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里,他们都互相思念着对方,这就够了。
不管这中间的距离有多么的远。
她此刻,就想黏着他,不想离开他半步。
君无弦为了让她倚的更舒服,便不禁身子往后倾斜了一些。
许久过后,姜瑾见他面上眉头微皱,一看他的身子忙坐直道:“你这样腰很酸痛吧。”
“无妨的。”他轻声道。
她暗暗怪自己不够细心,便坐正道:“我给你锤一锤吧。”
他带着笑意看着她,道:“好。”
姜瑾让他平躺下来,而后手上使力的,在他腰侧上拿捏着。
每捏一下,她的心口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的手法很轻,怕伤着了他。
这样按揉着,片刻过后,竟见他睡着了。
姜瑾想,他一定很累很累吧。
她停下了按揉,坐跪在一旁看着他的睡颜。
“我很想你,没有一刻的停止过想你。现在又能看到你在我面前,我都仿佛做梦一般。”她轻轻道。
离开他的时候,她每个夜里都会梦到他。
很庆幸,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她能在梦里见到他就很开心了。
姜瑾就着他身旁,缓缓的躺了下来,侧身看着他。
此间,北疆。
顾逊之已经得到消息。
“我要去一趟西谟。”他道。
竹苓阻拦道:“不行,王现在根基还未稳,这个时候就擅离国土,难道王就安心吗?”
“我自己心里头清楚。”他道。
“可是……”
话还未说完,外头有守卫递上来一张请柬,说道:“王,是西谟递来的请柬,说恭贺小太子的出生,请王去西谟参加宴会。”
顾逊之接过,隐隐有些按捺不住的喜悦。
他道:“这下,你便不会再阻拦我了吧?”
竹苓低头道:“不敢。”
她现在只是女御医,但却奉了王妃娘娘之命,好好在他身边提点。
现在北疆王与王妃已经去了乡下过他们的安稳日子了,不能够让他们牵挂担心才是。
既然是西谟皇帝邀请的,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去了。
或许该来的总会来,该躲的也总是躲不开。
顾逊之心中满是欣喜,他回到了房内。
过几天,过几天就要去西谟了,可以见到瑾儿了。
多久了,有多久了,他没有见到她,想念想的快要发狂了。
他策马去了军营里,将所有的事宜交代了一遍。
竹苓问道:“王,可以带我去吗?”
她看他如此,仿佛是要去一段时日的样子,如果她在身边,就可以多提醒他。
顾逊之道:“你留在北疆,替我看着些。”
果然是这样,王的命令,她不敢不从。
“那王若去了西谟,替我向瑾儿姑娘问候一声。”言完,竹苓便缓缓退下了。
他很是喜悦,打点了一番过后,便想着她若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很惊讶吧,又或者是故人重逢,也很开心。
顾逊之想了许多,夜里竟失眠了,他巴不得宴会早日来到。
西谟,姜瑾也收到了请柬。
她有些不好的预感,便问婢女道:“这份请柬,北疆可有?”
婢女说道:“回大小姐,是有的。”
……果然,也就是说,逊之会来。
婢女多嘴一句道:“早就听闻大小姐与世子殿下关系很要好,想必也很期待这次相见吧。”
她这话说的怪怪的,姜瑾也没放心上,只是道:“多谢姑娘送来请柬,慢走。”
自从她去了凉国后,什么事情也不知了。
顾逊之回到了北疆,想必尉迟夜知道后也不敢怎么样。
“对了,不能再唤世子殿下了,殿下已经是北疆的新王了。”婢女提醒一句,便告退了。
什么?!姜瑾诧异万分。
他已经成为北疆王了?太好了,这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情。
他终于做到了,终于坐上那个位子了。
她希望能够好好治理北疆。
此时此刻,她也开始庆幸起来,与他决断,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毕竟她不能够耽误他,也不能干扰到他,不能连累他。
但……他不知对她会不会责怪呢。
再过几日就要见面了,曾经他们二人是多么要好的朋友。
再次相见,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小姐,喝点酸梅汤。”阿俏道。
这夏日炎炎里头,喝这个最是解暑。
“小姐,奴婢方才听府里的下人说,皇上近日好像要从什么地方请来那个,那个大祭司。大祭司是什么呀?小姐你知道吗?”
府里头的下人消息灵通的,都不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大祭司……”姜瑾细细揣摩。
尉迟夜要请大祭司来做什么?在宫中做法?
他这皇帝当的未免也太神神叨叨了些,近日这盛世安稳太平,有何好卜算的?
“小姐?”阿俏见她想的出神,便也就没有打扰。
她拿着酸梅汤,在院子里散着步。
即日过后,迎来了宫宴。
姜瑾随同父亲一道进宫。
“父亲,我想在这里等一等他。”她道。
“那为父便先去。”
阿俏问道:“小姐是在等王侯大人吗?”
她点了点头。
蓦然,等了许久,不远处有好多朝臣围了过去。
姜瑾眯眼。
阿俏道:“小姐,那边想必来了个大人物,会是谁呢?”
她放眼望过去,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心中一咯噔。
“是顾逊之。”她道。
“啊?世子殿下?他也来啦?”阿俏有些尴尬。
怎么说呢,前一段时间,小姐都斩断了与殿下的联络来着。
顾逊之也见到了人儿,一身飒然的走了过来。
姜瑾低头看到他的靴,渐渐抬头。
“别来无恙。”她笑说。
“瑾儿……好久不见。”他的眼中装的太多,已看不明切。
阿俏意识到自己不该站在一边的,于是便道:“奴婢去看看王侯大人来了没有。”
于是便离开了。
顾逊之走近一步,她便后退一步。
他再走近一步,她便再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
“瑾儿,为什么?”他问道。
姜瑾说道:“恭喜你,继承为北疆新王了。”
他却满是苦涩,说道:“我一点也不想要这个位子的瑾儿,我只想要你,至始至终,我就想要你。可你为何,总是拒绝我呢?”
她也很难受,很难过。
因为她知道,他以前是何等的鲜衣怒马,纨绔少年,意气风发。
在他的面上,时常能看到轻笑,有的只是无尽的不正经与轻佻。
但是,人总是要变的,所有人都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