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中激动难抑,所以看向温软都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笑意。
温软看到这几分笑意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忪。
因这段时日的憔悴和削瘦,他的脸谈不上英俊,可从未看到对自己笑过的骁王,温软看着却觉得这笑容比那小十七笑起来还好看。
没有变坏的骁王,果然还是那个人人称赞,待人宽厚的骁王,以至于她上辈子那点怨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上辈子的骁王是个混蛋,现在的这个骁王是个好的,总归是和上辈子不一样的。
他没对她做过过分的事情,也没连累她,且以后他们就是相互扶持的夫妻了,不应该再带着怨恨的。
温软这么一想,也全然通透了,一点都不纠结。
把衣服放到了床上,道:“我去瞧瞧水热好了没有,好让小厮来给殿下擦身子。”
说着拿起斗篷系在了自己的身上,拿上袖炉便转身走了出去。
温软打开门便看到外边白雪皑皑,天空飘着小雪花的景色。也庆幸下了一场雪,正好把昨夜打斗的痕迹全部都掩盖了。
至于昨夜的惨状如何,温软没有看到,也不想知道。
走去厨房的一路上,都是满满当当的侍卫,戒备依旧森严。
到了厨房,下人烧着水,月清则又熬药又是煮粥一个人当成两个人用。
温软问:“赵太医他们呢?”
月清回:“受伤的人多,太医和医员也是忙到刚刚才得以休息。”
温软点头,拿了把小扇子熬药,随后吩咐小厮:“快把热水端过去,莫要让殿下等急了。”
小厮忙把热水盛出来,提了一桶出去。
厨房中剩下温软和月清,月清斗着胆子胆子问:“王妃,殿下今早醒来后待你是什么态度?”
扇子略微一顿,脸色有些燥红:“早上醒来……我才发现钻了殿下的被窝。”
月清愣了一下,凑近温软,小声的说:“可王妃你不是嫌弃殿下有……”最后那个字月清不敢说出来。
温软脸色一正,很严肃的道:“我可没说过这种话,你个丫头休要胡言乱语,免被别人听了。”
月清:……
主子说啥就是啥!
粥熬好了之后,温软让月清放一放再端过去,避免遇上骁王在擦身子,候在外边受冻。
月清端了粥走了后,温软继续熬药。
正熬药的时候,瞥见门口边上露出一抹斗篷的边角。
刺客?
不,绝对不是刺客,有哪个刺客这么粗心大意会让她发现?
而且还穿着红色的斗篷。应该是知州府上的哪位姑娘吧。
如此想着,轻咳了一声,出声询问:“谁在门口?”
声音才落,就见从门口探出了小十七那带了婴儿肥的脸蛋,或许是因为被冷风冻了,小脸蛋红扑扑的。
有那么一瞬间,让温软觉得如果这要是她的妹妹该多好。
不自觉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原来是十七呀,找我有事?”
宋十七有些踌躇,试探性的问:“王妃,我可以进来吗?”
因这院子的小厨房常要给骁王熬粥和熬药,所以不许外人进来。
然而对象是宋十七,温软也没有那么戒备,便道:“当然。”
宋十七松了一口气,走了进来,白衣红斗篷,唇红齿白,眼眸透亮,惊艳了温软。
男装穿在宋十七的身上,却硬生生的给他穿出了女装的感觉,温软不免联想他穿女装的样子。
好想看!
“昨夜我父亲虽把我锁房里了,但我也听到了外边动静,早间我更是听石叔叔说昨夜有贼人闯入了殿下和王妃的寝室,我心急就过来看看,王妃和殿下都没有受伤吧?”
温软笑了笑:“毫发无损。”
闻言,宋十七松了一口气,有些不满道:“我父亲也真是的,那么多人,竟然还让贼人趁虚而入,饶是如此,王妃你看能不能让殿下不要罚那么重我父亲?”
原来,小十七为的是他父亲呀。
温软又起抓弄他的心思:“殿下惩罚下属,那容得我多言,不过既然是十七你来和我说的,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父亲说几句话的,但是……”
欲言又止,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宋十七一咬牙,道:“王妃若是答应我,我就穿一个月的女装!”
温软哑然,她这话还没说出来呢,这未免太自觉了点吧?
宋十七道:“我一旦有事求我那些朋友,他们都让我这么干。”
温软……
狐朋狗友呀狐朋狗友。
“那也倒不必了,只是和十七你说笑的罢了,你若是喊我一声姐姐,这忙我就帮了,但不保证殿下会听我的。”
宋十七却是毫不迟疑的点了头,生怕温软反悔似的,忙唤了一声“姐姐”
温软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不论他们夫妻二人还住在知州府,还是宋知州的品性。就算宋十七不求温软,温软也打算帮宋琅说几句好话的。
别了宋十七,温软把药小心翼翼的端回去。
才到门外,正想推门就听见从屋内传出“啪啦”的一声,是瓷器落地的声音,随后又听见骁王那道怒沉的嗓音:“下毒之事,本王不予追究,但昨晚若不是本王及时醒了过来,本王早就见阎王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滴水不漏?!”
