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芙才不愿意放过这个敲竹杠的机会,那可是五千两银子啊。
当然徐锦芙的本意并非是要徐琳琅的田契地契和银子,不过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要顺便将那些东西拿回来才好。
当然,就算徐琳琅将所有东西都教给她了,这些消息也照例会传出去。
“那既然这么多人看见了,我想要遮掩便也没什么用处了,妹妹自便吧。”徐琳琅一口回绝。
“你竟然为了钱财不要名声了。”徐锦芙嘲讽道。
徐琳不愿交出房契地契和那五千两,徐锦芙也并不气馁。要田契约地契和银子只不过是顺带而已,坏了徐琳琅的名声才是徐锦芙的主要目的。
一旦背上了偷盗的名声,徐琳琅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人证物证俱在,她徐琳琅是撇不清了。若是父亲知道自己的嫡长女竟然是个窃贼,定然要雷霆震怒,从此对她生不出情分了。
“我告诉父亲去。”徐锦芙迈步出门。
徐琳琅并未阻拦。
正厅之内,
徐达虎着一张脸坐在上首,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徐琳琅跪在堂内地上。
得了消息赶来的谢夫人在一旁劝道:“国公爷,琳琅不过还是个孩子,一时糊涂,也是有的,你就原谅她一回。”
徐达被徐琳琅偷盗的消息惊得五雷轰顶:“孩子,我是个孩子的时候,怎么没生过这般龌龊的心思,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怎么没做出这般龌龊的事情。”
徐达转向徐琳琅:“我已经将田契地契屋契都给了你,怕的就是拘束住你的花用,可是你贪心不足,竟然偷了你妹妹的玉佩,你还有何脸面拿着那些契子。”
徐锦芙心内暗喜,就算是、徐琳琅不愿将田地铺子交出来,父亲也会要回来的。
“敢问父亲,怎就知道这玉佩是我偷的。”一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徐琳琅开了口。
没等徐达说话,徐锦芙抢先道:“玉佩是从你里屋的被子里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徐琳琅面无表情:“那么我想问问妹妹,你的玉佩是何时丢的。”
徐锦芙犹豫了片刻:“今日下午。”
徐琳琅道:“我今日一整日都在府外,府里的门房俱可证明,我一大早就出了府,知道日落才回来,我想问问妹妹,我人都不在府里,如何去偷妹妹的玉佩。”
“你自然是不会自己去偷,而是打发了你的丫鬟绮春和绮夏,我的下人瞧见二人鬼鬼祟祟的进了我的院子,你的丫鬟,不是你指派的还能有谁。”徐锦芙说得有理有据。
徐琳琅不怒反笑:“哦?”
徐锦芙吩咐道:“把那两个丫鬟带上来问话便是。”
绮春和绮夏二人被带了上来。
二人被徐锦芙逼问几句,便都招了。
绮春抢先向徐达求饶道:“将军,你饶了小姐吧,小姐也是太喜爱这玉佩了呢,才做了傻事,指使奴婢们去偷这玉佩。”
绮夏也跟着:“锦芙小姐有这玉佩,琳琅小姐却没有,也免不得琳琅小姐心里不舒服。将军要罚就罚我们吧,是我们没劝住小姐。”
绮春和绮夏一唱一和,好两个“忠心护主”的“忠仆”。
徐达面色阴沉的瞧着徐琳琅,目光冷冽。
谢夫人在一旁劝道:“老爷,琳琅终究是年纪小了些,见了贵重财物,把持不住心性,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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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
徐达被谢氏的话一激,愈发恼怒,厉色责骂徐琳琅:“不过是块玉,你便如此见财眼开,竟然做出了偷盗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我徐达怎么生出了你这样的女儿。”
徐锦芙按捺不住道:“父亲,照我说,就不应该把庄子铺子给了姐姐,看她这个样子,定然是个管不好的,还有姐姐那五千两银子,由母亲帮她放着才妥当。”
徐琳琅冷笑一声。
徐锦芙还是和前世一般厚颜无耻,不管是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她都要惦记着。
徐达怒目道:“你打发丫鬟偷盗你妹妹的玉佩,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徐琳琅面不改色:“物证可以造假,人证可以说谎,就凭这些父亲便断言这玉佩是我偷的,也太武断了些。
“父亲能够听绮春绮夏两个人的话,也能给女儿自证清白的机会罢。”
徐达沉着脸:“好,你且证明”
徐锦芙气极:“铁证如山,怎么会是作假,都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还不招。”
徐琳琅并不理会徐锦芙,而是起身看向绮春绮夏:“是我指使你们两个去偷盗玉佩的,对吧?”
