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几经辗转,到火车站已经是下午6点了。每天到流云市的火车都是中午12点半,没赶上车,住这里肯定是不行的。
陆晴川还是决定进火车站碰碰运气,一打听,得知周雪娥已经下班了,好在白海波还在办公室忙活着。
“川川,不会是要买火车票吧?”白海波看了看时间。
陆晴川晓得这样会让他难做,不过比朱大叔他们落到小红帽手里强。她将大致情况说了一下,“海波哥,我真的需要两张去云市的车票,最好是马上能走的。”
“不是,现在没有云市的火车。”白海波有些诧异,陆晴川来过火车站好多次,怎么突然把第一天只有一班车这事给忘了呢?
陆晴川一字一句地答道:“麻烦你给弄两张不是直达的,然后帮我联系那边转车的事,这是他们的证明。谢谢!”
这......不是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吗?白海波二话不说,去找同事商量,最后拿来了六张票,“去前市的火车八点半出发,大概后天早上到,再在那里转到云市的车。”
方案很好,只要能尽快离开云市,应该就算危险解除了。陆晴川把车票全放在了赵青城手里,“到了云市后,李大叔会过来接你们的。”
赵大叔由衷地感谢这个小丫头,他行了个军礼,“谢谢你给了我们第二次、乃至第三次生命。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会报答你。”
陆晴川摆摆手,“你们为远征哥哥做了那么多,应该是我感谢你们。”
大家坐在候车厅闲聊了一阵,白海波过来通知检票。
离上车不是还有一个钟头吗?陆晴川疑惑地瞅着白海波。
“对面的那个男人好像一直在观察你们。”白海波小声说道,陆晴川放眼望去,全是人头,“哪个?”
“就是那个戴鸭舌帽的大个子。”白海波环视了几圈,“哎,人呢?明明刚才还在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陆晴川隐隐感觉不妙,“海波哥,能不能把朱大叔他们先带里头去?”
“好!”白海波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请跟我来。”
他们没进去多大一阵,一群穿着绿衣服的人从人堆里往这边挤,头上的小红帽刺得人眩晕。
见他们朝这边来了,周麦生猜出了几分,“川川,你先走。”
陆晴川带着朱总工托付的东西,所以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逃离,绝不能让东西落到坏人手里。
哪知陆晴川把盒子往周麦生手上一塞,“周队长,还是你走吧!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带着东西跑不方便。”
第二百八十八章 有好消息告诉你
“绝对不行,这些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你一个女伢子被他们抓住怎么得了?”周保生对这些人没有半分好感,生怕陆晴川落到他们手里,没有小陆,哪有落烟坪的今天?就算拼了命,他也得保护好她。
陆晴川见说服不了他,闪身挤进了人流。她的目的是把那帮子人引开,让周麦生得以顺利脱身。
她跑下广场前的台阶时,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小红帽包围了。领头的人慢悠悠地迈着八方步在她面前站定,随后脱鸭舌帽,阴鸷地笑道:“这不是自称陆家三小姐的陆晴川吗?想不到我们这么快碰面了,真有缘啊!”
哪个跟你这种人渣有缘?陆晴川安如泰山,“你想多了,我们之间不存在缘分,我不想见到你。”
声色俱厉的回绝在康有志看来,那不过是陆晴川想用鸡蛋来碰他这块大石头。
康有志猥琐的目光从那张粉嫩得滴得出水来的小脸上滑到了高高耸起的胸前,特么的,两年不见,这小丫头片子愈发的漂亮动人了,小女人味十足,连胸都比在云市大了一圈。
恶心的神情看得陆晴川作呕,若不是想让周麦生脱身,她绝不会跟这人渣干耗。不过,前一段时间他还被马春花追得像只落水狗,怎么突然就聚集到了十几个小红帽?
还有,今天马春花去落烟坪抓人,而他却在火车站守着,这分明就是提前安排好了的,看来这对狗/男女讲和了?
康有志是越看越欢喜,在云市没沾到这小丫头片子半分好处,这次可不能轻易放过大好机会。他嬉皮笑脸地说:“陆晴川,要不我请你吃晚饭?”
“不去。”陆晴川冷冷地答道。
“去不去恐怕由不得你。”
康有志的话刚说完,旁边一位干瘦干瘦的男孩趾高气扬地走到他面前,“康老大,你莫忘了马姐是怎么交代的。”
康有志劈头盖脸就是两巴掌,“马姐?你特么现在跟的是老子,少动不动就拿她来压我,听到没?”
