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佳彤问:“那他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呀?”
陶醉皱眉想了想,常醒平时喜欢做什么呢?看书?跑步?弹吉他?教他们散打,教她做题?其实她都不太确定,这些事常醒都做,但是真喜欢什么,她没跟他确认过:“这我还真不太清楚。”
魏佳彤没有再问什么,常醒读完稿件过来了:“来了?带了什么好吃的?”
“我没看,我去的时候阿姨已经装好了。”陶醉说。
常醒打开袋子,里面有三根香蕉和一个保温桶,常醒掰了根香蕉给陶醉,又给了一根给魏佳彤:“吃香蕉。”
魏佳彤欢天喜地接了过去,笑得很娇俏:“谢谢!”
常醒捧着保温桶开始准备吃饭,陶醉说:“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吧。”
“你不等我吃了把饭盒拿走?还是等我吃完了,播完音给你送过去?”常醒问。
陶醉说:“你给我送过来吧,我回教室写作业了。”刚刚她看见常醒给了魏佳彤一根香蕉,顿时心情有些郁闷,自己这根是阿姨给的,魏佳彤那根是常醒的,意义不一样。
“行,你先去忙吧。”
晚上一起回家的时候,陶醉常醒:“播音难不难?”
“很简单。你提前几分钟过去,把需要念的稿子先读一两遍,两个人播音之间有很大的空隙,时间很充裕的。要实在来不及,你就放音乐。”常醒说,“你多问一下你的搭档,他是老播音员,比较有经验。”
陶醉犹豫了一下,问:“跟站长播音是不是比较轻松?她经验比较丰富。”
“还好,播音很简单,熟悉就轻松了。”
“她是你班上的吗?”
“不是,她是学文科的。”
陶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其实她很想知道常醒对魏佳彤印象如何,然而还是问不出口。
第二天轮到陶醉播音,她的搭档谢玉斌跟她同年级,不过上学期就进了广播站,所以也算是她的前辈了。谢玉斌中等个子,长相普通,但是有一把特别好的嗓子,普通话字正腔圆,就跟新闻联播的播音员一样,他们管这个叫播音腔。陶醉经常在学校听到这个声音,总有种听新闻联播的错觉,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成为自己的搭档。
谢玉斌不苟言笑,为人很严谨,一来就仔细跟陶醉讲了所有设备的用法,又讲解了播音的步骤以及技巧等。陶醉发现他桌上放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漂着海绵状的东西,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谢玉斌说:“胖大海,润嗓子的。”
陶醉没有经验,便问:“播音嗓子会很难受吗?”
谢玉斌没有隐瞒:“其实还好。我以后要考播音主持专业,嗓子很重要,所以平时比较注意。”
陶醉暗暗惊讶,他可真讲究,而且也非常有计划。
陶醉看了一下稿件,只有一篇英文投稿,剩下的都是英语短文,从《英语沙龙》《China Daily》等杂志报刊上摘录下来的,因为刚开学,投稿的人少,所以以英语短文为主。
谢玉斌先用中文播音,陶醉再用英文播音。学校第一次采用英语播音,陶醉是第一个英语播音员,所以形式比较新颖,大部分人英语听力都不太好,不大听得懂,只觉得听着还怪好听,英语发音跟平时同学读的不太一样,倒是像录音磁带里的人说的,没有听到开头介绍的还以为是用录音机放的。
播音到一半的时候,常醒过来给陶醉送早饭了,他买了包子和稀饭,因为陶醉说随便买什么。常醒说:“喝点稀饭嗓子舒服一些,昨天早上吃油条太干了,一整天都不太舒服。”
“好,谢谢!”陶醉点点头,尽管播音时间不长,但确实跟平时说话不太一样,嗓子会觉得干,也有点发紧。
中午常醒去陶醉家里拿饭,看见陶醉家桌子上一片狼藉,小宝这个小捣蛋鬼趁着妈妈不注意,一把抓住菜碗,将一碗菜全都掀翻在了桌上,陶然在抱怨:“小宝把菜倒了,我们吃什么呀!”
刘巧凤赶紧将儿子抱开去脱弄脏的外套,对陶然说:“然然,将桌上的菜弄到碗里去。”
“都倒桌上了,还怎么吃啊?”陶然不情愿,当着常醒的面觉得特别尴尬。
“怎么不能吃了?桌子都擦过啊。你将面上的弄起来,下面一层不要了。”刘巧凤说。
陶然扭头看着常醒,哭笑不得:“早知道就把我姐的菜先分出来了,真是的。这小孩子太烦人了!”
