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惠咬牙切齿道,“满意,怎么能不满意。”
一边站起身来,身子又是同时一低,手就拍到了谢元娘的腰上,谢元娘哪料到谢文惠会动手,被这一拍,痛的低呼出声。
谢文惠看到她痛,笑的得意,“妹妹没事我便放心了,晚上再过来陪妹妹。”
一副小人得意的样子。
谢元娘没料到谢文惠会这么无耻,等她缓过劲来时,谢文惠已经走了。
外面令梅走进来,“姑娘。”
“没事。”谢元娘深吸一口气,腰上已经敷了药,又养了一晚上,虽然碰的时候会痛,却也没有昨日痛了。
令梅也不敢多说。
大姑娘和姑娘之间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面上都能过得去,可私下里却变的水火不容,她们这些身边服侍的下人,自然是看得出来。
谢文惠占了便宜,心情好多了,不过心里还惦记着谢元娘找父亲的事情。
顾远虽在路上,却已经收到了暗卫接二连三送来的消息,先是谢元娘与谢父在书房里的谈话,又是谢元娘受伤的事情。
江义也是看过信的,“二爷,谢大人已经递了信到府上。”
只等二爷吩咐,便可以拿回到那副画,画上或许就有刘将军平反的证据线索。
“那些人拿走的画不知是假的,可见是还没有窥视出画里的秘密。”顾远想到了什么,“让人给谢大人递话,让他将画描述一番写下来即可。”
江义便明白了,应声退一下去。
顾远望向夜色,那小丫头不可能没有研究画,既然什么也没有发现,说明画里并没有藏东西,那线索只能是在画的画里面,只要知道画是怎么画的,上面又有什么,便可以猜出一二。
有时越是简单的办法,越不能让人发现其中的秘密。
相信这话递过去之后,那丫头也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摆弄着手里的捻珠,顾远越发觉得谢家姐妹诡异之处。
谢元娘是次日便从父亲那里听到了消息,她立马就明白了画的秘密要怎么去发现,清退了屋里的人,谢元娘将床下柜子里放着的画拿了出来,由谢父起笔,将画从上到下细细的描述一番,甚至画用的是什么墨什么纸画的,都没有落下。
做好这些事之后,谢父让女儿小心将画收了起来,自己却没有去研究其中的秘密,他知道刘兄的为人,却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所以哪怕知道画的这些细节,也分析不出来里面有什么线索。
谢元娘看着独钓寒江雪,想到江河时,只觉得有什么从脑子里滑过,快的又一时之间没有捉到,不过她也安心了,这些东西送到小叔叔手里,相信刘将军案平反的日子也快了。
一个府里生活,谢文惠自然知道谢父去了谢元娘那里,甚到知道两人在房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事,将身边的下人都消退出去。
只是她想过去,却又被母亲叫了过来,又脱不开身,只能干着急又没有旁的办法。
孔氏心里也急,知道丈夫这几日常去小女儿的院子,却又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又拉不下脸来去小女儿的院子,所以就一直这样僵着,心里烦燥,只能叫了大女儿过来说话。
好在随着谢元娘能由人扶着下地,谢父哪怕去院子里坐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孔氏的心情才慢慢的好起来。
不过算算日子,他们要去江宁县的日子也快到了。
鸣哥也被从孔氏族学那边接了回来。
鸣哥回来时,谢元娘的腰已经好多了,能自行行动,只要不做大的动作,也看不出来腰受过伤。
要回娘家,孔氏的心情反而越发的沉重。
旁人不清楚,身边服侍的刘妈妈却担心,私下里劝着,“要回去了,夫人总不能与二姑娘这样淡着,到底是自己的女儿。”
孔氏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刘妈妈便又道,“明日成衣铺子里的人要过来,衣衫也做好了,不如让二姑娘到夫人院子里来试穿吧。”
“别,看着她我就烦,由着她去吧。”孔氏出声反驳。
刘妈妈也不好再劝。
七月初二,宜出行,谢家算上租来的马车,共三辆,一大早天刚刚放亮,往出了城门,往江宁县而去。
谢家急着赶路,谢江沅与妻子坐在府中的青篷小马车上,后面的大马车里是姐弟三人,最后一辆租来的马车里是婆子和丫头。
谢江沅一路话不多,孔氏又绷着脸,也不肯先低头,夫妻路上话很少。
谢文惠心里气恼没有从谢元娘那里得到想知道的事情,也懒得做面子功夫,一路都是在看书,反而是谢元娘和鸣哥两个,一路看到外面的景色,心情大好的讨论一番。
还有一天进江宁县时,孔澄在驿站等着接人,两边人也碰了面。
“也不过明天便能到,你还折腾什么。”孔氏笑道。
不过心里还是高兴的,母家让人来接,还是说明心里看得她这个外嫁的女儿。
孔澄笑道,“祖母那边一直盼着呢,恨不能直接让我去金陵去接人,这还觉得我接了晚了。”
孔氏面上的笑就更浓了,“劳烦澄哥了。”
对这个侄子,孔氏也真亲近不起来。
这边客套一番,才继续上路,孔澄坐的马车大,邀请了谢家姐弟三个同程,四个人坐在马车里,一时热闹非凡。
谢文惠温柔又娴静,问的多是家里长辈及晚辈,孔澄一一做答,并不冷落,可真比较起来,还是与谢元娘说话时,才能看到他从眼底涌出来的笑意。
第300章 出发路上
谢文惠只觉得气闷,又不肯认输,所以换着法的找话题说话,谢元娘看穿她的小把戏,也不和她抢,只看着谢文惠一路说的口干舌燥,眼里泛着笑意。
孔澄也发现惠姐不对了,一时也搞不清楚惠姐这是怎么了,面上不动声色,目光却不时的与元娘那边对视一眼。
两人的小动作,又岂会逃开一直盯着二人的谢文惠。
最后,谢元娘什么也没有做,谢文惠自己就惹了一肚子的气。
晚上,在途中驿站休息的时候,孔澄晚饭后就去了谢元娘的房间里说话,“你和你姐姐闹矛盾了?”
