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侯夫人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别的姑娘都在拿绣花针的时候,她却是拿着一对双刃,耍得一手好双刀法。
“那丫头又怎么能与侯夫人比呢,侯夫人可别当面夸她,她不受夸。”
“我就是特别喜欢这姑娘,等她出嫁的时候,我也来喝一杯喜酒给她撑个大场面,对了王妃,这丫头谈的可是哪户人家,都是做些什么的,我也好帮忙看看是不是正经人家。”
……
温软有那么一瞬间觉着方才侯夫人进来时带的笑意,是因为知晓了月清根本没有定亲!
温软脸上温和的笑意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继续温笑道:“倒是还没有定亲,但已经看好了两户人家,我也在看,若是可以的话,也就差不多了。”
温软以为自己委婉得已经够明白得了,谁知护国侯下一句话竟是,“那王妃,你看我家的那儿子如何?”
温软庆幸没有喝茶,不然非得给喷出来不可。
笑容难以维持,带着一丝的僵硬:“侯夫人,你这是开玩笑吧,月清不过是个小小的丫头,身份低微,恐怕难以配得上雷世子。”
与她来虚的,她竟然直接摊开来说,这侯夫人与雷阵果然是亲母子!
侯夫人忙笑道:“配得上,配得上,当年阵儿的曾爷爷就是草寇出身,不也娶了国公家的姑娘?我们护国侯府不兴门第那一套,况且我没有开玩笑,我真心想让那丫头当我媳妇的!”
温软脸上的笑意彻底的挂不住了,默了半晌之后,才暗暗的呼吸了一口气。
“侯夫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直接说吧,月清与我的情分深,我盼着她往后的日子能和和美美的,所以便是高门大户,我也舍不得她嫁与旁人做妾室,与正室争宠,勾心斗角的,怎能和和美美。”来虚的不成,那便也会她开门见山吧
侯夫人愣了愣,随后微微皱眉:“王妃,你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
温软看着她:“什么?”
“我未曾说要那丫头做妾室呀。”
温软看着她的表情,似乎也想到了些什么,迟疑道:“……正妻?”
侯夫人蓦地点头:“对呀,阵儿他的爷爷那代立下了个家训,说凡是雷家子孙,除了正妻无所出外,一律不得纳妾。”
温软闻言,懵了一息,然后又看向崔嬷嬷,崔嬷嬷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至于身份地位,还有我阵儿那臭脾气,王妃都不用担心,雷家子孙必然都是爱妻护妻的。况且,我也是个好相与的,与其他侯府刁钻规矩多的婆婆不一样,就是阵儿的奶奶也是好说话的,月清能嫁到侯府来,定然是享福来的。”
温软……
她似乎没有应呢,怎么这侯夫人的意思是她应了一般,竟还爱妻护妻,婆婆了聊起来。
“等等,侯夫人,这、这总归是不合适的。”
“王妃你就好好考虑一下,反正都是得嫁,何不如让那丫头嫁个喜欢她,她也喜欢的好郎君,你说是不是?”
“雷世子喜欢月清,月清也喜欢……雷世子?”温软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
侯夫人理所当然的道:“可不是嘛,那大半个月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那两个年轻人花前月下,眉来眼去,可正不是郎情妾意。”
刚刚端茶点过来的月清:……
哐当的一声,茶点掉地下了,屋子的几个人都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她。
月清脸色通红,忙进了屋子,解释道:“侯夫人你误会了,没那回事!”
侯夫人起身,拉住了月清的手,非常友善的道:“丫头,不用害羞,我是过来人,我也明白。”
侯夫人的热络让月清招架不住,只解释:“侯夫人,你真的想恰了,先前在侯府,奴婢照顾世子,真的只是想要报恩而已。”
温软抚着肚子,有些捉摸不透的看了眼月清又看了眼侯夫人,莫名觉着这有些乱乱的。
月清会嫁到侯府这是温软想都不会去想的,私心上也不想月清嫁。毕竟这过日子也不是一时的,可是若是真的想侯夫人说的那样,只要是月清愿意的,她只会给予适当的提醒,但不会左右她的想法。
微微的摇了摇头,随即端起温水正要喝,屋子外边忽然急匆匆的跑来了一个侍卫。
“王妃,有殿下的消息了。”
温软闻言,脸上露出了喜意。一个月了,终于来消息了!
