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倒不是她刻意注意了谁的声音,而是她天生对声音敏感,尤其是悦耳的声音,更是有着天生的喜爱之情。
小皓似乎是得了礼物,高兴的上窜下跳。楚寻悄悄的将本就是虚掩的房门拉开了一条门缝。
她鬼鬼祟祟的趴在门口偷看了半天,直到高以泽进了屋内,她才背靠着房门,努力的做着心理建设,“我这是干什么呀?凭什么我做贼心虚?做错事的又不是我!要怪只能怪我人格分裂了!一个精神有毛病的人,法律都不追究责任,更何况我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可是,*真的不算大逆不道吗?”
楚寻在心底将自己唾弃了一千零一遍后,终于狠了狠心肠敲开了高以泽的房门。
高以泽面无表情,待看清那顶着一头乱糟糟长发的怪物是楚寻后,右手用力一关,楚寻反应敏捷,在关门的瞬间,十指紧扣房门边缘,用身子挤上,或许是过于急切的想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大喊了声,“老弟……”
高以泽面色一黑,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然后“嘭”一声,房门还是被无情的关上了。
这之后,一直到寒假结束,楚寻都没找到机会和高以泽说上一句话,倒是管震找了楚寻好多次,俩人有次聊到高以泽,管震不屑的表示:高以泽就是个不折不扣小肚鸡肠的小男人!楚寻默默的点了三十二个赞。
☆、第二十一章
开学伊始,高以泽端坐在宽敞的校董办公室内,一只钢笔在高三(1)班花名册某个名字下点了点,语调冷清,“成绩这么差,怎么进的重点班?”
教务主任毕恭毕敬的坐在办公桌的对面,闻言犹豫了下回道:“是你的父亲……”
高以泽在那个名字下面打了个大大的叉,轻蔑的点评道:“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教务主任吃惊盯着那个叉,“校董的意思是?”
“君泽国际的规矩不能坏。”高以泽轻描淡写的说完这句话后,又继续翻阅了其他卷宗。
于是楚寻在开学的第一天,屁股下的凳子还没捂热,就被班主任喊出去谈心了。班主任九曲十八弯,兜兜绕绕了半天,楚寻才闹明白班主任无非是觉得她成绩太差,拖了班级后退,想撵她走。
楚寻心中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面上却更加自命不凡,瞥了眼教室里一帮等着看好戏的众人,趾高气昂的转身又回了教室。唉,自从她得罪了阮怜惜后,无形中似乎被整个班都孤立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班主任眼见着劝说无果,着急的在门外挠墙。楚寻三俩下收了课桌上的书本,同桌欧阳经语好奇的偷偷瞄了她几眼,楚寻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我走了,保重。”
欧阳经语疑惑道:“你去哪?”
“哦,”楚寻故意提高了音量,表情骄傲又不屑,“姐自然去姐该去的地方。这地方太压抑了,不适合姐。”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阮怜惜坐在她的侧后方,闻言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她的同位靠了过来,阴阳怪气道:“本来我还当插班进来一个优等生,没想到期末考全班倒数第一,就这种成绩肯定是被老师撵走啰。”
阮怜惜看了她一眼,没吭声,教室里大家小声的议论纷纷,起先都是讨论成绩的,之后有个男生突然说了句,“多好一顶级大花瓶啊,走了真可惜,放那啥事不干,光看着都赏心悦目,没有美女养眼了,这学习多枯燥啊!”他这么一说,立刻引来了其他男生的附和。
男生嘛,就那么回事,不管是成绩差的要死的还是好到逆天的,都摆脱不了人性的本能。
阮怜惜隐了脸上的不悦换上美好的笑容,回身看向后排的男生,扬高了声音,“同学们,还有四个月我们就要高考了哦,Fighting!”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大家听的舒服,注意力轻而易举的就被转移了,有男生起哄道:“学习委员!咱们说好的哦,上了大学可不能再以学习紧张为借口,拒绝我的追求哦!”
