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冷笑一声:“娶了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搅家精进门,她管得了?如今能压住那位的只是大房了。”
大丫鬟转了转眼珠,说:“您不是向来不喜……那位么?”
“再不喜如今也只能靠她了,我不能让这个家毁在二房手里。”老夫人长长地出了口气。
大丫鬟抿了抿嘴,不再多问。
秦莞听说梁情不仅被崔氏打了一顿,还被梁桦夫妻好生冷嘲热讽了一番。
拿到管家权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荣养斋后面那俩荒废了许久的绣楼收拾出来,让梁情、梁愉两姐妹住了进去,还取了一对顺口的名字:惜春、慕夏。
嘉仪公主不冷不热地说:“不是说账上没多少银子了吗?你这又是修屋子又是换瓦片的,钱打哪来的?”
“账上为何没银子公主不知道吗?”秦莞直往她心口捅,半点不客气,“做衣裳买首饰的钱没有,给阿姑涨脸面、给姑娘们备嫁的钱还是足够的。”
“多谢大伯母!”梁愉开心坏了,“以后祖母就能约着别家的夫人娘子来咱们府里听戏,我和姐姐也能在楼上开小宴啦!”
梁情也温温柔柔地说了句:“大伯母费心了。”
梁老夫人难得露出个笑模样。
除此之外,秦莞还把各院的用度恢复了原来的水准,拖欠下人的月银也一并发了下去。
鸡鸭鱼肉瓜果点心该备的都备齐了,梁桢、梁栋出门走动的节礼也包得厚厚的,就连梁桦都没薄待。
一时间,没人不念秦莞的好。
这日,秦莞歇完午觉,脸蛋睡得红扑扑,赖在床上不愿下来,“清风姐姐替我去管家院瞅瞅,若没什么大事我就不过去了。”
清风笑话她,“求着我的时候知道叫姐姐了?”
“好姐姐,替我去瞅瞅吧!”秦莞软着嗓子撒娇。
梁桢进门,刚好看到她这娇俏模样,忍不住逗弄:“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瞧着娘子一把火都没烧起来,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秦莞白了他一眼,“不干了,没的让人说我掏空他的银子。”
梁桢把身上烤热乎了,这才坐到床边扯扯她的头发,“大娘子拿着我的银子做好人,还不兴我说两句?”
秦莞伸手打他,“这时候知道分你我了?也不想想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为了我。”梁桢捉住她水葱般的手,哑声道,“辛苦大娘子了。”
说罢,便压下.身,在她娇粉的面颊上香了一口。
亲完,两个人皆是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梁小将军,最后关头出了个场,还干了件大事!
嘻~
第103章 103、捉奸
梁桢亲下去的时候完全是情不自禁, 亲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本该哄一哄的, 然而看到秦莞明明羞得红了耳朵还故作镇定的模样, 梁桢便起了坏心眼,想要逗一逗。
他凑到秦莞耳边, 用低沉的嗓音说:“我的大娘子呀, 说起来, 成亲这么些日子咱们还没圆房……”
秦莞又羞又恼, 硬气道:“你敢圆一个试试?”
梁桢咧开嘴, “试试就试试。”说着就把小娘子压在了身下。
秦莞哪里是个善茬的,抬脚就踹。两个人你来我往地翻腾了好一会儿, 谁都没占到谁的便宜。
梁桢架势拉得极大,也有无数机会真把事给办了,只是他没这样做, 甚至没再亲秦莞第二下。
怀里的小娘子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每一次亲密都弥足珍贵, 他不想用在这种玩闹的时候。
最后,秦莞使了个巧劲儿把他踹下床,披上衣服去了管事院。
出门的时候脸还是红的。
梁桢拄着手坐在厚实的地毯上, 笑得心满意足。
早晚都是我的!
一刻钟后。
秦莞坐在书案前,也在笑。
不得不承认, 和梁桢打打闹闹的时候,是她最开心、最放松的时候。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暂时放下母亲死于非命的仇恨,放下久寻亲弟而不得的焦虑。
一个管事模样的娘子抬脚进来,刚好看到了, 心尖狠狠一颤,怪道外面都说秦家大姑娘是九天上的仙女下凡,单是这么一笑,就把多少红花绿叶比了下去!
秦莞见有人来,不着痕迹地端正了坐姿,做出一副稳重模样,“可是情丫头叫你来的?”
管家娘子忙行礼,“是,大姑娘请示主母,腊月二十三的戏台子怎么搭?”
秦莞笑笑,“跟她说,她想怎么搭就怎么搭,我只管出钱出东西。刚巧你来了,便把这几匹纱抱回去,叫绣娘们裁成帷帐。这纱孔密,颜色又鲜亮,挂在她们绣楼上也喜庆。”
管家娘子屈了屈膝,“主母费心了,我替大姑娘给您磕个头……”
“用不着,快去吧!”秦莞摆摆手。
彩练机灵地凑上去,“薛娘子,我同你一道抱回去。”
管家娘子忙道:“欸呀,哪里劳烦得着姑娘!”
