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跟我出去。”韩姜几乎没给柳青青再度开口的机会,重新拽起她的手便朝外拉。
这时,龙浅说话了,“你们真的忍的很辛苦吗?”
妥妥的疑问,没有一丝一毫反问的语气,龙浅由素宁搀扶着朝前走了两步,“可现在怎么看,辛苦的那个人都是本宫。”
这一刻,韩姜漆黑如曜石的眼睛终于落在龙浅身上,紧抿的薄唇微微抖了两下,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你所有的辛苦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自己走不出心结,龙浅,我们不欠你的!”柳青青的眼泪仿佛压抑了太久,涌落的一刻便似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你是没欠我的,可是……他欠。”龙浅说话时,如水般清澈的眸子缓缓落在韩姜身上,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就是因为……”柳青青忍无可忍,正欲反驳却被韩姜喝斥。
“住口!”
这一刻,柳青青分明感觉到韩姜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都不会颤抖的手,却在抓住她的时候,抖动不休。
“我不!”这该是她鲜少几次在韩姜面前表现的如此执拗,上一次,是龙浅执意要喝藏红花的时候。
看着眼前拉拉扯扯的两个人,龙浅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诡异,不知何时,她的手里竟然多了一把匕首,而此刻,这把匕首正被她抵在自己雪颈的位置,“你们两个即便秀恩爱也不要在本宫面前,你们这样,会让我想起很多往事……”
“龙浅!”韩姜愕然不已,连身边的素宁也被吓的急忙阻止。
“素宁你退下!”龙浅怒喝之时,匕首已经在雪颈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素宁心痛不已却也不敢再朝前迈上一步。
“龙浅,你别激动,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量!”韩姜握着柳青青的手陡然松开,一脸惊惧的看向对面女子。
“商量?有什么可商量的,你的女人都到梧桐院找麻烦来了,这是嫌我碍眼呐!”龙浅忍着肋骨处传来的极痛,一步步走向韩姜,“没关系,不就是正妃的位子么,我让给她,只要这一刀抹下去,我们大家就都解脱了……”
龙浅笑着握紧匕首,鲜血自匕首蜿蜒落在她皓白的手腕上,染透华袖,“韩姜你知道吗,其实我早想死了……”
倏然!
就在龙浅狠心之际,韩姜突然闪身至她近前,单手叩住她左肩,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匕首,砰然摔到地上,“龙浅!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死。”龙浅的回答异常的平静,却决绝。
“你若真死,那我韩姜当要背负怎样的罪孽!”韩姜悲愤低吼,漆黑瞳眸似被血染。
“龙浅,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一侧,柳青青也似被逼疯了一样,绝望咆哮。
龙浅笑了,笑的凄美绝艳。
她摇头,“死都不行么……”
太多的伤痛一涌而上,龙浅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滚滚滑落。
就在这时,龙浅的视线重新落在了被韩姜抛在一旁的匕首上,整个身子猛扑过去!
眼见匕首就要落在龙浅手里,韩姜快她一步踢开匕首,而龙浅的身子却意料之中的摔到地上。
他想去扶,却被一股冷冽的声音阻断。
“韩将军在干什么?”冰冷的声音仿佛带着极地冰川一般的寒意,苏若离漠然站在内室门口,脚下那柄匕首,闪着幽幽的光亮。
房间里的气氛因为苏若离的出现,而变得愈渐压抑,素宁则疾步过去试图扶起摔在地上的龙浅。
“青儿,我们走。”韩姜显然不想回答苏若离的问题,转尔拉起柳青青的手,走向房门。
房门很窄,苏若离堵在那里,韩姜即便走过去,也出不了门。
“今天本宫算是长见识了,堂堂辅国大将军的气度跟胸怀也不过如此。”苏若离很少端架子,但现在,她倒是端的十足,尤其说话的语气,生冷且不留余地。
“若无事,微臣告退。”对苏若离,韩姜无话可说,也不想解释。
可他身边的柳青青在听到‘’四个字的时候,脸色骤变,她万没想到昨日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竟是当朝皇后。
“明鉴,此事与韩无关,皆是……”柳青青想要辩驳,却被韩姜厉声喝住。
苏若离觉得韩姜喝止的对,她又不是没长眼睛,看到的总比听到的,要真实。
“韩,你为什么……”
“微臣告退!”韩姜剑眉紧皱,在向苏若离拱手示意之后,硬是拉着柳青青从苏若离身侧位置挤了出去。
苏若离未做纠缠,毕竟龙浅还摔在地上。
“不见,郡主便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到底值不值得。”行至龙浅近前,苏若离蹲,与素宁配合着将其小心翼翼架起来,扶回到床榻上。
与此同时,苏若离自袖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给你家郡主端杯水过来。”
“让见笑了。”龙浅苦涩抿唇,“我也不想失了皇家颜面,可不知怎的,看到柳青青就有些忍不住。”
第四百五十五章有病先吃药
“先把药吃了。”见龙浅端过水杯,苏若离将药丸递过去,转尔将药瓶交到素宁手里,“这瓶药一日三次,连吃三天之后你家郡主才可以下床走动,懂吗?”
素宁接过瓷瓶,恭敬点头。
待苏若离回眸之际分明看到龙浅脖颈上的血痕,不由叹息,之后看向素宁,“去拿药跟白纱。”
不管苏若离如何开导,如何宽慰,诸如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的话也说了不少,龙浅的态度一直没有改变,那就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自辅国将军府出来,苏若离感觉到了无力,行医者,治得了病,救不了命,她就算把龙浅那一身伤都治好了又如何,只要她想死,谁又能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