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退缩了。”苏恒毫不留情地指控她。
“对,我是退缩了,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应该去跟他们吵?”
她的退缩是为了彼此好,苏恒不应该每次看到她,就用眼神凌迟她,彷佛她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
“你欠我一个解释。”
夏澄抿瞪着他,“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想再惹麻烦。”
“麻烦?”苏恒冷嗤一声,“看样子你已经被沈芝洗脑,她那人对我有成见,嘴里当然不可能说出什么好话。”
夏澄没想到他跟沈芝的关系这么恶劣,看情况他们之间的梁子结得颇深,“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谁说的话我都会信?”
苏恒不怒反笑,“你确实不怎么聪明。”
夏澄气得推开他,“我没时间听你说废话。”
苏恒敛起笑意,按住她的肩头,“好,是我不对,我惹你生气,我向你道歉。”
夏澄淡淡地说:“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她从来没怪过他,但这句话说了不仅没意义,还会让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夏澄宁愿他讨厌她,不再跟她见面。
苏恒凝视她,“既然你不生气,那让我们恢复像以前那样,我们可以一起读书,你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教你。”
要说没半点感动,绝对是假的。
夏澄几度张口,仍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吞回去。
她换另一种方式说:“苏恒,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你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把这些力气省下来,或许你能替学校挣个状元回来。”
苏恒失笑,事情都已到这种地步,她还要打肿脸充胖子,扮演他的人生导师。
他自己也没预料到,会为了一个女孩沉迷成这副德性。
只要几天不与她见面说话,他就寝食难安,连书也读不下。
可夏澄竟然能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这种风凉话。
苏恒狡狯地问:“我那么努力去拚状元做什么?”
“听起来好听,也可以让人羡慕忌妒恨,搞不好还能跟市长握手拍照。”夏澄不知真不懂还假不懂,一一帮他细数当状元的好处,“最重要的是会有一大笔奖学金可以拿,往后几年你都不愁没有零用钱。”
苏恒不以为然,“你知道我稀罕的不是那些东西。”他的眼神令夏澄心尖一跳,“可如果你希望我考个状元回来送你,我愿意为你拚一拚。”
夏澄耳朵烧得发烫,“你当状元是买菜?想要花钱就有得买?”
苏恒微笑,他很清楚她愿意开玩笑,就是她已不再抗拒他。
那些企图拆散他们的人,他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夏澄耳根子确实是很软,可只要好好地说服她,她会听他的话,乖乖地回到他身边。
他们的恋情转为地下化,规避掉所有不必要的注意与目光。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尤其校方在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处分几对仍执意在一起的情侣,没道理全校第一名的优等生就能享有特权。
苏恒绝佳的成绩,注定他跟夏澄会成为某些人眼中的箭靶。
这一回,学校出面的人,层级更高,教导主任亲自来找夏澄谈。
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像有共识,不管要谈什么,都不会去找苏恒。
他们不害怕他,只是担心会影响到他考试的心情。
荒谬的是,没人考虑过夏澄会不会受到影响。
反正她是坏学生,学校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无妨。
教导主任是个一板一眼的中年妇女,充满精光的小眼睛,隐藏在厚重的黑框眼镜后面,她一开口,便毫不客气地斥责说:“夏澄,你违反先前对我们的承诺,校方做出决议,必须对你做出退学处份。”
夏澄低着头,她早知会有这么一天。
苏恒为难她,学校亦刁难她,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期望。
但她阿Q地想,也许这次要被迫离开,并不是坏事,至少她可以有正当理由,避开苏恒,让他能专心读书。
做出决议后,傅嫚亲自来学校一趟。
她的本事比夏振池大,不知从哪里请了一位专职教育事务的领导同行。
当他们一行人离开办公室时,教导主任还和蔼可亲地与她有说有笑。
处置的结果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夏澄仍然可以留下来,但她没有。
她反倒借着这个机会,索性不再去学校上课。
傅嫚是继母,角色最是尴尬,她不好表达自己的意见。
可夏澄的这个决定,傅嫚心里却是支持的。
老话一句,来日方长,他们如果能熬得过接下来的两个月,就会有海阔天空的未来等着他们。
夏澄这次走,对苏恒来说,无异是严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