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听骁王说十七和彦哥儿在同一日都有假,便让骁王去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在当日来王府吃一顿饭,还说着十七在金都一个亲人都没有,难免会想家,让他过来吃饭,也让他减少些忧愁。
骁王闻言后,却是紧紧的皱起了眉。不悦的问:“你究竟喜欢十七那小子什么?”
温软抬眸想了想,还很认真的细数着:“尊老敬贤有礼貌,上进且不怕苦,小小年纪离家千里却丝毫不畏惧,更重要的是长相讨人喜欢。”
骁王:……
最后长相讨人喜欢才是重点吧!
气得直接把人搂入怀中,沉声问:“那本王与十七,你比较喜欢谁的长相?”
骁王的问题让温软一怔,她没想到他这大男人竟然还和她们这些妇人一般争美斗艳。
“这个……不好说呀。”
骁王微微一眯眼,温软忙道:“我看十七的时候,只是单纯的觉着好看,想多看几眼,可看着殿下的时候,脸会发热,心也跳得也几乎要蹦出来一样,且怎么看都看不厌,想要看上一辈子。”
温软以为这话便能让骁王略过这个问题,可谁知道他的嘴角才微微上扬,下一瞬间嘴角又拉平,
又问:“那傅瑾玉与本王呢?”
温软:……
被追问着的温软,脸上顿时露出了些许愠怒,都说怀孕的妇人性子会变得古怪,但她瞧着他的性子才古怪。
看着温软微变的脸色,骁王才察觉自己的失态,这副逼问的模样与那为了鸡毛蒜皮小事而胡搅蛮缠的妇人有什么区别!
温软显然已经生气了,扭过了头,不想再去理会他。
方长霆清咳了两声,挪了位置,坐到了她的身旁,双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低声问:“可是生气了?”
温软转回身看向他,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殿下可是因为我觉着别的男子好看,所以吃味了?”
方长霆一瞪眼,她竟是装的!
方长霆没有说话,温软也知道他这算是承认了,温软搂住了他的腰,一想到他方才那番模样,便笑得乱颤,“方才殿下你吃味的模样,可真好玩。”
看着这小妇人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方长霆一时觉得胸闷,又觉着有些不公平。
他这两辈子身边都干净得很,也不好女色,亲密过的女子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她可倒好,不仅是个好皮相的,连第一个荷包都是送给了旁的男人!
想起傅瑾玉把温软赠予他的荷包佩戴了整整十年,这心里头更是满满的积闷。他开始知道那会想要问清原委,问她为何要瞒他。
可这话都还没问出口,便知道她怀了身孕,且怀相不稳,那会就算是有滔天的怒意,那也只得忍着,心想只等她生了娃儿后再问清楚,但时间过了这么久,现在又觉着若是等她把娃儿生下来后再问,倒显得他一个大男人心眼小,不过是她孩提时候的事情,他却还斤斤较量。
温软笑了好一会之后,便发现骁王依旧沉着一张脸,温软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轻扯着他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他,“生气了呀?”
这带着几许撒娇的嗓音,酥酥的,让骁王浑身一颤,就是有什么气什么怨也都消了。
没好气的道:“本王没生气。”
往前他总觉得能让她千依百顺,如今想来根本就是妄想,倒是他自个千依百顺了。
闻言,温软又黏着他,抱着他,似乎格外喜欢腻在他身上,这唯一一点让骁王觉着心情顺畅的。
***
当温小弟和十七勾肩搭背的出现在骁王府的时候,温软不免有些愕然。
在席间,两人都有说有笑的,把温软看得一愣一愣的,暗暗的想,莫不是只有表面平和,但暗地里其实都在想怎么样让对方吃瘪吧?
温软忽然有些理解她与骁王和好那日,赵太医为何那么惊愕了。
毕竟这两人从一见面的时候就相看两相厌,现在好成这样,由不得温软不怀疑。
先前少虎旗抓拿了团体作案的采花贼,骁王只说了他们的布防,却没有与温软说其中的凶险,更没有说温小弟和十七经过这么一回后,不仅默契好了许多,这兄弟情也好了许多,温软会吃惊也是自然的。
吃完饭之后,温软随口问了句温小弟:“你今日回府的时候,可有见着父亲?”
