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叹,便诺了一声,将面盆放下,自己去寻那送信人。
姜瑾一番洗漱完毕,阿俏便也回来了。
“母亲与父亲可起了?”
“已经起了,正在梳洗。”她应道。
今日要与昨日一样,得与众人一道进宫,探望皇帝。
莫说探望了,她倒是希望皇帝早点死了,如果不涉及大局利益的话。
梳妆完毕后,即墨已经候在了门外。
“走吧。”姜瑾对着他道。
走出了院子,恰好碰上了二姨娘静颦与阿妹姜乐。
“姨娘今日觉得身子可还舒朗?”她关切问道。
静颦只是端雅道了句,“尚可。”
姜瑾点了点头,道:“那便好。”
走在了小道上,她才留意到二姨娘身后跟着个婢女。
先前也未曾瞧见过姨娘使唤丫鬟,这是新来的么?
见她的目光在自己的婢女上流转,静颦便道:“这是香儿,大姐见我身边没个下人不方便,所以才将她带到我身边来的。”
她微笑道:“原来是这样。”
姜乐见到了前头的来人,有些畏手畏脚的,脚步也是缓了缓,静颦察觉到女儿的举止,垂了垂眼帘。
“母亲。”
“姐姐。”“主母。”
姜氏笑着将女儿拉到自己的身旁来,道:“阿瑾啊,到母亲这儿来。”
她微有些尴尬,只是微笑着。
待与身后的姨娘与阿妹保持了一段距离后,姜氏便道:“离她们远一点。”
“母亲为何如此说?”她眨了眨眼道。
“不管怎样,母亲知你心善,但是你也得提防着些呀。”她叹息道。
姜瑾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的颔首。
若说下去,便是牵扯不清了,能说出好多来。
她晓得母亲是为她好,她也同样理解母亲,虽与自己的观念不同,所以便默默应了就行。
上了马车后,如同昨日一样。
丫鬟阿俏瞧着自家小姐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便关切的小声询问道:“小姐昨夜未睡好吗?”
姜瑾下意识的抚上了面容,她看起来面色不大好么?
“奴婢见小姐精神好似不是很舒朗。”她端正乖巧道。
她笑了笑,道:“昨日宫中出了那样的事情,怕也是没几个能睡好的罢。”
这倒也是,大家想必都是忧心忡忡的,想要明白那后续如何的吧。
“皇上他会派人去搜寻吗?”阿俏担心道。
“会的。”姜瑾回应道。
即墨表示无言,默默的在一旁秉剑听着,闭目养神。
他昨夜便是担心她因白日里头的事情而忧心,遂不放心的在她门外靠了一夜,直到倾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才放心的自己回了房。
他们的方向只有一墙之隔,他又睡得很浅,有一点风吹草动便能立即惊醒,迅速反应过来。
尤其是为了保护她,更加精心了。
但这些,姜瑾不知晓,她也不会去多问他。
“奴婢昨夜也未睡好。那即侍卫你呢?你想来是睡的极好的吧。”阿俏觉得他们这样的人,就是专注打打杀杀就行了,应该不晓得忧心什么吧。
面具下的即墨缓缓睁眼,瞧着她,道:“睡好了。”
姜瑾的凤眸微微波动。
身为她的贴身侍卫,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怎会睡得好呢?
阿俏嘟囔着嘴不知道嘀咕了什么。
姜怀昨夜深夜才回来,一大早便策马去了宫中。
元堇德自姐姐危难,便一直想要跟过去瞧她,却被拦在殿门外说贵妃娘娘要静养。
这日早早的,他又迫切的来了,依旧候在外头。
殿门缓缓的打开,她便毫无顾忌的冲了进去,婢女阻拦不及。
“元小公子,皇上还在里头呢!”
