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定安侯府有了那个丸子,老爷子,段旻轩,还有孟云卿都一堆宠着那个肉嘟嘟的丸子去了,他很是烧心。
不是他同那个丸子争风吃醋,是整个宣平侯府的人在有了那个小丸子后都不正常了。
尤其是看到段旻轩那张谁看我我就藐视的脸,在小丸子面前充满父爱的违和感,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他恼火孟云卿方才那句“好呀”的时候,孟云卿又牵起丸子的手,柔声道:“卿和哥哥要编纂史册了,日后丸子就可以读卿和哥哥编纂的书了,喜不喜欢……”
小丸子满含笑意盯着娘亲,奶声奶气道:“喜欢。”
一瞬间,许卿和伸了伸手,挠了挠头,嘴角忽得莫名笑了。
一笑便停不下来。
屋中便是他同丸子“咯咯咯咯”的笑声。
腊月初八,诸事皆宜,孟云卿撕掉黄历。
新的一日又要开始了。
【音歌】
“来了!来了!”娉婷惊呼!
小茶便扶孟云卿从小榻上坐起。
孟云卿就搂了丸子,端端正正在屋内坐好,佯装在教丸子读书写字。
片刻,脚步声传来,音歌便领着一人进来。
“夫人。”林冕拱手问好。
孟云卿假装意外:“呀,林大人又来了?”
林冕低头笑了笑,音歌面色一红。
林冕便是当时的衢州城守。
衢州城爆发泥石流的时候,就是林冕在衢州城内主持救灾的事务。
那时伤员很多,手忙脚乱,衙门内连个会包扎的人手都没有,幸而有音歌。
音歌曾在定安侯府中服侍过老祖宗,简单的包扎和照顾病人都懂,等到孟云卿离开,她也一直留在衢州城的衙门帮忙,同林冕便是那个时候熟络起来的。
后来她和娉婷一道回了京中,林冕也应赈灾有利,被君上升调回了京中。
在衢州城的时候,老爷子便很赏识他,有时间就同他聊很久。
等林冕调到京中,便时有造访宣平侯府,来看老爷子和孟云卿。
他自然也记得音歌。
印象中她活泼开朗,在衢州山洪那种忙乱不堪的时候,还能笑脸对人,照顾人细致入微,又懂得权衡,他是很欣赏她。
没想到,在宣平侯府还能遇到她。
音歌见了他,“林大人!”很远便惊喜同他挥着手。
他低头笑笑,心中那株多年不开的桃花,仿佛一夜之间缀满了心头。
于是他总能寻到缘由来宣平侯府。
尤其是霁风苑。
音歌在霁风苑中。
“音歌姑娘在吗?她托我寻的马蹄糕。”
“音歌姑娘在吗?哦,只是同她打个招呼。”
“音歌姑娘在吗?她前日里寻我。”
娉婷端茶给他:“林大人是来见夫人,还是来寻音歌姑娘的?”
分明是打趣他。
他依旧低头笑笑,音歌的脸红到了耳根子后。
孟云卿尚且没开口,怀中的丸子便眨了眨眼睛,笑呵呵说了句:“羞羞。”
……
音歌好气又好笑。
林冕那日离开后,她心中就似揣了只兔子一般,一日都不能安稳。
他当不会因为丸子的那句玩笑话,觉得失了颜面,再不来侯府了吧。
而事实也是,从那之后,林冕确实足足好几日没有出现过。
音歌怏怏打不起精神来。
娉婷便摸摸她的头:“你可不是生病了吧?”
音歌丧气揉揉额头:“病了,病了。"
娉婷就笑:“那便算了,今日林大人来了府中,正在苑内同夫人说事情呢,我还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冕?
音歌忽然来了精神:“去!”
外阁间外,音歌娉婷凑着脑袋在门外偷听。
林冕正好开口:“林某回府想了几日,觉得小世子教训的是。”
丸子?
音歌懵住,不是前日那句“羞羞”吗?