温小弟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了僵,随即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今日我没有回去,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了,反正他也觉得我碍眼,我回去作甚。”
温软闻言一愣,看了眼骁王,只见骁王对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温软一下子便什么都明白。
骁王应当是把那女子的底细告诉了彦哥儿。
加上上辈子,都好歹做了五年的夫妻,温软与骁王这点的默契还是有的。
温软默了默,骁王看了眼她,似乎知道她想要与温小弟单独说话,所以便与十七道:“你爹娘托人给你送了东西过来,你随本王来。”
十七也不傻,况且之前骁王与骁王妃也有特意让他与温祁彦交好,这文德伯爵府的事情他也隐隐约约能猜出半点不对味来。
别人家的家务事,他还是不要搀和了!
骁王和十七离开后,温软琢磨了一会,才道:“那是你父亲。”
“可父亲不仅对我百般不满,就是对长姐你也漠不关心。”说到后边的话,温小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温软愣了愣,她怎从彦哥儿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打抱不平的意味来了?
温软只想让温小弟生出嫌隙,但并不想让他与父亲彻底决裂开来,毕竟现在的文德伯是父亲,而且父子关系决裂,也是陈氏想要看到的。
“话并非是这样说,父亲虽对你不满,那是因为你终日吃喝玩乐,没有上进心。“
温小弟抿了抿嘴。道:“以前长姐总逼迫我学习,可我不喜欢学习,只知玩乐,其实是因为母亲与我说,凡事都要自己快活为主,莫要委屈了自己,不想学便不想学,她只想让我平安开心就好。”
听了温小弟的话,温软脸色微微一沉,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自家弟弟的口中听到这些话了,但依旧觉着愤怒。
彦哥儿养在陈氏跟前的时候,他不过只是个三四岁的奶娃娃,最是念母亲的年纪,陈氏又装出慈母的模样,几岁的娃儿哪里有什么辨识能力,谁对得他好,他就当谁是好人,陈氏特意想要把他养废,自然不可能给他成才的机会。
难道她这些日子来做的都是无用功,彦哥儿还当那黑心的陈氏是最亲近的人?
就在温软无奈之时,又听到温小弟幽幽的道:“可我自从入了宵防营之后,营中的人终于我说,他们的娘亲希望他们成才,能有能力的活下去,就是十七,他娘亲那么疼爱他,也会让他好好念书,好好学本事,不用他当什么大官,只是想让他在父母不在了之后,也能有本事傍身,不受旁人欺辱。”
温软看着温小弟,见他的脸色也随着他的话越来越凝重。
温小弟继续说着:“旁人的母亲都对自己的儿子抱有期望,可为何母亲却从未要求过我要去学什么,要做什么,而且还在说我便是一辈子都不上进她也会一辈子好好疼爱我的时候,却因为三弟不肯好好学论语的时候,如长姐待我一般,打他的手掌心,这是为何?”
温小弟看着温软,眼眶之中有点红,也有些湿润。
他以前也暗中见过母亲惩罚三弟,而那时他只有沾沾自喜,觉着在母亲的心里,他比她的亲生儿子还要来得重要,可如今他却觉得不对味了。
温小弟其实今日有回伯爵府的。他的假期一般是固定的,今日的假也不过是因着上回抓拿采花贼有功才有的赏赐。
他怀疑被买入府中的女子会趁着他不在的时候会常常与刘三私会,便想着能不能就那么凑巧的抓到两人私会,然后光明正大的逼问他们的目的,所以他偷偷的回了府,换上了小厮的衣服潜回自己的院子。
没想到还真看到两人偷偷摸摸的说着话,见机不可失,便立刻躲了起来偷听,只是全然没想到接下来的话,让他惊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食言了没有加更QAQ,难怪我那么胖!
我明天明天一定要加更!
我要是再食言,我胖十斤!
