点动湖面,带起一圈圈的涟漪,慢慢扩散,慢慢消退。
屋中只有一张木桌,别无他物,再看还有内室,纳兰蔻撩起珠帘,惊愕的发现这内室与外室的装饰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墙上的字画均出自名家之手、一米来高的血珊瑚静静放在屋角,一张沉香木大床散发着阵阵清香,在大靖国就是那些侯门皇亲国戚都没有这么大地手笔把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随便摆放,这简单又显破旧的小木屋,居然有这么多让人惊奇的地方。
内室一侧还有一个出口,凉风习习,是一处露天临湖之所,纳兰蔻走过去,发现只有一张几案,几案之上,文房四宝具备,湖上清风翻动着砚台压着的纸张,一些被风吹跑的在湖面之上屋檐之下到处散乱着,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纳兰蔻呢喃的感慨了一句,心想这木屋主人的喜好真是奇怪,怎么连纸都不收好被风吹散了一地,这可是世家子弟才用得起得洛阳宣纸啊……
哗啦啦翻动的纸声让纳兰蔻一直被压抑的心情缓解了许多,走进一看,纸上有字,纳兰蔻心里小小的雀跃一下,也许,自己能在这纸上发现什么。
“破晓天边月,不识愁人肠。”
纳兰蔻轻念着纸上的这两句诗,前世的过往又卷土重来,汹涌的咆哮着要吞噬一切,不识愁人肠……许多个破晓之日,自己也曾缅怀感伤,只是这神秘的木屋主人,他浓烈的感伤又源自何处……
如此美景尽收眼底,却偏偏写出了满腹凄凉,与前世执迷不悟的自己,倒是相似,纳兰蔻心念一动,提笔续上了后两句。
望断天涯路,思君在何方?
搁下狼毫笔,纳兰蔻想着纸上吹了一口气,直到墨汁慢慢沁入之中,才又压回了砚台下。
孤灯永无期望的盼望着那个人的回眸,这木屋的主人,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日盼夜盼,却只能渐行渐远,走上不归路。
“小姐。”正在纳兰蔻回想当初之际,青儿已经进了木屋,来到了她的身后。
“回去吧,等得闲了再来,总会遇见主人的。”再做停留,也只是徒增感伤,被往事一搅,纳兰蔻也没了心情去欣赏屋外的美景,她果断的转身,出了木屋。
青儿抱怨走得匆匆,纳兰蔻黯淡的眸子里却格外明亮,该放手时需放手,自己重生方明白这个道理,美景再好,终是云烟,自己要做的还有很多,不能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往事中。
出了山谷,她们就按着原路返回,正值落日,黄沙漫天扬的靖光城外别有一番景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虽然没有诗中的壮阔,却也有诗中的几分味道。
破晓与落日,重生的自己都不要做,要做自己就要做正午的烈日,灼人别人却又无可奈何。
策马扬鞭,落日之下两道身影越行越远,只余滚滚黄尘漂浮空中,久久才归于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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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式上新书榜,不知成绩会如何,忐忑中,看那些大大都好强的说……都说本文女主太强势,但某只想写一本苦逼的宫斗,女主没有异能,没有妖孽倾城,没有神人庇护,她只是个复仇而来的强势女人。总而言之,上了榜就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某会不定时爆更的,就看大家多给力了,……哇咔咔,邪恶中……)
009:人生若只如初见
艳阳高照,太阳焦烤着一望无际的黄沙,肆意的散发着灼人的温度,士兵除了暗骂鬼天气的同时也无可奈何。
然而今天不同,汗如雨下的士兵都一动不动,笔挺的昂着头,满脸的喜悦,纳兰蔻率领着一干军官谋士站在城楼下,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两位大靖国的大人物。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行人匆匆,不愿在炎日下多耽误片刻,
叮叮叮~~~~~~~~~悦耳的铜铃声混合着马匹杂乱的蹄声飘荡在青石板上,一辆马车缓缓自转角而出,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马车四角悬着铜铃,清脆悦耳的声音就是在车厢的摇晃中飘出,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般滑过平坦的青石板,灼热的太阳下滴滴答答的车轮轧过。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觉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
