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刘氏拉着脸,喝斥道:“少半只都不行,你个不孝子,想气死俺啊,赶紧给俺拿过来!”说完瞧见许向华脸色有些不好,脸色微变,改成苦口婆心的劝说:“老二,那可是一只野鸡,不是别的啥,俺这是准备风干了,到时给你妹妹送去当年礼呢,你妹妹可是城里人,咱俩家这关系维持好了,将来也能帮衬上你们啊。”
许向华冷笑了一下,说道:“又是许英,娘你说她帮衬我们,这话你信吗?我真不稀罕她帮,娘,那野鸡拿不回来了,我送人了。”
许刘氏气的拿起墙边的扫地笤帚,手握着笤帚头,抡起笤帚把打向许向华:“你个傻不愣瞪的,赶紧给俺去要回来,要不回来,俺今非给你好看!”
许向华脸色阴沉了下来,没躲闪,硬受了许刘氏一记笤帚把,咬了咬牙,沉声问道:“娘,一只野鸡是不是比我这亲儿子还重要?”
许刘氏见人高马大的二儿子脸色阴沉冰冷的样子,心里虽然有些发虚但
还是死撑着说:“对,就是比你重要,你快给俺去要回来,要是要不回来,就领着你媳妇,儿子给老娘滚蛋!听见了没?”
许向华笑了起来,笑的眼晴里直闪着泪花,前世的那个傻蛋,听见了吗?这可是你娘亲口说的。
许向华揉了一下眼晴,缓了一下,笑着说:“娘,听见了,娘这是要把我逐出家门啊,好!真好!我这就带他们滚蛋!”
许向华转身拉过田春梅的手,说道:“媳妇,走吧,去收拾东西。”
院子里的王秀芬和柳小满都快惊傻了,许老二这个一向听话的蛮牛居然要造反了?这个世界变化的也太快了,一定是刚才迷瞪那一小会,睡懵了!还没醒呢。
许刘氏也被将住了,想拉许向华又拉不下脸,正在这时,昨天去了未来婆家,没来的及回来的许萍和出去溜达的许满屯一起进了院子,刚才俩父女在外面便听见院里的吵吵了。
许满屯快走了两步拦在许向华和田春梅前面,说道:“你俩给俺站住,老二媳妇,看着点老二,别让他再犯浑!”
然后拉着脸,走过去,冲着许刘氏大声嚷道:“老婆子,你这是想干啥?俺还没死呢,这家还轮不到你做主!你老糊涂了吧?”
许刘氏气的使劲摔了手上的笤帚,一屁股坐在地上便开始哭天抹泪的大哭:“俺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老了老了,让老头子这的说,还有逢上这么个讨债鬼,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啊,却来要我的强,不孝的东西,逆子……”
许萍见她娘开始哭闹,连忙劝着许向华:“二哥,你快给娘跪下磕个头,认个错,你说你这人咋这样,看把娘给气的,咱们兄弟姐妹五个,就数你最不懂事,最爱惹娘生气,傻愣着干嘛!赶紧给娘认错啊!”
许向华握了握拳头,瞥了一眼许萍,冷笑着问她:“小妹,你说这话亏心吗?想兴灾乐祸就明着来,别憋坏喽,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个傻子?想拿我做伐子,讨好娘,你还嫩点。”
许萍被戳中了小心思,脸色一僵,恼怒道:“呸!啥人啊,算我多余,当谁有闲功夫稀罕管你的破事。”
“对着呢,少管别人的破事,管好自个,给你个忠告,趁肚子还没大起来,赶紧把婚事办了吧。”许向华稍压低声说道。他不想听许萍啰里八嗦,上来就直接揭了许萍想隐藏的事实。
许萍又羞又气,脸红脖子粗的跺了跺脚,瞪了一眼许向华,叫道:“你肚-->>
子才大呢,爱咋咋的,我不管了!”扭头回了屋里。
许家庄这一带的风俗,有定了亲,过了礼便可以算是男方家的人了,不讲究的直接拎着包袱就住进男方家,就当成亲了,讲究点的,会挑个好日子,办个婚礼,这才算是成了亲。
只是那些订了亲,过了礼,就差还没办婚礼的准小俩口,定亲后又你去我家,我去你家,你接我送,两边常跑,难免有时会把持不住,偷吃个禁果啥的。
只要不出人命,那也没个啥,可这一但肚子大了,让外人知道,在这六十年代初的农村,还是会被人风言风语的讲究,扯闲话。
前世许萍便是这样,临结婚了非得闹着要什么自行车,缝韧机,马家屯她公公马六斤虽然是个生产队长,可那也仅限养活着一大家子吃喝不愁,更何况许萍嫁的是老二马江海,前面还有个大嫂虎视眈眈呢。
想要缝韧机,自行车,做梦呢吧!