常醒憋着笑,说:“你给我打点饭,我家里还有点菜,给你姐带去。”
陶然便说:“饭盒在那儿都洗好了,你自己去打吧。”她拿着筷子拨桌上还没弄脏的菜。
常醒摇摇头,自己去打了饭,然后下楼去将自己家剩的菜倒进保温桶里,提着去了学校。陶醉打开饭盒,看见里面的红烧排骨,惊讶地问:“我妈做了排骨?”她妈从来不买排骨吃,说她小时候猪骨头都卖不出去,都是买肉的时候送的搭头,现在排骨比肉还贵,简直岂有此理!
她吃了一口,说:“是阿姨做的吧?”
“对。你弟弟把菜打翻了,我从我家弄的菜,吃剩的,你别嫌弃。”常醒笑着说。
陶醉笑眯眯的摇头:“我爱吃排骨,阿姨做得特别好。”
常醒看着她嘴角的酱汁,掏出自己的手帕递过去,说:“沾嘴边上了,擦擦。”
陶醉接过来,笑得更开心了,常醒的手帕差不多都成自己专用的了:“谢谢!”
常醒说:“我先走了,要去出黑板报,你吃完了就将饭盒给我送过来。知道我教室在哪儿吧?”
“哦,我知道。”陶醉点了点头。
常醒走了之后,陶醉继续吃饭,觉得今天的饭格外香。
播完音,陶醉问谢玉斌:“等一下,麻烦告诉我胖大海去哪儿买?”
“药铺,中药铺。你要买?”谢玉斌斜睨她。
陶醉点点头:“对。贵不贵啊?”
“不贵。”
“谢谢!”陶醉提着饭盒,快乐地往楼下跑,下楼之后直接往校门外跑去,找到药店,买了一些胖大海,叫药店的人分成两份,回学校冲洗了饭盒,这才去常醒的教室。
常醒正在教室后面出板报,他的字写得漂亮,被宣传委员抓了夫,负责出黑板报。陶醉刚到他们教室门口,就被陈一帆拦住了:“站住!来干什么?”
陶醉看着陈一帆一愣:“我找常醒。”
“你不认识我了?”陈一帆问。
陶醉看他有点面熟,但是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陈一帆提醒她:“去年,歌手大赛。”
“哦,哦,你好!常醒在吗?”陶醉想起来了,是校长的儿子,叫什么来着?
“看样子真不记得了,我叫陈一帆,这次记住了啊。耳东陈,一帆风顺的一帆!”陈一帆认真说完自己的名字,这才朝教室里喊,“常醒,有美女找!”
常醒其实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只是他那篇文章还剩最后几个字了,所以没急着出来,等到写完了,这才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下意识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帕,想起来手帕给了陶醉,便直接出来了:“来了?给我吧。”
“给,谢谢啊!”陶醉将饭盒递给他,“还有这个,这个叫胖大海,你拿来泡水喝,对嗓子很好。我听谢玉斌说的。”
常醒接过那个装了胖大海的小袋子,陈一帆一把就抢走了:“送爱心啊!见者有份!”
常醒一把扑上去,从后面勾住了陈一帆的脖子:“想得美!我的,拿来!”说完从陈一帆手里夺回了胖大海。
陶醉看着忍不住笑,男生之间真好玩。
第47章 情敌
下午常醒来给陶醉送饭的时候, 给他开门的是孙兰心,他意外地挑了挑眉。孙兰心冲他露齿一笑,赶紧示意让他进来。
两人都没说话, 因为此刻陶醉正在播音, 朗诵一首英文诗歌《When you are old》, 就是叶芝那首鼎鼎有名的《当你老了》,难得是的陶醉居然还读出了感情, 她果然有这方面的天赋。常醒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陶醉读完整首诗, 谢玉斌马上接过话头, 用普通话说:“刚刚安妮读的这首诗是英国著名诗人叶芝的《当你老了》:当你老了, 睡思昏沉……”然后用中文朗诵起了这首诗。
常醒意外地挑了挑眉, 两人的配合还真不错,超出了一般的校园播音方式。安妮是陶醉随口起的英文名, 播音员需要做自我介绍,陶醉不想报自己的大名,因为怕周晖知道,以前看过一本《红头发安妮》的书, 她很喜欢安妮的性格,便随口给自己起了这个英文名。
陶醉轻舒一口气,慢慢起身,走到这边来, 离话筒远远的,这才朝常醒打招呼。常醒朝她伸出大拇指,无声地夸赞她刚刚读得很好, 一直到谢玉斌朗诵完整首诗,换成音乐。孙兰心才长舒一口气,轻声说:“醉醉,刚刚你读得真好!我听不懂都觉得感情特别丰富,你好厉害!”