宋琅和石校尉异口同声道:“下官无能,请殿下赐罪!”
听到这里,温软适时的抬手敲了敲门:“殿下,该喝药了。”
听到温软的声音,方长霆微微皱眉,暗道不能让温软见了自己狠戾的一面,遂把脸上阴狠的表情收敛了起来,朝宋琅和石校尉道:“此事暂且先饶过你们,但必须彻查害本王和伏击本王的人到底是谁。”
宋知州道:“属下已经在追查,已发现前稷州节度使的踪迹。”
方长霆点头:“等明日本王恢复了体力了再议,下去吧。”
两人告了退,开了门向温软恭敬的唤了声王妃才离开。
温软端药进来,看了眼地上的碎碗,并未说什么,把药端到了方长霆的面前,“殿下喝药。”
方长霆没有说什么,直接端起药,像寻常饮水一样,一口饮尽。
冬天即便是沸腾的水,经过一会也会减温,所以这药看似冒着热气,其实并不是很烫。
看方长霆喝了药,温软又去倒茶给他漱口,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地上的碎碗一样。
端来茶水,递给了骁王,温软低声道:“妾身不懂什么调兵遣将,但是殿下的身体才刚痊愈,不适大动肝火,宋知州和石校尉虽然有错,但也不必为他们的错而气坏了身子,妾身会担心的。”
方长霆抬眼看她,见她一副担忧的表情,眼神有些许复杂。
这女人的嘴,莫不是抹了蜜?
不然,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的好听。要不是昏迷的时候,她所说的一句一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然看到她这深挚关切的表情,他还真以为自己在她的心底有多么的重要。
好,既然她虚情假意,那他就陪着她一起虚情假意。
方长霆表情变得温和,略带愧疚的温言道:“抱歉,到底还是让王妃担心了。”
温软摇头,语气认真,“殿下不用向我道歉,妻子担心丈夫乃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么……
——呵,本王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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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同床共枕
方长霆喝了药之后,便差人把宋知州喊了过来,问了他幸存下来的寒甲将士安排在了何处。
虽然太医极力劝阻方长霆,不宜出门。但他还是执意要去察看此次存活下来的将士。
温软也劝不动,看着他由石校尉扶着出了门。
骁王的衣物少,温软便留在屋中给骁王准备裁衣,但不免担心,所以频频的问下人骁王回来了没有。
温软自早上醒来就想了许多。
她只要继续扮演好温柔体贴的贤妻良母,他日骁王必定会对自己产生感情,虽不及死心塌地的地步,但举案齐眉,夫妻合心必然是会的。
如此想着,温软嘴角含笑,也更有了动力。
衣服尺寸因骁王最近会有一段时间偏瘦而摇摆不定,想了许久,便从裁衣改为纳鞋。
直到申时末,崔嬷嬷才来询问晚膳该准备些什么膳食给殿下补身子,满身干劲的温软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说亲自去准备。
温软在伯爵府的时候,早就察觉到了大夫人想把自己养成个骄纵的性子,但她偏不让大夫人如愿。从小就刻苦学习女红和厨艺,只是大夫人有意不让她有过多的称赞,便把所有对她好的言论全部压了下去,她势单力薄,自然不能和大夫人抗衡。
温软到了厨房,崔嬷嬷和月清给她打下手。
崔嬷嬷笑道:“王妃真是多才多艺,这京中贵女可少有会下厨的。”
经过这近一个月的相处,崔嬷嬷也逐渐的了解温软,太后让她来稷州,一是为了帮温软,二则是让她好好的观察一下这老三媳妇是不是一个贤内助。
崔嬷嬷也把温软这段时日尽心尽力的照顾骁王看在了眼里,这可不就是一个完美的贤内助么,估计没有哪个做妻子的能做到像她这种地步。
如此想着,崔嬷嬷也打算待回到宫中的时候,要好好的在太后耳边多说一些骁王妃的好话。
温软闻言,只是笑了笑。
随之把用热水烫过,去了油的猪骨放入了瓦罐中,再放入赵太医开除了温补药材,加入了大半罐水,盖上了盖子放上小灶上。
“殿下吃食不宜油腻,我怕旁人不细心。”骁王好,她也好,当然得用心了。
汤熬了小半个时辰,随后才开始做其他的菜。
把月清切好的鸡胸肉放入已经沸腾的热水中,滚烫了一会,从水中捞出,只放了少许的酱油和盐搅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