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初学者主要是用水粉画颜料,只有进了专业院校才开始学习油画。玉烟本来也没有想过从事专业的绘画创作,所以也就没有想过学习油画。
也只前世,在陆鸣远的工作室里见过她,习得两笔。画一幅玩玩倒可以,作为考试肯定不够格。
眼看着其他的考生都在画了,而自己却还对着画布一筹莫展。
第199章画风不正
就知道乡下野丫头没有见识过高大上的油画,看你还怎么通过考试!
考场外,白青凤看到蓝玉烟对着画布发呆,心中无比畅快。
蓝玉烟闭着眼睛,将自己两世见过的画作,和其中的技巧迅速的过了一变,突地灵光一闪,蓦地眼开眼睛。
有了!画画,无论什么材料,总归是要画出来才叫画。
她脸上恢复沉稳之色,迅速的调色,上笔,开始画了起来。
先是用淡蓝色的油彩铺满面布上半部,紧接着下面用深一点画了宽粗的S形。
“就这样,也叫画画!”白青凤觉得看着实在没劲,转身离开了考场。找了个她阴凉的地方喝起茶来。
所有人都画完了,将画面转向考官。
这些参加艺考的天才儿童都是各地精挑细选出来的,果然个个都非常出色。但是考试时间太短,而油彩没那么容易干,因为呈现出来的大多是半成品。
“不错,这些学生不愧为天才儿童,要是多给他们些时间一定能作出更加优秀完整的作品。”
考官们作完中恳的评价,便让人将未完成的作品撤下。继续看已经完成的作品。
正如考官们所说,时间短,油彩不易干,需要作画者一定的经验才能够结实这些材料本身的特点完成画作。
但是在国内油画还不普及,绝大部分中小学生学习绘画都是水粉画。所以真正将一幅油画画好的,只有十几人。
陆鸣远的自不必说,一拿出来就引来了考官们的交口称赞。连声提出希望他能留在国内,成为青藤设计学院一员的邀请。
陆鸣远恭敬的说:“多谢各位教授的抬爱,还是等其他同学的画一并点评了再来说鸣远的事情吧,莫要让其他同学等急了。”
坐在中间,也就是青藤学院的院长张子千摸着花白胡子,微笑着说:“嗯,谦逊有礼,不骄不躁,是个好苗子。听说你身体不大好,那就先在旁边坐下,等老师们把所有作品看完了再论!”
“谢老师!”陆鸣远退到旁边坐下,回眸看着玉烟给了个鼓励的笑容。
考官们目光转向其他学生的画作,从中选出几幅还不错的,破格录取,另有几个觉得还需努力,建议来年再考。
蓝玉烟原本是抱着锻炼的心态参加考试的,但是当真正轮到自己被点评时,方觉手心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她的油画实在不能称之为油画,顶多算得上是插画。
“这叫什么油画,小学生的涂鸦吗?”其中一个考官在看到她的画时,直截了当的讽刺。
虽然这副画不怎么地,但也不至于是涂鸦。
蓝玉烟心里有些憋气,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她暗吸一口气,沉稳的说:“老师,这是我的作品,秋韵。”
说着,拿起画作一个调整,被称之涂鸦的画作立即画风突变。
她原本画的是一副秋天的湖光山色图,但是画面掉转之后,那蜿蜒的河流成了一个曼妙的少女身体。蓝溋溋的如飘逸裙摆。
渐渐往上,那处的青山则是少女柔顺的发丝,漫山的红叶与青山形成舒缓的渐色色,好似外国杂志中出现的时尚发型,就练河边一棵高大的树也成了好似伸入发间的素手。
“身段婀娜,气质娴雅,发色却不失热辣奔放,好一副秋韵女神图。用色成熟大胆,技巧娴熟,又极具创意,果然是幅好画。”张子千一看,毫不吝惜赞美之词。
然那先前说话的考官却是不屑的说:“技巧虽然娴熟但是匠心过重,创意虽好却有投机取巧之嫌,还有用色,这大红深蓝浓烈轻浮,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摇头,反驳道:“甘教授,这只是十二岁的孩子,有这水平已经难得,我们今天要选的是优秀的学生,不是大师啊!”
