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出来吃饭吧?你能出来吗?”
“应该行。”
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她爽快的同意了,我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六月还不算特别热,我为了头皮着想能不扎头发就不扎。此时我的穿衣观念明显和其他同龄女孩不一样,我不喜欢太复杂太少女的感觉,短款体恤,短牛仔裤,运动鞋就是我最常见的搭配了。
当我看到戚斯年时,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白T恤,水洗的牛仔裤,运动鞋。
我拍他:“你故意呢,和我穿情侣装。”
他扯扯嘴角:“谁知道你今天穿什么?”他从包里拿出两张招待券:“我爸给的,走,带你开眼界。”
“哪里的招待券啊?太好的场合我会不会穿的太随便?”
他敲我的头:“没看我也这么穿么?走吧。”
戚斯年的招待券是一家新开的法餐店。
虽然没有人把我们拦着不准进,但是我看了一下寥寥无几的客人,都穿得很正式。店里装修的很好,有一种进入法国老电影里的感觉,也让我想起了“巴黎假期”里的美丽的奥黛丽赫本。我心里暗暗郁闷没有穿隆重一点。
帅气的男服务员礼貌的帮我把椅子挪开,我忍不住说了一句:“Merci。”
“De rien。”
戚斯年无语:“你们在说什么?”
“法语啦,谢谢,不用谢。”我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不理会他脸上“不装逼还能做朋友”的目光,故作优雅的翻开菜单。
“煎法国鹅肝:158;九号海鲜盘:328;巧克力熔岩蛋糕:58”
我默默喝了一口水,对戚斯年说:“咱们确定要在这里吃吗?其实我不是很爱吃法餐......”
戚斯年头也不抬的翻着菜单:“你就点吧,招待券的上限是五百。”
“一个人?”
“......对。”
我抬头对服务员说:“主食要法式烤小牛排,黑松露卡布奇诺奶油蘑菇汤,覆盆子蛋糕最后上,再来一个香酥蘑菇。”
戚斯年看我:“你吃的完?”
“当然。”
“你刚才还说你不喜欢吃。”
“亲爱的你听错了。”
等上菜的过程中,我一直不停地给他讲我对法国的向往:“好想去普罗旺斯,看一看漫山遍野的薰衣草;去葡萄酒庄园亲自挑一瓶陈酿;去埃菲尔铁塔吃一次真正的法餐......”
“我真的不想打击你,不过其实法国满大街都是狗屎,而且他们不爱洗澡,用香水遮盖浓郁的体味......”
我愤怒:“你不懂法国!”
他摊摊手:“我是不懂,不过我去过。”
接下来的一顿饭我吃的很安静,戚斯年表扬我像个“真正的法国淑女”。
戚斯年叫了一瓶葡萄酒,我直觉感觉非常贵,我问他:“咱么有必要喝酒吗?你是考的有多好?”
他轻轻摇晃玻璃杯:“你就不能安安静静享受吗?”他把鹅肝切好放在我面前:“我不会没钱把你当在这里的。”
戚斯年越这样说,我却越感觉心里毛毛的,我不是以为他真的会把我当在这里,而是感觉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给我说。
我此刻不再感觉自己是奥黛丽赫本,而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我的大脑迅速运转猜测戚斯年到底要给我说什么,不过直到我们结账他也没说。
晚风轻拂,整个城市流光溢彩,车水马龙。戚斯年突然说:“每次看到你那么节约怪心疼的。”
我汗颜,赶快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就算中了五百万我也会很抠门的。”
他笑:“中五百万你都舍不得买一样自己喜欢的东西?”
“当然不,如果中奖,我要去买一个巨大的泰迪熊,恩,还是算了,太容易脏了......”
“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
“谁说的,我中了就买!”
他牵起我的手:“现在就带你中一次五百万。”
我还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他就带我走到了市中心的泰迪熊专卖店,他指着最大的熊问售货员:“这个多少钱?”
“1800。”
我嘴里的“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还没说出口,戚斯年就说:“包起来。”
我扯他:“你疯了啊?”
他不理我直径要去付钱,我拉都拉不住:“我不想要啦,这么大它睡床我睡哪里?”
“你把它丢在地上。”
“戚斯年!”
他从售货员手里接过熊就走了,我跟在他后面:“快还回去啦!”
