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向来只接手武侠剧和动作剧的张先生来说,数十年后,突然转战商业时尚电影,实在引得业内人士众多目光。
自然,总监已有所指地提了提对方在圈中的地位,显然,对这部电影的未来毫无怀疑。
云溪一路下来,只听,不说,神情淡然,倒是有些让总监诧异。
难道说,她的来意,他猜错了?
下午两点半,港地著名的茶楼里,衣着儒雅的男子坐在桌边正在沏茶。他的皮肤带着亚洲人少有的白,阳光穿透窗户,印在他的脸上,几乎像是雪景一般。就连他脸上的胡须都让人觉得只是幻影一般。
FASHION总监领着云溪和Grantham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待男人真的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长相并不是极为出众,可那身气质却让人觉得见之忘俗。
“张先生,这是我的两位朋友,对您极为景仰,慕名而来,不过不介意的话,就当大家交个朋友。”总监说话,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可是声调里带着股少有的亲切,似乎是熟人之间,已经懒得客套。
其实,总监来香港也已有十年之久,和圈中大佬级的人物交好,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只是,到了此刻,云溪才不得不叹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怪不得中午答应帮他们引见的时候那么随意,怕是顺手的事。一边让她欠个人情,一边也不得罪人。
云溪笑笑,走上前,对这位看不太出年纪的男子微微颔首:“您好,我是冷云溪。”
张先生听了她的自我介绍,却是先看了站在她身后的Grantham一眼,视线像是在空中绕了一圈,最后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竟是露出个极为微妙的笑:“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把CRIS逼得交出整个东南亚的品牌代理权。冷云溪?你和北京的冷家是什么关系?”
在场的另外两人听了他这话,都有些吃惊。娱乐圈毕竟和时尚界并不是一个圈子,再加上云溪和CRIS签订的协议目前都是冷偳在操作,能说出这样的话,要么这位张先生和CRIS极熟,要么便是本阜任何人的背景他都了若指掌。
当然,第一种情况或许还有迹可循。若是第二种,便真的有些骇人听闻了。
几人都是脑中九曲十八弯的人,没有道理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云溪也没打算隐瞒什么,所以态度极为随意:“冷桩髯是我祖父,如果张先生指的是这个。”
张先生挑两张椅子坐下来,面上没有一丝变化,表情却是温和了些:“你来见我有什么事?”
“听说有人找想要投资拍电影,制作人便是张先生,一是好奇,另外便是想拜见一下张先生,为以后的工作探探路。”拜码头虽说是以前的规矩,不过在香港娱乐圈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就算是腾云而起的巨龙,要想不粉身碎骨,还是得依着规矩来。
她不是第一次来香港,更不是第一次与港人打交道。香港的黑帮从来都不是电影里虚构的角色,正如眼前这位笑得一脸温和的制片人,更不像是他看上去的那般温润无害。
一年前,她在这开拓了香港市场,让箫氏成为内陆在此间最成功的上市公司。没想到,如今,她又准备在这卷土重来。
不得不说,人生,妙不可言……
“你也打算拍电影?”张先生在业内是公认的看不出心思,可此刻,听到云溪这话,竟是忍不住挑起眉梢,带起两分兴趣的意思。
“或许会,或许不会。”她将桌上沏好的茶捧在手心,微微低头,茶香四溢间,模糊的雾气将她脸上的神色遮去大半。
“有意思。”张先生第一次发现,一个后生,还是个女人,竟然浑身都能散发出一种谜样的气息。和她的美貌相比,她的这身气场却是更让他注目。
“大家都坐。”他招了招手,一直在门口察言观色的大堂经理立刻上前:“张先生,有什么吩咐?”
