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网上的舆论开始一面倒,犹如大军压境一般,“野鸡门”被瞬间拍成碎渣渣。那姓“晓”名“芸”的娇娃却是彻底臭不可闻了!
什么叫“做了婊子立牌坊”?
这就是。
玩得还是所有看新闻,刷帖,吐口水的市民。
不好意思,他们当初呸在冷云溪身上的,现在是以一翻十的彪悍劲,喷在她的脸上。甚至有人直接PO出一张,“既然你这么喜欢PS,那就直接P在自己脸上好了。”于是,一张满嘴淋着黄色黏稠模糊恶心东西的PS照迅速风靡全网。
司徒白盯着手机上那张黄忽忽的照片,反胃地把面前的咖喱土豆推远了些,摇头地看着闲情逸致地吃着午餐的老金,摇头晃脑地叹气道:“这不科学,太不科学啦。”
“管它科学不科学,有效果就是王道。”老金无所谓地吐出一块骨头,冷笑地朝四周各种眼神扫射一圈,“不过这事,才哪到哪啊。”
“都这样了,还没完?”小白白纤纤玉指比划着照片上那个被粪水浇灌得面目全非的晓芸,无语凝噎,实在不知道是该同情怜悯还是该同情怜悯了,不,简直是无话可说了。
“天真。”老金翻了个白眼,赏了她两个字,懒得再理这厮。
事实证明,某些人的眼睛雪亮。
只是揭晓芸的老底,现在还是太表面层次了,对于冷云溪这样的习惯下重手的人类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太轻了。
香港的狗仔先后接到消息,收到道上人物送来的“礼物”,各色的资料,各样的照片,各形的录像,简直是应接不暇。
从一个被祈公子踹开的失心女孩,到被推销到某贵公子手上的玩物,不过三个月的功夫就迅速失宠,结果只身在港,涉世未深之下,误入赌船,输得欠下五百万巨款,以肉偿债,先后服侍数位黑道人物。
对方看她年轻肉嫩,倒是甜蜜了些日子,不过很快就被丢在脑后,原来只要老老实实地回大陆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可惜,养在那些人身边倒是养出了一身坏病,嗑药成瘾,没钱的时候,为了一包药,什么都能卖,更别说什么节操。
结果,可想而知,彻底成了个淫娃。
后来,在一个商务宴会上,“偶遇”港阜著名人物,到底彻彻底底地成了个禁脔……。
各家记者接到这本详细地,简直堪称话本的资料时,简直恨不得仰天长笑。
原来,电影源自于生活,却远远高于生活。这就是活生生的范例啊。
虽然“某贵公子”、“数位黑道人物”、“港阜著名人物”都是模糊带过,但这丝毫不影响新闻的重磅。
从“青春魅力女明星”,到“染毒淫娃”,不过是分分秒的事情。
谁在背后把这个晓芸查得个底朝天,他们不在乎,他们只在乎,丑闻,越臭才越赚钱!
不消说,当天下午,这篇堪称《变形记》的新闻稿就在各家版面隆重登陆。
晓芸坐在沙发上,双手青筋暴露,一双眼充血地盯着眼前的晚报,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满脸的怨气暴涨,连什么时候嘴唇咬烂了都不知道,脑子里只是一遍遍地回荡着三个字:“冷云溪!”
背后,她的经纪人一脸暴躁地一遍遍拨着电话号码,只可惜,对方的电话始终显示着:“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查后再拨。”
“你是吃干饭的啊?都什么时候了,张先生的电话还打不通?”晓芸回头,单手就把那一叠晚报扔到经纪人身上,浑身气得发抖。
偏是这个时候!
偏是这个时候!
那个老家伙死到哪去了!
一个个都是这样!
一群孬种!
在床上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下了床,一个比一个脓包!
当初是谁让她放出消息整冷云溪的,现在出事了,连个人影都捞不着。
是,她贱!热脸贴着他冷屁股,死皮白来地活到今天这个人样,可她也欠着他的,他在她身上胡来的时候,她该还的都还了,凭什么一出事了,就把她当破布一样地扔了!
