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
“两次。”
“第一次,我给了他两万。他不知足,又问我要了一次。”
“哦?”
“那第二次你给你多少?”
“我没什么钱,我就把之前那个不义之财拿出来,给了他八万,相当于,我如果真的完成了那个人的交代,也只剩下十万了。”
所以,人家一共给了二十万?
“你之前可是说的,只收到十万!”
“那是我记差了,我可能只记住自己最后得了多少了。这不是给了侯建兵十万吗?”
十万……
这个数,和侯建兵老婆说的对得上数啊。
只怕是真的。
这十万,看来当初确实是封口费,只不过,是谁给的,就不一定了。
但他老婆说,那笔钱,是他一次性拿回来的,并不是分两次。
这个安保队长,嘴里没一句真话!
又或者,侯建兵骗了他老婆。
第一次拿回来的钱,并没有给她。
是第二次拿回来之后,一起给的?
“不可能!我们家猴子,从来不撒谎。老实得很,钱都交给我保管。”
后面问到侯建兵妻子的时候,人家是这样说的。
可到底撒过谎没,这事儿谁又说得准呢?
“你第二次给了他这么多钱,他什么反应?”
“他当然觉得有利可图了!所以,他又再次找到了我。”
“第三次,我忍无可忍了。只能……”
“把他杀了?”警察就挑眉,接了一句。
可这时候,安保队长摇头了。
“不是的。我虽然当过兵,但我没杀过人,我那时候是害怕的。被人长期勒索,我心里也生出了一股戾气,我就在那个人再一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他了。”
“那他,是什么反应呢?”
“他让你把人杀了?”
“没有,他问我,是不是进行得不顺利。”
“那你怎么说的?”
“当然不顺利!”
“顺利才有鬼,那时候,刘副会长经常会过来检查的。”
“就是我们,也有轮流巡查的安排。一旦被人发现东西不见了,我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话你问我,那我去问谁?
警察就冷笑。
“他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说是,既然是人皮做的东西,那就用人皮仿制一张就行了。”
“他让你仿制?”
“不,不是。我怎么可能会仿制。”
“他说他会帮忙的,只要我把人带过去。”
带过去?
还是没杀啊。
【270】还有一个方向(三更)
“你就答应了?”
“换你,你能不答应吗?那可是孙悟空啊,随时能自由进出你家的!”
“我当时把他打晕了。打晕之后,我趁着夜黑,避开监控,把人弄出了山庄。”
“人,我只是送到了指定地点,就跑了。我怕……”
“你知道的,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快。所以,我送完人,就跑了。”
“这么说,你没杀人?”
“我哪里敢杀人啊!再说了,才给二十万,就想叫我杀人,这人命也太不值钱了,我这下半生自由也太低贱了吧?”
这是知道杀了人,逃不脱法律的制裁啊?
警察同志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案桌上敲着,像是陷入了沉思。
但这样的沉默,在保安队长心里却是致命的恐惧。
他不知道警察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说辞。
“你还知道你的下半生自由很低贱啊?”
“就算你没杀人,那也是帮凶!”
“我怎么知道他会被杀啊,我以为他们只是把他关起来教育一下。”
“你都能想到人家神不知鬼不觉跑你家里去把你脑袋割下来,却想不到同事会被杀?”
这话也就骗骗鬼吧?
“警察同志,我是真没想到他会死。而且,我连他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我是被你们询问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失踪三个月了。”
“那第一次我们去询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反而说你们安保队里根本没这么个人呢?”
“我又不傻,说实话那不是把我自己也牵连进去了。而且,我当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光想着怎么圆谎了。”
“我问其他人,他们都说,侯建兵和你不和,所以才负气之下离开了安保队,这是你授意的,还是误导了大家?”
“授意什么啊?我就是误导了一下大家。反正他和我不和,他突然有一天不来了,我就说,可能是因为他对我不满吧。”
“其他人能有什么意见?他对我的不满,是因为提拔的副队长不是他。”
“如果有人再说有意见,那是不是就是对我和副队长同时不满了?他们还需要这份工作,就必须维系跟我和副队长之间的关系,所以,大家都说他的坏话了。”
“我记得,之前,我们钱法医,去询问你们的时候,你们并不是这么说的。”
“你们直接跟他说,不知道这么个人,山庄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审问的警察忽然想起来,钱法医提过这么一嘴。
“不然呢?您想要我们怎么说?说我们的同事,是被排挤走的。而且,他当时都走三个月了。我们之前就一直喊他的绰号,猴子,钱法医猛地一提侯建兵,我们根本没想起来是谁。”
另外几个,跟侯建兵有过接触的人,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这个说辞,又对上了。
审问他的警察,现在脑子也有点乱。
绕来绕去,这个安保队员,成了帮凶,而之前他们推测的犯罪嫌疑人刘宗明,却神奇地脱罪了。
没错,根据人家的交代,刘宗明愣是一点罪都没有。
顶多,就是一个失察的过错。
可他筹办那么大个鉴宝大会,上上下下,需要他打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有这么一个疏漏,听起来其实很正常。
所以,不正常的,到底是谁呢?
“第二次,为什么想起来了?”
“这个,你们都说是警察了,我们作为合法公民,肯定要配合查案嘛。”
“说得你好像还很老实似的。”
我本来就老实。
安保队长心说。
“那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参与杀害侯建兵并将其分尸?”
“没有!”
“我只是把他弄晕了,送到了外面,我没杀人。我没杀人啊,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查清楚,这事儿跟我无关。我才拿二十万,怎么可能杀人呢?”
钱翡就在外面听他们审问,两边他都观察了一下。
刘宗明被问到后面,是越来越慌,却又强作镇定。
而这个安保队长,被问到最后,却是越来越镇定,却又故作慌乱。
他就好像是,警察帮着疏通了脉络,他填了一个故事进去,把故事说通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所以,他从心理上讲,是处于特别放松的状态的。
除了他,还有一个人在看。
自家大姐的小叔子,童安。
童安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混不吝啬地胡来,后来突然收心,就成了缉私英雄。
再后来,死了老婆,整个人开始变得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