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咬紧牙关,小手轻轻地抚摸微突的肚子,轻声低语道:“孩子,他不想认你做儿子呢,你说,妈妈该怎么办才好呢?”
“什么,你说不在乎?”
“也对,反正你的亲生父亲也不是他。不过,妈妈一定会将最好的东西抢过来给你。除了江云集团,还有云中公司,这一切,都会是我们母子的。哈哈!”
诺大空旷的办公室里,响起了阴森凄怆的笑声,可怖刺耳。
等夏雪披着黑色貂皮大衣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她突发其想地给骆子其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许久,才响起骆子其不咸不淡的声音。
“这个时间点不睡觉,怎么了?”他的声音透着慵懒与随性。
夏雪想到自己怀着身孕,累死累活地与路秋对抗,没得到他半点的问候,却遭到质疑声,一下子就火冒三丈,不客气地问道:“骆子其,我问你,是不是你派人去路秋的店订购了十几万的员工购物卡?”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不敢承认了吗?”夏雪等不到他的回答,又追问道。
骆子其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竟然是真的!
夏雪的心冰冷到极点,除了心冷,还有委屈、痛苦、无尽的悲伤。
“骆子其,你清醒一点,那个女人,她生下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那不是你的。你想都别想!还有,你要搞清楚一点,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骨肉,哪怕你再不爱我,也请你多一点关心他。我那么努力地讨你欢心,想你回心转意,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感动吗?”
夏雪眼泪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变得语无伦次,声音时高时低起来。
“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我们很好,从小到大在一起,你说过,我是你的天使,是你的一切。可是,你现在变了,你的眼睛除了路秋,除了那个山野里长大的女丫头,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是想证明给你看,我跟路秋相比,我一点也不输逊。”
夏雪望着灰色的天空,觉得自己的心好彷徨,好迷茫好想有个男人的肩膀让她倚靠一下。
可他在哪里?
“夏雪,我人在帝都。”骆子其的声线依然一成不变。
“你在帝都,是,可你时刻留意着路秋母女的一举一动,你恨不得将一切都送给她们。”夏雪恨声道。
骆子其不耐烦道:“随便你怎么想,总之,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我是不会娶你为妻的。”
夏雪骂道:“骆子其,你混蛋!”
骆子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夏雪,你为什么要逼我?我不爱你了,我们结合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他想说服她打掉孩子。
呵,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怕我要挟你结婚。
听到他略带哀求的语气,夏雪感到胸口的一股闷气舒泄了不少。
她的声音又变得婉转温柔,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子其,对不起,是我的话太重了,你骂我吧,可我太爱你了。你若是在帝都,等我过几日就坐飞机回去跟你相聚。”
骆子其冷声道:“夏雪,我说了,我不爱你。你又何必委屈自己。”
“不委屈,因为我爱你呀。”夏雪的声音越发低沉婉转,脸上却是狰狞可怖,她又道:“你现在不爱我,将来会爱上我的。对了,医院里的人说了,我怀的是个男孩。子其,你知道吗,从很小的时候,秋霜阿姨就跟我说了,她说我是有福气的,将来肯定会生儿子的。秋霜阿姨也喜欢男孩,你说,她要是知道我会为你生下儿子,会不会高兴地过来找你呢。”
“嘟嘟嘟”
骆子其不留情地把电话给挂了。
夏雪紧握着手机,仰起头看向天空,天空乌沉沉的。
要下雨了。
而远在帝都的骆子其,却看到了更为繁华的一幕。
天空被霓虹灯染成了五颜六色,光怪陆离,置身其中,竟然分不清自我。
“骆少,云中公司今日的营业额达到五十多万,除了我们借用L中公司名义购买的十几万购物卡以外,李老先生,刘明先生等人也相继在别的分店购买了一些购物卡。”底下的人打电话继续汇报道:“与香江L公司的十五万块营业额相比,云中公司哪怕没有我们采购的购物卡,也会稳操胜券。”
骆子其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五十二万,这可不得了了。
以前他就知道路秋会做生意,也有那种天赋,却没有她有那样的魄力,能同时连开十家分店,跟斥资一个亿的香江L公司对抗,要知道,夏雪的身后可是站着整个龙氏集团。
想到这些,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关注一下龙氏集团最近有什么动静。不是关于他要对付云中公司的,而是江城的云中公司,对,如果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路秋,我为你做的,只能默默地守候在身后,因你快乐而快乐,你的忧伤而忧伤。
哪怕做不成情人,我也愿意你快快乐乐的。
还有我的小瑶儿。
想起那个粉嫩的小笑脸,骆子其眉眼一弯,觉得整个帝都的天空,都染上了一层快乐的色彩。
第334章 心真大
刘旻坚在火车站等火车进站的时候,在便利店里看到一个新闻报道。
报道里的镜头对准了长江路的一家云中店,人头攒动,那些顾客大包小包地拎在手里,脸上挂着喜滋滋的笑容。
女记者问其中一个大妈道:“大妈,你都买了啥啊?”