第89章
温小弟何时有假期, 骁王只是知晓得最为清楚的那个。
如今被温小弟买入伯爵府的女子也被骁王收买策反, 在温小弟回伯爵府之前,骁王就已经算计好了时辰,再差人给那女子传了话, 让她在温小弟回府的时候, 寻个机会让他知晓是陈氏让她进府的目的是勾I引他的。
虽然在陈氏的院子没有骁王安插的人, 可在后边粗使的下人中却是有的, 但凡温小弟一回来, 便会有人立刻去告诉那女子, 所以温小弟才会那么凑巧撞见那女子与刘三密会。
在温小弟快回府的时候,便已经有人传话给了那女子, 那女子也急忙的暗中约了刘三。
骁王这么做和算计温小弟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但他早已经不是什么问心无愧的正人君子了,想要温小弟不再认贼做母, 也不再误入歧途, 他可没有那徐徐诱导的耐心, 故才用了这等手段。
而他这徐徐诱导的耐心可全用在了温软了身上。因温小弟是温软的亲人,他才会去伸出援手, 这援手该如何伸,那也是他的决定。再者温小弟的脑子算不得聪明, 典型的被人买了还帮忙数钱的二愣子,很难会发现自己被算计了。
且说温小弟一回到自个的院子,便看到自己带回来的女子神色匆匆的离开了院子,他也就跟了上去。
巧得离谱的是, 这个女子竟然是去找刘三的。
温小弟躲起来后,听到那女子说世子不在府中,一个月才有半天的假,要等到他从宵防营出来,还需要两个月,她着实难以勾I引,还不如让她回家去看看家人。
刘三闻言,先是呵斥了她几句话后,然后又安抚道:“夫人是不会允许的,你就歇了这心思吧,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趁着那半日的假期勾I引世子,让他无心再那宵防营待下去,早早离开宵防营,把他的人勾搭住了,让他能沾染上吃喝嫖赌的陋习,他袭爵的资格虽然没了,那好歹也还是文德伯爵府的嫡子,你若是被抬为贵妾,往后的也依旧能吃香喝辣的。”
温小弟躲在屋子外边,听到“夫人”二字之时,瞳孔一缩,满是惊愕。
两人说了好些话,句句都带着夫人二子,让温小弟心情百感交集。
等刘三从偏僻院子的中出来,温小弟也跟着他去了陈氏的院子,看着他进了母亲的屋子。
温小弟只是没有什么心眼而已,并不是什么傻子。虽然不知道刘三与陈氏说了什么,可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得出来是去说刚刚与那女子谈的事情。
陈氏最近的态度确实变了许多,温小弟虽是有所察觉的,可那是养他十年的母亲,所以他不愿往深了想,可今日由不得他不往深了想。
温软看到温小弟眼神黯然,情绪也很是落寂的模样,心知他方才与十七有说有笑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温软一面庆幸彦哥儿终于看穿了陈氏的真面目,但是另一面却又是心疼他。
虽然心疼,但还是想要快刀斩乱麻,不想让他被陈氏继续哄骗。所以想了想,才问他:“你以往你每做一样事情,父亲都是责骂,然后是失望的表情,知道是为什么吗?”
温小弟催下了头来,悲伤之余又有几分心虚:“因为我不上进,只懂吃喝玩乐。”
“每回你犯了错,母亲是不是都在一旁劝父亲,但父亲并不会因此消下火气,反而越来越暴怒?”温软循循引导他去怀疑陈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温小弟闻言,微微蹙起了眉头。经由温软的提醒,温小弟慢慢的回想起每一回被自己父亲责备的场景,每回陈氏都会在一边劝着父亲。
那时温小弟只当陈氏是一心维护他了,可是现在仔细回想她的举动更像是在煽风点火……
看着温小弟脸色越发的沉,温软便知道这回他和陈氏是真的彻底有了嫌隙,且还是永远修补不好的那种。
许久之后,温小弟才浑浑噩噩抬起头看向温软,“长姐你是知道的?”
温软点头。
“……为何你以往不说?”
温软无奈道:“以往我若说了你会信?”
温小弟一噎,确实,他不会信。曾有人在他跟前说陈氏故意把他养成一个废人的,他气得教训了一顿那人,若是那时候长姐在他耳边说陈氏包藏祸心,他只会当长姐疑心重,可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了,他怎么能不怀疑!
“如今你既然也知道了一些,索性我全部都与你说了。”
温小弟怔怔的看着她。
“这么多年来,继母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养废了你,好让父亲对你彻底失望,上报朝廷废了你的袭爵的资格,让她的儿子继承爵位,你那时年纪小,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便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教导你,许是继母看出来我的用心,为了不让我高嫁,便想法设法的害我,有一回吴盛来府上的时候,潜入了我的闺房之中。”
温小弟闻言,瞪大了眼。
“那时恰好月清回去拿东西的时候看到他的影子,便急匆匆的赶去告诉了正要回院子中的我,我大胆猜测她是想毁了我的清誉,让我不得不嫁给吴盛,后来我没有回屋子,先让月清回去,然后高呼有贼,才吓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