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齐接过,“没事,不过下次最好早点,不然老师有的说你了。”
时温抱歉地笑了下。
指尖相碰的一刹那,她嘴角的笑冻结。邻桌的人在史齐说话时就坐了起来,她可以肯定,陈迟看到史齐接练习册时碰到了她的手。
史齐将练习册插到相应学号位置,从两人之间的过道离开。
时温在他走过的前一秒,看到了陈迟沉下的眸,而等史齐离开时,她看到的那张脸,波澜不惊,眸色淡淡,一点生气的征兆都没有。
时温准备跑出去洗手的脚很慢很慢地收回来,她观察他地脸色,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往常这个时候他脸黑的能滴墨,头顶也像飘了片乌云,怎么今天没反应了?
她思索间,陈迟已经低下头,掏出她塞到课桌里的包子,走到走廊。
时温隔着玻璃窗眺望他清瘦地背影,坐立不安。最终,她还是跑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她刻意没有擦手,湿着手慢悠悠路过他从前门进教室。
她不知道,陈迟在看到她手上的水珠后,口袋里死死攥着的手松开。
……
时温一边上课,一边时不时想想陈迟早上奇怪的表现。起初她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开心感觉,直到她想到他可能在做改变——因为觉得她害怕他,所以他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占有欲太强,在做相应的改变。
时温转了转眼珠,觉得这种可能性挺大。
时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或许中午吃完饭脑袋糊涂。她拿着数学练习本戳了戳陈迟前方的杜启程。
杜启程刚被戳的时候以为是陈迟,他还在疑惑,一扭头看到时温手里拿着数学练习册,正看着他。
时温:“有道题你能帮我看看吗?”
王婷听到动静,跟杜启程一样,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陈迟。
谁知他们竟看到陈迟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换了个姿势睡觉。
王婷:?
杜启程:?
时温的疑惑和震撼不比他们小,她拿练习册刚碰到杜启程的时候就后悔了,可已经来不及了,陈迟已经醒过来,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可他竟然跟早上一样。
时温摸了摸耳朵,心情有些复杂。
……
体育课,天气转凉,时温跟王婷再次玩起羽毛球。
打了许久,两人停下休息,一边喝水一边闲聊。
王婷拧上瓶盖,拿水杯指了指操场左侧的篮球场。陈迟和几个男生在打篮球。
“你们俩我真看不懂了。为什么今天你问杜启程题目他没生气?我真没想明白,这不是他的作风啊。”
时温咽下水,轻轻弯起嘴唇,“大概想换个风格吧。”
王婷:“什么?”
她皱眉想了想,“的确是有改变,风格从以前的死气沉沉变成现在的冰冰冷。你说他不会之后变成阳光男孩吧?”
时温脑补了一下,觉得诡异得很。
王婷倒是脑补得欢快。
两人又坐了一会,临近下课,准备去还球拍。
操场上有班级在做长跑练习。时温和王婷走在最外圈前往体育器材室。
走到篮球场附近,时温听到一声喊:
“喂——”
她看过去。空中飞来一件外套。
“美女们帮忙接下,就随便丢观众席,谢了。”
男生在做长跑练习。他说完,提提裤子,加速冲刺。
男生衣服扔的准,直直飞向时温和王婷,时温离衣服近,总不可能看着衣服掉地上,条件反射接住。
两手抓着衣服的时候,时温还有些蒙。十几秒后,她立马往篮球场看。体育课即将结束,场上比赛进展火热,男生们全神贯注。陈迟手持着球,并没朝她这边看。
时温松了口气,又想到陈迟正在做改变,这应该没什么……或许更有助于促进他的承受能力?
还完羽毛球拍,时温没等集合,匆匆去了洗手间。
虽然不用担心陈迟,可碰过别的男生或者别的男生的东西后,她自己反而不能接受,总觉得手上不舒服。
时温一出洗手间就被扯住胳膊。温度和力道都是她熟悉的,她没有慌神。
她被抵到墙上,鼻间飘来陈迟身上的味道。他并没有抱住她,只是一手拉着她的胳膊,一手撑着墙。
时温:“陈迟?”