彩练笑盈盈,“不打紧,我在这里也是闲待着。”
管家娘子更是感激,只叹仙女身边的大丫鬟都个个人美心善。
俩人前脚刚走,嘉仪公主后脚就进来了。
进来之后也不见礼,也没个笑模样,只说要钱要布,要做衣裳。
秦莞自然不肯给她。
如今家里之所以看着样样都好,是因为梁桢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大把的钱往里填。
秦莞愿意往外花是为了梁家的体面,断没有再养着这么个蛀虫的道理。
嘉仪公主讥讽道:“我可真不知道将军府的日子是这样过的,新妇入了门竟糟如此作贱!我在宫里吃什么用什么,在这里又是吃什么用什么,你就不怕我母妃知道了问你的不是吗?”
秦莞摆弄着茶盖,不慌不忙,“贤妃娘娘要问,我便照实回话。咱们小小的将军府自是没法跟皇宫比。别说将军府,公主且瞅瞅,满京城哪家的吃穿用度越得过皇宫去?公主若觉得宫里好,不如就回去住罢!”
“你——”嘉仪公主气极,“你除了这张嘴还有什么!”
“我还有脸啊!”
秦莞微微一笑,没由来地生出一丢丢邪恶的优越感,嘉仪公主苦求而不得的那个郎君,如今喜欢她呢!
嘉仪公主原本也不是真来要东西,就是为了给秦莞找点麻烦。没承想麻烦没找成倒被她这满脸春色的模样给气到了。
她气冲冲地出了管家院,刚绕过假山,便看见两个小丫鬟搬着沉甸甸的箱子从听松院出来,边走边笑嘻嘻地说着话。
“大房主母就是大方,这么好的布料说送人就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咱们姑娘的亲娘呢!”
“岂止是她?你看她房里那些姐姐们哪个不是和善近人的,可不像那位房里的,个个鼻孔朝天。”
小丫鬟说着,抬手做了个鼻孔往上翻的动作,惹得同伴咯咯笑。
嘉仪公主隐在暗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好一个秦莞!
竟在背后使这些阴私手段!
你不是爱做好人吗?你不是想要个好名声吗?
我偏要毁了你!
嘉仪公主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暗沉的狠意。
***
腊月二十三,勾栏瓦肆都要唱封箱戏。
去年秦莞和宋丹青、赵攸宁一道去瓦肆听,碰见了大皇子。今年宋丹青有了身孕,赵攸宁要陪安国长公主,秦莞自己去没意思,干脆把戏班子请到家里来。
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梁老夫人和两个姑娘高兴。
梁情、梁愉搬进了绣楼,正想想跟小姐妹们显摆显摆,秦莞就给她们送上了这个机会。
镇北将军府请了戏班,遍邀京城夫人贵女。梁大将军在朝中炙手可热,多的是人前来捧场。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大事小情都要秦莞操持,别说悠悠闲闲地听戏,就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
偏偏身边几个得力的丫鬟都被借去了前面,单她一个人在管事院忙得脚不沾地。
直到几出杂耍看完,客人们三三两两地在花园溜达,秦莞这才缓过一口气。
梁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月婵匆匆进来,说:“老夫人要看前些日子将军打回来的那张黑熊皮,旁人没有小库的钥匙,劳烦大娘子去找找罢!”
秦莞纳闷,“平白无顾的母亲怎么想起那块皮料来了?”
月婵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迟疑了一下,说:“就想着给那几位老夫人瞧瞧……”
赶情是为了显摆,这确实符合梁老夫人的性子。
秦莞打消了疑虑,起身往小库里走去。
这个小库建在花园旁边,专放些药材、皮料等珍贵物件,是以没有窗子,只有一扇厚重的木门,乍一看像个粮仓似的。
库内黑暗,秦莞往里走了两步,想找个背风的地方点燃风灯,不料旁边突然蹿出一个人,往她颈上狠狠一砍——
秦莞来不及呼救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月婵和那人对视一眼,不声不响地出了库门,并牢牢锁住。
月婵假装四处寻人,实际专往梁桢的修竹院跑。
今日黑子扮成梁大将军的模样去了西郊大营,梁桢担心府里有事特意留了下来。没想到,真就出事了。
月婵哭哭涕涕地说:“大郎君快去看看吧,秦大娘子去小库里找东西,不知为何竟晕了过去。我一个人抬不动,跑了一大截路才瞧见您……”
梁桢第一反应是不对劲,“为何是你来找我?清风明月呢?”
“她们被两位姑娘借去了绣楼招待客人,我听了老夫人的吩咐让大娘子去库里找皮料……”
梁桢忧心秦莞,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