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一定要她来云林寺,原来不光是为他祈福,而是为了这个。
他已经为他们结亲,扫除了所有障碍。
作者有话要说: 定三点果然还是早了,差点来不及/(ㄒoㄒ)/~~
感谢以下小天使,(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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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燕驰挠了挠头,问镜明大师道:“大师,您就那么肯定,不怕寻到的人是有婚约的?”
镜明大师微笑,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既是天缘注定,小娘子自然不会有婚约。”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叫道:“大师佛法高深,他卜算出来的人,怎会有错?这才是天赐良缘,恭喜恭喜。”
有人开了头,旁边顿时一堆附和的。
燕驰垮了脸,下一句“要是我们不愿意怎么办”愣是没法子说出口。
谁能想到,不过来还个愿,还能帮妹妹扯上个天赐良缘。
论起来,萧思睿也没什么不好,身份高贵,权势赫赫,年龄虽比妹妹大了几岁,也还算是年轻有为。除了曾认过妹妹为外甥女,又死过两任未婚妻外,几乎挑不出太多毛病。
可即使这两点,有了镜明大师的卜算,也不成问题了。
他要是上门求亲,燕家只会觉得荣幸,根本不可能拒绝。可问题是,这位马上就要出征了!战场上瞬息万变,危机重重,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命回来呢,万一耽搁了妹妹怎么办?
燕驰越想越愁,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此情此景,他要是反对,就是不信镜明大师,只怕要被这些信奉镜明大师的信徒淹没。
瑟瑟心里却只剩无奈:萧思睿这家伙,为了这桩婚事,真是煞费苦心。否则,即使婚事得成,以世人对女子的苛刻,纵然这桩婚事不是她谋求的,她从曾经的‘外甥女’变为他的妻子,也难免会受到恶意的揣测。他这么做,终究还是为她好。
为什么,难道他已经不恨她了?还是,他已经把“没有记忆”的她彻底和前世区分开来,所以才明知她是他的仇人,还能为她考虑得这般周全。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她除了嫁他,似乎也再无其他选择。若有一日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着:反正他马上就要出征了,等到他回来,还不知是何光景,她还有两年的时间缓冲。两年后,他要还是耿耿于怀,不能原谅自己,她也认了;若是他心软了,两人却心结难解,过不下去,大不了她自请下堂便是。她何必现在就为了那些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庸人自扰?
既然婚事避无可避,她就暂时遗忘过去,先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
只是,他也委实可恶,安排下这样的大事,事先竟一丝口风也不露。
瑟瑟牙痒痒的,萧思睿这个人就是个闷葫芦,什么都埋在心里不肯说,这样下去可不行。这样的“惊喜”再来几次,谁能受得了?
兄妹俩各存心思,那仆妇见两人都不说话,含笑再次请他们去见乔太夫人。燕驰看向瑟瑟,这件事,终究要看妹妹愿不愿意。
瑟瑟想了想,应了下来,又道:“我此来是为供奉长明灯还愿,容我先处理好此事。”
仆妇道:“此是应有之理,小娘子只管自便。”
瑟瑟正要跟知客僧去办手续,镜明大师忽然叫她:“女施主。”
瑟瑟脚步顿住,回身向镜明大师行礼:“大师有何吩咐?”
镜明大师取出一枚小小的白玉佛给她:“我与施主结缘一场,若施主以后有什么难处,可凭此物来寻我。”
四周发出艳羡声,瑟瑟意外,接过玉佛,再次谢过镜明大师。镜明大师不再多说,起身飘然离去。
等到瑟瑟选好长明灯,交了银钱,签过功德簿,闭目祈福后,玉佛殿外的人群已经散去。
萧家仆妇请燕驰和瑟瑟道:“燕三郎君,燕小娘子,请跟我来。”
乔太夫人临时歇脚在佛寺左路的客院中。仆妇领着他们从游廊的腰门穿过,人烟便渐渐稀少起来。没走多远,燕驰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一处,忽然微微“咦”了一声:“那不是二哥吗?”
