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告退。”姜瑾对着在座的几位也礼了礼,退下。
几个大臣纷纷面露赞赏之色,道:“不愧为大将军的嫡长女啊,真是大家风范。”
“我听说,将军不是还有一小女与庶子吗,怎的不见呢?”
姜怀与姜氏的面色立即有些难堪了起来。
“并非是刻意避人,实乃老夫的二女,因其娘亲重病,遂衣不解带的照料着。至于庶三子,终日驻守他疆,遂也不得回了。”
原来是这样,大臣们同时也赞赏着二小姐孝顺,三子虽为庶子,但也很是懂事,保家卫国,连过年都不回来。
“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啊,三个孩子都如此优秀,尤其是姜大小姐啊,真是风华绝代。”
“我曾略有耳闻一件事。方才见王侯大人同大小姐一道进来,可是二人的关系已经……”
姜怀与姜氏笑了笑。
“让诸位大人关切了。确实不瞒诸位,本候与大小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君无弦淡声道。
“竟真有此事啊!”
“是啊是啊,那真是恭喜啊。大将军要有一个这样好的女婿了。”
“王侯大人可是我们西谟第一谪仙公子啊。只可惜我家女儿是无望了哈哈哈。”
姜怀只是陪着笑。
“小姐在想什么呢?”阿俏问道。
“这大过年的,阿月却在外面流离失所。”姜瑾在池边道。
望着池塘里的自由自在的锦鲤鱼儿,她投下了几个鱼饵,却让它们争相厮斗。
“小姐对二小姐可真是好呢。即便二小姐做了那样的错事。”阿俏道。
不论是先前二小姐给她们家小姐制造了多少烂摊子,还是跟小姐一样喜欢上了王侯大人,再是后来那奸夫也是,竟也拜托她们家小姐,幸好小姐没有遭受连累。
但到底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昨夜除夕大将军与小姐都不大说话了。
这也就罢了。二小姐是中了心魔不成,竟能想到放火,若非是即侍卫,怕是大将军与大夫人都不能安然无恙了。
卷了银子便跑了,现下也不知去了哪里。
要按照阿俏来说,虽然大将军这样冷漠对待二姨娘,但也是二姨娘不守妇道,跟那男子私会在先,这换了哪个男子能接受呢?
大夫人检举也是为了将军府不是。
但却闹了这么一出,二姨娘本来身子就不好,这一切也是她自作自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唉,不过少了二姨娘与二小姐,这将军府一夕之间就冷冷清清下来了。
“别说了阿俏。姨娘生前就托我,一定要好生代替她照顾好阿月。我怎能食言呢?”姜瑾问道。
阿俏努了努嘴,到底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想下去干活了,离开的时候碰到了君无弦正朝着此处过来。
“王侯大人同大将军谈好话了吗?”她有些诧异。
“你家小姐,在做什么。”他淡淡问道。
“大人是不知道,这几日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丫鬟阿俏便回头看了几眼池边正烦恼的自家小姐,而后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君无弦面色变了变,道:“竟有此事……”
“是啊,奴婢一时也是没有缓过来呢。”阿俏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二小姐平日里头从来是小心翼翼的,胆子都很小。
想必此次当真是心伤了,才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
姨娘走后,二小姐定是觉得无牵无挂了,便也不想继续待在将军府了,所以才想法子出去的吧。
但这二小姐离开了,倒是留小姐忧愁了。
唉,真真是造孽哟。
“大人没事的话,奴婢就先下去了。我家小姐最近总是这样烦闷的,还望大人能够多多劝解小姐,奴婢在此谢过大人了。”阿俏欠了欠身道。
“嗯,下去吧。”君无弦言完,便缓缓走向了那池边的人儿。
姜瑾还没有发现人在她身后,只是出神的望着池里的人儿,忽然醒过神发现池里多了个人影。
当即便骇了一跳的转身,发现是他后,稍稍松了口气。
最近有些绷紧了呢。
“姜儿府上的事情,本候皆听说了。”君无弦朝她伸过去手,她便借力站起了身,微踉跄了两下站稳了。
“听说?你听谁说了?”姜瑾狐疑问道。
他没有言话,她都能猜的出来,问道:“是阿俏吧。”
“你的丫鬟,说你近日忧愁十分。本候便来开解开解你。”君无弦执起她的玉手道。
“没有,不要听她乱说。我自是好的很,也没有必要因太过事情乱了阵脚。”姜瑾回握他。
二人在池边缓缓走着,散散心。
话是这么说,可是语气却看起来不似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姜儿,在忧心什么。”君无弦问道。
“说忧心,也不似忧心罢。”说不出来的感觉,甚至有些迷惘。
他微微站定,凝视着她,启声道:“这世间上的任何一个人,皆有他自己的抉择。姜儿,又何必替他人做抉择呢?”
