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僵住了……
他的气息喷在她凉凉的颈侧,那点温热的湿意顺着肌理直达四肢百骸:“换一个更有诚意一点的?”
什么诚意??
江筱然脑袋里像生了锈似的,半天,生了锈的齿轮转了转,反应过来了。噢,刚刚说,让他换一个更有诚意的告白?
顾予临的手搭在她身后的门把上,压了压手腕,玻璃门应声而开。她下意识往后退,他前进两步把她逼进卫生间,撂下一句:“我有洁癖,还很挑食。”
说完这句后,他把衣服搁在架子上,迅速撤退,把这句话留在了门里。
“咔哒”,门又锁了。
江筱然伸手,搓了搓热乎乎的脖子。
趿着拖鞋走到花洒底下,她恍恍惚惚,终于缓过神来了——
我有洁癖,还很挑食。
但是,我喜欢你。
她扬起来,细细密密的水流冲刷过面颊。
其实她也想说的——
我也是。
洗完澡出来,顾予临已经换好衣服了。此刻他正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袖,站在厨房里煮姜丝可乐。
江筱然:“你洗过了吗?”
“嗯,家里有两个卫生间,”他转过身,走到她面前,“头发吹了吗?”
“……还没。”
接过她手上的毛巾,他把软绵绵的毛巾搭在她头发上:“我帮你。”
他擦头发的时候很细心,一点一点顺着擦下去,看见有小水珠滑下来,陷进她锁骨后的小凹陷里去。
擦完之后,替她吹头发。
吹风机就在她身后,他以拥抱的姿势去拿她身后的吹风机,拿到之后,也就维持这个姿势替她把头发吹干。
他手肘搭在她肩后,另一只举着吹风机的手悬起来。手指陷进她发间,找到**的发根,吹风机对准,手指再顺着她软软的发丝往下滑。
死也没想过,有生之年居然能让顾予临给自己吹头发。
还是这么宠溺和亲密的姿势。
头发吹好之后,妈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江筱然退到阳台上去接电话:“喂?”
“筱然,到家了吗?”
江筱然心一紧,迷糊道:“快了,现在还在外面。”
“好,那你早点回去。今天我跟你爸单位都出去玩,现在这边下大雨,封路了。”
江筱然:“啊?封路了?”
“对,所以我们今天就在酒店住,就不回家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江筱然“唔”了声:“没事没事,你们就在那边吧。”
“好,你记得吃晚饭啊。”
“嗯嗯,那我挂啦,你们好好玩,拜拜。”
电话挂断了。
这场雨来的的确很凶猛,她往楼下一看,地上已经积起一层浅浅的水了。
如果这时候回去的话,水估计会漫到脚踝那里去。
想了想,她决定等一等,等雨稍微小了,水再浅一点,就回去。
一转身,顾予临就在她身后,他扫了一眼雨势,又问:“怎么,催你回家了?”
“没有,”她摇摇头,“他们也出去玩了,雨太大封路了,告诉我他们今晚不回家。”
他顿了顿,半晌,挑了一个不经意的笑出来:“不回家?”
“你别乱想啊,”江筱然在身前做了个“X”,“我没有任何暗示。”
他被逗笑,揉揉她的头发:“行了,去喝可乐吧。”
江筱然把可乐倒进杯子里,乐悠悠地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喝。
俩人一边喝一边选曲子。
看着他本子上的那些曲子,江筱然问:“这次校庆,不一定要唱原创吧?”
“嗯,”他点头,“你不想唱?”
“没有啊,”她缩成一团,“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划算。”
以后还要出专辑,给电视剧写主题曲,这么点存粮完全不够,现在就拿出来,万一以后被人抄走了或是怎样,感觉有点浪费。
“不划算?”他揉揉她洗过之后而变得蓬松的头发,“那怎么样比较划算?买一送一?”
“你以后假如,”她酝酿了一下,“假如要涉足音乐行业的话,不是屯歌屯的越多越好嘛。”想想又问,“买一送一是什么?”