“买了风干牛肉、羊肉,还有今晚涮火锅用的小白菜,最最重要的是,我抢到了一份水草,正好拿来凉拌吃。”大妈扬了扬手中的胶袋,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女记者瞅了一眼她胶袋里的菜,好奇道:“这不过是寻常的菜肴,大妈你为什么那么高兴?”
“好吃呗。你是没吃过云中店的东西吧?这家店的东西老贵了,不过呢,味道自然也是一绝的。我去年在他家买过好几次的菜,后来什么农药事件关门了,正感到失望呢。这会儿竟然把店开到我家门口,实在是便民利己的事情。”大妈噼噼啪啪地说了一大通,然后喜孜孜地抱着那些菜走远了。
女记者对准了镜头,甜美的脸容里透着一丝兴致:“今日对江城老百姓来说,是不平常的一天,因为香江L公司跟云中公司的旗下十家分店同时开张。我现在站的位置是云中公司的售卖现场,异常的热闹无比。谁能想象中,把生鲜产品便利店搬到你的家门,这样一个大胆、创新的尝试,云中公司竟然真的做到了。”
“谁都知道,当初云中公司发现了一次农药事件,当时人心不固,各种舆论纷纷,云中公司为此更是停业整顿两个月。如今,云中公司为了回报老百姓,更是把生鲜店铺开到了各个花园小区门口。”女记者露出唏嘘的表情:“难道,这此老百姓都忘记了农药事件了吗,难道云中公司有安全的办法,能让全城老百姓吃上更安全,更卫生的食品”
“你好,我是江城电视台的记者傅媚,请问你是云中公司的负责人吗?”女记者挤进云中店里,将唛头对准了一个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点点头,自顾自解释道:“大家好,我是长江路云中分店的负责人,很高兴能为大家解答心中的疑问。”她朝镜头挥挥手,继续稳重得体道:“我们云中店经历了被人诬陷的农药事件后,我们上级的高层领导人总结经验,决定开展人人监督,群众举报的办法。云中店的每一家分店,都分别放有一些农药检测条,群众来我们店里消费,可以随时、随地地拿检测条来检测我们云中店的产品,若发现有超标或者不新鲜的产品,欢迎向我们举报,我们禀承一个原则:欢迎群众自发举报,食品安全关乎你我他。”
“看来云中店从上次的农药事件中总结了经验,并且更深入地做到了人人自检,随时随地检测的有效预防办法。这是一家企业的良心之举。我们期待云中店能给我们带来更好的回报。”
随着女记者甜美的声音消散在电视节目里,刘旻坚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屏幕里,那“云中店10号店”的绿色招牌字样。
生意火爆成这样子,话说,路秋到底赚了多少钱?