瑟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燕骏的身影。
燕骏站在一片竹林下,正神情激动地和一个年轻貌美的陌生妇人说着什么。那年轻妇人几次要走,都被他拦了下来。到最后,那年轻妇人跺了跺脚,竟然哭了起来。燕骏慌了神,在那边打躬作揖。
瑟瑟心里一个咯噔:今天太学放假,二哥不是说约了几个同窗,一起温习功课吗,怎么会跑到云林寺里来了?而且,那个年轻妇人是谁,二哥为什么一直拦着她?难道……瑟瑟的脸色变了,二哥除了欠钱,还在外面惹下了风流债?
她越想越不对,和燕驰交换了个眼色。
燕驰不知道燕骏在外欠债之事,可燕骏和那年轻妇人的情状,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见妹妹目露忧虑,他果断地道:“我过去看看。”
瑟瑟想了想:“要不还是我过去。”对方是一个年轻妇人,万一有什么事,三哥也不好应对。她歉意地对萧家仆妇道:“那边是我家中人,似乎遇到了麻烦,我们过去看看,劳烦妈妈再稍等片刻。”说着,将燕驰留下,自己往竹林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燕骏的声音清晰起来,满是无奈:“算我不好,对戴娘子失礼了,你莫哭了好不好?”
那年轻妇人掩面泣道:“什么叫算,本来就是你不好!”
燕骏道:“是是是,是学生不好,只要你现在告诉我,究竟是谁要你这么做的,我立刻就走。”
那年轻妇人道:“没有人,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
燕驰道:“怎么可能,谁无缘无故地会做这样的事?”
那年轻妇人“哼”了一声:“我钱多,就喜欢这样砸着玩成不成?”
燕驰哑然,半晌叹气道:“戴娘子若不肯说,就休怪学生不肯放人。”
那年轻妇人跺脚道:“你个混蛋,除了欺负我这个弱女子,还会做什么?你放不放我,不放我就喊‘非礼’了。”
燕骏涨红了脸,却不让步,坚持道:“戴娘子若不怕事情闹大,只管嚷。学生身正不怕影子斜。戴娘子抛下身边服侍的人,独自一人偷偷到这里,只怕也不希望被人发现?”
年轻妇人被他噎住了,半晌,忽然“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你欺负人!”
燕骏一个头两个大,不由手足无措起来。
瑟瑟听到这里,走过去喊了声“二哥”。
年轻妇人的哭声骤止,变了脸色。
燕骏先前就看到一个戴着帏帽的小娘子走过来,正当奇怪,听到声音认出是瑟瑟,不由惊喜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瑟瑟道:“三哥陪我来供一盏长明灯。”看向年轻妇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燕骏道:“你先前不是让我查是谁收了我的债条吗?”
瑟瑟一怔,认真打量起妇人来:“是她?”
燕骏道:“正是。”他本来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和几个要好的同窗一合计,想出了一个办法,故意假造了一张欠条,叫同窗追着他要债。果然,没多久,就有人上门收欠条。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位戴娘子。
这位戴娘子却颇为神秘,独居在一个院落里,深居简出,也不和人交往,也不知她丈夫是谁。燕骏买通了她宅中的下人,打听到她今日会来云林寺上香,跟了过来。
结果这位戴娘子上完香后,居然让身边跟着的小丫鬟都自己去玩,自己独自来了这边客院区域。燕骏见此天赐良机,跟上了她,将她拦下逼问真相,也就出现了瑟瑟先前见到的那一幕。
瑟瑟听燕骏简单说完前因后果,抬眼细细打量戴娘子,见她约莫双十年华,生得眉目含春,身姿妖娆,十分标致,心中微动,想了想,对燕骏道:“戴娘子既这么说了,二哥再拦着她也没什么意思,反倒坏了名声。”
燕骏皱起眉来。
瑟瑟道:“二哥让她走。”
戴娘子喜出望外:“多谢小娘子,小娘子真是好人。”
燕骏道:“可是……”
瑟瑟道:“只要戴娘子愿意让我们把欠条赎回,并答应以后再不做这样的事。”
戴娘子目光闪了闪,一口答应:“没有问题。”
瑟瑟看在眼里,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对燕骏道:“二哥你看怎么样?”