不想那甘教授,更加鄙夷,“十二岁孩子就如此画风不正,以后也难做改变。这样的歪风斜气若是入了我们青藤设计学院,可别把校风给带坏了!”
这一顶帽子戴的够高的啊。
自己区区一个学生还能把整个学校风气带坏,那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我看,这甘教授明明就是受了白青凤的指使,故意为难自己的。
蓝玉烟眸了转了转,脆声说:“甘教授说的没有错,正因为玉烟有这么多不足,才需要各位老师的正确指导,玉烟并没有上过专业院校,全屏直觉涂鸦,听闻几位老师是业内翘楚,必定朽木也可成雕,何况玉烟的区区不正画风,在各位老师的教导下必定能够矫正。”
“你,画风不正,还想进我们青藤设计学院?”甘教授两眼一瞪,很是不屑的说道。
“甘教授误会了,玉烟年纪尚小,知识基础薄弱,不敢妄想一步登天。我是来参加附属中专院校,京都服装学院的考试的。”
“什么?你拿我们几个老家伙开涮是不是?”甘教授恼怒成怒,直接给蓝玉烟拉众仇。
蓝玉烟继续不卑不亢的说:“玉烟的报名表上清楚的写了第一志愿院校,在座也有其他同学是和玉烟一样志在中专,而不是大学。”
“你……”甘教授气的脸色铁青。
不想那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突地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看来你不仅画画好,连口才也一样的好啊,不错不错。确实以你的年纪上大学是早了些,跟那些哥哥姐姐们肯定没有共同话题,如此正好,入了我们服装学院,年纪虽然也还是小了点,但相差不大,更加合适。”
原来这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就是服装学院的校长连友岁。“既然小姑娘有意考入我服装学院,那连某就仔细看一下你的手工。”
他话刚说话,立即有助手拿来了蓝玉烟的手工作品,那件苗绣连衣裙。
连友岁戴起老花镜,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绣花,“不错,不错,这,这一手苗绣不输陆鸣远啊。”
“连教授好眼力,我和陆鸣远正是同一个老师教的。”蓝玉烟十分自豪的说道。
第200章破格录取
“哦?”连友岁疑惑的看向陆鸣远。后者微一欠身说,恭敬的说:“鸣远在福西永安乡寻到一个老人,正是苗绣的传人,刚好那老人的住所就在蓝玉烟的老家,近水楼台,她才是真正的苗绣嫡传。”
“啊,还有这事,那好好好,蓝玉烟,你这手苗绣非常好,油画嘛,虽然有些不那么成体统。但是咱又不当艺术家。”连友岁没什么好气的看一眼旁的甘教授。
直把甘教授气的瞪眼,“你当艺术家都和你们卖衣服的那样势力。”
蓝玉烟不怕死的再顶一句:“卖衣服的当然不是艺术家,但是杰出的艺术一定有高贵的商业价值,所以香奈儿,蒂夫尼才能够价值连城,成为国球追捧的奢侈名品!”
“你……”
“哈哈,好了,甘教授,连教授,二位说的都没有错!”
张子千呵呵笑着,打断两人的剑弩拔张,转头又对玉烟笑笑,说:“姑娘啊,你说的也没有错。艺术本来就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既然连教授认可你的作品,你也无意入我青藤设计学院,那么就直接找连教授,洽谈接下来的入学事宜吧。”
“谢谢张教授,总有一天,我会成为青藤设计学院的学生的。”中专只是个跳板,她还要上大学呢。
“好,有志气!”张子千眯眯笑着,对玉烟竖了个大拇指,等于还是认同了连友岁的看法,对玉烟很是赞赏。
甘教授气的直瞪眼,但是出了青藤设计学院的油画系,其他的事他也管不着,人家也不让她管。
就这样玉烟顺利的通过考试,拿到了连友岁亲自为她书写盖章的入学通知书。
“其他同学都已经开学,你也不能耽误太久,给你两个星期的时间,务必到校报导,要不然落下功课挂科了,可是要被劝退的哦!”连友岁拍拍玉烟的肩膀,慈爱的说道。
“是,玉烟一定不负连教授的厚望。努力学习!”