大家哄堂大笑,阮怜惜红了脸颊,看上去娇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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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务主任是知晓楚寻的特殊身份的,为了不得罪人,他特意让高三(1)班的班主任将楚寻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态度和蔼的给楚寻沏了杯茶,并呱唧呱唧了很多废话,最终大气的表示只要不是重点班,随便楚寻挑哪个班待都可以。
楚寻长这么大还没被老师这么优待过,有点儿受宠若惊,虽然她也知道教务主任的优待是因为高家的缘故,可这种感觉好好哦,难怪人人都挣着抢着要当有钱人了。
可巧了,管震大刺刺的推门而入找教务主任有事,看到楚寻难免好奇的多问了句,楚寻随口一答,管震当真觉得这真是天大的喜事,提起楚寻搁在椅背上的书包就走,“犹豫什么,走,去我们班,往后我罩你!”
主任翻了个大白眼,呵斥了句,“管震!”
管震恍然想起,他来这是带了任务的,回头应道:“老舅,我妈让你赶紧给她回个电话,她说了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今晚的相亲宴你务必参加,否则她杀到你家,让你不得安宁。”
楚寻跟着管震走出了办公室,既惊讶又好奇道:“你舅还没结婚啊,看样子年纪不小了吧?”
“唉!我前舅妈五年前跟人跑了,我舅也挺不容易的,这些年一直单身带着我表弟。我表弟你见过,就上次喊你大嫂那小子。”
“去!”楚寻朝着管震的小腿就是一脚。
“我说,你就答应和我交往吧,你看,我各方面条件也不差,往后谁要欺负了你,我还能帮你出气。”管震大着嗓门说道。
刚巧高以泽处理完学校的事务从校董办公室出来,迎面走来。
高以泽一脸的严肃,目不斜视,也不知道方才她与管震的对话,他听去了多少。楚寻本想打招呼的,看他那死样子只得讪讪的放下了手。
管震双手抱胸,偏着头,从鼻孔内哼了声。这俩人过年前闹过不愉快后,就一直没说话。
楚寻觉得管震那样一个豪爽的男生,高以泽都与他处不来,高以泽真是当之无愧的小男人,心眼比j□j还小。
喔!说脏话了,不好意思。
“他怎么在这?”楚寻小声的问。
“你不知道?”管震反问过后,也没直说。
不过用不了多久,楚寻总算是明白了,那会儿她当真被雷的外焦内嫩。开学典礼上,她是以高中生的身份跟座大钟似的端坐在会场上,而她名义上的弟弟居然西装革履的站在主席台上,且以校董的高大上身份对台下所有人训话。那意气风发、器宇轩昂的模样,引得底下的小女生们频频惊叹放电,楚寻震惊过后,扫了眼四周都能看的见的粉红色泡泡,自言自语道:“我不是见鬼了吧?”
旁边的女生白了她一眼,愤怒的纠正,“那分明是大神好不好?”
这之后楚寻听了许多关于高以泽的传闻,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小男人果然不是人!
话说开学后没几天就到了最让学生们悸动且热切期待的情人节了,所有准备表白的和已经是一对儿的都蠢蠢欲动的行动了起来。
甚至即使在课堂上,楚寻都听到了女同学们在悄声议论关于制作手工巧克力的事,楚寻咽了咽吐沫,巧克力啊,她的最爱。
☆、第二十二章
高三下学期,楚寻主动要求住校,对于这一要求,韩宛若是求之不得,行动迅速的帮她将一切办妥了。而与她相反的是,一直住校的阮怜惜却选择当走读生住进了高家。
对于这样的变化,最高兴的莫过于韩宛若了,楚寻看在眼里,暗道自己的决定当真是英明神武!楚寻刚走那天,小皓也不知道闹什么情绪,非得嚷嚷着也要住校,磨练意志与自理能力。韩宛若劝了半天也不成,最后还是高以泽经过他身旁时,多看了他几眼,小皓才慢慢止住了撒泼打滚。
对于这个哥哥,小皓一直是又敬又怕的。
提到阮怜惜,不得不说一下,因为她的父母是驻H国大使,过年期间,他们不能回来团聚,阮怜惜只能随着爷爷奶奶掐在年二十九当晚一起飞去了H国。这一住就住到了开学,后来临开学的前夕,阮家父母得了假便一同陪着女儿回了中国,并带了丰厚的礼物向韩宛若表示感谢。
高阮两家交好,阮家父母也知道韩宛若待阮怜惜就像亲生的一般,所以对于将女儿交给她教育照顾也是百分百的放心。这也就是为何阮怜惜由住校生变成走读生,并且住到高家,阮家人没有太多异议的最重要原因了。
阮怜惜喜欢高家的大儿子,这事双方父母心里都有数,更何况孩子们也大了,这种事儿,宜疏不宜堵,等这学期一结束,上了大学,他们想光明正大的谈恋爱,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阮家爷爷奶奶见过高以泽,对他的评价非常之高。他们都是开明的人,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信了孙女说搬去高家住是为了能得到高以泽辅导的借口。只不过毕竟是阮家的孙女,自从怜惜住去后,他们没少往高家送东西,虽然高家也不缺那些,但毕竟那是阮家的心意,韩宛若也都高高兴兴的收了。
言归正传,二月十四号情人节当天刚好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按照学校的惯例是放假一天的。这天的前一天晚上,高家一家人坐在餐桌上,高宗翰突然说了句,“阿寻呢?”
