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乐不如众乐,这种好事儿可不是天天都能遇着,错过了多可惜。
纪红和纪岩在屋里直偷摸的笑,听见外头有动静时两人就都知道了。
“还真成了。”纪红瞅了眼窗外,小声的道。
“嗯,意料之中的事儿。”纪岩笑眯眯的一看心情就倍儿好。
“走走,咱们也出去瞅瞅,看她怎么挨揍的?”
纪岩也有这意思,姊们俩穿鞋下地,挽着手就出去了。
堡子里的土道上已经转圈儿站满了人,赵老大正站在道中央口沫横飞的大骂一对奸夫淫妇,钱国英披头散发只穿着短裤、胸罩瘫坐在地上,滚了一身的灰土,瘦干干的身上尽是些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种事不比平常,旁人能说能劝,绿云罩顶的这份气可不是说消就能消的得了。都说是家丑不可外扬,这要是赵老大自己发现了说不定就消没声处理了,可被几个熊孩子这一宣扬,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这赵老大也是豁上了,反正都已经搂开了,就没什么再可顾忌的了,也是发了狠要出这口气,钱国英不是偷人不要脸吗,那就让她大点儿不要脸。
“把头抬起来,让大家都看看人这张B脸长什么样儿,还知道害臊啊,早干什么了?能做出这种丑事,还要脸干什么?”赵老大气不忿又踹了两脚。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在议论,中间夹杂着那几个孩子相互打闹,学着赵老大打骂的动作和语气,不断的嘻哈玩笑。大人们不时的也会跟着笑上几声。
多少双眼睛看着她,又是些什么样的眼神,钱国英已经不敢去细想了,只是低垂着头任赵老大连打带骂。
姜家老小子这时候已经被姜家人带回去了,这小子别看长得不济,可倒还算是有担当,硬是挺着条伤腿一瘸一拐的从家里跑出来,挤进人群当着赵老大的面认错:“这事儿是我们做的不对,有气你就冲我撒,别再打国英了,让她回去。”
他要是不站出来赵老大气还能小点儿,他这一硬气倒像是示威一样,赵老大上去‘咣’就是一拳头:“你TM的装什么大爷,睡别人老婆挺牛逼呗?我让你再硬气,让你再装逼——”每说一句就落下一拳头,没几下姜家老小就让他给揍成了猪头。
这都说是皇帝疼长子,百姓疼么儿。姜家老小是家里最小的儿子,老头老太太最是疼他,眼见着自己最疼的小儿子让人给揍成这副熊样儿,姜家人不干了。
“赵家老大,你看打了打了,骂也骂了,差不多就行了,别没完没了的,这种事儿也冤不得我们家老小子,还是管好你自己媳妇吧?”姜家老头子道:“认真说起来,这事儿还是我老小子吃亏,他怎么说也是小伙儿,你媳妇那都是老娘们儿了,没让她赔偿我们就算不错了,还招了你两顿打,怎么说都是我们吃亏。”
姜家老太太道:“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不就是跟你这骚B媳妇睡了一觉吗,骂完打过就算了,别不依不饶的。”
周围的姜家人也有不少跟着帮腔,见状赵家人这边不干了,也都跟着出声维护赵老大。
“睡了人老婆还成有理了,打几下出出气都不行,什么玩意儿啊?”
两边人你言我语,维护的着赵老大和姜家老小,却一致相同的把钱国英扔出来,到了她这里就全是些轻视带羞臊地话。有的甚至更是直接贱、骚这些个字眼儿的谩骂。
坐在地上的钱国英差愤欲死,连抬都不敢抬,赵老大这还不算完,姜家老小子有姜姓人护着他不能做的太过份,就是想出气也不能尽情的撒,倒是自己老婆自己有权打骂,这时候再怎么地也没人会管。
打从姜家人那里生起的闷气,又尽数叠加了起来,冲着钱国英身上发泄出来。
这一顿羞臊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这其间赵老大几乎就没怎么停下来过,钱国英被他薅着头发不知道掴了多少巴掌,骂出来的话各种难听,堡子里的人听看的都觉着有些疲劳了,这才算是罢休。
赵老大像牵狗一样把钱国英拽走了,看热闹的这些人才慢慢都散了。
“这回堡子里可算是有新闻了聊了,这一阵子都不带缺话题的。”纪红左右手各挽着老妈和小妹妹,喜不滋儿的往家大门来。
“该,再叫她使坏,这回算是报应上了,真TM解气。”周淑兰早就恨钱国英恨的牙痒痒了,就是苦于没有机会教训她,这次赵老大打的这一顿,简直比她动手还过瘾。
“老妹儿啊,你这招真叫高明。”纪红冲纪岩直伸大拇指,要不是她说别自己动手,她早就骂上门去了。要真是那样,哪还有这样的好戏可看?