陶醉抿嘴笑,拿过常醒给她带的饭,打开来,开始吃饭,今晚的菜是妈妈做的,煎豆腐,胡萝卜炒肉,很家常的菜,胜在手艺好。
常醒看了一下手表:“播音还有二十分钟,你自己忙吧。我黑板报还没出完,回去写板报了。”
“去吧。”陶醉抬头摆摆手。
常醒看一眼孙兰心,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就没叫她一起走。孙兰心一直等到陶醉播完音才和她一起出来:“醉醉,明天邹洋过生日,你说我送不送礼物啊?”
陶醉斜睨她:“你不是说女生要矜持吗?怎么又主动起来了。”
“可我要是不主动的话,我就和他真的一点交集都没有了,将来连回忆都只剩下了空白。”孙兰心鼓着腮帮,一脸纠结。
“那你就送吧。”陶醉笑着说,说实话,她有点佩服好友的勇气。
孙兰心用力抱住她的胳膊,眼睛贼亮:“我有个主意,需要你配合我。”
“什么?我帮你送礼物就可以了,还需要我帮什么忙?”陶醉说。
孙兰心说:“我第一次送他礼物,太贵重了显得刻意,要不就送一张生日贺卡吧。你和我一起送,这样就不会显得我很突兀啊。”
陶醉猛地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孙兰心:“这样不好吧。我跟他的交情还没好到那个份上。”而且第一次送男生礼物,居然是送一个毫无瓜葛的人,她觉得太亏了。
“你跟他交情要是没到那份上,我跟他的交情就更没到那份上了。帮不帮我嘛!说好的要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呢?要做一辈子朋友的呢?”孙兰心开始跟陶醉撒起娇来。
“能不能今年不送?明年好吗?”她已经从夏正轩那儿打听到了,常醒的生日是10月12日,也就是下学期,她想先送了常醒礼物,再帮兰心送礼物给邹洋。
孙兰心从书包里拿出两张贺卡:“我都准备好了!而且祝福语都写好了,今年不送,明年就没用了。你看,我帮你的也买了,又不用你花钱,你只要写上祝福语就可以了。”
陶醉看着准备充分的孙兰心,一向拖拖拉拉的好友在这件事上毫不含糊啊,她无奈地叹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孙兰心得意地笑起来:“我就知道醉醉最好了。”说完还在陶醉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陶醉赶紧伸手擦自己的脸:“从哪儿学来的坏毛病,肉麻死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喜欢你才这样啊,要别人给我十万块钱我都不愿意呢。”孙兰心说。
“你想得美,十万,你怎么不说一个亿呢!”陶醉接过贺卡,打开看了一下,孙兰心的贺卡是一张白底蓝色城堡图案的音乐贺卡,装饰的花纹有一个隐隐的心形,一打开就唱生日歌,她那一张是一张普通的贺卡,黑色星空的图案,非常简单素雅。
陶醉翻开孙兰心的贺卡看了看上面的祝词,写得很公式化——“十六岁生日快乐,青春永驻,快乐常伴”,说:“啧,邹洋居然比我还小,那比你更是小了半岁啊。你这贺卡这么精致,一看就是司马昭之心啊,你会不会太明显了?”
孙兰心鼓着腮帮,有些羞涩地说:“我本来想买两张有音乐的,但是囊中羞涩,理解一下穷学生吧。”
“那就买两张简单的,意思一下就行了。”陶醉说。
孙兰心笑嘻嘻地说:“第一次送,就让他对我印象深刻!”
陶醉无奈地摇头:“行吧,帮你带到。什么时候给?今晚还是明天?”
“今晚塞他桌斗里,明天一到教室就看见了,第一个送上祝福。”
“你确信他会看看桌斗?”
“不看你就去提醒他啊。”孙兰心说。
“服了你,麻烦死了。算了,谁叫你是我好朋友呢,为朋友两肋插刀,我豁出去了!”陶醉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耶,太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打住,你最喜欢的应该是这位!”陶醉摇了摇手里的贺卡。
“嘻嘻!知我者醉醉也!”
晚上下晚自习之后,孙兰心特意跑了过来,督促陶醉记得去送贺卡。她俩等到教室的人都走完了,这才将贺卡偷偷放到邹洋桌斗里,这个学期邹洋不坐在陶醉后面了,说话没以前那么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