颠簸微晃的帘子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撩开,一袭白灰色金线绣墨竹长衫的男子半垂着头,弯腰出了马甲跳入众人眼中。
目光接触到这名男子时,纳兰蔻忍不住浑身一震。一袭青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猛然砸入她眼中。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马车载着他御风而来,墨黑束起的发丝凌风而舞,众军官谋士啧啧惊叹,好一名风姿卓绝的男儿。
纳兰蔻蹙一蹙眉,从容的脸颊上红晕与苍白交替隐现,她暗咬内唇极力控制紧握佩剑的手不颤抖,以免让身旁的人发现自己的异样,绕不过顷刻,手心已是湿漉漉,黑亮的眸子里,马车越来越来越近,那名男子紧抿的唇也越来越清晰,前世的此刻,自己便爱上了这名男子,带着执迷不悟的痴恋走进了自己一手打造的牢笼。
骨子里压制不住的狂喜与两世为人的冷静拉锯着,时红时白交替的脸颊上那条僵硬的弧线,终究无法再高高扬起她的自信,拉了下来。午夜梦回,自己想过无数次与他重见的情景,一直都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把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全部还给他,但卓立马车上那抹白灰身影的出现,直接而残酷的击碎了她所有的念头,五味杂陈的滋味像是抹了剧毒的利刃,一刀一刀剜着她灼热颤栗的心肠。
他来了,一如当年的光芒四射,寒气氤氲的明眸淡漠红尘般的望着城楼下的众人。纳兰蔻慌忙垂眸敛睫,避开了让自己前世痴恋的面容。
如若痴恋你是飞蛾扑火的执迷不悟,那今生,换我来做燃尽飞蛾羽翼的灯火,不该如此么?纳兰蔻浓黑纤长的睫毛微动,波澜不惊的瞳孔中是剑指卫胄时的从容镇定,她就这么凝视着前头白灰身影,她比谁都清楚,淡漠掩盖下得,是怎样寒冽的温度。
晃动的车帘又被一只粗I黑卫皱得老手掀起,白灰襦衫侧钻出了一个双鬓斑驳的年过五十老着,时刻微眯的浑浊有着阅尽世事的睿智与摄人心魄的霸气。
如果白灰襦衫男子锋芒毕露的利剑,那这名老者便是藏在鞘中的短兵,往往看不见的……才是最危险的,因为你不知道这短兵会何时出鞘。
老者的出现,众军官谋士哗然变成整齐一致的高呼:“恭迎大将军与王爷。”
云轩澈眼中寒芒绽露,随即敛于淡漠,一直听皇兄说纳兰老头受三军爱戴,没想到居然是到了这种地步,自己这个王爷露面众人之事哗然,这老匹夫出现,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整齐一致的高呼自己的名头也被排在他之后,在他们眼里,我这个王爷还要屈居纳兰老头之后,念及此,负在身后的双手已然是紧握成拳。
“王爷,父亲,军中已备下宴席,天气炎热,且回军机府再相谈吧。”目光再越过云轩澈,纳兰蔻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王爷,您看如何?”纳兰青捷挺直的腰身慢慢拘了下来,恭敬的请示着身旁云轩澈,那双不自然紧握的拳头映入他皱纹纵横混浊的老眼,微拘的腰身又弯下了几分。
“也好,靖光城的天气跟京都可谓天差之别,我大靖国的男儿真是辛苦了。”说到后面一句,云轩澈嗓音一提,也不是太突兀,刚好传到了前头众军官谋士的耳中。
纳兰蔻从容的神情突闪苍白,太阳底下的影子拉得老长,甩掉耳中嗡嗡作响的声音,候在一旁等着两人下马车。
早有士兵搬下了小木阶置于马车旁,云轩澈下车后径自走到了纳兰蔻身侧,不露声色的道:“命使者去炎天城告与卫胄,问他何时和谈。”
纳兰蔻冷漠的回道:“是。”
等云轩澈转身,纳兰蔻就叫了一名军官前去送信,自己则率着众人跟着两人回了军机府。
军机府大堂内,云轩澈独坐上席,往下两侧是纳兰蔻父女,再下一台阶是举杯共饮的军官谋士,觥筹交错间,气氛热烈。
云轩澈举杯示意,众人顿时寂静下来,“众位为我大靖国辛苦了,本王敬你们一杯。”
话音一落。众人齐声道:“不敢当不敢当。”脸上的傲然却随时可见,有些仰头干杯,有些轻啄小饮。云轩澈的一句话,让大堂里的气氛再攀升峰值。
“报……”
由远及近的声音让众人停下饮酒的动作,皆转头望向了大堂外快步向这便奔走而来的许松元。
军人的素质在这一刻展现了出来,嘈嘈杂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等待着许松元的报告。
“讲。”堂上云轩澈神情冷漠,风轻云淡的啄了一口烈酒。
许松元进堂,还未来得及行礼听到云轩澈的问话慌忙道:“安乐王卫胄说明日便可和谈,和谈地点就到靖光城,他还说……让纳兰将军备好酒席,一定要请来最好的乐师,不然……他不能保证和谈能不能进行下去。”
010:一曲琴音轻王侯
许松元瞟了一眼堂上右侧的纳兰蔻,她正漫不经心夹着碟里的花生米,听了许松元的报告惊愕的抬头,筷间夹起的花生米应声而落,在桌上滚了两滚,终滚下了几案,强压心头的惊愕,纳兰蔻又饮了一口酒。
瞥见纳兰蔻异样神情的云轩澈凝视着滚至台阶上的花生米,开了口:“那此事就交给纳兰将军安排了。”
军中虽然也有乐手……但要达到卫胄看得上得程度还是有差距,才一天的时间……叫自己去哪里找,纳兰蔻犯难了,自己在靖光城呆了这么多年,也没听到有出色的乐师……这怎么办?
