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也没这么大火气,但她从小到大,都是江教授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她殷露露是什么人?凭什么上来就扇她耳光!
不能忍!
俩人在自习室外头的走廊上掐得风生水起,耳边全是互相的尖叫和咒骂。
忽然一双手大力扯开二人,随即,一记极其响亮的巴掌盖在殷露露另一边脸上,她两颊像发了的面团一样红肿了起来。
林蔚把江初语扯到身后,比二人高挑许多的身材立在当中,居高临下地瞪着殷露露:“滚。”
殷露露呆了半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双手捂脸,奋力挤过围观而来的人群,往远处跑去。
林蔚新染成酒红色的长卷发下,一身牛仔装,利落干脆,内搭的深蓝色低领薄绒衫完全遮不住她傲然的曲线。
她先环视一眼,朝众人一瞪:“看什么看!这么一大堆人刚才就顾着看热闹,有一个上来拉架的没有?还有脸看!”
女生们被她骂得生气:两个女生打架,谁是谁非他们还没弄清楚,拉架?万一打到自己怎么办?
男生们就更是鄙夷了:女生打架无非两招——九阴百骨爪,还有扯头发。又不伤筋动骨,打一会儿自己没劲了自然就停了!
不过看林蔚刚才那么彪悍的样子,男男女女们也只敢私下抱怨几句。
谁也不敢出头去找不痛快。
林蔚也没想把他们怎么样,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家都吼走后,她才转过头去,对着江初语展颜一笑:“咱们两清啦!”
江初语却笑不出来。
她小半张脸正疼着呢!
抽着一边嘴角,江初语哼哼了两句:“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林蔚点点头:“你中午还是不要待在教室。今天是她没带人来,要是带了人来,我也躲不过。”
说着,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骨伤方愈的左臂。
出了这样的事,江初语回到自习室,迅速收拾了东西就走。
只不过被掴了一掌,回去拿冰块敷一下就好了,就不去找校医了。
春寒料峭,江初语把书本放下后,掏了两张湿纸巾展开重叠好,用冷水洗过,直接贴在脸上。
沁凉和疼痛令她“嘶”了一声,而后,手机响起。她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接了。
“嗯……”
贺之璧听到女朋友像是含着棉花似的声音,还以为她还在午睡:“快两点了,起床上课了。”
江初语也没解释,又含糊应了几句,大概约了下课见面的时间,就挂了。
她脸上的伤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消下去,下午的时候,杨果从校外回来,吓了一大跳。
“齐涯打你了?”
江初语把事情一说,杨果也无语。
“你怎么就这么能惹事……”
江初语白她一眼:“哪里是我去惹事,分明是事来惹我。”
杨果看过了她脸上的伤,觉得不是太严重,又听她说殷露露伤得比她厉害多了,便还有心开玩笑:“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啊?紧紧张张劝我,不要多管闲事。结果自己冲得挺欢!你干嘛啊?三月了所以学雷锋啊?”
江初语嘴角疼,扭过脸去,懒得理她。
杨果捅捅她肩:“说起来你对林蔚的态度变得好快啊!她到底干了什么事让你改观了?”
江初语想了想,还是回了句:“我发现,以前我可能误会了很多人,很多事。我现在看清事实,所以愿意帮她了。但是你也听到了,她今天跟我说两清。所以事情就这样了吧!”
杨果听到这话后,目光带了几分探究。
“上回对齐涯的事,你好像也这么笃定。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特别是有些奇怪的事发生在自己亲密无间的人身上的时候。
杨果的话让江初语又一次陷入沉默。
但她还是选择一个字也不说。
“怎么了?不许人看走眼?”
杨果那颗怀疑的心,此时算是彻底坐实了。
用攻击性的反问来转移话题,这里面没有问题才有鬼了呢!
不过杨果知道不能多逼她。
江初语这个人,看着挺柔弱的,确实战斗力也是-5的渣,但是心里的主意却极正,如果她不愿意说的话,自己再问也没有用的。
只能等她自己想通。
杨果隐隐有感觉,这会是一个令她震惊的大秘密。
“行!你只要看我的时候没瞎就成!不过说实话啊,林蔚真是脱胎换骨。我上次在KTV见她的时候,还是一头黑发挽着,看上去也很苍白柔弱。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
江初语摇摇头。
她和林蔚真是没熟到这程度。
不过杨果只是例行八卦一下,自言自语一番就把这件事丢开了,转而研究起这学期的课来。
“哎小语,你和贺之璧怎么样了?”
就是在今年过年前夕,江初语和贺之璧达成了默契,二人正式开始交往。
只不过迄今为止,他们的约会向来是三人行——贺明轩正是猫弃狗嫌的年纪,空闲时间不跟着监护人,能把别人烦死!
“就那样呗!”
江初语毕竟是前世谈过一次长恋爱的人了,对于这种亲情相处模式明显大于激/情的交往生活很是适应,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在前世的时候,自己就曾经幻想过,等她的孩子出生了,长大了,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
约会带个贺明轩,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觉得和普通情侣约会有什么不一样、不方便的地方。
明轩那么乖!
☆、第22章 都解决了
那么乖的贺明轩此时正挂着鼻涕,吊着水,充当天线宝宝。
而与他同吃同住的贺之璧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好。
江初语接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贺之璧抱着纸币筒,正在往嘴里塞药片。
“来啦。”
瓮声瓮气的。
“嗯。你是被明轩传染了吗?”
江初语原本是扎着马尾辫的,为了遮掩脸上的伤,不得不把头发放下来。此时她把脸藏在头发和衣领里,加上贺之璧满眼全是泪花,视线模糊,倒也没发现。
“明轩呢?”
“挂了水,在里面睡觉呢。明天还得去医院吊瓶。”
“哦。”
江初语先把扫地机器人开起来,然后开始淘米、洗菜。
“我把粥熬上了,你先坐会儿,我下去买点猪肝,一会儿做猪肝粥。你想吃芹菜还是葱花?”
“都行。”
“嗯。”
江初语刚要出门,又被贺之璧叫住。
转头,那人递过来一支长皮夹:“拿我的钱包去。”
江初语一愣:“要不要算这么清楚啊?”才几块钱的菜钱。
贺之璧却说:“总不能还没过门就让你帮我养孩子。”
江初语又羞又恼,一把夺过皮夹,从里面数出几十块零钱,把皮夹丢回去,关门走了。
贺之璧呆呆站在门口,过了一会儿,自己先失笑。
他回去坐在沙发上,继续和鼻涕作斗争,却见江初语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他不由瞥了一眼。
他发誓,只是一眼罢了,却让他脸色不由一沉。
那是条消息提示,显示了消息的前半截内容。
“小语,脸记得冰敷。”
后面有什么内容,不重要了。
什么情况下,脸是需要冰敷的呢?
她被人打了。
而且还是脸。
贺之璧因为外甥生病而本来就不甚佳的心情,更见糟糕了起来。
直到大门被敲响,贺之璧才回过神。
他开门,目光短促地在江初语脸上盯了一会儿,见她果然不自然地把头低下去,他也没逼她,只接了东西放到厨房里,就又走回沙发上坐好。
粥还在熬,江初语处理完菜,暂时走了出来。
“要不要再喝点水?粥还要过一会儿。”
“小语。”
“啊?”
“今天……你在学校,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