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没谱的。
像是想到什么,她说了一声抱歉,走到一旁拨打电话。
回来的时候,她的脸惨白得几乎透明。
女秘书去而复返,凑到她耳边道:“旗下的五家店,无一不例外都是冷冷清清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告诉我,人都跑去云中店了。”夏雪愤愤道。
女秘书垂下头,声音细如蚊子:“经理,那些人确实被云中店给带走了。”
“怎么回事?”夏雪顾不得在场的人,冷厉道:“路秋只开了十家分店,都是豆腐大小的店铺,还开在那些偏僻的地方,你告诉我,那些客人宁愿光顾她的生意,也不肯来我这里!”
骆子风望过来,看到夏雪脸容抽搐,关切道:“到底怎么回事?”他故意把夏雪拉到一旁。
夏雪委屈地转过脸去,嘴唇微微颤抖道:“今日,也是云中店开张的日子。”
本来,路秋特地选择了与香江L不同的日子开张,谁知夏雪太过自负,更有心羞辱路秋,硬是将香江L开张的日子调到这一天。
千算万算,竟然功亏一篑。
夏雪不甘心,猛地抬起头,对女秘书道:“你立即去让人准备,把开业的赠送改为充值一千块,赠送同等一千块的消费券,并且了,不设限额。”她咬咬唇,横下心来拼了。
买一千送一千!
这也太狠了吧。
骆子风忙制止道:“雪儿,不可。这样你的店会亏损的。”
夏雪转过头,话音轻颤:“可我不想输给路秋,输给那个从来不如我的村姑!”
因为怀孕的缘故,哪怕她努力表现出强势的样子,也释放出柔弱的一面。眼下就是个局,她非要破局不可。
“对付她有千万种办法,何必做这种伤人伤己的主意。”骆子风叹息,心想着,骆子其真是个混蛋,把她搞大了肚子,又让她孤单奋战,换作是他,绝不会做那种没担当的事情。
“你等着,我给你出气去。”他安慰夏雪,附到她耳边小声说了一个办法。
夏雪的脸色舒缓了不少。
“子风,谢谢你。”关键时刻,这个男人还是很关心她的。
难道她选错了吗?
“想要感谢我的话,不如换点实际的。”骆子风极其暧昧地笑道。
夏雪脸上的笑意来不及敛去,又变成了薄怒。
“虽然你爸说了,让我忍耐一下,你不爱骆子其,你想报复他。我能帮你,我们还能像往常一样来往,或者,用你喜欢的方式。你懂的。”骆子风捏了捏她柔嫩的小手,嘿嘿一笑。
夏雪留意到骆子鸣身边跟着一个中年妇人,穿着端庄,身上流露着一股贵气。中年妇人下车后,就四处打量店里的情况,似乎在找人。
“她是谁啊?”她问骆子风。
骆子风不在意道:“她是谢华明的前妻,这次是来寻女儿的。”
夏雪知道是谢晓兰的母亲傅慧。
“阿姨好,我是夏雪。”夏雪从容地朝傅慧打招呼道。
傅慧惊讶道:“你是夏家的小姐,怪不得了。”
夏雪嫣然一笑:“我见过谢小姐,她跟你长得很像,一样的漂亮。”
傅慧摆摆手,有些受宠若惊:“夏小姐客气了。不过,这店是你开的,不错,在江城这种小地方,算是很先进的了。”
骆子鸣走来,谨慎道:“妈,我就说嘛,兰兰要工作,也该在香江L这种上档次的地方,够宽敞、舒适。你看这里服务员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哪里像云中店那种小地方,寒碜人。”
傅慧一个劲地点头。
夏雪见缝插针道:“阿姨,我听人说过,谢小姐当街当众地派宣传单,还被男人调戏了,不知是真是假,太可怕了。”
什么,被男人调戏了!
傅慧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嚷嚷道:“子鸣,快带我去找兰兰,我一定要把她拉回家去。堂堂帝都大学学生,干这些丢脸的事情,想气死我吗?”
