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琪瑶大喜过望,果然,徐琳琅果然和磙妃娘娘不睦,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在谴责磙妃娘娘的谱儿太大,都在偏向徐琳琅。
由此,蓝琪瑶断定,磙妃和徐琳琅已经势同水火,磙妃娘娘因为徐琳琅背了不是,她还怎可能看徐琳琅顺眼。
磙妃娘娘现在,一定巴不得有人帮着她整治徐琳琅呢。
宫里有了磙妃把徐琳琅欺负病了的传言之后,磙妃也被气病了。
她这哪是娶回一个儿媳妇来,她这是娶回了一个祖宗来啊。
就在此时,有丫鬟来报,说是蓝将军家的长女蓝琪瑶来探望磙妃娘娘。
磙妃疑疑惑惑的把人请了进来,实在看不懂蓝琪瑶这是唱的哪出。
蓝琪瑶是穿了一身大日子才穿的隆重衣裳过来的,一进磙妃寝宫,走到磙妃床前,蓝琪瑶就让丫鬟彩蝶打开了带过来的礼盒,是一尊白玉观音。
蓝琪瑶开口道:“娘娘身子不爽,臣女特来探望,这是臣女特地去庙里为娘娘请来的观音,希望娘娘能早些好起来。”
磙妃被蓝琪瑶的如此厚礼弄的一头雾水。
不过,那尊白玉观音着实精美,甚至比宫里的,还要精妙上几分。
磙妃心里不解,也不好问出来,只道:“蓝大小姐有心了。”
蓝琪瑶道:“娘娘唤我琪瑶好了,琪瑶一直都希望,能够和娘娘亲近一些。”
蓝琪瑶的语气温软和善,其中又带着几分讨好,磙妃很是受用,心里也舒畅了几分,心想,以前自己因为知道蓝琪瑶的老四的事情,便怎么看蓝琪瑶都不顺眼,谁知道,这蓝琪瑶倒是个乖巧的,比徐琳琅强多了,早要是知道这样,自己怎么可能拆散蓝琪瑶和朱棣。
这结果倒好,娶回徐琳琅这么个不乖巧不孝顺的主儿。
心里这样想着,磙妃嘴上便也说了出来:“琪瑶,你可是比那徐琳琅强上一千倍一万倍了。”
“这徐琳琅一说话,我就得动气。”
“这你一说话,我心里就舒坦。”
蓝琪瑶一脸难过:“琳琅怎么能这样待娘娘,娘娘你是她的婆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该孝顺的人,她怎么能惹你动气呢。”
磙妃叹了口气:“若是所有姑娘都能像你这么明白事理就好了。”
蓝琪瑶遗憾道:“我实在是没想到琳琅是这个样子,我原以为,她想的和我是一样的,作为儿媳,本就该婆母说什么便是什么。”
“娘娘,实不相瞒,之前燕王殿下没有成婚的时候,我常常想着,若是能有缘分和娘娘成为婆媳,我一定好生孝敬娘娘,晨昏定省,绝不落下。”
“只是造化弄人,最终娘娘也没有称心如意,我的想象也落了空。”
磙妃也哀叹:“唉,当初要是你嫁给老四就好了,这老四喜欢的,本来就是你啊,唉,都被那徐琳琅给毁了。”
蓝琪瑶抹了抹眼泪:“若是时间能回去,那该有多好。”
磙妃正欲接着叹气,突然灵光一现,道:“这事情,也不是不能挽回……”
蓝琪瑶一脸疑惑:“娘娘,如今燕王殿下已经成婚,怎么可能挽回。”
磙妃娘娘瞧着蓝琪瑶:“谁说老四只能娶一个妃子的,琪瑶,你愿不愿意嫁给老四,你若是愿意,我这就做这个主……”
蓝琪瑶满面羞红:“娘娘,这怎么使的,琳琅和燕王殿下才刚成婚。”
磙妃忙道:“这有什么不能的,我是他母妃,给他安排个侧妃的主,还是能做的。”
“徐琳琅和老四现在还没有圆房呢,你若是当了侧妃,先徐琳琅一步诞下世子,这正妃之位,以后是谁的还说不定呢。”
磙妃看向蓝琪瑶的目光又坚定了几分:“老四心里喜欢的可是你,你一定能比徐琳琅先诞下世子。”
蓝琪瑶垂着头:“可是,可是若是让人以为是我主动来找的娘娘,才当上了侧妃,日后,我在王府里,就没有什么地位了,人说,娶为妻,奔为妾,有了这个话头,我这一辈子,也都抬不起头了,更不要说先与琳琅生下世子了。”
磙妃想了想,道:“孩子,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便说这事情是我一手安排的便是,我只说徐琳琅身子不好,我心疼老四,便再找了一个人照顾老四。”
“这由头,绝对能说的过去。”
蓝琪瑶道:“谢磙妃娘娘体恤。”