而后就听林冕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下官是回府备聘礼去了,请夫人做主,将音歌姑娘许配我。”
许配……
音歌嘴角勾起,脸上又是一抹绯红,仿佛在落霞中轻舞。
“娘亲,偷听。”丸子指了指屋外。
娉婷和音歌都懵住。
音歌想死的心都有了。
……
往后的一幕,音歌才知道,林冕所谓的聘礼竟是整整四个木箱的零嘴。
谈不上价值连城,却格外有心。
音歌瞧着这四口大木箱,忧心忡忡:“他若真是有心送我,就不应当把这些当作聘礼,他送的聘礼,可是给夫人的呢。”
夫人又不吃,倒头来还是要给她。
只是曲折了些。
身侧,孟云卿便抱起丸子,上前看了看,花花绿绿的糖纸,大大小小的包裹,看起来很是好看。
孟云卿:“丸子喜欢吗?”
"喜欢。"丸子拍手。
“那都给丸子好不好?”
“好。”
音歌手颤了颤,自从有了小世子,夫人都不疼她了……
【定安侯府一群亲戚】
“表舅舅是什么,可以吃吗?”丸子吧嗒眨着眼睛,望着孟云卿。
孟云卿牵着他的手,从霁风苑往前厅去:“不可以,表舅舅是娘亲的表兄,是长辈。”
小丸子就有些泄气,“原来不可以吃呀。”
今晨早起,娘亲说去看表舅舅。
他还欢喜得很,以为表舅舅是吃的,譬如小糖人。
娘亲是带他去吃表舅舅的。
结果到了大厅,丧气的丸子便愣住,表舅舅虽然不能吃,但是带了好多好吃的。
对了满满一大厅呢。
沈修颐便朝孟云卿道:“没办法,祖母非让带给丸子,然后母亲又添了些,二婶又添了些,三婶再添了些。原本就已经很多了,世子夫人和媛姐姐又要多添些。然后听说我要来苍月看,沈琳,沈陶,沈妍,沈楠和沈瑜又不停往我这里塞东西。还有二哥,四弟……”
他念了一通,近乎将家中的人念了个遍。
难怪会堆了一厅,孟云卿便笑,这下丸子倒是欢喜了。
丸子笑眯眯朝沈修颐伸手:“表舅舅抱抱。”
沈修颐从善如流(我知道你们说出现很多次这个词语了,但作者君就是喜欢,,,)。
“你手上这个,是韩翕让带的。”沈修颐一面抱起丸子,一面同她说起。
“韩翕?”孟云卿意外,脸上却是浅浅笑着的,“她如何了?”
沈修颐笑道:“你也知道早前卫将军去提亲,韩相同意了,结果卫同瑞去退亲了。后来京中变故,韩相过世了,韩翕和她娘亲在京中相依为命,卫同瑞又上门提亲了……”
孟云卿也低头笑笑。
“外祖母可好?家中其他人近来可好?”一路踱步去霁风苑,孟云卿一面问起。
虽然有书信,但总比不过听沈修颐道来亲切。
沈修颐便应道:“外祖母身体健朗,好着呢,只是时有念起你和丸子,还让我来问问,你们什么带丸子回燕韩,她想这个重孙了。”
孟云卿弯眸:“等丸子再大些就回去。舅舅和舅母呢?”
“父亲和母亲都好,这几年大哥主事了,父亲就渐渐从朝中退了出来,母亲喜欢兰草,两人就在苑中种种兰草,饮饮茶。媛姐姐回了府中,两个孩子也回来了,正好同婉婉有个伴。婉婉长高了好些了,再回燕韩你该抱不动了。”
孟云卿笑着摇头:“其他人呢?”
沈修颐看了看她,继续道:“怡园的事情之后,二婶和二叔也想开了,也搬回了侯府。齐王的事,在国中知晓的人不多,宫中隐瞒了下去,只当齐王忽染顽疾去了。所以沈陶还是名正言顺的齐王妃,只是顶着齐王妃的头衔,其中冷暖只有自知了。“
孟云卿低眸:“沈修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