绮春和绮夏被徐琳琅问的有点儿懵。
二人相视一眼,绮春大着胆子回话:“我们也是按小姐的吩咐办事情。”
绮夏忙朝徐琳琅磕了一头:“小姐,是奴婢们不中用。”
徐达的拳头又攥紧了。
徐琳琅转过身来,泰然道:“那便请父亲下令先将绮春带下去,我有话要问绮夏。”
“来人,将绮春带下去。”徐达爽快的吩咐了。
谢氏的心蓦地一紧,这事情发生的突然,听闻徐琳琅偷了锦芙的玉佩,她急急忙忙便过来在徐达面前煽风点火,可是此时,谢氏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这一念头甫一冒出,谢氏忙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绮春被带了下去。
徐琳琅踱步至绮夏身边:“绮夏,我有几句话要问你,在我问你之前,你得保证,你的回答句句属实,否则便要挨五十大板。”
绮夏磕了一头:“奴婢定然句句实话。”
徐琳琅看向绮夏:“既然你说是我吩咐你和绮春偷盗玉佩的,我想问你,我是如何吩咐你两的。”
绮夏抬起头来:“小姐将我和绮春叫过来,对我和绮春说小姐喜欢这玉佩,让我两趁着锦芙小姐不注意,将玉坠子偷出来。”
徐琳琅问:“照你这么说,我是同时吩咐了你们两个了。”
绮夏答:“是”
徐琳琅点了点头,又问:“那么,我是何时吩咐你们两个的。”
绮夏答:“是昨日晚上”
徐琳琅:“晚上什么时辰。”
绮夏想了想:“大约,大约是亥时”
徐琳琅又问:“好,我再问你,你和绮春偷盗玉佩时,是你在望风还是如霜在望风。”
绮夏略想了想:“是奴婢在望风,绮春去偷的玉佩。”绮夏自然是不想把更重的罪名揽在身上。
“父亲,绮夏我已经问完了,接下来该问绮春了,请父亲差人将绮夏带下去,把绮春带上来。”
谢氏意识到了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脸色煞白,心慌意乱。果然如此,这事情果然是锦芙操办的,自己早就告诉过她,让她凡事都和自己商量,这事,十有**是锦芙自作聪明想出来的主意。
谢氏狠狠的剜了徐锦芙一眼,锦芙这个孩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若是想摆徐琳琅一道儿,也得布置的周全些。
绮春被带了上来。
谢氏劝起了徐达:“公爷,照我看,已经问过了绮夏,就不必再问绮春了,再问一遍,不过是多道手续。”
徐达未应话。
谢氏又看向徐琳琅:“琳琅,你一时糊涂也是有的,我们做父亲母亲的,自然是不会和你多计较,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也不会追究你的过错了,那便也无需问绮春了。”
徐琳琅不为所动,回答地斩钉截铁:“出了这样的事情,定然是要问的清清楚楚才好。”
徐琳琅看向跪在地上的绮春,对绮春说了和绮夏一样的话:“绮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在问之前,你得保证,你的回答句句属实,若是说了假话,便要挨五十大板。”
绮春还没有意识到她将面临什么,答道:“奴婢定然句句属实。”
徐琳琅柔声道:“绮夏说,今日辰时,我吩咐了你们两个去偷盗锦芙小姐的玉佩,是吗。”
绮春:“是。”
徐琳琅眼底闪过笑意。
绮春说徐琳琅是今日辰时吩咐她们二人去偷玉佩。
而绮夏方才清清楚楚的说过徐琳琅是在昨日晚上亥时吩咐的二人。
谢氏彻底变了脸色。
徐锦芙纵然蠢笨,此刻也明白了过来。该死,在安顿绮春和绮夏的时候,竟然没有合计这些细节。
徐锦芙原本想着,找一个丫头栽赃恐怕还不够,得两个人才会让徐琳琅无从辩驳。谁知道这事情坏就坏在了找了两个人。
若是只找一个丫头,还不是那丫头说什么便是什么。
徐锦芙又羞又愤,很是后悔自己昨日安排了两个人。
谢氏的指甲扣进了肉里,想要阻拦徐琳琅问下去,却无法开口拦下了。
徐琳琅不动声色地继续问绮春:“那么,你和绮夏偷盗玉佩时,是你在望风还是绮夏在望风。”
绮春也把自己撇清了出去:“是绮夏去偷的玉佩,奴婢望的风。”
绮春和绮夏说的正好相反。
徐琳琅行至徐达身前:“父亲,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想必父亲已经看的明白。”
徐达成日里严肃的一张脸竟然露出了笑容:“你很聪明。”
上一世的徐琳琅,陪着朱棣看过一些大明重案要案的卷宗,知道诸多审问方法。
无论是徐锦芙安排的再怎么周密,只要绮春和绮夏两个人说的是假话,徐琳琅都能能找出破绽,揭穿她们两个。
就算徐锦芙只安排了一个人去栽赃,徐琳琅也能轻而易举戳穿谎言。
一模一样的问题,绮春和绮夏的回答天差地别,徐达心里自然已经有了答案。
徐达原以为徐琳琅不学无术,从未对徐琳琅抱太大的期许,如今瞧着她问这两个丫头,能看的出,徐琳琅是随了张氏的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