姜瑾微怔,低下头。
阿妹选择离开将军府,自己独立生活,但是她从来没有出过门,一个人真的可以么?她要如何生活下去,靠什么谋生呢?
“我答应过姨娘的,要好生照顾好阿妹。可是现在,我却连寻她也寻不得。”她心中有愧。
“无论如何,皆是二小姐的选择。如若你强行让她留在府中,她是否真的快乐。”君无弦问道。
这点,她确实也知道。
阿妹一定很恨父亲与母亲吧,在这将军府也是无法安身立足的了。
可是,她就是想要找到她,帮助她一些,让她好过,那她便放心了。
这样也寻不到她,怎么才能帮到她呢?
“姜儿。你寻了这么久,可寻到过?”君无弦问道。
“没有。”姜瑾摇了摇头。
“那便是,她不希望你能够找到她。”他缓声道。
是么……阿妹真的不愿意面对自己吗?还是她也一并恨着自己呢?
如果那封书信不漏出来,就不会那样事大,归根究底,是她不应该帮忙的,她帮错了忙。
也好,既然阿妹不愿意见自己,那便祈愿她能够过的安好吧。
姜瑾默默叹息,而后缓缓的伸手,脑袋靠在他的身前。
“谢谢你。”
“傻瓜。”
嗯?她探出脑袋瞧着他,狐疑道:“你怎的学会说这个词了?”
“城中有不少小公子,与佳人你侬我侬时可不正是说的这些甜言蜜语么?”君无弦诧异道。
姜瑾忽的笑出声,见他还这么正经的模样,也不知是谁说给他听的。
“对了,年年她为何不来?”
“在府上,由书塾先生教书。”君无弦道。
“她怎的对这些感兴趣了?”想不到这个小小姐还挺有上进心的。
“在府里太过烦闷。我自作主张,便为她请了个先生过来,想让她多学些知识,总比空玩打发时间好。”他轻声说道。
嗯,确实。这样也能够让她安静一段时日吧。
他就是这样的细心的男子。姜瑾在心中默默道。
“你可记得,今日除了是过年,还有一个日子?”她忽的离开他的怀里,眨着凤眸望着他道。
上头的人儿传来一阵轻弦般的笑声,他道:“自是不会忘的。”
“给。”姜瑾将一早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他。
君无弦有些微怔的接过,“这是何物?”
“我从小戴到大的护身符。”她笑着道。
他瞧了几眼,极其珍视的收好,而后也拿了出来一个,赠给了她。
“这是我的。”
姜瑾接过,问道:“你也有?”
君无弦负手,身形纤立,眼神飘远道:“幼时一位教我读书写字的老者赠的。”
她深知这个护身符的重要性,便给他道:“这样重要,我不能要。”
“那姜儿的,便不重要了?”他笑着说道。
话说这么说了……但她大大方方的送出去,这会子又收了个。
“嗯,那我收了吧。”姜瑾小心的收好。
她想起了什么,浅笑道:“这算不算互赠信物?”
君无弦抚上她的青丝,在她耳边轻声道:“姜儿是说,定情信物么。”
她忙离开他一些距离,面上有些微微泛红。
“你是我的人了。”他满意的看着她面上的神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