“把我存在这里的茶叶拿出来,请个老师傅为我们来烹茶。”兴致高了,连喝茶的性子都起来了。他随手推开桌上的茶壶,对着云溪一笑:“今天,我请你们喝好茶。”
总监诧异地望着桌上那壶茶叶,眉峰抖了抖,到底什么也没说。天知道,他可是从来都只有这种茶叶招待的份。
“这位就是最近名声大噪的Grantham吧?”三人坐下来,张先生侧头,像是聊天一样,随意开了口。
“您好。”Grantham看了一眼对方端坐的姿态,便也只是颔首一笑,不愿不近,丝毫没有一分诧异的意思。
“记得以前先生一直拍得都是动作片,怎么这一次突然转了方向,选了部时尚电影?”桌上的各色蜜饯颜色亮泽,闪着别样的气色,看上去便让人十分有食欲。
云溪捏了只橄榄,慢慢抵在舌尖,抬头,看向张先生,问了一句。
对方垂下眼帘,并没有回答。
这,便是禁言的意思了。
总监怕云溪不了解张先生的脾气,略带提示地转开话题:“不过说真的,一部关于时尚的电影,只有他家一家品牌植入,即便是资金充足,视觉效果看上去还是略带单薄,不可能让人印象深刻。”
自从《穿PRADA的恶魔》以令业界眼红的气势一飞冲天,所有国家都跃跃欲试,打算模仿它成功的秘诀。
可,并不是每一个城市都拥有这样大牌云集的环境,也并不是每一部电影都能将那么多商业广告植入得天衣无缝。
“恩,所以,我准备联系几家奢侈品,同时赞助。”作为老牌电影人,张先生对于受对方委托拍一部不在他领域内的电影没有多大意见,但是要是拍出一部烂片,这种可能,他也绝不能让它发生。
“张先生对赞助品牌有什么要求?”这次,不用云溪开口,Grantham就直接接过了话题。
料到对方想要把CRIS的品牌也加进来,衡量了几秒,张先生平静地看着对方,给出他的答案:“不用太出名,否则太吸引注意力,也不要定位太低端,这样不符合电影里人物性格。”
作为中间人,总监十分自然地插进话题:“这样的话,不知道CRIS的品牌能不能够得上您的标准?”
空气,有那么一刹那的凝滞。
倒不是因为剑拔弩张。而是,张先生直直地看着冷云溪,突然不说话了。
Grantham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意思,只觉得这位张先生看人的眼神极为冷峻,像是路走偏锋,偏偏又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就在他和总监疑惑的当下,只听对方一声轻笑:“欢迎。”
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包间里的气氛一缓,只见经理已经领着一个人进了房间。
出乎意料的是,来人并不是什么“老师傅”,而是……
“Surprise!”一道清丽的嗓音突然在房中响起。带着一种湿糯糯的余音,光是听着,便让人有种骨头酥松的感觉。
只见窈窕美人身穿一件极为精致的礼服,施施然地从大堂经理身后一下子窜到张先生身后,双手轻轻一圈,慢慢地勾住眼前人的颈项,将自己红润的双唇,轻轻地,慢慢地在他耳边留在一道浅浅的印迹:“我正好路过,准备上来喝下午茶,在大厅就听说你今天要请客,怎么,终于舍得动你那些宝贝得不得了的茶叶了?”
像是极美的迎春花,又像是极艳的合欢花,眼前的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中难掩的跗骨妖媚,一见便是极品。
云溪侧头,眼角慢慢地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唇边的笑意竟是幽静得让四周的人忍不住侧目。
竟是没想到,再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晓芸,到底该说是高看你了,还是低估你了呢?
为什么每次她的出现,都能让她感觉这么戏剧?
从冷偳到张先生,这年龄跨度可是不一般。自然,手段也不一般。
几个月前跟在冷偳身后小白花一样的大学生,现在可真是摇身一变,成了当年大上海百乐门里才能见识到的妖精。
张先生像是抚摸宠物一样地慢慢搓着她粉嫩的皮肤,指尖触手可及的滑嫩,让他眼底的笑意多了一分,却是没有回答晓芸的娇嗔,而是对云溪道了句:“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转拍这部电影?她,就是答案。”
原来是要捧起一个花旦。
总监若有所思地笑笑,算是明白了其中缘由。
晓芸娇羞一笑,有厂商邀请张先生拍电影的时候,她正好在一旁,使劲了浑身解数,外加痴缠了整整三周,才让他答应。最近都恨不得泡在美容院里,从头到脚地做护肤美容,哪知道今天竟然在茶楼碰上。想起来张先生今天会和赞助商碰面,她便再也按耐不住,一下子奔进来。
抬头,正准备和一直背对着大门方向的“赞助商”打个招呼,哪想到……。
“冷云溪!怎么会是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Grantham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意思,只觉得这位张先生看人的眼神极为冷峻,像是路走偏锋,偏偏又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就在他和总监疑惑的当下,只听对方一声轻笑:“自然是欢迎。”
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包间里的气氛一缓,只见经理已经领着一个人进了房间。 像是极美的迎春花,又像是极艳的合欢花,眼前的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中难掩的跗骨妖媚,一见便是极品。
云溪侧头,眼角慢慢地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唇边的笑意美得惊魂,竟是幽静得让四周的人忍不住侧目。
竟是没想到,再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晓芸,到底该说是高看你了,还是低估你了呢?
