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又真挚,一下一下的扑打着。
“谁锁的?”
“你怎么没走?”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
白瑾逸用力拽了两下门锁,锁头打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没用的,这种锁拽不开的。”安乐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了许多。
“我去找门卫室拿钥匙。”看了一下坚硬的铁门,厚实的门锁,白瑾逸做出来决定。
“没用的,他没有钥匙。”安乐又往门上凑近了一些。
“你有没有带电话,我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平安。”那个门缝不大,可是声音还是能传出去的。
站的久了安乐有些吃不消,把身体靠在门上,减轻右脚的负担。
晚风吹过,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被吹得更远。
“你受伤了。”白瑾逸的语气无比肯定。
他的鼻子比常人敏感,刚才血腥味被沥青味遮住,现在风向一转,白瑾逸自然是闻的清清楚楚。
“划破了点皮,没事的。能不能借下电话?”之前伤口已经开始凝固,不过安乐刚刚动作太大又把伤口崩开了。
“你退后一点,我试试看能不能把门弄开。”白瑾逸后退几步,准备把门撞开。
“没用的,这是防火门。”安乐咬了咬嘴唇,还是想先给家里人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担心。
“要打你自己打,我才不做你的传话筒呢。”白瑾逸有些烦躁的打断了安乐的话。
这个女生是不是傻?
明明受了伤,又被锁在这里,这时候不是应该立刻让家人帮忙吗
开口家人,闭口哥哥,那些家人真有那么重要。
莫名其妙被吼的安乐一脸懵逼,她又怎么招惹他了。
白瑾逸试着撞了几次门,一点效果都没有。
还真被安乐那个笨丫头说中了。
“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开锁匠,钱我会明天给你。”借电话的要求被拒绝后,安乐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把自己弄出去再说。
“把你的发夹给我。”门外是白瑾逸硬梆梆的声音。
安乐愣了一下,还是从头上取下了发夹。
那是个很普通的黑色U形夹,上面只是简单的装饰了一个樱桃布贴。
小小的夹子,从门缝被递了出去。
门缝处的视野有限,安乐只能看到白瑾逸在低头捣鼓什么。
接过发夹,白瑾逸能够嗅到上面有一股淡淡的蜜桃香,
那是安乐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
黑暗中,白瑾逸的脸微不可查的红了一下。
摆弄了一下发夹,白瑾逸摸索着找到了锁眼。
“我跟姥爷学过一点开锁的技巧,能不能成就看运气了。”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门背后平缓的呼吸声,白瑾逸就是忍不住想要出声解释,想要让她更安心。
“我觉得你挺厉害的。会弹琴、会开锁、学习好、脑子也聪明。不像我,除了学习好像就没有别的长处了。”黑暗中,安乐的声音渐渐响起。
少女的声线清丽,尾音处自有一种说不出的软糯。在一片夜色中听来,格外让人安心。
也许是为了缓解疼痛,也许是为了让白瑾逸放松,隔着一扇大门,安乐慢慢讲着自己的童年。
那些简单的,普通的,甚至带着些傻气的事,被安乐娓娓道来自有一股子生动。
“我是不是挺笨的?”就算是隔着门,白瑾逸也能想象出安乐抿嘴微笑的样子。
才不是笨蛋呢。白瑾逸在心底默默反驳。
如果你是笨蛋,每次都被你气到不行的我又是什么。
你有一双巧手,会裁漂亮的衣服。那些漂亮的衣服,他从没见人做过。
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能够找到野地里最鲜美的野菜。
你还写的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能够做出一桌子好吃的佳肴,比任何人都更有韧性。
白瑾逸默数着安乐的优点,反驳的话一次次滚上舌尖又被他压了下去。
门这边安乐絮絮叨叨的说着小时候的事,门那边白瑾逸一次次的尝试着开锁。
小时候跟姥爷学的手艺,多年没用技术早就生疏了。
白瑾逸一开始没有说会开锁的事,就是怕到时候开不了让安乐失望。
有了安乐那些趣事打发时间,开锁的那种感觉白瑾逸也渐渐找到了。
“咔嗒”伴着锁簧一声轻响,那个厚实的锁头终于开始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