刚出炉的报纸纸张质量好得惊人,不过是随手一扔,竟然指尖被那彩色的报纸割得鲜血淋漓,还未来得及顺气,那向来“善解人意”的经纪人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
晓芸蒙在那里,整个人都怔住了,良久回不过神,就听对面那女人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烂货!”
说罢,直接摔了电话,上楼去了。
竟是连头都没回。
“嘭”地一声。
楼上的房门一声巨响,只留她一个人坐在楼下,像个人偶。
晓芸张了张嘴,眼神呆滞地看着楼上,整个人像是被人吸了魂魄一样,什么知觉都没了。
“叮呤”——
她吓得浑身一抖,整个人倏地从沙发山跳起来。
“叮呤”“叮呤”——
又是两声门铃,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看向房门。
透过监控,她头脑一片空白地看着门外那个气质疏朗的男人。
想了许久,都记不得自己认得这人。
可看这人浑身的打扮和气质,一点也不像狗仔、记者之类的人物,一时间竟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该怎么办。
谁知,门外那人竟像是知道她正在门内打量他一样。
挑了个轻笑,朝着那监视器露出一个青光明媚的侧脸:“晓芸女士,我谨代表冷云溪小姐来通知你,鉴于你故意散布不实信息恶意诋毁我当事人荣誉、尊严和人格,我当事人已向法院提出诽谤罪的控告。如果你不是法盲的话,还请配合我的工作,开下门,出来接一下法院的传票,这样你我都方便。”
说完,他身子一侧,露出身后两个身穿制服的法院工作人员。
诽谤罪!
“咚”——
晓芸一口气没接上,突然两眼一黑,朝后厥过去。身子撞在地上的地饭,发出一道沉闷的重响。
倒在地上的时候,眼前闪过的竟是刚刚看过一眼的长相斯文的律师。
年轻冰冷的侧脸一闪而逝,温文尔雅的容貌没有让她有半丝好感,唯镜片后,那一双上挑的桃花眼,透过监视器直直地看向她,那里,一片冰冷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人来人往的阶梯教室门口,突然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堵得严严实实,云溪、小白、老金她们三个下课的时候走出教室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一身单薄的毛衣,长长的头发没有一点打理,就这样披在那白色的毛衣上,印着晓芸这张惨白无颜色的脸,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被抽去了三魂七魄的女鬼。
一双眼,漆黑漆黑的,却毫无焦距。整个人杵在地上,跪着,一点表情也没有,就像是真的麻木到没有了任何感觉。
周围一个个同学们惊讶的眼神直直地射过来,她垂着眼,双手死死地扣在手心里,如果不是额头上偶尔乍起的青筋,简直和人偶别无二致。
小白到吸一口冷气。
晓芸这是真的脑袋抽了,竟然还敢跑到学校来?
连忙瞥一眼身边的冷云溪。
好吧,波澜不惊,没有一点反应。
摇了摇头,以前还觉得晓芸这室友有点心机,现在看来,真的是嗑药把脑子嗑坏了。
云溪要是那么容易息事宁人,她就不姓“冷”了,直接改名叫“圣母”得了。
果然,身边的人看都没看那跪着的晓芸一眼,连眼神都没变,直接从阶梯处缓缓而下,动作从容,神态自如,简直就像是在自家庭院里,闲庭阔步一般。
小白白低叹一声。
跪着的人浑身一抖,像是突然听到她这声叹息一样,笔直地朝这边望过来,恰对上云溪已经转过去的背影。
“冷云溪!”一声尖叫。
这道被沙石碾压过的粗哑嗓音吓得四周的人一愣。
转瞬回头,才发现,新闻的另一大主角竟然也在场。
还未来得及反应,那跪着的人就一下子冲到了冷云溪面前。
脸色一片苍白,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嘴唇一直在颤抖着,原本紧紧扣着的手心像是不知道该放哪一样,一收一放,只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冷云溪,死死不肯移开半分。
“你想干什么?”站在一边的老金讥笑一声,眼底闪过一道黑影,从上到下打量了晓芸一遍,慢慢地含着满是深意的笑容道:“该不是最近风头出得不够,想来找点新的爆料吧。啧啧,让我看看,你的狗仔队朋友呢?藏在哪了?赶紧让人出来吧。这么冷的天,躲在闭塞的阴沟里可不是什么好活。”
晓芸的嘴唇原只是发抖,现在竟然抽搐起来,一点粉底也没有打的脸上隐约可见狰狞,只是到了嘴边,那话却像是被扼在喉咙处一样,只发出一个低哑的“我”字,便被云溪的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哪来的疯狗,逮人就跪。”清冷优美的双眸从她面前一带而过,只一个侧身,便从那浑身僵硬的晓芸面前从容而过。
她自不会痛打落水狗,亦不会晚八点挡地玩什么落井下石,这些手段在她看来太不入流。要玩就直接把人往死里玩。
不是说她是“野鸡”,小小年纪就出来当“雏妓”吗?她倒是很想看看,还有什么后续等着。如果以为这样一跪就能把事情都接过,那,她真的不知道是说这人脑子里装得是豆腐渣,还是整个人被男人给玩傻了。
“你还想怎样!”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晓芸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双眼充血,狠狠地盯着她:“我都已经没脸没皮地到学校来给你跪了,你还怎样!冷云溪,做人不要太过了。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报应,小心哪天你比我落得下场更不如!”
