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拉过他的衣袖,露出了他擦伤的手背,将药盒里浓稠的膏体轻轻点在上头。
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给他上药的人儿。
蓦地,多余的她在帕子上赖了赖。
“好了。此事,确实是我的错,对不起。”姜瑾缓缓起身道。
尉迟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收回手,以袖口掩之,另一只手覆在了方才她上过药的手背上,冰冰凉凉的。
她玉指触碰过的地方,他手背上隐隐有些泛红。
“你与那云妃都说了些什么?”他问道。
姜瑾一边将药盒收好放在显眼易够到的地方,一边随意道:“没什么,只是一些趣闻而已。”
“真那么简单么。”尉迟弈咄咄逼人道。
她的手一顿,想了想,道:“就是这么简单。你若不信,亲自去问一问云妃娘娘吧。”
面对于他的质问与猜疑,姜瑾已经习惯。
“你过来。”他唤道。
她便走了过去,来到他面前,问,“怎么了。”
“蹲下。”他命令道。
姜瑾狐疑一瞬,不为所动。
“我让你蹲下,小瑾。”他极有耐心,语气甚至多了份温软。
她纳闷他这是怎么了。
于是略带些提防的缓缓蹲下,而后额上便多了一份凉意,她下意识的躲开。
尉迟弈的手在半空中,继续查看她额上的伤势,道:“好一些了。手给我。”
原来他是心有愧疚啊。
姜瑾道:“不用了,手也好多了。”
“给我。”他这次已然快要没有耐心起来,语气里带着分不耐烦。
她便将包扎着的手指递过去。
尉迟弈摆看了一番,蓦地他回忆起了什么,眼睛盯向了她的左臂。
他抬手,就要碰触到她。
姜瑾立即偏过,道:“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我看一眼。”他眉间郁郁。
这怎么让他看?她坚决不能让他看。
这是要让她把衣袖都撩上去,露出皮肤。
姜瑾没说话,看起来十分的疏离与不情愿。
尉迟弈嘲讽的一笑,道:“我该不该给你立一个贞节牌坊呢?小瑾。”
她听出了他话中的刻薄之意,无动于衷。
“为了你那老情人,守身如玉,是么?”他质问。
“不,为了我自己。”她抬头道。
“小瑾,外头都传遍了,你在他府上留宿。你二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做过那等龌龊之事,也只有你自己知晓。”尉迟弈嘴角带着讽刺道。
姜瑾笑了笑,“身正不怕影子斜,行的端做得正,我知晓什么?”
他忽然假意的叹气,说道:“君无弦是真君子,心爱的女子睡在一旁,竟吃不得。你说,他是真吃不得,还是不想吃?”
她道:“你不了解他,但我了解他。”
尉迟弈的眼睛锋芒一瞬,钳制住她漂亮的下颔,诱声道:“小瑾。我该谢谢你为自己守身如玉,总有一日,你会成为我的女人。”
姜瑾挣脱开来他,像看疯子一样的看他。
她错了,他根本就没有正常过,他就是一个有病的疯子。
他轻轻抚上她隔着几层宫裙的纱,缓缓抚上去。
她立即起身,却被他拽向了自己,背对着他,坐在了他毫无知觉,麻木的双腿上。
“放开我。”她恨道。
“不能。”尉迟弈悠悠道:“你知道么小瑾。正如你此时的样子。你永远,都不能够反抗我,挣脱我。你只能像这样,被我强迫着。”
姜瑾的秀拳紧紧的攥起。
忍,隐忍。
他看到她攥起的玉拳,将手覆上去,说道:“现在我还不会碰你。”
她暗道他敢!她虽不是贞洁烈女,但也会想尽办法杀了他的!
“小瑾,你真好。”他有意无意的在她脖颈处呵气。
西谟。
“大人,我看是寻不到大小姐了……”一个禁卫军低低着头迟疑开口道。
他们已经寻了三日三夜了。
“大人,再这样无止尽的寻下去。大人的身子……”另一个也奉劝道。
“大人,兄弟们,恐怕也耐不住这样的寻找。”第三个站出来劝道。
他们也知道,大人对姜大小姐深深的情意,但是人都有命。
若知晓姜大小姐人在哪里还好,只是三日三夜也未寻得一点踪迹。
君无弦一身衣袍衬得他瘦削不已,他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道:“回去吧。”
但他却没有随同军队一起,而是继续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大人!”身后的禁卫军喊道。
“罢了罢了!听大人的吧,咱们先回去禀告皇上,再,再做打算吧!唉。”另一个拉着他劝道。
“见大人如此,作为属下的,这心里也着实不好受!你说这姜大小姐是非怎么这么……”话还未说完,就见到禁军头的人瞪着他,他便不敢再说了。
若非是大人,换做了旁人,也不会这样执着下去。
禁卫军带着人走了,留下几个在此原地等候大人,还有两个则是追了上去。
合须与景还有即墨,也在江湖上各路地方打听,但一无所获。
“是我没有保护好小姐,我该死。”即墨的面目愤恨,攥紧的拳头都溢出了血来。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这次大小姐,是真的麻烦了。”合须叹气道。
沉顿了片刻后。
“我们要不要,去别国找找?”景忽然开口道。
话落,合须与即墨看他像看鬼一样的。
“你说的对!”他二人齐声道。
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想到呢?脑子都被大小姐的失踪给搅糊了!
将军府内。
姜氏依旧是两眼空洞无神的躺在床榻上,嘴里一直默念着那一句话。
阿俏流的泪都要干了,三日三夜了,小姐还未被寻到。
小姐,你到底去了哪里啊!到底去了哪里啊小姐!你快告诉我们吧,我们好担心你啊!
她趴在床榻上,看到大夫人如此,瞬间觉得灰败不已。
宫中。
姜怀与众朝臣在殿上同皇帝议事。
姜瑾夜半被掳一事,引起众朝臣的两面争议。
“哎呀,这大将军可真是流年不利啊。这大小姐也算是个奇女子了,好容易吧从边疆折腾回来了,这眼下又没了,唉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朱大人从中挑拨道。
经此一说,纷纷有朝臣议论,“会不会大小姐又被带去边疆了?听说那边疆大王对大小姐可是情深意重的。”
“有这个可能。”
“是啊是啊,说不定就是。”
一时间,殿内众说纷纭,尉迟夜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满面倦容的以手掐着眉心。
“大将军,你倒是说几句话啊。”朱大人挑衅道。
“听说可是三日三夜都未寻到啊!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你给我闭嘴!”姜怀怒气冲天,揪起其领子警告道。
朱大人向皇帝求助,尉迟夜猛地一拍案牍道:“够了!!!”
顷刻,皆都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再造次。
“朕的脸皮都要被你们给丢光了!再吵下去,你们都不用来上朝了!”他怒道。
“皇上息怒。”众臣俯手道。
尉迟夜冷哼了一声,渐渐平息。
他问道:“王侯呢?”
朱大人倒是回的快,道:“还在寻呢。皇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非要一直这么寻下去了,这王侯大人的身份何等,传出去岂不让邻国笑话?再者,无论如何,还是要回归到本业朝政上才是。”
此话落,有些朝臣点头附和。
“皇上,臣以为,大将军之女就这么没了,如果不能给大将军一个交代,又怎么能堵住那些悠悠之口呢?到底是在西谟没的。”那位朝臣暗示道。
“照你这么说,还要怪皇上了?我等又怎么知晓具体情况如何呢,难不成你知道?”朱大人哼道。
“你!”那位朝臣气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