谢元娘笑嘻嘻道,“表哥也发现我姐姐和以前不一样了?”
“变化有点大。”
“所以啊,其实也没有闹矛盾,就是她变化大。”
她耸肩的时候,又伸了腰扯着有些痛,她动作慢了下来,孔澄却注意到了,“你受伤了?”
“好久的事了。”
孔澄的眸子一暗,“怎么弄的?伤到哪了?”
“撞到腰了,已经没事了。”谢元娘知道表哥最疼自己,吐了吐舌头,“放心吧。”
孔澄看着她,“好好的怎么撞到腰了?”
说到这,微微一顿,“和姑母有关?”
这丫头不肯说,那就是和姑母有关了。
谢元娘笑了笑,“她也不是故意的。”
孔澄气恼,就知道是这样。
这时正巧外面有人叩门,声音也传了进来,“姑娘,夫人身边的曼云姐姐过来了,说是夫人送了水果给姑娘。”
谢元娘让人进来,红红的油桃摆在眼前,谢元娘道,“看,母亲也是疼我的。”
孔澄没作声。
这还不是给样子给人看的,当初他在府里住了几日可都看在眼里呢。
“算了,这事我也管不得。”孔澄看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生气,站起身弹了弹衣袖,“明天还要赶路,你也早些歇着吧。”
人就这么走了。
谢元娘知道是生气了,把人送出去之后,脸上没心没肺的笑才淡了,油桃也让令梅几个端下去吃,早早的歇下了。
左右在府中也呆不了几年,等嫁了人便好了。
前世没有母女情份,今生谢元娘也不奢求了。
又何必让表哥跟着担心。
夜里,孔澄回到自己的客房之后,便一直也没有睡下,九渊看了不免担心,“四爷,睡吧,奴才白天的时候从谢府的下人嘴里套过话,他们说二姑娘前些日子是伤到了,不过是在姑老爷的书房里,在床上养了几天便能下床了。”
孔澄已经知道了元娘受伤的事,此时听到还是在书房里,姑父也在,心越发的往下沉。
良久,孔澄才淡淡开口,“这事回府后不要让母亲那边知晓。”
上次回去说了元娘的事,看到母亲就病了一场,孔澄也不敢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
九渊应了下来,心想到时他不说夫人那边想知道也能打听出来,孔府里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夫人的。
晚上,孔氏听到刘妈妈说水果送过去了,点了点头,左右澄哥也看到了,她面上该帮的也做了。
次日,近响午的时候,众人才进了江宁县,孔氏早早派了小厮在这边等消息,看到四少爷的马车,小厮立马就跑回孔府去送信,等孔氏他们一行人到孔府门口的时候,小舒氏已经带着儿子及儿媳妇早就等在了门口。
“大嫂。”孔氏见嫂子等在门口,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小舒氏笑着点头,“一路辛苦了,快进去吧,母亲都等急了。”
说到最后,眼睛看向了孔氏的身后,“惠姐姐弟几个也长大了。”
孔氏的笑僵了僵,嫂子看的哪里是姐弟三个,看的是二丫头吧?
面上孔氏还是叫了三个孩子过来,特意的握着谢元娘的手,“你们几个还不见过舅母。”
三人忙见礼,叫着舅母。
小舒氏上前握过谢元娘的手,“元娘长大了。”
“母亲,先进去吧,老祖宗还在等着呢。”过来说话的是柳氏,小舒氏的大儿媳妇。
小舒氏颔道,“是啊,快进去吧。”
她却不松手,拉着谢元娘往里走,从态度中足以见得对元娘的喜欢。
孔氏眼里早就没了笑,不过此时人多,众人又上前来见礼又是问好,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孔家的人口很多,老夫人舒氏出身百年也望族舒家,有一子一女,长来得女正是孔氏,长子如今在江宁书院为院长,娶妻小舒氏,正是老夫人的侄女。
小舒氏身下有四子一女,其中三子与四子为双胞胎,小女儿孔墨砚是老来得女,小舒氏曾孙如今已经九岁了,而小女儿才十四,可见府中对其疼爱的程度。
孔氏是老夫人的老来得女,便是小舒氏已经做了曾祖母的人了,也要让着小姑子一些,何况那些晚辈。
所以等到了老夫人院子里时,大厅里挤了孔家的女眷和孩子,有二十多口,便是认亲见礼也足足用了近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