骆子鸣忙应下来。
临走之前,夏雪主动请缨开车送傅慧过去。
圆珠花园旁边。云中店,圆珠分店。
没有过多的鲜花篮子,也没有红毯走秀,更没有穿旗袍的迎宾小姐。
云中店的边上竖着一个巨大的、绿色的菜篮状的气球,远远就能看到气球在空中飘扬。
店铺门口立着一个漂亮的姐姐。她披着印有绿色菜篮子的围裙,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满了五颜六色的糖果,看起来形状怪异,却吸引了很多小朋友,甚至大朋友过来品尝。
“姐姐,给我一颗白菜形状的糖果可以吗,我要留给我妹妹吃。”一个胖胖的小孩子踮着脚尖,从人群里挤进来道。
谢晓兰记得这孩子先前要了一颗草莓形状的糖果。
“你有个妹妹吗?”她看到这孩子眼睛里透着一股渴望,还咽了咽口水,又问道:“真是留给妹妹吃才可以哦。”
“嗯,我妹妹腿不好,她不能来,我我不偷吃的。”胖小子又咽了咽口水道。
旁人有人告诉谢晓兰:“这孩子的妹妹得了小儿麻痹症,脚腿不方便,别看小胖这样子,他很爱护妹妹的。”
谢晓兰心里一阵感触,弯下腰,从托盘里挑了四块形状各异的糖果,递给小胖子道:“给,这都是给妹妹的。”
小胖子惊得合不上嘴,里面缺了两颗门牙,透着憨憨的可爱。
第319章 挑事是不是
谢晓兰本不用来店里帮忙的。
可她坚持要来,不仅如此,她还要出去搞宣传,免费派小礼品。
接触到单纯眼神的孩子时,她觉得内心的憋屈与痛苦统统抛之脑后了。
她享受这样的过程。孩子的世界,是忘我的,单纯的,还有干净的。
直到路春跟陈玉出现在店里,路秋被人围堵了,店里的秩序被打乱了。
在旁边协调谢晓兰工作的蒋雷洪抬起眼睛,扫向路春母女。目光如出鞘的宝剑,聚着一股凛冽的寒光。
谢晓兰听说过路家人,也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小秋,我跟妈听说你新店开张了,特意过来帮忙的。”那一头,路春穿着崭新的棉衣外套,脸上化着厚厚的妆容,从人群里挤进来,对着引导顾客进去购物的路秋笑道。
如此不要脸的女人,也是世间罕有了。
路秋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脸色有些凝滞。
看来,董月梅还没有来呢。
路秋淡然一笑,把引导顾客的旗杆递给旁边的员工,转身走到一旁,路春跟陈玉对视一眼,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蒋雷洪一看不对劲,也跟了上去。
谢晓兰也随了上来。
“小秋,你不是云中店的老板吗,怎么要干这些活?”面对路秋那逼迫的目光,陈玉不自在地问道。
路秋嘴角勾起一抹冷嘲:“我乐意这么干。”
这死丫头,非得说些堵心的话吗?陈玉恨得牙痒痒的,脸上却一点也不敢显,昨晚路春就说了,要打迂回战术,什么先礼后兵,到时候发起难来,才占个理字。
陈玉舔舔干燥的嘴唇,眼角的余光扫向店铺门口的服务员,只见她们正给顾客派送试吃的杯子,透明的塑胶杯里装着切好的水果,五颜缤纷,老好看了。她却想着免费试吃糟踏了,浪费的都是钱啊。
“小秋,那些活妈跟阿春也能干,咱不要钱帮你干,你看好不好?”陈玉把姿态拉得更低了。
路秋给不给钱不重要,能修补母女关系就好了。
路秋睨她一眼,冷笑:我可不敢用你们。我已经跟路家脱离关系,以后,就别再自称是我的妈跟姐,我可受不起。
这话打得陈玉两人的脸啪啪作响,引得不少人朝这里看过来。
陈玉咬着嘴唇,目光阴冷,死死盯着路秋:“小秋,我是你妈,足足抚养了你十五年的亲人,你就那么无情对妈吗?非得把妈逼死才肯罢休吗?”
路秋一脸不在乎,哪怕别人看过来,依然抬头挺胸道:“曾经,我拿真心对你们,可你们拿刀子捅我的心,奶奶走了,也把我对路家最后的一点亲情也带走了。想要和好,除非奶奶从棺材里爬出来!”
“太过份了!路秋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哪怕我做得再不好,她也是你的养母。你亲生父母抛弃你的时候,是我们路家收留了你。你这样没大没小,目无尊长的人,能成什么大事!”路春扯着大嗓子叫起来,还怕别人不听到,对路秋指名道姓叫道。
路秋始终冷着脸,不发一语。
谢晓兰冲过来,将路秋护到一边,指着路春,没作多想骂道:“你叫路春吧,我听说过你,就是你派人去绑架路秋的女儿,还有你,说什么做养母的,整日唆使女儿女婿干一些不正经的事。你还有脸闹了?呸,蒋雷洪,把这对不要脸的母女给绑了去报警!”
蒋雷洪寒着脸走过来,指着陈玉道:“你们自己走,还是我动手。”
他全身上下充斥着一种杀戮的冷寂,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也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厌恶。
陈玉吓得退缩几步,路春忙拉住她,嚣张道:“光天化日,我就不相信你们敢打人不是?”
“蒋雷洪,这些人是同行花钱来搅乱的小混混,给我动手轰了。我再强调一句:若是来光顾的,我们无限欢迎,要是想搅乱,就把她扔出去!”路秋在旁冷笑道。
蒋雷洪伸出宽大的手掌,直接一只手一个,将陈玉跟路春拎在手里,大步流星地走向一边。
路春穿着冬裙,本来还算仪态端庄,突然被人捉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她扑腾着,挣扎着,大声嚷嚷:“路秋,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小秋啊,我是你妈啊,是养了你十五年的亲人啊!”
可惜,路秋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晓兰姐,谢谢你。”她对谢晓兰由衷地感谢道。
谢晓兰脸一热,别扭地说了一句:“我才不是帮你,只是见不得那两母女的丑恶嘴脸罢了。”
她感到自己的心也是热乎乎的。
当初拿了水果糖的小胖子走来望着路秋,举着手中的水果糖,酷酷地对她道:“给,别难过,吃了糖就会心情好了。”
原来,小胖子怕路秋难过,特地把糖拿给她吃的。
路秋弯下腰,摸摸他圆圆的脑袋,笑道:“姐姐不难过,谢谢你的糖。我记得,这糖果是你给妹妹要的吧?”
小胖子点点头:“我妹妹腿不方便,常常发脾气,我妈妈就会拿糖哄她。我妹妹好可怜,一直被关在家里,所以,我要请她吃糖,让她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已经懂得手足之情的关爱,可路家的人呢?路秋眼底浮起一层雾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谢晓兰早就听痴了,想到小胖子的妹妹,忙跑回店里,拿了一包包扎好的水果糖出来,一股脑儿全塞到小胖子的手里:“姐姐请你妹妹吃的,告诉她每天都要快乐哦。”
小胖子不敢拿,呆呆望着谢晓兰:“我不能拿,姐姐会被扣工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