张先生消失得无影无踪,经纪人明显置身事外,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法院的传票直接贴在门口,电视上、报纸上、互联网上,她简直成了淫娃荡妇的别称,狗仔们的电话一个个地打过来,害得她连电话都不敢接,还有一些形迹诡异地人动不动就出现在她附近,眼神流窜在她身上,露出淫亵下流的表情,就连出个门都能被门口的孩子扔石头,想回香港避风头,却不知道海关出了什么问题,竟然被拒签。躲又躲不掉,走又走不了,要不是逼不得已,她怎么会自取其辱!
她也不想到学校来,惹人围观,可冷宅那样的地方,先别说到处都是警卫真枪实弹,就是连外围,她都闯不进去,更别说到冷家去。否则,她是再没有自尊心,再不要脸也绝不会跑到学校来任人指指点点!
是,她是没本事。没有男人靠,没有金银珠宝挥霍就浑身难受。可,这是谁逼得?
要不是当时祈湛把她当破布样地挥之即来挥之即去,要不是冷家花花大少把她圈养着却又不肯负责,她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都是她!都是冷云溪的错!
她没有哪一刻不恨着冷云溪,可现在看着对方阳春白雪似的,自己却千夫所指自甘堕落,才知道,原来恨一个人,真的可以恨不得喝其血啃其肉!
小白站在一边,对晓芸的眼神变化看得是清清楚楚。此刻算是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啊,果然是至贱无敌。
玩不起就别玩,跑过来装可怜,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哧,丢人现眼。
“不是我想怎样?”让人诧异的是,心平气和的冷云溪竟然回头对晓芸一笑:“我给过你机会的。你不珍惜,我也没办法。”祈湛没来京之前,她还没把她的小打小闹看在眼里,就连牵扯到绯闻,也没动她。可怪只怪这人脑子进水,真以为她会被几张照片压着打。别说张先生只是晓芸的饲主,和她不过就是肉体关系,就算真的张先生对晓芸是百依百顺,她也能让她横着被抬出北京城!
呵,耍手段的婊子竟然还跑到她面前,说因果报应?
她倒是要让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报应!
捏起晓芸的下颚,对上她难掩恨意的双眼,云溪勾着惬意的笑回望回去:“法院的传票收到了吧?听说你现在的身价可比AV女星还值钱,乘着有时间去趟日本捞个够本,否则等判决下来,连个遮羞裤都保不住,那可真的没脸见人了。你说,是吧?”“温文尔雅”地拍了拍对方一脸死气的脸颊,刀锋般的冰冷从云溪眼角一闪而逝。
言下之意,她是要把她告得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AV女优,除了她能学得某苍老师一般,否则这辈子都是个被人万年压的,再也翻不了身!
说罢,也不管那抖得像是个摆子的女鬼,手心一甩,就像是丢开什么秽物一样,把她放开。随即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身姿飘逸地顺着阶梯一路而去,再不看晓芸一眼。
四周的人忍不住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