纳兰蔻放下酒杯,对云轩澈道:“王爷,靖光城内并无出色乐师,军营里也未有,时间紧迫,实在不知去哪寻一位能让卫胄入耳神悦的乐师。”
“卫胄有这个要求,是我们想要和谈,自然不能显得没诚意,纳兰将军自己斟酌着办吧。”云轩澈华丽的一个皮球,把这烫手山芋又抛了过来。
话已至此,纳兰蔻也不可能再理论,又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无聊的夹起花生米来。
坐在下席的青儿见纳兰蔻的样子,止不住的捂嘴痴笑起来,小姐苦恼的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这个人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纳兰蔻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眉头皱成一团,拧成了麻绳,心里烦忧的早早就离了席,青儿见纳兰蔻离席,也紧跟着进了军机府内院,追上纳兰蔻在她耳边嘀咕几句。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琥珀酒、金足樽、白玉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屋里四周装饰着清香扑鼻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我大靖国为了百姓安宁,愿送上黄金千两以表诚意,为了两国的和平共处,我皇愿与炎日国结为亲家,选送一名适龄和硕公主和亲。”
亮堂的屋内云轩澈与卫胄对立而坐,纳兰青捷与一名炎日国文官坐在两侧,这是和谈不是宴乐,自然没什么酒过三巡的情景,事实是卫胄刚落座,和谈就已经开始。
那名文官是炎日国的太尉南相连,想来是卫国派来的眼睛,卫胄没有一贯的狂傲,却也不似那名文官一样神情严肃,他说道:“这些东西,我炎日国从不缺,我会答应与你们和谈,是纳兰将军死命相求,只是这和亲公主,卫某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这个人选由我来挑选。”
卫胄玩世不恭的眼神飘向珠帘之后,没有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
“只要不触犯我大靖国颜面,这个可以,不知安乐王可有看中人选。”卫胄脸上一闪而过的戏谑没有逃脱云轩澈的双眼,他的目光顺着瞥向珠帘,是一名轻纱颜面的女子俯首抚琴,并无奇异之处,难不成……早闻安乐王有此爱好,只要是安乐王由此要求,也是未尝不可。这名女子,可是一举飞上了枝头了。云轩澈快如闪电的盘算着卫胄的心思,心里已经做了决定,皇兄让自己来靖光城已经给了自己足够的权限,只要不伤大靖国颜面,其他事情都可让步。
赤裸裸的政治对话,大靖国京都的天之骄女成了市集上的大白菜,随人挑选,珠帘之后俯首抚琴的纳兰蔻心里寒意泛起,她是浴血奋战的将军,但她也只是一名女子,眼见那些无辜的女子成了政治的牺牲品,她怎能不寒。
“卫某想娶纳兰将军为妻,这条件,替换一名大靖国和硕公主,你们也不亏。”
听得珠帘之后琴音一乱,卫胄无视身旁对自己急急的使眼色南相连,开怀的饮尽了一杯。
“这……”云轩澈没想到卫胄居然提这样的条件,眼底慌乱了一下又恢复正常道:”纳兰将军是纳兰青捷大将军之女,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乐王还是问问大将军的意思吧。“这事,云轩澈确实不能冒失答应,虽然他可以跟纳兰老匹夫一直和颜悦色的并坐,但他与皇兄的矛盾,是谁也抹不去的事实,那他刚才瞥向那名女乐师又是何意?云轩澈疑惑的望了琴音又恢复清冽空灵的珠帘后,摇了摇头。
一直沉默的纳兰青捷哈哈笑道:“小女虽为女子,从小在军营从军,甚是莽撞,又染上了一身男子秉性,安乐王王妃之位,她怕是担不起。”
纳兰青捷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想卫胄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该见机就顺着台阶下了。
卫胄身旁的南相连急得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来之前皇上就交代了自己别让安乐王肆意而为,现在倒好,不论国家大事,反为一个粗鲁不堪的女子争论起来。当下赶忙顺着纳兰青捷的话道:“属下认同大将军的话,听闻大靖国有一名想容公主生的是花容月貌,一生才气更是惊才绝艳,这倒是首选。”
谁知卫胄又是目不斜视的缓缓说道:“大将军说的哪里话,卫某倒是偏爱纳兰将军的真性情,还望大将军成全。”
对南相连的话提也未提,南相连脸色挂不住了,又碍于场合不对,所以才没像往常一样义正言顺的对卫胄吼叫。
琴音绕梁,沁人心脾,珠帘后一双手拨弄琴弦,让人痴醉得琴音缓缓流出。纳兰青捷行军多年,又能在与皇上权利的对峙里立于不败之地,他的睿智自然非同一般,他轻咳了一声,道:“老朽只有一女,甚为疼爱,这婚姻之事,老朽希望可以征求小女的意见。”
011:剑锋如芒笑轻狂
不着痕迹的把话题绕道一名父亲溺爱独女之上,纳兰青捷有些松弛的老脸舒缓开来,举起金足樽又道:“来,先饮一杯,此事我们可以慢慢相商,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