熊太大,他要两只手才能抱住,把他的视线挡了个差不多,好几次差点摔跤。他的回头率一下子增高,好几个脑残女人还对他指指点点:“那个熊好可爱,小男孩长得也好可爱。
我在巷子里拉住他:“你闹够了吗?”
他终于停了下来,对我说:“我决定上职高了。”
“我知道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家里想送我出国,但是我不想去。”
我愣愣的看着他,前世我并不知道他家里要送他出国,我一时无法接受,只能说:“其实出国挺好的......”
“出国对于我而言也只是浪费钱,我不想去。”
我说不出什么感觉,其实出国比读职高好得多,但是我不得不说自己的一颗心落了下来:“那,那你怎么打算的?”
“我先听我爸安排去读经营管理吧,我现在暂时没有一个特别清晰地计划,不过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我爸肯定一分钱也不会给我了。”
他看我沉默不语,又说:“然后我可能会过得很穷,一分钱也没有,一无所有,游小柏,你懂吗?我不会依靠我爸的。”
“我懂,我懂!”我渐渐理解戚斯年今天的所作所为:“做你想做的吧。”
“我会什么也给不了你。”
“我什么也不要!”
他深吸气:“你现在会这样说,可是真的有一天......”
“我会一直陪着你,再苦也好,再累也好,”我抹抹眼睛:“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就去做你想做的,我们不一定要依靠父母。”
泰迪熊挡着他,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他终于冷静下来,我继续说:“我们都要努力,一开始会很苦,不过都会好的,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我握住他抱着泰迪熊的手:“我们打个赌吧,十年后,如果我还陪在你身边,你就娶我好吗?”
“如果,我还是一无所有呢?”
“你敢和我赌吗?”
“小柏,我不能这么自私。”
“我说你这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赌吗!”
他将泰迪熊放在我怀里:“我会努力的。”
戚斯年将我送到车站后就走了,他最终还是没有和我打这个赌。
我知道,他不是不敢,而是不想我这么轻易的赌出青春,他想有能力了才给我承诺。一如前世,即使在他最贫穷时,我也没有离开过他,只要他张口,我就会义无返顾的披上嫁衣,可是他偏偏等到一切步入正轨。
我记得那天我们去取房时,他丢给我一把钥匙,笑着对我说:“怎么样,小柏,现在娶你也不算寒酸了吧?”
我背着他说:“有点小,不过我就勉强嫁给你吧。”
而我早已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休息了。
☆、万静
“好热啊......”
我在家宅着一动也不想动,一动就是一身汗。
呆了几天,妈妈已经把我从头嫌弃到了脚,她说:“你就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我同事的女儿人家利用暑假时间就去做兼职,要么补习,你要是blablabla......”
我终于受不了,在她的逼迫下报了一个外教口语班。
戚斯年这几天已经被他爸带着开始学着做生意了,虽然他在我眼里还是个小男孩,但是用他爸的话来说就是“我像你这么大已经一个人创业养活一家人了”。
好吧,都是垃圾桶里捡的。
外教班人很少,不过十个人,气氛也很活跃,大家很快就成为了朋友。
和我关系最好的女孩叫艾南伊。
见到她后我算是颠覆了对十五六岁女孩的看法了:她很潮,不是非主流的那种“潮”,很会打扮,不会显得过于成熟,保留着少女的甜美,而且她很毒舌,什么都敢说。
我记得第一天我问她:“你好,我叫游小柏,游泳的游,柏树的柏,你呢。”
“艾南伊。”她忙着给自己的嘴巴涂唇彩。
“艾?哪个艾?”我还没有认识姓艾的,免不得好奇多问了一句。
“哎呀,草X艾啦!”
“草...擦...”
她放下唇彩,很认真的对我说:“就是草nm的草,Xnm的X啦。”
我被她的奔放吓了一跳,谁知道其实她很好相处,除了爱爆粗口,我简直挑不出毛病了。
艾南伊有个哥哥,是同母异父,她给我悄悄的说:“我哥可帅了,是个中美混血,等我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呵呵,谢谢。”
本来我没放在心上,结果第二次放学她就拉着我跑了。一个高挑的男子站在楼道口,看到我们下来,他满脸笑意:“嗨,下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