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墨小凰很早就起了,下楼跑了一圈锻炼身体,还遇上了白家老爷子,老爷子对此表示很满意:“现在能起这么早,还喜欢锻炼的年轻人不多了。”
墨小凰笑了笑,然后道:“我平时是能睡多久就睡多久的,今天不知道怎么,没什么困意,就爬起来了,没想到让老爷子误认为我是个勤快人了,惭愧啊。”
“小丫头虚心。”老爷子笑了笑,然后道:“多锻炼有好处,我让管家准备了早餐,要不先去吃一点?”
“不知道大家醒了没有。”墨小凰搓搓手掌,跟着老爷子去了正厅,正好看到大家从楼梯上下来,白止还带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他下楼以后,有些不自在的和老爷子打了个招呼:“爷爷。”
哪里知道,老爷子居然湿润了眼眶,半天才道:“哎……没吃饭吧?赶紧过来吃饭,管家煮了你最喜欢的麦片粥。”
白止点点头,在桌子上坐下之前,还给老爷子拉开了座位。
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就没降下去过,他一脸的满足,坐在自家孙子旁边,赶紧招呼所有人:“大家都赶紧坐下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
桌子上摆了不少菜,都是些淡口的清素小菜,搭配着粥,早上来一碗还是很舒心的。
要是搁在之前,白止可能会直接不跟老爷子说话,可是昨晚他听了墨小凰的话以后,整个人的心态都不一样了,在饭局上居然主动开口说话:“我哥呢?”
老爷子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人出去做任务了,听说你回来,已经连夜往回赶了。”
“我……我爹呢。”白止咬了一口细细的咸菜丝,低声问。
“没撑过去,临走的时候问了三四遍,找到阿止了吗?到死没闭眼。”老爷子眼圈微微红,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饱经风霜的脸上,也多了一些苦涩。
白止猛地抬头:“你说什么?”他一直以为自家父亲在外面没回来,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噩耗。
“他等着不肯走,说要去找你,被抢着上飞机的人推了一把,摔坏了,没找着医生,一直吐血,一边吐一边问,阿止回来没有。”老爷子也忍不住哽咽,他轻声道:“他不是不在意你,只是不会表达,就像你妈去世的时候,他躲在房间里哭了一天,可站出来的时候,还是得迎来送往,半滴眼泪不能掉。”
白止忍不住的掉眼泪,握着筷子的手都是抖的。
老爷子擦了擦眼角,然后道:“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了再说。”
可这个时候的白止已经食不下咽,他呆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眼里都是茫然。
其实他还是小孩子呢。
墨小凰忍不住叹息,小孩子都有小孩子的坚持,小孩子不懂的东西最多,却伤人最疼。
她小时候也曾质问自己的爷爷,为什么家里比别人家穷,为什么买不起大家都有的水彩笔,为什么她没有爸爸妈妈。
后来越长大,想起爷爷的苦笑,心里就越难受,他已经把他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吃完了这顿乱七八糟的饭以后,白止和老爷子就出去了,让他们有事就找管家,墨小凰坐在阳台上晒太阳,虽然没什么阳光可以晒。
直到老爷子和白止一起回来,白止的眼睛是红肿的,可是墨小凰看得出来,他身上的气质不一样了,像个男人。
小孩子总会长大的,有时候只是一夜之间,他们就变成了大人。
老爷子特意找到了墨小凰,跟她道谢:“阿止从小就倔,谁说的也不听,我愁了半辈子,没想到让丫头你帮了个大忙。”
“其实小白真的是一个好孩子,他只是太小了,看什么都用孩子的眼界,想通就好了。”墨小凰微微一笑,然后就被老爷子给说了:“你也是个小丫头啊,别把自己装的那么老气,年轻人嘛,要有年轻人的样子。”
“老爷子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墨小凰只是笑,她其实挺羡慕白止的,你瞧,白止其实什么都有,圆满着呢。
一老一少聊天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人从外面走进来,他们两个站在阳台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人穿越了大半个花园,脚步有些急,神态却很淡然。
那是个年轻人,眉眼清秀,英气逼人,就是看起来有些冷淡,还有些严肃。
最关键的是,他长的和白止有那么一点点相像,
尤其是眉毛,简直是一模一样。
老爷子有点自豪的道:“那是我大孙子白夜,长得怎么样?”
“帅。”墨小凰举了下大拇指。
老爷子当时就笑了,意味深长的道:“你们都是年轻人,可以好好的聊聊嘛,我孙子今年才26,还没娶妻,以后也肯定随我,一心一意的只对媳妇儿好,你们可以深入地接触一下,相互了解一下……”
墨小凰就有点尴尬了,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儿像拉皮条啊?
老爷子难道是在把自己孙子介绍给她?
“那个……”墨小凰那个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老爷子继续道:“你可别觉得我是个老不正经,老头子我啊,没什么本事,就是眼光好,我觉得你是个好孩子,长得又漂亮,心地也好,能看上老大是他的福气,看不上也没关系,还可以做朋友嘛,或者说你喜欢阿止那种样子的?”
墨小凰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觉得老爷子真的是太潮流了,太看的开了,总之她服气的很。
老爷子忍不住笑,拍了拍墨小凰的肩膀:“女孩子脸皮薄,你可别因为老头子这几句话,羞的不敢见我孙子了,走走走,老头子给你介绍一下我孙子,你们认识一下。”
墨小凰就这么被拉着下了楼,满心的卧槽,她还是第一次被……嗯,怎么说呢,拉去相亲?
反正这种感觉特别的奇特。
还很新奇,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人给她介绍过对象呢。
隔着老远老爷子就喊了:“阿夜,过来过来。”
白夜加快了脚步,走了过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就是在面对老爷子的时候,眉头软了一些:“爷爷,阿止回家了?”