磙妃实在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就将一根刺插在了徐琳琅心里。
磙妃安顿蓝琪瑶:“你若是答应了,回去便告诉你的父母,之后过来给我回个话,然后,我便安排你进燕王府。”
蓝琪瑶点了点头,又亲亲热热的和磙妃说了好久的话,然后回到蓝府,告诉了自己父亲燕王的真才实学。
蓝玉本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给人做侧妃的,但是听女儿细细的分析了之后,蓝玉认为,若是得了自己的辅佐,燕王或许自己能够傍的住的一颗大树。
在此之前,蓝玉一直在向太子靠拢以求加官进爵,但是太子却不为所动,并不怎么看重他。
如此,蓝玉打算,再寻一条出路。
由此,蓝玉也答应了蓝琪瑶的请求。
磙妃身上的病也好了,赶紧打算了起来,想要赶在朱棣从北境回来之前把蓝琪瑶安排在了燕王府做侧妃。
若是等到朱棣回来之后再安排,那朱棣不得先和徐琳琅圆房去了。
她就要把蓝琪瑶放在那里,让徐琳琅知道就算是王妃也得收敛,也得对自己这个婆婆惟命是从。
距离燕王去北境已经过去了三月,天也冷了起来。
北境终于传来消息,北境战事已平,燕王就要返回应天府,不过魏国公还要在北境镇守一阵子。
这日,磙妃带着蓝琪瑶,来到了燕王府,要让蓝琪瑶留在府中做侧妃。
徐琳琅还没置可否,磙妃便讲了一通作为燕王正妃要有容人之量不能善妒的大道理出来,说的好像徐琳琅若是不答应便没资格做燕王妃似的。
徐琳琅并不理会磙妃,只看向蓝琪瑶:“琪瑶,你是名门嫡女,以你的容貌才情身份,给人做侧妃实在是委屈了,你可想清楚了。”
磙妃生怕徐琳琅把蓝琪瑶劝后悔了,忙道:“嫁人不过都是操持家生孩子,正妃侧妃有什么不同。”
蓝琪瑶道:“给人当正妃也不一定快活,给人当侧妃也不一定不快活。”
徐琳琅笑笑:“燕王殿下说过,只会娶我一个人,琪瑶,你可得想清楚了。”
蓝琪瑶也回徐琳琅一笑:“琳琅,你就是用这个法子,离间了我和殿下吧。”
徐琳琅失笑,原来,蓝琪瑶以为自己也用这样的法子和燕王说过,所以燕王才没有娶她。
蓝琪瑶有开了口,语声坚定:“我和殿下之间,我心里有数,不是你几句话就能左右的。”
徐琳琅一向聪明,可是蓝琪瑶说的这话,这坚定的语气,倒是让徐琳琅摸不清楚了。
徐琳琅之前是认为蓝琪瑶把散播自己和朱棣的传言把朱棣伤着了,所以朱棣才经过深思熟虑娶了自己。
可是也的确如蓝琪瑶所说,朱棣和蓝琪瑶之间的事情,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男女之情,本就扑朔迷离。
若是真是自己会错了其中的意,误了这对有情人,反倒是不好。
不过徐琳琅还是到:“就算是有我不知道的,琪瑶,我也劝你,就算是要成为侧妃,也要等燕王从北境回来以后你再进府。”
蓝琪瑶笑着摇了摇头:“之前我有事情伤了她一次,这一次,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徐琳琅无语。
蓝琪瑶看向徐琳琅:“姐姐,你不会容不下我吧。”
秋檀冲了出来:“是容不下,我家小姐容不下你,燕王殿下更容不下你,我还没有见过你如此不要脸的贵女,竟然,竟然自荐枕席……”
秋檀平日里学问不好,这一下子用了自荐枕席这个词,秋檀觉得自己好好有学问。
徐琳琅拉住了秋檀,道:“休得无礼。”
徐琳琅道:“我让你等燕王回来再入府,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一生。”
蓝琪瑶的目光愈发坚定:“若是没有嫁给燕王殿下,才是误了我的一生,怎么,难道姐姐想让我误了一生吗。”
磙妃见徐琳琅依然在劝蓝琪瑶,一把拉着蓝琪瑶往院子里走,一边对徐琳琅道:“这燕王府还轮不到你做主,蓝侧妃要搬进来,我看谁敢拦着。”
磙妃的话音一落,前面就冲出了几个侍卫,挡在了磙妃前面。
磙妃立马大喊大叫起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这是要挡着不让燕王的母妃进去吗?”
