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岩本来都打算不去理他,哪怕怀里的还揣着他刚送的热宝,也仍旧改变不了她的态度。可是,再沉静再冷漠寡言的人那也是有底限的,被个极力想要避开撇清关系的男人,说出这种亲密人才能说出来的话来,再怎么想不说话也难啊。
陡然停住了脚步,难掩脸颊生出的羞红,声音却是生硬道:“我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还会有你这种人,不懂得拒绝,也不知道羞臊,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可你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简勋,简叔叔,简大队,简大爷,就算是我求求你了,离我远点儿行吗?”再让他这么折磨下去,估计没被气死都得半疯掉。
简勋非但没恼,还似模似样的叹口气:“这事儿是真不行,不是我不想办,是根本办不了。”挺严肃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大难处似的。
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纪岩没有半点讶异之色,伸手掏出怀里的热宝饼拿手掂了掂,道:“如果这是一块板砖,我真想现在就拍你脸上去,最好开你个满脸花。”从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有这么二皮脸的本质呢?
“你要真的手痒,我不介意你拿它试一下?”简勋扑喽下自己的板寸头,特意把脑袋往她跟前伸了伸。
纪岩一个没忍住,手里的热宝饼照着就烀了上去,不想他却早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擒她手腕儿呢。
“放开——”人没拍成,手臂却让被他给攥住了。
“不放。”简勋看她在自己怀里挣扎着,直笑的邪气。
纪岩讨厌死他逗猫溜狗似的表情了,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照着他脸就是一巴掌。
‘啪’——
清早的街头车稀人少,这个巴掌声听起来格外的清脆响亮。
轻松的笑意从简勋脸上褪去,随之而来的是阴郁深沉,直直的看着怀里的女孩儿微微仰起的脸庞,冰肌雪肤被怒意妆点出粉红颜色,一双眼眸燃着怒意而越发黑亮有神,瞳孔里正映着他的沉下来的脸。
如果忽略去原因,此时此刻的她是满心满眼里盛着的都是他,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就忍不住浑身血液沸腾,激动的情绪瞬间无法克制。
他的气息狂乱而嚣张的迎头罩下来,纪岩只来得及惊愕那么一下子,整张嘴唇就被他含进了嘴里,紧跟着攻城掠地,步步进逼。
以前人们生活条件差,个把月都捞不着回肉吃,为了解馋买上两根大骨头,炖上一大锅的菜,也能美美的吃上几顿。
那时候的骨头可真就是骨头,卖肉的人早把肉剔除的干干净净,能给剩下点儿肉筋筋儿那就算不错了。被缺盐少油的青菜煮过再三的大骨头,身上的油水儿早就给吸的差不多了,仅剩下的也只就是那点儿混和了菜汤的骨头味儿了。
哪怕是这样,也仍然不舍得扔掉,非得连着缝隙里最后那点儿汤汁儿骨味儿都给咂吧干净了,来来回回吸吮个遍,只有那样才肯甘心。
此时的纪岩觉着自己就是那根儿大骨头,被人扒着啃的连最后那点儿骨味儿都不肯放过。
桎梏在腰背上的手臂结实有力,牢牢的把她锁在怀里,丝毫不容许她挣脱。整个鼻息里尽是他的气息,宽阔的胸背霸道的阻隔着冷冽的空气,强势的将她窝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
“现在这年青人,可真是够开放的,站大街上就搂一块儿亲上了。”
“这都跟电视里那些外国人学的,都不知道害臊了。”
两老太太打边儿上路过,看不上的丢出两句闲话,边走边摇头感叹以前她们年青时候是多么的矜持胆小,直叹现在社会风气不良等云云。
辗转在唇上的侵占总算停了下来,灼热的呼吸喷在脸颊上,同她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同样的亲昵暖昧。
哪怕此刻胸中溢满了愤怒,纪岩却不敢稍有动作,耳边的呼吸浓重的不容她忽视,生怕再有举动刺激到他,一巴掌换来他顿深吻,要是再有别的她可真就得悔死了。
刚才的吻太过的激烈,以至于勾起的某种*久久无法平息,简勋抵着她的额头,眼睛里尽是浓的化不开的*,伸舌舔了舔嘴唇,回味起刚才尝到的滋味,意犹未尽的低声轻笑:“早知道挨了你一巴掌的滋味会这么好,那我早些让你打了。”他意有所指,胸膛因为笑而微微的震颤,听在纪岩耳朵里却似‘咚咚’的巨响,每一下都在提醒着她此时难堪的窘境。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纪岩很是冷漠,光是从声音和她的表情上看,根本猜不到她刚被人强行索吻,浑身上下找不了一丝火气,说的就跟吃饭睡觉那么简单自然。
“我看着时间呢,你迟到不了。”刚刚的吻让简勋的心情相当的好,不去计较她的态度,低下头又在她唇角轻啄了两下,这才道:“我要回去了,真舍不得你。”
他口中的回去,指的自然是京都,这大半年来他尽是在D市这边了,眼瞅着再有半月二十天的就过年了,还不回去家里那边都该亲自过来拿人了。