“嗯,乖!”
连友岁六十几了,对这种朝气蓬勃的孩子向来喜欢的紧,见她这么懂事更加喜爱。
这一次一共参加考虑的有二十六人,除了被青藤设计学院录取的3人,又有五人破格被服装学院录取。
服装学院是设计学院的附属中专,等于是帮设计学院培养人才。
正在校办公室喝茶聊天的白青凤突地看到甘教授气鼓鼓进门,一问便知蓝玉烟竟然考过了。
“她竟然考过了!那个野丫头不是根本不会画油画吗?”白青凤怒气冲冲的问道。
“是啊,就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行。只是那丫头竟然说她本来就不想考我们学校,然后就用那什么苗绣,讨得那连友岁的欢心了。真是气死我了!”
甘教授是端起茶杯,便要大灌几口,不想茶是才沏不久的,烫得他急忙喷出来,连连呸了几口,“烫死我了!”
“连友岁,那个人顽固的不行,看来,要杜绝这种鸣远和丫头的接触,还得在鸣远身上下功夫。”白青凤眯着眼睛,厉声说道。
“白老军长,既然她入了服装学院,那和我们学校虽然是同个体系,但是距离较远,应该不会影响到鸣远吧。”
“哼,这些人都能从福西的山沟沟里跑到京城来,还怕这一点距离。”白青凤捏捏额角,“算了,反正鸣远来参加设计学院的考试也只是走个过场,还张老一个人情,他还是要去法国的,以后千山万水,这野丫头也翻不出天去!”
白青凤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回到陆家。
大老远的就听到蓝玉烟和陆鸣远正在高声庆贺考过的事。白青凤两眼望了好一会天,方才将那澎湃的怒火给压下去。
野丫头,野丫头,先让她猖狂几天。
白青凤走进大门,用力的咳嗽几声。客厅里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忙地敛心凝神,只有蓝玉烟巧笑嫣然的转身。
她扬起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兴高采烈的说:“白老军长,多谢您这几日的款待,玉烟才能够心无旁鹜的备考,才能拿到好成绩,大恩不言谢,来日玉烟定好好孝敬您。”
还孝敬我,你不气死我就算好的!
“不用了,既然二位来京都的正事已经办好了,那么就早些回老家去吧。”白青凤直接了当的下逐客令。
转头又对陆鸣远说:“鸣远,你也该收拾收拾准备回法国了,那边的学校都已经安排好了。”
陆鸣远却是说:“奶奶,我不去法国,刚刚我已经接受张老的录取,会在青藤设计学院上学。”
“什么,你放着法国全球排前名的学校不读你,你读一个……”白青凤一听陆鸣远不去法国,就要发飙。
陆鸣远急忙接过话头,“奶奶,艺术院校里,青藤设计学院,建校已近两百年,全球排名第二,比欧州排名第一的美术大学还要靠前两名。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艺术发展远久于欧美各民族,瑰宝更是不计其数,鸣远没有必要舍近求远,退而求其次的远渡重洋。”
“你,你以为我让你去法国读书只是为了学习吗?我为的是你的健康啊。”白青凤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陆鸣远情更加凝重,眉心微蹙,一双眸子透着清明纯洁的光采,端看着白青凤,十分诚恳的说:
“若是为了我的健康那更应该让我留在国内,有句古话叫心宽体胖,同样在医学上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说法叫美好的心情是最好的良药。我在国内有亲人,有朋友,有我熟悉喜欢的环境,过得自在快活。而在国外,虽然衣食无忧,但是朋友了了,想找个人说句心理话都难于登天,又谈何心宽?”
末了,眼中已有点点泪光。
白青凤心里一紧,“你……”
陆鸣远不等她说完,又说:“奶奶,就像您也舍不得我,总是给我打越洋电话,您担心我,吃不香睡不着,而我在海外又何尝不是一样的情况。不信您可以问陪着我的詹姆斯,他一直负责我的护理,他很清楚,回国这半个多月,我饭都多吃了不少。奶奶,您忍心让鸣远到那遥远的地方,一个人孤苦伶仃吗?”
陆鸣远说着眼睛一眨,便要落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