什么?元堇德瞧见正在宽衣的皇帝,当下便叩了下来,道:“皇上恕罪。堇德一心想着过来看姐姐,却不想皇上也在殿中,一时冒犯。”
尉迟夜难得的没有动怒,只是散漫的道了一句,“朕涉你无罪,起来吧。”
他郑重起身道:“谢皇上。”
便放眼望去,那帘子还没收起,婢女见了便忙过去收。
皇贵妃躺在榻上,也醒了过来,微侧了侧头道:“是堇德啊,过来罢。”
他便走了过去,来到榻旁,见她面容憔悴,便道:“姐姐吃苦了。”
“不苦,只要孩儿没事,就好。”她虚弱道。
尉迟夜看了眼二人,想起来昨日之事,便眉头深锁。
他摆驾回去了寝殿,命人上来通报那歹人一事。
“皇上,昨夜探子一路追查,却发现到了一悬崖谷下没了踪迹。”下属禀道。
“可有下去查探过?”
“属下们,正在想办法下去。”
尉迟夜闭眼,单手撑在太阳穴处,另一手恹恹的摆了摆。
他想到了什么似的,亲自去了宫中一处,发现机关早已尽毁,那锁链上的钥匙已是空空如也。
看来,宫中是出了内奸了。
他的眼眸瞬时墨黑了一片,甩袖离开。
将军府的马车稳而停住,姜瑾伸出一玉手掀开了帘子,发现陆陆续续的已经来了一些大臣,而下了马车过后并未瞧见君无弦。
他今日,来的有些晚呢。
“小姐,王上大人还未来,要等一等吗?”丫鬟阿俏提醒道。
她没有犹豫的点头,道:“等。替我去同母亲说下,让她们先过去罢。”
阿俏诺了一声,便去说了。
“即墨。”她命令道。
“小姐有何吩咐。”他诺声道。
“陪我在此等一等。”
即墨明白,立即守在一旁观察着来来去去的人,充当起了侍卫的本责。
一炷香的时辰过后,日头有些紧,姜瑾快要昏昏欲睡。
“小姐,王侯大人到了。”即墨眼力极佳,远远的便瞥见了熟悉的马车。
她睁开眼,瞧着马车渐渐行驶过来,停住。
“姜儿,久等了。”君无弦来到人儿面前,低语道。
“皇上昨日同你说了些什么?”她昨夜一直在想,皇帝会不会为难他,提些无理的要求,比如让他亲自带兵去寻人之类的。
他见她脱口就问,十分关切自己,便温温的笑道:“姜儿不必担忧。皇上只是命本侯遣人去追寻其踪迹罢了。”
“那,可有什么消息了?”姜瑾道。
他的眼眸流转几分,淡淡道:“暂无。”
她想了想,说道:“他们一定是做了很久的准备,才这样万无一失的。”
“走罢。”君无弦伸手,她稳落的放上,二人执手。
即墨在一旁默默看着,合须安顿好了马车,见到十分落魄的他,便拍了拍其肩膀,感叹道:“还有兄弟我呢。”
前者丝毫没有波动的,看起来十分不领情。
“这么闷,也就景能受得了你了。”合须无奈道。
即墨加快了步伐。
姜瑾等人到了殿外,尉迟夜便缓缓的走了出来。
“叩见皇上。”众人齐拜。
“众卿免礼。”他道。
国相爷不知何时早已去到了前头,一副很是关切的询问道:“皇上觉着身子如何了?昨日皇上遭人劫持,老臣当真很是担忧啊。”
姜瑾闻言,心中嘲讽。若真的担忧,早皇帝遭劫持的时候,你人去哪儿了。
尉迟夜也假说道:“让爱卿们担切了,朕没事。好在朕的爱妃与孩儿也皆保住了。实乃造化。”
一时间,众人皆道着皇上龙福奇天。
他望了眼君无弦,开口道:“那些个歹人可查出是何等身份了?”
他刻意隐瞒那七皇子的事情不提,也知无人认得,无人敢提。
众人也毫不知情,只当是宫中进了歹人,胆大包天,一定要查出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