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多数是夜店的高峰期,许多穿着清凉的美女自是呼朋引伴地高调款款而来,开着豪车的富家公子更是不在话下。
云溪瞧着有趣,心想不如随便找个地方玩玩,却不想竟然看到一个小孩站在一间PUB前,两眼冒光,站在她身后的黑衣男子们一个个满脸纠结的样子。
要不是负责安保的人一直不肯放行,导致人都挤在那里,云溪压根不会发现,下午才从她家离开的水牧莲竟然胆子这么跳脱,这么晚跑到这种地方来。
Grantham难道脑子开天窗了吗?
“为什么别人可以进去,我不可以?我有钱!”水牧莲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气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在那个黑人门神面前甩了甩。
“抱歉,这里未成年人不许进入。”见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化着浓妆进来浑水摸鱼的,还没见过这么小的丫头片子跑来耀武扬威的。他又不是傻的,这再眼花也不至于连一个十岁不到的黄毛丫头也能看成是成年人吧。这么多双眼前瞧着,被人举报了,PUB临检他头一个跑不掉。
站在大门入口处,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水牧莲进去的黑人其实心底比她更烦躁。
“小妹妹,你这么点大就出来玩,家里人知道会伤心的。”一个勾着个鬼妹,一脸纨绔的男子轻挑地朝水牧莲笑笑,还没走进,就被水牧莲身后的那两个黑衣男子挡住。
“啧,看来是大小姐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的啊。”男人被拦住了也不生气,笑呵呵地搂着女伴从旁边穿过:“听大哥哥的一声劝,早点回家抱着玩具睡觉觉,要不然,明天肯定会被打得屁股开花。”
千万娇宠养大的水牧莲何曾经历过这种情况,一时间双眼瞪得大大的,简直和青蛙没有不同。
云溪在一边看得差不过了,这才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头:“傻瞪着谁呢?”
水牧莲一回头,立马抱住她的双腿:“姐姐。”
那两个保镖见到云溪,立马放松下来,颇为感激地朝她笑笑,往后退了两步。
“你哥呢?”云溪扶额,人来人往地,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拉着水牧莲往旁边走,把路给让出来,好歹不再挡着别人的道。
水牧莲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哥哥有事出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里。”
Grantham有事出去也不代表你可以一个人夜游啊。
云溪简直对这姑娘无语了。
那两个保镖既然没通知Grantham,云溪推断要么他手头的事情太棘手,要么就是临时联系不上。
无论是哪一种,她既然碰上了这小不点,只能先帮着照看。
“你干嘛想到这里来?”云溪倒不懂了,以Grantham的作风,还从来没听说过沉迷夜店的消息,怎么这姑娘非要往这种地方钻。
“我想喝那个。”水牧莲一听,以为云溪可以带她进去,立即一脸兴奋地指着一处透明玻璃墙上那五光十色的液体:“好像彩虹,好漂亮,好好喝的样子。”
云溪挑眉,鸡尾酒?
果然,说到底,这姑娘就是个吃货。
“走吧,到姐姐家里去,姐姐那有这种彩虹。”让人调点果汁就是了,反正也不麻烦。
好好的晚上被打破,云溪虽然无奈,但好在心情不错。
回了别墅,让下人安排了客房,又调好了果汁,早早地把水牧莲送回房间睡觉,她倒是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看着电视。
看了眼手机,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笑,以峤某人的独占欲,这都一天了,都没给她打电话,连个声响都没有,这可从来不是他的作风。不过……
勾着Trinity,放在手心把玩,云溪真的有点好奇,眼下的峤子墨该是什么表情。
恩,那样贵艳的脸庞配上一副无奈辗转的表情,该是“吸魂摄魄”也不足以形容吧?
算起来,这还是他正式送给她的第一份大礼。
是不是自己也该寻思,给他来点“意外之喜”?
就这么一边想事情,一边看电视,时间过得也快的很。
十一点左右,门口忽然响起一阵琐碎声,云溪转头,冷偳黑着一张脸突然望过来。
云溪见他表情诡异,倒是先开了口:“怎么了?”
冷偳上下打量她的神色,带着一种研磨审视的味道。张了张嘴,却又皱了皱眉,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这个消息。
良久,下定决心,终是表情复杂地看进她的眼底:“刚刚收到消息,张先生突然摆脱了监视,消失了。”
至少有几批人同时盯着,都能给他跑了?