而听到这个消息,纪岩的眼睛都亮了,可算是要滚蛋了,早就该滚回去了。一时也忘记了被吻肿的嘴唇正火辣辣的疼。刚才他那哪是亲吻,简直就跟野兽在噬咬几乎没什么两样,光凭嘴上传来的刺痛,就算不照镜子她都知道嘴唇肯定是破皮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灵泉结晶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记得想我,每天要接我电话,要是不接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简勋半威胁的捏了捏她的脸,把刚才砸过来的热宝饼重新又放到她衣服里,拉好了拉链。
纪岩一直冷冷的看着他,直到他从身边退开两步远,冷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怎么,还没走就开始想我了?”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简勋却喜欢拿这样的话来逗弄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拉近两人的关系一样。
纪岩早被这样的话磨练习惯了,冷冷的表情变都没变一下,只低声道:“是,我是想你,想你能什么时候能吃饭咽死,喝水呛死,睡觉睡死,走路一头栽死。”眼见他急速的变了脸色,心情大好的扯出记笑,道:“你不是想让我想着你吗?以后我会天天都照着你的话去做,这下你满意了吧?”
“纪岩,你不要太过份?”知道她不乐意,却没想到真会这么的生气,连这种咒骂的话都说出来了,这让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纪岩冷笑道:“我只不过咒骂几句就过份了?那你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我请问,简先生,你这样不顾别人的意愿,以强欺弱的百般纠缠,青天白日的站在道边儿上强吻一个女孩子又是什么?你以为你有钱有势就可以这样随随便便的欺负人吗,你说你这不叫过份,那又叫什么?”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在吼叫,也是压抑了这么长时间,纯粹让他给逼的。
眼见她眼眶发红,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一样,简勋心疼的一把就给搂进怀里,直叹气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啊,你总是拒绝不给我机会,哪怕是稍微松动松动,我也不能逼得你这么紧。小岩,你体会不到我的心情,等你哪天要是喜欢一个人了,那时候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哎,不对,你就算是喜欢,那个人也一定得是我,不能是别人。”好话没说上两句,霸道劲儿又上来了。
脑袋被他按在胸前,憋闷又憋气的纪岩硬撑开段距离,仰头有些气急败坏似的低喊道:“可你知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都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你这样叫强迫,强迫你懂不懂?”
“我知道。”直视着她半晌,简勋冷静而深沉的点点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喜欢到没你不行,再生气再发火也赶不走我。
他现在那完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已经给她留下了这样的坏印象了,那就不怕再继续强势霸道下去,任凭她再打再骂,也就是那样儿了。
再呆下去也只能是图劳,纪岩收了脸上的愤怒无奈央求的交杂在一起的表情,抹头就走。
这两个月里,类似的情形已经不下五次了,她狠声大骂过,拳打脚踢过,刚刚还煽了巴掌,连死活都咒骂过了,可结果还是一样,仍旧摆脱不了他的纠缠。
上辈子被他欺骗到死,这辈子又受他这样的欺负,新仇加旧恨,简直恨死他了。
刚才那些咒骂的话不仅仅只是一时堵气而逞的口舌之快,在骂出来的同时,是真的怀了几分希望,要真能那样的话,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只要他死了,她就可以彻底丢开过去,以后也不会再因为看见他而勾起那些痛苦的记忆。
只要他死掉——
疾冲向前的脚步陡然停住,头也未回的生硬道:“你开车回去吗?”
“……是,我开车回去。”黯淡下来的目光因为她的这句话而重新又亮了起来:“小岩,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哪怕只是句‘路上小心’,最寻常的关心话也能让他心花怒放,高兴上老半天。
“也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天冷路滑,小心出车祸。”
简勋:“……”
两个小时后,简勋开车上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纪岩咒吧的影响,这一道儿上也没怎么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