周淑兰闻言怔愣了下:“怎么了,这事儿还跟你们有关系吗?”身边这两姑娘她清楚,纪红别看平时乍唬的挺欢,到了真格的时候还是心软。纪岩就不一样了,平时看着文静秀气,要就是被惹恼了那也是真能狠得起来。
就拿上次江二双她妈家柴垛着的那场火,当时她没太多想,只当是巧合了,可过后坐下来一寻思就觉着不会那么简单。多半儿是跟自己这老姑娘脱不了干系。要不怎么就那么巧,刚叫他们家狗咬没几天,那狗就突然死了,跟着就起了火,这巧合了也太不寻常了。
这两年家里头这些变化都是纪岩带起来的,周淑兰也觉着自己这老姑娘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老实巴交,还是肚子里有牙,心里头有数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前阵子钱国英各种搅和使坏,老姑娘明明气个够呛,还以为她得发火呢,哪知道把事儿解决后,悄没声就没了动静,这脾气也太绵了点儿。
刚才听纪红这话里头有话啊,周淑兰一早就起了疑心,这下子更是印证了三分。“怎么回事儿,你们俩个给我说清楚了?”
“行,跟你说说。”纪红连笑带推着周淑兰往院子里走,指着纪岩道:“都是你这老姑娘,鬼主意真叫个多,今天这热闹看的过瘾吧,都亏了她。”
纪岩只笑不语,事儿已经办了,这气也算出了,就随便她去说吧,反正是也没打算要去瞒,让家里人知道知道也跟着解解恨,像钱国英这号人那就该教训教训她,省得她再没事儿找事儿。
纪红当下就把事情经过跟周淑兰说了一遍。
纪岩跟纪红说起钱国英跟姜家老小子有一腿的事,就已经打算好了拿这个做文章。也是赶巧了,中午饭后就看见姜家老小拎着包猪头肉往堡子里东头去。
上辈子两人事发后,堡子里的人这才知道东头的旧磨坊就是两人偷情的窝点儿。钱国英平时抠抠嗖嗖什么好吃的都不舍得买,据说最爱吃的就是猪头肉,当时被捉奸现场还有肉渣没消灭掉。
纪岩因为心里有了打算,也就格外注意两人动向,这一瞅见立马就起了疑心。为了证实这一情况,她跟着就和纪红两人溜达到了赵家后院墙外,探看了一会儿确定钱国英不在家,这个可能性就加到了八分。
为了保险起见,她跟纪红装作只是随意的路过,聊天说话的提了起来:“姐,我刚才看见姜家小舅拿了包猪头肉往堡子东头走了,是去谁家吃饭吧?可那边就是个老磨坊,也没人家啊?”
纪红会意的给搭话儿道:“兴许他就是去磨坊呗,他个光棍随便找个人就能坐一块吃顿饭喝个酒,去别人家多麻烦哪,磨坊里头多清静,想唠什么嗑唠什么嗑,想干点什么干点什么,也没有人去打扰,多好!”
“你说的可也对,也许他约了女朋友怕人多打扰呢?”
“什么女朋友啊,咱们堡子里要有合适的姑娘他不早就处上了吗,要我说多半儿是谁家老婆跟他好上了,俩人偷偷摸摸私会呢。”
“别说的那么难听,哪个女的就一包猪头肉就打发了,那得多不值钱哪?”
“你懂什么,这种事儿跟钱不钱的没多大关系。兴许那女的就是喜欢猪头肉,觉着比钱还好呗?”
两人放慢了脚步,你一言我一语的走过赵家后院墙那条小道儿。
直过了拐角儿,状似悠闲的两人立时停住脚步,趴在墙边儿小心回头去看。
纪红道:“多半是成了,刚才我都留意了,赵老大就坐在窗户边儿听着呢,我们走过来他还往面探头儿了呢。”
纪岩点点头:“嗯,行了,再进行下一步。”反正这钩子是下上了,上不鱼就看对方了。
钱国英喜欢吃什么,别人可能不清楚,赵老大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男人最是在意这种事,只要是心里头稍微画了魂儿,那肯定就得
弄清楚。只要他一出来,那这事儿就算成了大半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