为什么每次她的出现,都能让她感觉这么戏剧?
从冷偳到张先生,这年龄跨度可是不一般。自然,手段也不一般。
几个月前跟在冷偳身后小白花一样的大学生,现在可真是摇身一变,成了当年大上海百乐门里才能见识到的妖精。
张先生像是抚摸宠物一样地慢慢搓着她粉嫩的皮肤,指尖触手可及的滑嫩,让他眼底的笑意多了一分,却是没有回答晓芸的娇嗔,而是对云溪道了句:“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转拍这部电影?她,就是答案。”
原来是要捧起一个花旦。
总监若有所思地笑笑,心领神会。
晓芸娇羞一笑,有厂商邀请张先生拍电影的时候,她正好在一旁,使劲了浑身解数,外加痴缠了整整三周,才让他答应。自从拿到电影女主一号的角色后,她最近都恨不得泡在美容院里,从头到脚地做护肤美容,哪知道今天竟然在茶楼碰上。想起来张先生今天会和赞助商碰面,她便再也按耐不住,一下子奔进来。
抬头,正准备和一直背对着大门方向的“赞助商”打个招呼,哪想到……。
“冷云溪!怎么会是你!”
对面的女子犹如一朵空谷幽兰,水中月镜中花,恍惚间,似乎连以前的记忆都变得遥不可及起来。似乎刚开学的时候,她们并肩游逛夜市的时候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后来,祈湛出现了,冷偳出现了,她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男人。
或许,如果不是当初被分在一间寝室,她们从来都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晓芸低头冷笑。
侧身飘过《FASHION》总监脸上诧异的表情,原本,她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们认识?”总监望了一眼情绪没有丝毫波动的冷云溪,又看了一眼正低头拨动着桌上蜜饯的晓芸,脑中一丝疑惑渐渐散开。
一个是冷家的嫡出名门小姐,一个是张先生身边的名花娇娇,这两人,怎么会认识的?而且看反应,似乎并不乐意碰上……。
张先生莫测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轻轻一带,颇有深意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晓芸几乎控制不住地,脸上出现了一阵痉挛。
咬紧压根,她什么也没说。
深深地呼吸,吐纳。
那些不愿意再想的事情,早在那个漆黑的夜晚里就被自己跑诸脑后。
她活着就是要当人上人,别人怎么看,别人怎么想,她完全不在乎。
就算是冷云溪当众拨开她的遮羞布又如何?
张先生可不是吃素的。香港这个地界上,敢惹他不痛快的,没有一个能善终。
妖娆的笑容又重新回到嘴边。似乎刚刚看见冷云溪时的尴尬和震惊都不过只是别人的幻影一样,她的笑,重新变得挑逗,媚人,一如那古刹里诱惑书生的狐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魅色。
Grantham满怀兴趣地挑起唇角,忍不住回头看向云溪。
却见对方一副不动如山的淡然,仿佛对面这个狐狸样的老熟人不过是空气一般,压根儿就连正眼都没丢过去一个,更不用说其他什么反应了。
可有时候,没有反应的忽视就是最大的侮辱。
果然,那妖娆女子见云溪连眼角都没抬一下,太阳穴几乎立即一阵乱跳,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她花了多大的精力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自然起来。
那个神神秘秘的张先生却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女人的反常一样,白得几乎透明的右手,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倒不像是在看好戏,反倒是在等什么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