“回来了回来了,来来来,我先给你介绍个人。”老爷子拉着我,笑眯眯的道:“墨小凰,阿止的朋友。”
大概是老爷子之前那番话的原因,我再看白夜,就觉得有些古怪。
但还是伸出了手:“你好。”
☆、V10 抢到他们头上了
白夜随他去世的爹,说话少,人也严肃,墨小凰和他聊了两句,就干坐着了,看的老爷子不住的叹气。
还好这时候墨焰下了楼,才打断了这古怪的氛围。
两边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有老爷子牵头,也还算和谐。
到了中午左右,老爷子就带着药景纯去了科研院,墨小凰把药景纯给托付下以后,就准备离开了。
“你要走啊?”白止很不舍得,他刚开始觉得自己对墨小凰是一见钟情,认识久了才能分清,这感情里更多的是友情,还掺杂着一点说不出的濡慕。
他娘死的早,身体不好还非要生他下来,结果他出生就没有了母亲。
父亲痴情,也没续娶,家里一屋子男人,没个女的。
接近他的女人倒是有不少,但是没有一个心思纯正的,不是想攀龙附凤,就是有所求。
时间久了,白止也就对女人这种存在产生了一种拒绝的念头。
墨小凰是少有的,他第一次见就有好感的女人,就是两个人在接触过程中,墨小凰更多的担当了一个长辈一样的存在。
还引导了他不正确的观念……
这下子是真的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他对墨小凰是爱情了。
“嗯,我还有事要做。”墨小凰摸了摸白止的头,然后道:“我迟早还是要回来的,我要回来,肯定先过来找你玩儿。”
“那……那好吧,别耽误了正事。”白止挺想跟着墨小凰走的,但是父亲去世了,家里就他哥哥一个人撑着,他怎么能离开?
白止的确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他觉得自己要像一个男人一样,帮哥哥撑起这个家。
“嗯。”墨小凰笑了笑,然后道:“下次再来的找你的时候,换我请你吃饭。”
“好。”白止赶紧让管家去张罗着收拾了一大堆吃的用的,让墨小凰带着,然后才依依不舍的送他们走。
阿夹提着小裙子站在墨小凰身后,轻声嘀咕:“比平时顺眼了一点。”
“行了,上车吧。”墨小凰和白止等人道了别,然后就上了白家准备的越野车,后备箱里还有好几桶油,不得不说,老爷子不愧是老江湖了,心思细腻。
到了车上,墨小凰才把她早就准备好的一双腿拿了出来,洁白的腿骨打磨的十分光滑,被墨小凰丢给了阿夹:“先用着,以后找到了好的再换。”
“好。”阿夹接过来,摸了摸新腿,还弹了弹,已经很满意了。
说实话,要不是阿夹身上这双假腿磨损严重,墨小凰是不准备再给她做的,起码要有好的材料。
毕竟每次换腿,都是一次折磨。
要是有很好的材料就好了,可以用很多年才换一次。
“再等等,你迟早会有一双真正的腿的。”墨小凰拍了拍她的双腿,等她实力再高一点,给她接一双真腿,也是可以的。
阿夹点点头,摆弄着自己的一双腿,让墨小凰给她换上新的。
墨小凰之所以急着离开京都,还是为了赐金城,她怕赐金城出事,墨小凰一辈子没几个好朋友,像赐金城这样义气的,就更少了。
她不在意自己的朋友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模样,什么名声,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我记得赐金城的家,是在南湖。”墨焰看了看地图,挺远的。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墨小凰忍不住的唉声叹气,说实话,她这些日子有些茫然,上辈子把该做的事都做了一遍,这辈子就没什么兴趣了。
然后整个人就变得懒洋洋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除了报仇可以让她精神抖擞一下,别的就没了。
一路上路途遥远,墨小凰让墨焰在车顶围了个栏杆,在里面铺了一层褥子,天天躺在上面晒太阳,闭上眼就能听见阿夹背书。
阿夹出奇的喜欢医学,天天缠着墨焰,让墨焰教她,闲着没事就自己拿着个小刀比划,看谁的目光都像想解剖人家的样子。
墨小凰都有点发愁了。
这天突然下雨,墨小凰卷了铺盖回车子里睡,小路泥泞不堪,实在不好走,他们只能先下车,找个地方避雨。
周围倒是有个小村子,墨小凰挑了一家开着门的,抱着兔子进去了,屋子里脏兮兮的,因为有一具尸体死在屋子里太久了,皮肉都烂成了一摊尸水,闻起来味道有点重。
墨小凰也懒得再去看其他房子里,和墨焰等人一起,把尸体收拾收拾,到院子里挖坑埋了。
尸体收拾的时候,都零散了,只能用铁铲铲起来,用袋子一装,然后才能弄出去。
地上的尸水都浸透到了地板里,味道一时半会儿是散不去的,阿夹不喜欢这个味道,掏了香水出来喷。
这香水是她在上一个基地里淘到的,小孩子爱美,平时在城里喷一喷,出来就不能喷了,得防着点丧尸。
香味儿和臭味儿一混合,那味道简直绝了,就跟生化武器似的。
几个人蹲在屋檐底下,紧紧关着房门,也只能杜绝一部分恶气。
阿夹就拿了一根烧黑的树枝做炭笔,在地上写字,这几天下来,她就有了很大的进步,起码写字不歪歪扭扭的了。
一笔一划,板板正正。
几个人被味儿熏的也不饿了,就准备等雨停,他们选的房子是整个村子第一户人家,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推开了门。
领头那个女孩子头发湿漉漉的,看到墨小凰他们就愣了一下,然后道:“不好意思,我们是路过躲雨的,没想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