就这样,本定的公历十二月二十八结婚的婚礼也给取消了,一直扯皮拖到了临过年,许萍的肚子里揣的那个,实在没法拖了,只好急勿勿的在腊月二十六结了婚。
许萍羞恼的跑进去后,许向华看着还在那拉拉扯扯的许满屯和许刘氏,还有围在许刘氏旁边装孝顺的王秀芬和柳小满,不耐烦的说道:“爹,娘,商量好了没,商量好了我就准备领着媳妇孩子滚蛋了啊,就此咱们可就成两家人了,你们放心,这往后逢年过节的礼数和每年的孝敬,我还是会比着村子里其他人家来的。”
许刘氏看见许向华没被净身出户吓住,还硬着脾气犯倔,确实准备就这么走了,心里也有些傻了,哭闹声一下子便止住了。
许满屯拉着脸,瞪了一眼许向华,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娘话赶话说出口的也能当真!你娘老糊涂了,你也老糊涂啦?不怕让村里其他人看咱家笑话啊,带着你媳妇回屋去,好好给俺反省反省!”
许向华撇了撇嘴,心中暗叹,得,姜还是老的辣,他爹这和稀泥的功夫见涨啊。
许向华拉着田春梅的手,回了自己屋,拧了块热毛巾,帮田春梅把脸上的泪和手心里的汗,细细的一点一点擦干净,心里心疼的不行,他本来想让媳妇孩子过上好日子,可没曾想却让她跟着自己不光担惊受怕,还要受委屈。
“媳妇,对不住啊,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许向华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田春梅这会还被许向华刚才扔下的炸雷,惊的魂飞天外呢,感觉到脸上温热的触感这才反应过来:“向华,你,你刚才那是要分家的意思?”
许向华点了点头说道:“嗯,媳妇,我能养活的起你和儿子。我想分家了,那怕是净身出户也要分,媳妇,你咋想的?”
田春梅摸着许向华坚定,带点小帅的脸庞,沉默了一下,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想分,只是没你胆大,你按照你的想法来吧,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不怕辛苦,只是每天提防着过日子有些心累,咱们这要是真能分了也好,远香近臭的,说不定分了还能相处的好些。”
田春梅对于这一大家子,每天各怀心思,你争我抢的日子,过得也很厌烦。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家里就那么一点东西,十好几双眼睛眼巴巴的盯着,不起争执,冲突才怪,再加上这老许家兄弟姐妹,包括已经外嫁的,有那个是省油的灯。
许向华的话像给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窗户,原来还可以这样过。虽然有可能会受苦,过的紧巴,可人心却会是舒畅的,不会每天做个啥事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人打个小报告了,婆婆又突然来骂人了,心累啊。
另一边上房里,许刘氏还有些傻眼,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二儿子敢这么跟她作。
许满屯把烟袋磕了磕,说道:“老婆子,你说让俺说你点啥好呢,这段时间,俺一直给你说,对老二好着些,得软着来,你咋就不听呢?”
许刘氏有些嚅嗫的说道:“俺,俺咋对他不好,昨儿让他给英子送东西,还给了他五毛钱呢,这臭小子就是在犯浑,你这当爹的可得好好教育一下他。”
“哼”许满屯冷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五毛钱!老婆子,你平时挺精明的人,咋一碰上老二便犯糊涂呢,咱扪心自问一下,老大,老四,英子你私下偷着给了多少?昨儿给英子送的肉是老二猎的吧?今儿这些杂鸟,野鸡是老二带回来的吧?今儿如果换成老大,老四把一只野鸡给私下吃了或是送人了,你会撵他们跟媳妇,娃娃滚出去吗?”
许刘氏脸一阵红,一阵白,吞吞吐吐的有些答不上来:“俺,俺,俺是他老娘!”
许满屯看着词穷的许刘氏,好笑的说道:“还好你是她老娘,要换了别人,老二那牛脾气上来,你试试,看能不能当场就掀翻了。俺还是那句话,老二变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言听计从了,你要是还想从他那拿好处贴补英子,老大他们,就得对他软和些,别让他和你这当娘的心越离越远。”
第25章
许刘氏听完许满屯的话, 心气稍微平缓了一些,一个人坐在炕头思谋了半天, 还是有点想不通:“老头子,你说这老二咋突然就犯浑了, 他以前可从不这样啊, 会不会是老二媳妇在背后撺掇的?”
许满屯边抽着旱烟,边给许刘氏分析:“老二媳妇?不~会~, 二媳妇嫁进来也这么多年了,心软, 贤惠,不记仇, 手脚麻利, 要说老四家的背后撺掇,使小心眼,这俺信,老二家的俺不信!”