他直接倒下来,脑袋又搁在她颈窝里,指指自己,又指指她:“就是买一送一咯。”
江筱然来不及说话,感觉有个软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亲了一下,顿了顿,又亲了一下。江筱然发现自己特别喜欢他做这些亲密动作,很舒服。
顾予临在她颈间问:“雨太大了,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六千+,你们来着大姨妈还感冒了的作者含泪写的……
明天大概也还是甜的:)鸡胸肉这个梗我可以玩一年哈哈哈哈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你就把我拍成大饼脸。”——真·诗人·加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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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的小天使们,作者菌(?)已经在茁壮成长了,长高是没希望了,只能把文写肥一点了~
☆、第40章 衣服
她立刻坐直:“跟你睡一起啊?!”
“你睡我房间,我睡客房。”
“那我留下来也没意义啊……”
“那……”他低低地笑, “一起睡?”
当然最后两个人还是没有一起睡。
被江筱然催着, 两个人硬是在没有布置作业的情况下刷了两张卷子, 等卷子写完, 已经十一点半了。
对着答案改完, 江筱然过去看了一眼顾予临的成绩,又看看自己的,坐回椅子上。
两个人的成绩现在也能算上并驾齐驱了, 偶尔江筱然遇到解不出来的数学题, 顾予临总能一下切中要害, 给她提供一个关键的解题思路。
江筱然心甚慰, 却又合计着, 自己也该更用功一点了,不然到时候追不上他, 那可惨了。
她把卷子清好,书包拉链拉上, 揉了揉有点酸的颈椎:“好了, 快睡吧。幸好明天放假,不然照雨这么下, 明天上学非累死不可。”
说到睡觉, 就说到到底要不要一起睡的问题。
江筱然倒无所谓, 但到最后,不愿意的人倒成了他。
江筱然抱着枕头,抬头愣愣地看着翻身下床的他:“怎么了?”
“你还是一个人睡吧, ”他抓了一把头发,“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走之前他提醒:“快睡,明早我叫你。”
她愣愣地看着他起身,宽松的白色睡衣勾出他精瘦的腰,他趿着一双棕色的拖鞋,留给她背影的同时,还留下细瘦的脚踝。
怀里的枕头还留着他的气息,江筱然喜欢把这种气息称作心安的味道,因为伴随自己太久,无孔不入,让她觉得这个气息,仿佛已经同自己融合。
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笑,摸了摸身下的床单,她把枕头放在脑袋底下,想了想,附身,把整张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
夜凉如水,窗外的雨密密麻麻拍打着屋檐。
她再次翻身,看着天花板,看着透进来的深灰色的夜,想起一句话。
塞林格在《破碎故事之心》里说:“有些人觉得爱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和一堆孩子,或许爱就是这样,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
——是了。
对于女孩子来说,比跟喜欢的人同在一张床上更高兴的,大概是感觉到自己,被他全心全意地珍惜着吧。
阴雨连绵。
屋檐上滴滴答答的水滴声把江筱然叫醒,她动了动身子,感觉在这种天气,身体似乎也变得湿哒哒的。摸了一下背部,果然都是昨晚闷出来的汗。
薄薄的一层,虽然算不上难受,但也不大舒服。
她刚醒,意识还属于模糊的状态,感觉脑袋跟身子都是分家的,昨晚耗费大量的脑力,加上又低着头解题,现在颈椎也痛死了。
以往这种时候,她都会去洗个澡舒缓一下。
要不怎么说刚醒的时候,人的思维是滞后的呢,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身后,身体已经随着潜意识往洗手间里跑了。
当缕缕热水从花洒里倾泻而下,浇到她头顶的时候,外物的刺激很快让她打了个颤,然后如梦初醒——
这是顾予临家!
她什么衣服都没拿,就这样洗澡了?!而且昨晚的贴身衣物还在外面晾着!
她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但身体上的舒适很快让她妥协,算了,先洗着吧,洗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