刘旻坚的脑子活动起来,身穿灰色羊毛大衣的他,将整张脸都藏在衣领里,只露出阴戾的一双眼睛。
心不在焉地啃着面包皮,心里却想着,如果他问路秋要钱,能不能要得到呢,他可以为她证明他不是路匀瑶的亲生父亲,这一个报料,应该能值个几十万吧?
越想越有可能,刘旻坚干脆不去帝都逃命了,转而打了车去云山。
此时,路秋正在云山陪女儿玩耍。
自从上一回被洛敏逼退学以后,路秋干脆学校也不去了,专心地在家里陪女儿,只有去排练的时候,才去江城大学一趟。
随着学校周年庆演出的逼近,整个江城大学都沐浴在一片奋战的过程中,唯独路秋游手好闲的,偏偏没有人敢管她。
听到萧敬业慌张地打来电话,说刘旻坚来找她的时候,路秋从地毯上站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敬业大哥,他是一个人来的话,就让他上山吧。”路秋叮嘱完后,又拨通一个电话:“狗子,刘旻坚来云山了,你可以让于胖子在山下等着捉人吧。”
二十分钟后,刘旻坚被人领进了庄园的招待室里。
他看到了路秋。
冬日阳光下的少女,有着一张安详而温暖的脸容,光线投射在她的脸上,焕发出一种圣洁的光芒。
她是不可亵渎,哪怕他一遍又一遍地污辱她的名声,她依然一如既往的淡定。
“刘学长,好久不见了。请坐。”路秋朝他招招手,淡定笑笑。
刘旻坚环顾一眼四周,越看越惊讶,这个云山哪里是蛮荒之地,简直是休养的圣地。
路秋果然是个人才,不仅人长得漂亮,头脑也好使。
刘旻坚很后悔高中的时候,为什么要为柳霞放弃了路秋这棵美人蕉呢。
“刘学长来找我做什么?”路秋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笑吟吟道。
刘旻坚好奇她对他的态度,纳闷道:“路秋,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路秋反问道。
“我败坏你的名声,还导致你跟骆子其分手。”刘旻坚相当有自知自明。
路秋扑哧一声笑道:“有什么好气的?托你的福,让我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这回真是憋出内伤了。
刘旻坚来之前都想好了,趁着路秋恼羞成怒的时候,他趁机提出要几十万的解释费。可路秋这般洞察一切的样子,他怎么开得了口呢?
“路秋,其实我当初败坏你的名声,是收了夏雪的钱。”刘旻坚战战惊惊地说道。
他细心观察路秋的表情。
可惜,路秋还是一脸笑意。
他不甘心,又道:“我痛定思痛,如果可以的话,或者说,这个”他捏了捏手指,典型问钱的姿势:“我或者可以帮你洗清误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路秋总该懂了吧?
“我不懂。”路秋虚心道:“我不是说了吗,现在也挺好的。还澄清什么误会呢?”
轮到刘旻坚愕然了。
“喂,我可以去电视台帮你做宣传,证明你女儿不是我的。这样你还不满意吗?”刘旻坚舔舔嘴唇,尽量让自己的欲望变得顺理成章:“将来你找到好的男人,也不会说你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样不好吗?”
路秋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望向他:“我不需要。”一口回绝。
刘旻坚急了他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求救于她,她不能见死不救啊。
“路秋,我要价不高,只要五十万,一口价,你让我做什么,我绝无二话。”他信誓旦旦道。
“不需要。”路秋没有耐心跟他周旋,甚至下了逐客令。
刘旻坚站起来,手足无措,看到路秋孤身一人,一个邪恶的念头涌上心头。
如果劫持她,那是不是可以将整个云山控制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路秋,贪婪地,用力地咽了一口口水。
正当他想要扑向路秋的时候,房门咯吱一声响,月狼那绿幽幽的眼睛出现在眼前,如鬼魅一样,紧紧地锁定刘旻坚。
刘旻坚如中定身术,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