他是不是看到篮球场上的一幕了?应该不能一下接受,心里还是会难受烦躁吧。
时温伸出手,手上的水大多数被她用纸擦干了,但还有些湿痕。
“陈迟,我洗过手了。”
她刚说完,手腕被他倏地抓住,手侧一痛。他竟直接咬了上去。
时温倒抽一口凉气,她蹙眉,但没有阻拦他。
陈迟闭着眼,咬上她手侧的嫩肉。脑海画面快速闪现,不断冲撞他的理智——早上史齐碰到她手指的一幕;她问杜启程题目却不问他题目的一幕;她帮别的男生拿衣服放衣服的一幕。
每一幕都扎眼,每一次回忆都让他胸口发疼。像有一只手在撕扯他的心,让他整个人一片混乱,无法坐视不管。
陈迟力道越来越重,时温眉头越皱越紧,最终她没忍住闷哼一声。
手侧力道一下松开。
那声闷哼在陈迟脑海炸开,他低眸看着她的手。两排牙印,没有出血,但是轮廓清晰。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齿痕凹凸的触感明显,他又舔了舔。
他要把她洗干净,这样她就一直是他的了。
时温身子随着他的动作颤了下。她往回缩手,却被他抓得紧紧的。
她看着他绕着齿痕舔了一圈,又吻了好一会,整个手都被他一寸一寸吻过去,他又回到齿痕的地方轻轻舔砥,时温羞耻地闭上眼,手上传来的感觉瞬间清晰了几倍,她又猛地睁开眼。
“陈迟……”她颤着声音唤他。
陈迟停下动作,脑内不适宜出现那个酒吧男生的声音:
“像你这种喜欢自虐,也肯定喜欢虐人的精神病……”
“不得祸害很多无辜少女……”
“没用的,他们父母不会同意的……”
陈迟牙根紧绷,他舔了舔她手侧淡到快看不清的齿痕,低声问:“这样算虐待吗?”
时温完全被他刚刚的举动震惊到了,根本没时间想他这问话从何而来,又是什么意思。
陈迟垂下眼,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了。
时温靠着墙,还有些没回过神。
思维能力重新启动,她回想他刚刚问的问题,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
陈迟放学直接去了K吧。K吧晚间活动刚刚开始,他坐到角落要了一桌酒,不管不顾就是灌。
不知喝了多少,他沉沉睡下。
再次醒来,不知时间。
陈迟头痛欲裂,他摸了摸口袋,却没碰到手机。
“这呢。”
陈迟睁开眼,看到沙发边任赤正拿着他的手机,旁边站着张耀和刘竟,看戏一样看着他。
他坐起来,捏了捏眉心,拿过手机。
正巧一个电话打进来。是时温。
现在是第二天正午十二点半。
陈迟意识到自己旷了一上午的课,他猛地站起来,两秒后,又一下坐回去。
张耀挑眉,“嫂子电话不接?”
陈迟没说话,一直盯着屏幕。
最后,还是接了。
听筒里,传来女生焦急温软的声音。
“陈迟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啊?”
陈迟面无表情靠到沙发上,动了动唇:“家里,身体有些不舒服。”
时温一听着急了,“你身体怎么了?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啊?”
陈迟:“不严重,我吃完药就睡。”
“我放学去找你。”
“不用,我那个时候应该在睡觉。”
电话另一边,时温愣住。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可怜兮兮地要她陪他……
电话挂断,陈迟将手机丢到沙发上。
刘竟调笑:“没想到生哥还会怕嫂子。下午去学校也没事啊,正好哄哄嫂子,不就旷了上午的课嘛。”
张耀翻白眼:“你懂什么?有酒味知道不?”
刘竟:“哦——这样啊,靠,昨天喝多了今天脑子不好使。”
张耀:“你就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