男孩捂着脸不说话,这让陆晴川心里有了底,果然跟马春花联手了,而且还在那女人的管辖之内。她不经意地向右张望了一番,早已看不到周麦生的人影了,这才不慌不忙地说:“去也可以,就等马姐来了一块儿去吧!”
呵,等那个八婆来?他渣都捞不着了。康有志大手一挥,“先把她带回去。”
“慢着!”陆晴川斥道,“康有志,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想知道的话,就叫他们放手。”
康有志捏捏下巴,一肚子的坏水直冒泡,反正她落到了他手里,说不定跟这小丫头片子调调/情,等一下在床上会更销/魂。
他示意两个手下放开陆晴川,不怀好意地笑道:“什么好消息?”
“你的老相好也在流云市,你大概不晓得吧?”既然马南湘不仁,也怪不得她不义,就指头那么大个脑瓜仁,还想着害朱大叔、赵大叔,他们可都是于远征哥哥有恩的人。
“老相好”三个字让康有志精神一振,他在流云市横行霸道的那一段时间里,玩的女人不少,但这个小娘们晓得的,应该就是马南湘无疑了。
还别说,这两年时间里,他一直对这个细皮嫩肉的风/骚小妖精心心念念,若不是她,他哪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哼,只要找到马南湘,他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快说,她现在人在哪里?”康有志眼睛里迸出两团邪火,但陆晴川自有她的打算,眼下马南湘已经急于摆脱林大军了,只要康有志出面,林家就不得不放手。林大军想要的不过是想做城里人,想霸占陆家的财产。与他相比,康有志要的肯定不止这些,如果现在就将康有志与马南湘推到一起,只怕对陆、李两家更不利。
经过一番思量,陆晴川决定先不暴露马南湘,“具体在哪里我不太清楚,但上个月在乌梅县见过她。”
“这个臭娘们,老子就是听说她在流云市才来的,哪晓得找了这么久没找到,还隐藏得够深的。”康有志阴恻恻的说,马南湘是第一个让他在女人身上翻船的人,这跟头栽得太大了,摔得他头破血流,他绝不可能就那么算了。
暂时那个找不着,况且眼前这个看起来更正点,康有志的心思又回到了陆晴川身上,馋得恨不得当场把这个如花似玉的人生吞活剥了。
陆晴川当然晓得他打的什么主意,广场上的大挂钟指向了八点二十八,算起来白海波应该把朱大叔他们送上了车,只要她再拖延几分钟,说不定白海波就带人来救她了。
“康同志,你是为了找马南湘才专门来这里的?”陆晴川很不走心地聊着。
康有志这才想起来,他不是来抓人的?人呢?
“让开!”康有志一掌将验票员推翻在地,几个小红帽跟他冲了进去。
陆晴川扶起验票员,急急问道:“同志,开往前市的火车出发没?”
“还有两分钟发车。”验票员憎恶地盯着那一串背影,小声骂道:“什么人啊?赶着去投胎?你也是跟他们一伙的吧?走,跟我去办公室补票。”
陆晴川赶忙解释,“不,我是白海波的朋友,什么事他会给你说明的。”
她甩开他,向站台方向跑去。
这时康有志已经带头跑上了站台,他捂着肚子喘了几口粗气。一个瘦高个指着面前的车厢说,”康老大,你看,他们不是在那儿吗?“
眼看着他马上就要跨进绿皮火车了,陆晴川急得直跺脚,火车怎么还不开?
第二百八十九章 她也有男人?
“都给我上去!”康有志一挥手,就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只听到“咣当”一声,车门就合上了。他们又匆匆赶往其他车厢,见到的也是咣当合上的车门。
“妈/的!”康有志恼羞成怒,抓住那个干干瘦瘦的男孩往打开的车窗里塞,“你们一个二个的,赶紧给老子钻进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也得把那两个人给我弄出来。”
赵大叔身手敏捷,双手抱住干瘦男孩的脑壳往外推。外面的几个人则将他往里挤,就这样,这个干巴的男孩跟条柴禾棒子似的,在窗户里推进推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康有志见此计行不通,又命其他人往车窗里钻。
这年头,有几个人喜欢小红帽的呢?平时不敢跟他们对着干,是怕担心被抓去,现在火车就要开了,量他们也没有火车那么长的腿,那还怕个毛线?