也顾不得月清和侯府的事情了,忙与侍卫道:“快拿进来给我。”
侍卫拿了信进来,递给温软。
温软拿到信,起身与侯夫人道:“我失陪一下,侯夫人先坐一会。”
侯夫人笑了笑,“你肯定也着急了,快去吧。”
一封信打断了侯夫人的热络,也让月清松了一口气,忙上前扶着温软出偏厅,温软回了房后,便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
看到信上的内容,脸上逐渐露出了不安的表情,待看到【骁王身中数箭身亡】这一句话之后,蓦地瞪大了双手,手中的信纸也掉落在了地上。
身子一软,在月清的一声惊喊中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来人!快来人,传太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试试粗长!
第107章
骁王身死的消息传回了金都, 一时之间整个金都城都在传。
皇上听闻骁王被人刺杀而死, 直接病倒了,加上骁王妃也伤心过度。一时间所有人都认为了骁王是真的死了。
温软晕过去之后,护国侯夫在王府守了大半日, 直到确定温软没有事才离开的。
从那日之后, 护国侯夫人直接入了宫请示了太后, 说是骁王妃如今的身体状况不好, 悲伤过度又快要生娃了, 她着实放心不下, 她得每日都过去看顾着才能放心。
太后是知道这护国侯夫人的,她与这金都城中的高门夫人不一样。她没有七窍玲珑的心, 更没有百转千回的心思, 人也是个好的,比起旁人, 她去太后才最为安心。所有太后去了也就答应了。
最主要的是, 太后着实不想再让她天天往这安懿宫跑了, 真真太磨人了!
温软晕过去再醒来之后便哭着闹着要北上去寻骁王,但都被侯夫人给制止了。
而景王听到骁王身死的消息, 再暗自让人查了一番皇上与骁王妃的反应,再有心腹的回报, 顿时觉着不会有假,便高兴得连喝了好几杯酒。
仰天笑了一会,蓦地止住了笑意,眼神阴鸷了起来。发狠的捏着手中的酒杯, 咬着牙道:“本王几次杀他都让他命大给躲过了,这回他终于死了!”
不一会,侍卫前来通报:“殿下,方太师来了。”
景王放下了酒杯,让人立即收拾了这些东西,再用茶水漱口后连忙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好去了口腔内与身上了酒气。
赶来见方太师时又是一副憔悴的模样,意志低沉的唤了一声:“舅舅。”
方太师见着景王,脸上带着得以泄愤后的笑意,道:“贤婿,如今骁王那厮已死,何时动手?”
至于景王为什么非得等到骁王死了之后才肯动手,无外乎担忧他逼宫坐上皇位之后,那骁王会带着人马回来。他就算是坐上了皇位,也坐得不安慰,若骁王死了,那他就全然没有了后顾之忧!
“欧阳先生算得两日后有雨,天气寒冷甚少有人外出,守城的人也会因为变天而有所松懈,况且现在宵防营被老五搅得乌烟瘴气,根本不顶用,时间就定在两日后。”
“那成,我现在就去把几个将军集合起来,随时待命。”
“有劳舅舅了。”
方太师拍了拍他的肩膀,惆怅的道:“这天下就是你的,只是我的华儿没有这个福分。”
景王也露出了皆为伤悲的神色:“舅舅且宽心,我若是登基了,定然会追封华儿为后,望她地下有知也能欣慰。”
“要让华儿瞑目,便让骁王无后!”方太师的语气阴狠。
“舅舅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安排,等到那日会有一支精悍队伍的去处理骁王府的余孽,而那守在骁王府的侍卫有一半已经被撤走,加上府卫左右不到两百人,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早早就想除掉骁王妃,而今正是个大好的机会!