与此同时,电视里传来一则新闻——美国今日下午,在纽约金融中心发生暴乱。
电视灯影交织中,云溪挑眉一笑,神色莫测,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只那声音带着一种缥缈虚幻的味道,让人没有来的心底一惊:“美国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 揣测
消失了的张先生如冷云溪所料,果然直奔美国,去的地方自然是萧然呆着的地方。
只是,他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这么不凑巧。身为世界商业圣地的纽约,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意外。
整条街道都封了,他身边带着的两个保镖竟然都没办法混进去。
作为号称民主国度,美国在世人眼中从来都是“自由平等”的形象,所以意外之后短暂的恐慌下,随之而来的是各种集体的游行活动。
不过是短短半天的功夫,竟然已经有数千人赶来,扯着横幅,气势惊人。
张先生眼看着人数在逐渐增加,可萧然如今不接他的电话,他要想和他对峙,便只能一步一步走到萧氏在这条街道最中央处的分公司。
乌泱泱的人群前行着,正对面却是紧张以待的制服人员。但凡站得与他们近点,都会被对方以为是游行队伍中的一员。
从来顺风顺水惯了的人,如今碰到这幅场景,张先生肚子里的邪火简直是水漫金山一样往外涌。
无奈,他现在情况特殊,万一被人发现行踪,以后若再想行动自如,恐怕无异于登天。所以,他眼下,只能等,等道路恢复畅通,等人群慢慢散去,等这场该死的意外平息。
“先生,您休息一下,我去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沉默寡言的保镖微微侧了侧头,从来不露声色的人此刻眼中闪过一道深沉,带着一种让人颤栗的冰冷。
张先生看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那人立即往附近一家商场走去,转瞬间就消失了身影,留下另一人负责张先生的安全。
时间过得极慢,张先生皱着眉,看着情绪越来越激动的游行队伍,只觉得自己的耐性即将告罄。
就在这时,去打听消息的保镖皱着眉回来了。
“先生。”他低着头,想着刚刚听到的消息,显然,有点若有所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先生看他这幅表情,立马神色一变。
“这条街上最有名的银行刚刚发生了爆炸,波及范围很广。根据摄像记录,犯人是一伙黑人,所以要求附近几条街都强加搜索,禁止随意出入。”这离金融中心太近,所有能出入这里的人,都是金钱的吸血鬼,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花在赚钱上,被人挨个搜查,也就意味着影响他们去攫取财富。更敏感的是,涉及到黑人问题,从来在美国都是个麻烦事。这种问题由来已久,压根就是个不可触碰的话题。
“你说这里的银行被炸了?”张先生不可思议地看着远处,似有若无,好像真的有浓烟飘出。
可是,怎么可能。这里可是世界上最繁华最寸土寸金的地方,安保设施堪称顶级,竟然大白天的会被人堂而皇之地给动了手?
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不好预感。
“萧氏离银行距离很近,可能……。”他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张先生的脸色当下就难看了几分,只觉得心底里的那团邪火是越烧越旺!
“你先别走。晚上,给我去看看,萧氏现在到底怎么样!”既然是受到波及,眼下整个公司附近肯定有外人的身影,他就算能混进去,也不安全。张先生改了主意,转身朝反方向走去,当下,最主要的还是要弄清到底公司受到了多大影响。
保镖应了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街道尽头。
听说受到影响,最先关心的是公司,而不是自己的亲孙子,这事,怕也只有在萧家才会理所当然。
晚上,一抹漆黑的身影窜过三五聚齐的人堆,从墙角快速掠过。街道上的人群已渐渐散开,闲来无事的人都集中在那家事发银行门口,防备松散了许多。
张先生的保镖乘机一路疾跑到萧氏楼底,只见那高耸的大厦四周一片狼藉,因为距离意外的地方近,高空中有不少震落的玻璃,有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自行车像是因为波及被掀翻直接砸在了四楼的位置,显然,这种景象比他料想的还要严重得多。
前台空空荡荡,他找到电梯,按了按钮,直达顶层,想要探探情况。
而此时,萧然站在空旷的顶楼办公室,自高而下俯视着整条街道,所有的人群顿时成了蝼蚁。
而他面上,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
“叮——”
电梯到底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顶楼响起。
萧然一动不动,似乎什么声响都没有听到。
保镖便安安静静地站着,像是成了一个人偶,不动声色。
“爷爷来了?”萧然冷冷喝了一口伏特加,没有回头,目光里却闪过一道刀锋般的锐利光芒。
“先生想要请您去见他。”保镖直接转达了张先生的意愿,不做任何修饰。他只是负责带话,至于萧然的情绪,全然不在他的考虑范畴。
“怎么?一听说我变卖了资产,就坐不住了?”萧然哂笑,勾着酒杯的手,在月色下,显得带上几分诡异的白。
保镖不吭声。主人的家务事,从来不在他负责的范畴。
“他就算是萧氏的创始人,但现在,公司的法人既然是我,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大老远地从香港赶过来也不容易,你回去告诉他,有我在,这事不用他担心。”他说话的时候,语调带着股漫不经心,神情却极冷,仿佛是被人置于苦寒极地,有一种压迫到透不过气的窒息。
保镖皱眉,正要说话,却被一道目光直接打断。
他愕然地看着此刻回过头,手中正转着酒杯的萧然,只觉得,张先生此行怕是注定要扑了个空。
保镖不再说话,沉静地潜回原来的路。
安静得像是个影子,慢慢从萧氏离开。
三十分钟后,他将萧然所有的答复带到,果然,张先生站在阳台上,操起一只花瓶就直接砸向墙根。
“翅膀长硬了是吧?我还没踏进棺材里呢,这就恨不得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张先生自移居香港之后,过的从来都是人上人的生活。哪怕是在萧然接手了萧氏之后,整个公司最顶层的股东们对他也算是讳莫如深,如今,竟然被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人顶了回来,心底窝火得恨不得立马将萧然拉到眼前来。
萧氏公司是他的心血结晶,当年要不是他儿子太过放浪形骸,压根不能担当,他也不会绕过来让萧然接手。
只是,没有到,养来养去竟然养出了仇。
他变卖了资产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连他的话都不听了。怎么,真的想造反了不成?
空气里一片沉默,诡异得让人觉得心情都要被吊起来一样。
谁知,恼羞成怒竟然刹那间转为冷笑。
众人只见张先生噙着一抹淡笑,转头对他的两个保镖道:“把在纽约的几个股东统统给我叫过来,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他们一个不落地在这。”
美国分公司正式成立后,他就渐渐转移幕后,但是此间的几位股东他都是保持联系的。以前是因为担心萧然拿捏不住这些金钱至上的资本主义老狐狸,谁曾想到,如今倒是要靠着这些外人来制约自己的最看重的孙子。
保镖们点点头,立马下去做事。
萧氏股东们很少出现在公司日常管理工作中,大多数是召开股东会的时候才会赶过来,所以压根不会受这场意外的影响被困在金融中心那边。
虽然对多年不见的公司创始人为什么会叫他们见面感到好奇,但都还念在每年那丰富的分红面上,愿意给张先生几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