等他们的头刚钻进窗户里,众人揪的揪耳朵的揪耳朵、挠的挠脸、扯的扯头发,整得几个小红帽呱呱直叫。
另一个约摸三十来岁的小红帽见状,便爬到车顶,自作聪明地先把脚伸了进去。
不料马上被两个学生打扮的后生分开双腿,一人抱了一只,举得高高的,像两把扬叉。小红帽的上半身进不来,双手死死抱着窗子,向康有志求救。
康有志此刻顾得了这个顾不得那个,哪腾得出手来管他?
两个学生朝旁边的同伴努努嘴,同伴会意,憋着笑解开了小红帽裤子上的扣子。
“哎,你想干吗?”小红帽急得大喊大叫,无奈两条腿被人家钳得死死的,只能看着自己的长裤被褪到脚跟处,那条白底大红花的裆裆裤实在是辣眼睛,惹得车里的人哄然大笑。
“这式样,怎么像条女人穿的呀?”
“嘿嘿!就是,男人哪个穿这么花的?”
“他们能是什么好人?我估计可能是偷的哪家小娘们的,也不怕穿了背时。”
......
三个学生会心一笑,其中一人的手又落到了那条花裆裆裤的橡筋上,小红帽扭动着身子,“你、你要干什么?”
学生只笑不说话,掐着裤头慢慢往下扯,露出了一片毛茸茸的森林。车厢里笑声和尖叫交杂在一起,光屁/股的红卫兵也被扔了出来,四叉八仰摔在站台上。
一声长长的哨声响起,说明火车立马要出发了。那些还半挂在车窗上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不是被人家扯着头发,就是被揪着耳朵,想退都退不了。
见到火车已缓缓开动,陆晴川也放心了。旋即进了地下通道,刚出站,便被白海波拉住了,“快跟我走!马春花正在正门前等着你呢!”
两人沿着一条小路跑到尽头,便是大路了,路口停着白家的黑色摩托车。开车的是白母,她命令道:“上车!”
进了白家,陆晴川的小心脏还在嗵嗵直跳。
“川川,你吓死、我了!”周雪娥死死抱住她,好像不抱得紧一点,她很快便会从她身边消失一样,那个马春花就已经很不得了了,再加上一个康有志,川川往后不是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周麦生也是担心得不轻,那个康有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小陆落到他手上,后果不敢想象!
陆晴川缓了口气,扳着周雪娥的肩,“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些人太猖獗了,居然敢公然在火车站闹事,还有没有王法啊?老白,你说是不是?”白母双手环胸,怒气冲冲。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一向太平的流云市,也会出这种事!
白父背着手长叹道:“时局便是这样,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那也不能由着他们无法无天啊!海波跟雪娥都在里头上班呢,但凡有个三长两短,你说该怎么办?”白母的视线不时地从两个孩子身上扫过,“要不这样子,你去跟老表家说一声,让孩子们休一段时间的假。”
白海波不同意,“妈,那我们也不可能躲他们一辈子吧?”
“那能怎么办?总比你们出事了要好吧?”白母一再坚持,她只有白海波这么一个儿子,孩子的命比她的命重要多了。
就这件事,陆晴川仔细斟酌了许久,“兴许有办法。”
“什么办法?”众人齐声问道。
陆晴川又把话在肚子里打了几个滚,觉得可行,才说道:“我觉得只要摸清楚马春花和康有志之间的关系,就有解决的办法。”
“马春花好像是前年来的龙潭乡,听说她最喜欢整的就是年轻的女伢子,只要犯到她手里,多半没得活。”周麦生晓得的就这些,他真正跟马春花交锋,就是她来抓陆晴川那次。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对小姑娘恨之入骨,陆晴川陡然想起马春花当初骂周雪娥的话来,“长着一张专门勾/引男人的脸”,“莫不是她男人被小姑娘勾走了?”
一向冷傲的白母瞅着她“噗”地笑出声来,“就她那样的女人,还有男人?”
白父却认为陆晴川分析得在理,“如果不是有夺夫之恨,她跟些女伢子较什么劲?”
白母似乎不大相信,“那她丈夫是哪个?”
“会不会是她带的那帮坏人中的一个?”周麦生分析,既然马春花的丈夫被小姑娘勾/引过,那她肯定会把男人用裤腰带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