燕骏无奈:“好。”
等到戴娘子飞也似地跑开了,燕骏忍不住道:“就这么放过她了?”
瑟瑟摇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燕骏露出讶色。瑟瑟道:“我这就去和三哥说。”她回了燕驰那边,也同样耳语几句。
燕驰面色慎重起来,点头道:“那我先去了,回头再来接你,顺便代我向太夫人请罪。”和萧家仆妇打了声招呼,又嘱咐抱月好好服侍瑟瑟,自己拔腿往燕骏那边走去。
*
云林寺拨给乔太夫人暂时歇脚的院落十分清静,院中种着高大的梧桐树,朝阳则是三间簇新的精舍。
仆妇领着瑟瑟进去,外间拱手立着好几个穿绿色比甲的小丫鬟,屏声静气,不发出半点声响。见两人进来,其中一个丫鬟伸手示意她们噤声,掀帘让两人直接入内。
乔太夫人的抹额卸在一旁,正眯着眼睛,半倚在罗汉榻上听一个小丫鬟读经文。纱帘半放,遮挡着炽热的阳光,屋内的光线也显得朦朦胧胧的。
瑟瑟等小丫鬟读经告一段落,将帏帽摘下,轻手轻脚地上前向乔太夫人请安。
乔太夫人睁开眼,见到是她,露出喜色,招了招手,将瑟瑟叫到自己身边坐下,亲昵地携着她手道:“可算是来了。”
瑟瑟笑盈盈地道了声:“太夫人好。”
“好,好。”乔太夫人连声应下,笑眯眯地看着瑟瑟,真是越看越爱,命丫鬟们将从府里带来的点心每种都放些在瑟瑟面前,招呼道,“饿了没?也不知道你爱哪个,就叫他们都备了些。”
瑟瑟谢过乔太夫人,随意拈起几块尝了尝,笑道:“每一样都很好吃,我都喜欢。”
乔太夫人更欢喜了:“还是你这丫头好,不像九郎,挑嘴得很。”
门外传来冷冷淡淡的声音:“您老又编排我什么?”随着话声,萧思睿掀帘而入。
乔太夫人不悦地看向他:“你来这么快做什么?我和燕小娘子还未说上几句话呢。”
萧思睿道:“她兄长不是很快就会过来吗?”
这话说的,好像她要和他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似的?瑟瑟脸儿微红,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他神色不动,眼中却露出几分笑意。
乔太夫人只觉得没眼看,“唉哟”一声道:“算了算了,我这把老骨头,就不留在这里讨人嫌了。”向外间走去。
瑟瑟被闹得不好意思,忙叫道:“太夫人。”想要追去。经过萧思睿身旁时,他不动声色地跨了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我有要紧话和你说。”
瑟瑟还想绕过他,他索性捉住她纤细的腕子。
瑟瑟挣不脱,无奈道:“你说便是,动手动脚做什么?”
他扬眉看向她,目光转深,流连在她日益丰盈的曲线以及不堪盈握的纤腰上,语声压低下去:“这就算动手动脚了,嗯?”
瑟瑟被他放肆的目光看得脸上热气直冒,一时说不出话来,咬着唇气恼地瞪向他。
他的神情柔和下来:“我真有要紧话和你说。”目光扫过站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的抱月,回到她身上,声音又低了几分,“只和你一个人说。”
瑟瑟浑身都热得烧了起来,默念了几遍他马上要走了,要去两年,自己得对他好些,挥手让抱月先退出去。
门帘落下,屋子一时只剩了他们两人。
他摩挲着掌中细腻如脂的玉腕,凝视着她,沉声问道:“若是阵前成亲,你会不会嫌我轻慢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瑟瑟:啥,说好的两年过渡期呢?/(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