先前骁王府被围,有一半府卫都被调走,如今也只剩下一百人。而先前欧阳算就已经算过,温软与景王相冲,景王又怎么可能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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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已是冬季,天气阴冷潮湿,傍晚还飘起了毛毛细雨,未入夜,街道便已经完全没有了人。
因骁王妃这几日有生产的迹象,甚是凶险。骁王府也没有个正紧的主子,所以护国侯夫人便自告奋勇到王府坐镇。
按照辈分其实最应该来的人是陈氏。但一则温软不放心她,二则是因为陈氏也不知怎地,突然染上了风寒,所以也有了正当的理由不过来。
入了夜之后,金都城格外的安静。
被传似乎要生娃的温软,此时却是静静的坐在屋子中,似乎在等着谁。
半晌,房门被敲响。温软轻声的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护国侯夫人。
进来后把门关上,走入屋中,问温软:“王妃肚子里的这娃儿可还安分?”
温软淡淡的笑了笑:“太医说离分娩还有七八日,娃儿现在还算安分。”
“那便可,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王妃都不要出去,这院子我已经调了人在暗中守着,都是骁王殿下先前寒甲军里边的十人。”
温软问:“院子外边呢?”
侯夫人笑道:“傍晚侍卫换岗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我家侯爷手下最得力的悍将,天色昏暗,分不清长相,又碰巧了下了细雨,正好给了我做蒙混过关做了掩护。”
“那便有劳侯夫人了。”
侯夫人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了几分兴奋之意:“嫁入候府这么多年,许久不曾这么激动过了,许是我许久未在外人面前舞刀弄枪,旁人也忘了我的这身武艺不比男儿差,即使我如今四十来岁了,但身手也不比当年弱!”
正如侯夫人所说的,所以旁人倒也对这位侯夫人放松了警惕。
“我先去先边看着,以防万一景王的人硬闯不成,翻墙入内。”
温软点头,送走了侯夫人,依旧静坐在屋中。
前些天收到骁王中箭身亡的信之时,书九便把骁王早已经交代过的事情提前一日告知了温软。他说骁王会假死,是要松懈景王和方太师的戒备,而元启也早在雷阵回来之前就已经由少虎旗的少儿郎给押回了金都城。
先前骁王让少虎旗的人去三清山做为期十日的训练,而押元启回城的事也在训练的项目当中,景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元启竟然就混在了一群十几岁的少年之中,就这么明晃晃的被押进了城。
元启暗中被押到了皇上的跟前,骁王更把在稷州调查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说景王有造反之心。皇上半信半疑,骁王便自动提起演一出戏,给景王一个造反的机会。
这出戏最主要的开端便是暗中找一个机会,骁王让自个犯错,好让皇上有机会把他调离金都。谁知就这么正好,那景王妃在明国公府无闹,温软装昏,他便抓住了这个机会让自己犯事,这也是骁王让温软继续假装身子险要的原因。只有差些孩子没了,才会让他理所当然的失控。
而没有与温软说得这么详细,一则是担忧节外生枝,二则是与皇上发过誓,不到他借刺客假死之时便不能与温软说清楚。
至于宵防营也不能是雷阵接手,雷阵为人没有什么弱点,也有本事,他管着宵防营,景王不会松懈。所以雷阵在押假的元启回金都之前,就故意让杀手伤了自己,从而避免接手宵防营,好名正言顺的让老五接手。
邑王妃被人严密的看管了起来,而邑王也早让人暗中监视着,只要景王一叛变便立刻解救。
夜色渐深。
宫中被叛变的侍卫围住,宫内半点风声都传不出去。景王的目的,便是暗中逼迫皇上下废太子诏书,以及退位诏书,让位给他,让一切都看得合理化。
宫中被控制了起来,只要皇上一写下这两份诏书,那么便会被幽禁起来,景王也可名正言顺的坐上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