为首的侍卫站了出来,朝磙妃行了一礼,道:“磙妃娘娘,对不住了,燕王殿下临行的时候告诉属下们,殿下去北境之后,燕王府大小一应事宜,但由王妃做主。”
磙妃气极:“那你们要拦着不让蓝侧妃进去吗。”
侍卫答道:“属下只能听王妃命令。”
磙妃转身命令徐琳琅:“徐琳琅,让这些侍卫给蓝侧妃把道让开。”
徐琳琅往前走一步,走到蓝琪瑶身旁:“琪瑶,我只问你一句,你已经想清楚了?”
蓝琪瑶扬起了头:“想清楚了。”
徐琳琅道:“既然磙妃娘娘封你为侧妃,你自己也情愿,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这一入燕王府,往后是福是祸,你圆满还是寂寥,都是你自己所选,和我徐琳琅,无一点关系。”
蓝琪瑶语声决然:“那是自然。”
磙妃早已不耐烦:“别废话了,快让你的人让看。”
徐琳琅挥了挥手,挡在磙妃和蓝琪瑶前面的侍卫分开两列,给磙妃和蓝琪瑶让出一条道儿。
磙妃忙拉着蓝琪瑶,带着一众丫鬟仆妇大摇大摆的进了燕王府,在府中四处转悠着给蓝琪瑶挑起了院子。
秋檀气的跳脚,只对徐琳琅道:“小姐,你怎么能放她们进去,王爷可是说过,他只娶你一个人。”
徐琳琅拿手指头点了一下秋檀的额头:“你就别恼了,男人的话,尤其是男人在求娶女人时候的话,那能作数吗。”
秋檀蔫儿了下来,好像是这么道理。男人的话,都是信不得的。
这世上专一且长情并能遵守诺言的男人,比鬼都少。
徐琳琅也想起了自己舅母在自己成婚之前给自己提的醒,作为女人,若是太把男人的话当真,那便很难活的快活。
徐琳琅的舅母告诉徐琳琅,当年徐达参军之时,给张夫人保证发誓,自己一定会挣得功名,让张氏过上好日子,徐达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情真意切,字字诚恳,可是最后,徐达还是负了张氏。
若是徐琳琅的母亲纠结于誓言,那么便只能活成郁郁寡欢的怨妇了。
所以,就算朱棣说他只娶她一个的时候,徐琳琅也只是那么一听,有这个心已经不易了,有这个心已经比没有好多了。
徐琳琅道:“反正这府中,迟早也会多了人,迟早都一样,既然蓝大小姐急着要入府,那便成全她吧。”
“燕王府也不差她那口饭。”
十几日后,燕王朱棣从北境回来了,听说还负了伤。
燕王回到应天府后,先去宫里给皇上复了命,朱元璋大大的夸赞了朱棣勇武有为。
见完了皇上,朱棣又去皇后宫中给皇后带去了一些珍贵的瓦剌药材,北境吃食。
然后便是带着礼去了磙妃府中,这一次,磙妃待朱棣很是热络,对朱棣嘘寒问暖不说,还告诉朱棣,她为他准了一个大惊喜,等到他回了燕王府之后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