“可俺就觉得老大家的,老四家的嘴甜贴心, 老二家的就跟老二似的, 就是不贴心。”许刘氏不满的说道。
许满屯见好说歹说都劝不动顽固的许刘氏, 叹了口气, 说道:“老婆子, 你对老二的成见大深了, 不过也怪不得你, 谁让他从小被俺娘抱走养着, 直到十来岁才回到你跟前呢,与其说你见不得老二,倒不如说你心里还在记恨俺娘!“
许满屯虽然一下戳中了许刘氏的心结,许刘氏肯定不会当着许满屯的面承认恨他娘,瞪着眼便要反驳。
许满屯摆了摆手,挡住她言不由衷想要说的虚话:”行啦,老婆子,你别不认,咱俩老父老妻几十年了,谁还不了解谁啊,俺不说别的,你以后把对老大,老四的心分一半给老二就成,家和万事兴,你总不想让咱家沦为村里人的笑柄吧。”
许刘氏也是相当要强好面子,凡事都爱争个高低的人,当然不想沦为别人嘴里的谈资笑柄,不情愿的嘟囔道:“都是你养的好儿子!现在这是翅膀硬了,要飞了,俺这当娘的得靠边稍息站了,往后啊,俺这不中用的老婆子让着他,捧着他,行了吧。”
许满屯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这会也是口干舌燥,懒的再跟许刘氏再打嘴仗,装了个没听着,端起泡着山里野茶的为人民服务大缸子,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大口茶水,又靠在炕头抽起了他的宝贝大烟袋。
许刘氏虽然固执,但许满屯的话对她还是管点用的,晚上吃饭的时侯,许刘氏手里的大勺子给许向华,田春梅和许明彰捞了不少面疙瘩,甚至平时只有她的宝贝大孙子许明亮才有的鸡蛋羹,今儿也大方的四个孙子一人分了几勺子。
至于大丫,二丫,这已经是许刘氏的极限了,还想让她给俩小丫头片子吃,那可能!
柳小满瞧着自家唯一的闺女馋蛋羹,馋的眼泪汪汪,心痛的不行,又气又恨,气许刘氏偏心,恨二丫咋不是个男孩,握着筷子的右手,手指都有些发白了。
许萍瞄了一眼身旁的这个四嫂,眼中满是嘲笑,又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天生就没那生儿子的命!就跟江海他大嫂似的,只生了个丫头片子,身子还毁了,每天还敢事事的,她想再多要点东西咋了?她将来进了马家门,可是要给他们家添孙子,传宗接代的。
幸好许萍这想法只在心里转了转,没有露出来,要不都不用马家大嫂出手,想儿子都快想魔怔了的柳小满,肯定会抓她个满脸花,这是想咒谁生不出儿子呢。
许家经过下午那一场大闹和许刘氏的主动示好,总算是风平浪静了,许向华跟工地上领队请的假,也快结束了。
二十三号一大早,许向华不舍的告别了媳妇,儿子们,踏上了去葛庄修渠的路。刚好许向东也要回工地,俩人便一起搭伴走。
这会已是寒冬了,地上的土冻的比石头还硬,一十字镐下去,冻土上只留一条白印子,双手还震的又麻又痛,简直苦不堪言。
工地上吃的也不行,发霉的高梁米混玉米碴子,冻萝卜,冻白菜,一人每天一两红薯干,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许向华他们红星公社负责挖的是比较平缓的地带,不像别的公社,还得开山凿壁,挖炮眼,填□□炸山,稍不注意就会出意外。
许向荣和许向民哥俩长这么大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这么想念这个二弟(二哥),这会看见许向华回了工地,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
许向荣一把拽住扛着镐头的许向华,笑着说道:“老二,家里都好吧,你回来了就好,还是咱们哥仨搭伴干吧。”
许向华也笑呵呵的说道:“不了,大哥,我和向东约好搭伴了,他家有事,这回向西没来。咱家里都好着呢,你放心。”
“二哥!那咋行,先前咱仨干的好好的,你跟向东搭伴,我和大哥咋办?”许向民一听便急了,这五天没有老二这蛮牛顶着,他这两条胳膊都肿了,这要是真大撒手了,就凭他和老大,还不得累死啊。
许向华心中偷乐,面上还装的很无辜的拍了拍许向民的肩膀:“这几天你和大哥不是干的好好的嘛,接着好好干,别胡闹,我和-->>
你向东哥先走了。”
许向华说完不给那哥俩再纠缠的机会,和许向东一起朝不远处给他们划分的地段走去。
许向荣和许向民都有些气傻眼了,想闹吧,他俩合起来也不是许向华的个,还有这工地上整个红星公社十里八村的人都有,丢不起那个人呐。