韩宛若莫名的看了丈夫一眼,其实若不是丈夫提,她倒忘记了还有这人,或许是潜意识里回避吧,虽然楚寻才走了几天,但她从感觉上就跟家里从来没有这一号人似的。
“肯定在学校里啊,这孩子这学期开学的时候就说了,这学期要好好用功读书了,你不是不知道她成绩多差,唉,能考个大专我都要上香拜佛了。”韩宛若漫不经心的说着。
高宗翰又道:“打个电话让她回来吧,明天过小年,一家人总要团聚在一起才好。”
说到过小年,韩宛若却将话头引到了软怜惜身上,“怜惜啊,明天中午你先去陪你爷爷奶奶过小年,我们晚上等你一起过年。”
“嗯,好!”阮怜惜笑嘻嘻的重重点了点头。
此时高宗翰又道:“对了,博文放假也回来了,阿泽你给他打个电话,明天过来一起吃个饭。”
高以泽应了声。
高宗翰看了看儿子,犹豫着开口,“阿泽,过完小年,你就要去公司上班了,你奶奶有没有说给你安排什么职位?”
“董事长助理。”
韩宛若吃惊的看了丈夫一眼,俩人都没出声,过了好半会高宗翰才勉强的笑了笑,“这样的安排再好不过,你跟着你奶奶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当年高宗翰不惜与家人闹翻也要娶韩宛若,高老太太扬言若是儿子执意如此,那高家企业的未来继承人只能是大孙子高以泽。这大位跳过了儿子直接给了孙子,这要搁谁身上,谁都会心里不舒坦。不过,高宗翰心里也清楚,自己资质平庸,当不起大任,可心里的梗还是落下了。所以这么些年,高宗翰与高以泽一直不大亲厚。
相对于高宗翰夫妇的心事忡忡,阮怜惜倒是全程笑嘻嘻的。韩宛若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高以泽,又看了眼干女儿阮怜惜,心中思量着,若不干脆撮合他俩?到时候有女儿帮衬着自己,小皓将来的日子也会好些。可她又觉得这样对怜惜不够负责任,她是真心的疼爱阮怜惜的,所以才会为她的将来着想。
以韩宛若过来人的眼光看,高以泽是真的不适合当老公,阮怜惜那样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她怕她往后的婚姻会不幸福。有钱固然好,可与一个不知道爱你的人在一起,也注定了一辈子痛苦。
那沈博文倒是个好小伙,他是真心实意的待软怜惜好,韩宛若看在眼里,她也相信沈博文迟早会打动阮怜惜,他将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只可惜沈家世单薄了点,韩宛若纠结了,既思虑着阮怜惜将来的幸福,又想保全自己与小皓在高家的地位。
正在此时,佣人抱着移动电话走了过来说道:“先生,夫人,二小姐说了,她明天有活动,不回来过节了。”
韩宛若嘴上嘀咕了句,“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却根本没将这事往心里去,楚寻能不回来再好不过,省的又顶撞她,新年正月的闹的她不痛快。
小皓将餐碟往桌上一推,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高以泽看了小皓一眼,小皓却将目光对准了韩宛若,“妈妈,为什么姐姐不回家?你去给姐姐打电话让她回来!”
