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心中也很是宽慰,便点了点头随他一并过去了正厅。
此时下人方热好菜,端上了桌。
她瞧着心头有些小愧疚,但是一句对不起总是说不出口来,觉得很是难为情。
于是便一直纠结着。
“先前我这丫鬟说了什么话,让小小姐伤心了。这厢便赔罪了。”姜瑾淡淡的低了低身。
“美人姐姐。”年年见到这样的礼,越发的觉得是自己任性了,便立刻将她扶了起来。
而后面上带着点点别扭,开口道:“是,是年儿的错,不该耍小性子的。”
她只当她是个小儿,便更是和善,道:“耍些小性子又有什么的呢,真正是这个年纪可爱的时候。”
她见这美人姐姐夸了自己,心下有些小喜悦。
但这就不代表,自己接受她了。年年表示,她永远是自己的情敌,情敌!
于是她便坐了下来,开心的朝着君无弦的碗里夹菜过去,一边道:“弦哥哥多吃些,嘿嘿。”
丫鬟阿俏在一旁看着咬牙切齿,手中的帕子被搅弄的不成形状。
这不是小祖宗了,这根本就是个小狐狸!
合须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关他的事,叹息的望望房梁。
姜瑾也知这小儿的脾性,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姜儿也多吃些。”君无弦面色缓缓,轻声对着她笑,夹了菜至她的碗中。
年年当即就面色垮了。
只顾着自己扒饭,一句话也不说。
于是这顿饭膳便在尴尬中过去了。
天色已经渐沉,姜瑾让丫鬟阿俏替自己系上了披风,准备回府。
“姜儿,不留宿了么?”君无弦凑近她,将她的青丝理了理道。
“不了。”心知肚明,姜瑾也不愿意多说。
他在她的耳旁低语道:“姜儿不必介怀,只当府邸只有你我二人便是。”
她摇了摇头,道:“我也该回去了,待了大半日,就不留宿了。”
于是便走出了正厅。
即墨立即从隐蔽的地方出来,在后头跟随着护卫着。
君无弦淡淡将景唤了出来,吩咐其一路保护着,他不放心。
上了马车后,阿俏点了里头搁置的油灯。
姜瑾坐在马车里,微黄的油灯照着,不觉得便想起了,曾在边疆的时候。
那是同含烟一起的时候,那段日子,多亏有她。付出了这么多,也毫无怨言。
“小姐在想什么呢?”阿俏歪着脑袋询问。
她的凤眸闪闪,也不知含烟现在在江南如何了。
但愿今生还能够有机会,见她一见。
“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了旧人罢了。”
阿俏抿嘴,旧人什么的,那她就不知道了。
即墨坐在马车里,方才一路他都察觉到了有人跟着,但未见到那人有什么轻举妄动,只是随着他们的马车一道隐蔽着。
“小姐,好似有人。”他提醒道。
丫鬟阿俏不可置信的掩嘴,道:“不是吧,我们家小姐怎么一出门就总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啊。”
姜瑾不由得瞪了她一眼。
她便立马闭口了。小姐还不让说了,可不是事实嘛。
“是何人?”她正色询问道。
即墨摇了摇头,暂且还不知是不是敌人。
景默默的在暗处隐蔽着,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他便追了过去。
此间,姜瑾道:“静观其变。”
蓦地,即墨感受到了异状,迅速的飞身出了马车,马夫也在此刻勒停了。
他上前去同人过招,才两招就发现了是景。
“怎会是你?”
“是主子不放心姜大小姐,遂派我来的。”他解释道。
“不和你说了,我方才瞧见一人影,似乎是在逃脱,甚是嫌疑鬼祟。好容易发现了点踪迹不然都能抓来了,偏偏被你这样一搅,给吓走了。”景埋怨道。
即墨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晓。
姜瑾从马车上缓缓下来,来到二人的面前道:“生了何事?”
“你为何在这里?”她继续问道。
景便又解释了一番。
“奇怪的人影?这大晚上的,会是谁呢?莫不是贼人行窃逃脱?”她怀疑道。
不管怎么样,但景觉得不是冲着姜大小姐来的,然心中还是不放心,想要抓来瞧瞧,便让其给跑了,皆因即墨打草惊蛇。
正想着,忽的听闻一阵的马蹄声,似乎很是急促,来的人马少说有一队。
即墨与景立即警惕了起来,前者带着姜瑾上马车,后者便暂且在暗处隐蔽。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那后头的马队赶到,道让他们停下。
“前头的马车,可疑。”那马上的人道。
于是便有一队人包了起来,姜瑾缓缓伸出手掀帘,阿俏照着油灯。
“你们是何人?”她淡淡问道。
“打搅这位小姐了,我们正在追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不知这位小姐有没有瞧见什么,可疑的人士。”言完,眼神若有若无的看着里头,企图能找出什么来。
姜瑾自知没什么,便亲身下来证明,说道:“要进去看看么。”
“不敢不敢。”那人这样说着,还是往里头瞧了几眼,确实没有。
“走!”
即墨忍不下这口气便欲要窜出来,被景及时的按捺住。
但还是由那人发现了端倪,大喝一声便剑使二人腾身而出。
景与即墨上前去与马队过招,发现他们的招数熟悉至极,分明就是那司真派的武功。
他们为何要掩饰成普通人的模样?
二人相视一眼,立即抽身而退。
“莫名其妙。”那人冷哼了一声便上了马,让他们都仔细着点找人。
姜瑾上了马车,丫鬟阿俏提着油灯,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心下一照,发现了一枚玉佩。
“这玉佩……”她出声疑问道。
“什么玉佩?”
“小姐,你瞧瞧,是方才地上寻到的。”阿俏递给了她,便将油灯照亮过去。
姜瑾定睛一看,凤眸微变。
这个玉佩,是公子祁的,也是尉迟弈的。
但不知,却是他们之中,谁人的。
这两块相同的玉佩分明就在尉迟弈的手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皱着秀眉仔细的思忖着。
丫鬟阿俏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些什么,于是提着油灯在周边四处寻着,却发现了一串珠链,以及一个玉扳指,都是些贵重的首饰什么的,零散掉落在地上了。
姜瑾瞧着,仔细的分析着。
或许,司真阁遭窃了。但那样诺大的地方,除了内贼别无他人。
即墨与景这时候见人远去了,便回来了。
“小姐,方才那些人,是司真派的人。我记得他们的招数。”即墨道。
果不其然,看来此事,有些复杂了。
“姜大小姐手中拿的是什么?”景询问道。
阿俏解释说方才地上捡到的,还有几个零落的首饰。
“这样说来,便对了。先前那鬼祟的人影,我分明见其身上有一包袱的。”景忽然想起来道。
姜瑾点了点头,确实同自己分析的一样。
看来明日,得让人将公子祁请来一趟了。
她手中拿着玉佩,暗暗道。
回到了将军府后,景便放心的回去复命了。
此间,年年也好容易睡了过去,君无弦才有些疲倦的开始阅公文。
“主子,属下有一事要禀告。”
他便将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皆言了出来。
“姜儿她,可安好?”他启声问道。
“姜大小姐自是安好的。只是主子,此事要不要着手调查一番?”景蹙了蹙眉头道。
“查。不查本候不放心。”君无弦缓缓的按着太阳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