说软话,许向华装个听不懂,大义凛然的就给俩人堵回去了。哥俩只能咬牙死抗着了,只是这心里当真是恨死了许向华。
许向华才不会在意呢,他这每天看着这俩怂包,没了他帮衬龇牙咧嘴的怂样,这拉嗓子的高梁米,玉米碴子都能多吃一碗,所以这人呐,在实力面前,一切小心思,小算计那都是个渣渣。
公历一九六零年十二月初五,上面给发救济粮的消息终于落到了实处,粮食据说都已经分到了各公社里了。
城里的许英听到消息后,再也坐不住了,连忙带着稍大些的张军平一起回许家庄。
县城到许家庄有三十多里路,其中还得翻一个小山梁,这会许家庄还没有通公共汽车,张家也没有自行车,张英只好带着儿子走着回许家庄。
张军平走了一半路,便哭闹着不肯走了,许英只好背着他走,三十多里山路硬是走了五个多钟头才到,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也幸亏如此,如果这俩家离的近些,路再好走些,以许英的脾性,绝对会常来常往,这老许家的门槛说不定都能让她给踏断了。
许英和张军平的到来受到了许刘氏的热情欢迎和三个兄弟媳妇敢怒不敢言的撇嘴。只是她带来的救济粮消息还是让许家众人兴奋了起来,这会村里可还没有接到准确的消息呢。
王秀芬,柳小满,许刘氏,许萍把许英围在炕中间,问东问西的打问着县城里的新鲜事,田春梅虽然也好奇,想凑过去。但瞧着许英的大黄牙和说话间时不时飞出的唾沫星子,便打了退堂鼓,坐在了稍远一点的炕边,拿着给许向华做的鞋底子边纳边听。
救济粮的准确消息是在当天下午传到村里的,第二天一早,队里便派人去公社把粮食拉了回来。
许家庄的男女老少在瞧见粮食拉回来时,这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队里干活的,家里做家务的,还有在外面瞎晃荡玩的,这会都是心不在焉,耳朵都支棱的老高,生怕错过生产队通知领粮食的钟声。
人们都被饿怕了,这救济粮可是全家人的保命粮,加上家里现存的干菜,杂粮省着点吃,说不定能撑过青黄不接的这几个月,等开春天暖和了,这日子便好过了。
半响午时,村里人盼了一早上的钟声终于敲响了,人们都是满心欢喜的拿着口袋,竹筐往生产队的院子里集中。
这回发的救济粮每人能领十斤带玉米芯的玉米棒子,二十斤的带皮高梁,生产队的院里热火朝天的核对人口,称粮食。
别人家都很顺利,轮到许英时,这就出了问题,村里的一些外姓人叫嚷着不同意把粮食分给许英娘仨,七嘴八舌的嚷道:“队长,你不能因为她是你们许家人便偏坦,她又没在咱们生产队干活,咋能给她分粮?”
“就是,她男人,婆婆都是城里户口,吃供应粮的,咋能算受救济的?”
“对这呢,还有她男人每月三十多块,一年十二个月旱涝保收,还来领救济,这不是占国家的偏宜吗?”……
许英有些傻眼了,她自以为是城里人,要比这些乡下的泥腿子要高一等,再说这些人平时见了她不都是讨好的捧着她吗?咋现在居然对她这么大意见?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这个时代的村里人都对城市不了解,心中充满着好奇,向往,认为那里遍地都是钱,都是细粮,都是好衣裳,甚至觉得城里那放着漂□□的自来水也比自家山里的山泉要甘甜几分。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嫁到城里的许英,便会羡慕,嫉妒,有那想的多的,还想着和她打好关系,进个城,找个工作啥的,平时见到她也多是吹捧,甚至送些东西,不会这么尖锐。
可现在是啥时侯,吃都吃不饱,随时都有饿死的可能,谁还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能给自家多划拉点是点,许英娘仨这光领东西,不出力的可不就碍眼了。
许家族人做为娘家人抹不开面,不吭声,可不代表外姓人也这么想,要换其他事,这些外姓人有可能碍于许家势力,不敢吭声,可这是啥?是粮食!救命的粮食!在生存面前,人总会暴发出强大的意志,一点小小的畏惧又算的了什么。
第26章
面对这种情况, 许刘氏和许英母女俩那也不是吃素的,据理力争, 强词夺理,打滚撒泼各种强硬手段先来了一遍, 见村里人意见还是不统一, 强压着不给分粮。
母女俩对眼一合计,又来了软的, 哭着下跪,苦苦哀求, 当真是真豪杰,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