韩宛若为难的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高宗翰却想的比较多,他看向高以泽语重心长道:“阿泽,不是我说你,你在为人处世方面太一板一眼了,再怎么说,大家也是亲戚,你就那样一点不给情面的将阿寻从重点班给调到其他班去了,也不怪她心里有气,不愿意回来。”
高宗翰说这话呢,也有几分巧合在里面,因为楚寻刚被高以泽从重点班撵走,她当天晚上就跟韩宛若提了住校的事,韩宛若生怕她反悔似的,办事迅速,第二天晚上楚寻就没回来了。
关于这事,高以泽没觉得自己做错,反而觉得楚寻有点小题大作,因此对她的印象更不好了。
可楚寻的想法却很简单,在高家住的透不过气,自然不如住在学校来的舒坦,反正一开始她投奔韩宛若的原因也只是因为无处可去。
高宗翰言毕,也未等高以泽说话,紧接着又道:“待会我让老杨开车去接阿寻,阿泽你也跟去吧,毕竟是一家人别闹的那么僵。过年的时候咱们就没带她了,现在过小年,可不能再让她一个人了。”
阮怜惜一听这话,赶在高以泽说话之前插话道:“叔叔,这事不怪阿泽,你想啊,明天还是什么日子?”
高宗翰疑惑的看向阮怜惜,后者微笑道:“明天是情人节啊!现在年轻人之间可流行过这个节了。我听说阿寻和管震在交往,百分之*十明天俩人约会。”
阮怜惜说出这些话之时刻意看向高以泽,见他没什么反应,心头长长出了口气。
做为继父,高宗翰不好说什么,遂对着韩宛若说道:“找个机会你和阿寻谈谈吧,毕竟现在高三最后一学期了,等上了大学再谈恋爱也不迟。”
韩宛若的表情却有几分惊喜,寒假期间管震的确来找过楚寻,不过那会儿她并没多想,此时听阮怜惜一说,倒乐了,“随她吧,女孩子啊,若是能读书读的好固然是好事,可若真的读不进去,还不如找个好男人嫁了,将来也有个依靠。阿寻成绩有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幸好她那张脸长的像我,若是她能被管家那小子看上,我倒要烧高香了。阿寻的事,你也别管了,顺其自然吧。”
“可现在的孩子们都早熟,你就不怕……”高宗翰急时刹住了话头,看了眼饭桌上的孩子们,当他们的面提一些少儿不宜的话题的确不大合适。
“我倒巴不得他俩出点事,再怎么着管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阿寻不是还有你做靠山嘛,这要真有点事,管家会不负责?你放心好啦,许敏兰和我也是老熟人了,挺温和善良的一个人,阿寻到他们家吃不得亏……”韩宛若越说越远,言谈之间一片乐观。
高以泽无声的摇了摇头,不过一想到管震那样的野人也会学人家谈恋爱了,高以泽深深的感慨,岁月催人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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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月十五那一天,楚寻醒了个大早,还没刷牙洗脸就将对面床铺的欧阳经语给推醒了,后者看了看天色,一脸好商量的说道:“咱俩洗漱结束,然后背一小时单词,再一起去吧?”
楚寻显得非常兴奋,“不行不行不行,我第一天去上班,一定要早早去,给老板留个好印象。”
说到楚寻能和欧阳经语住到一起,这之前还有一小段故事,那天楚寻不是跟欧阳经语到过别了么,说自己走了,要她好好保重。却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俩人就碰面了,碰面的方式很“英雄救美”式。
那欧阳经语与俩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不同,她在家里不受重视,打小便常年住校。这学校里虽然比成人社会要简单些,可也是个小社会的缩影。欧阳家在香市也算是有头脸的,趋炎附势者也众,那些想巴结欧阳家与他们家做生意的,孩子们有样学样,自然也结成了小团体。
欧阳姐妹不喜欢那个逆来顺受的,成绩却该死的好的欧阳经语,那些与她们交好的姐妹们自然也是为了讨好欧阳姐妹,时不时的找经语麻烦。
那天,楚寻从宿舍的电梯下来,才踏上五楼的大门,就看到一个人跌倒在自己脚边,再一看,嗬!这不是自己那小可怜同位么!
小可怜的对面正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女孩子,各个面目狰狞,眼睛长在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