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华侬。”
她最近胆子越发大了,没有别人的时候,直呼他的名讳。也就是她,才有这样的权利,换了另一个人,都会立即人头落地。
“我在!”
“殷华侬。”
她想听他说话,说什么都可以。
“我在!”
“殷华侬。”继续说,说什么都好,她还没听够!
“我在。”
殷华侬一点点亲吻着她的挂泪的脸颊。
熟悉而又温柔的气息,在她的鼻翼上方拂动。
“放心,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都不去。”
轮廓分明的唇角一寸寸流连在她的脸颊。
那钢铁铸就的紧紧双臂,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勇气。
深深吸气,缓缓呼气。
她试图用呼吸控制情绪。
过了一会儿,终于不再颤抖。
梦醒后的冉轻轻,没有及时得到殷华侬的拥抱,如同陷入一个冰冷的湖泊,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支撑,只能不停的在刺骨的水中坠落。
此时此刻,滚烫的怀抱和熟悉的气味让她幸福。
“刚才,你梦到了什么?”
殷华侬询问看着冉轻轻,等她诉说那个梦。
不,那个梦是假的,她猜梦里的发生的事,是殷华侬上辈子的最后结局。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相信一切都可以改变。
这辈子有她在殷华侬身边,她会看好他,不让他发疯。
冉轻轻忍住了害怕,声音软软的,撒娇埋怨道:“我刚才梦到你跟别的女人走了,我怎么喊你,你都不回头!”
殷华侬点点头,耐心听她编瞎话。
冉轻轻看到他眸中明晃晃的怀疑,咬咬唇,霸道骄哼了一声后,命令道:“你以后不许跟别的女人说话,不管是卖什么果子的女人都不可以。”她顿了顿,似乎觉得气势不够,又用软绵绵的语气凶神恶煞的地强调:“不然我就咬你。”
“……”
殷华侬好笑的看着她,分明脆弱得一掐就会碎,偏偏还要故意逞强。
虚张声势!
他眼里的嘲笑太过明显,冉轻轻忽然就泄了气。
冉轻轻挺直脊背,继续说:“你以后只能有我一个!”
殷华侬沉默了一瞬,最后爆出一阵颤抖的嗤笑。
冉轻轻龇牙咧嘴的扑过去,一口咬在他唇上,却是羊入虎口。
窗外,刚才还漆黑的夜幕,变成了一片墨蓝。
冉轻轻喘着气,靠在殷华侬怀里,目光落向不远处的那颗西府海棠,海棠花迎风摇摆,花香扑鼻。
殷华侬低头,看着她那红肿的唇,喉结滚动,抑制不住的想要再尝一尝那甜甜的味道。
想了想,怕她又要哭,只好克制住所有冲动。
殷华侬搂着他的小姑娘,耳畔又想起了鞝夷说过的那句话:不要试图跟女人讲道理。
分明是她梦见了别人,还理直气壮的将错误推在他的头上。
恃宠而骄!
他居然也纵容了她的胡闹。
“好好好,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了!”
这真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分明是他向她提出质问,想听她的解释!
到最后,却由他来背负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但是,她开心就好。
自己惯坏的,自己受!
老师说得没错,美色误国。
他已然无可救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昏君!
第53章 被小姑子调戏
夕阳顺着窗户爬在客栈房间内深褐色花纹的地毯上。
殷华侬跪坐在地, 长长的锦绣袖口挽起到手肘的位置,那骨节分明的手, 在夕阳的光照下, 泛着健康的小麦色。
矮几上堆着一叠高高的奏折,裴监送来的。
最后一本奏折终于批阅完毕, 殷华侬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向卧房。
卧房内, 冉轻轻正睡得香甜。
因为昨晚做了噩梦, 她白天一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早上, 殷华侬哄着她起来起来吃了点东西, 给她抹了药膏之后, 才放她继续睡。
殷华侬都把奏折批完了, 她还没醒。
没法子,只能强行将她抱醒来。
“以后再也不出宫了,出宫连觉都睡不好。”她闭着眼睛, 懒洋洋的靠在殷华侬怀里,满脸不高兴。
脖子上那道青紫色的印痕已经渐渐淡了,御医配的药果然管用。
当初殷华侬犯了病要杀她时,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笑着, 不哭也不闹。
这会儿不过是没睡醒, 反而要闹起床气。
他就喜欢看她闹脾气。
只是在看见那道青紫色的印痕后,殷华侬心里莫名腾起了灼灼烈焰。
与当时想要杀人的那种愤怒不同,此时此刻, 他的心情是恼怒、是无措。
也是后悔。
冉轻轻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蹙起眉毛的他,他眸子里的黑色又变深了,冉轻轻有些担忧。
殷华侬亲亲她的额头,安抚她,用哄小孩的语气:“街上正热闹,我们出门走走。你若是继续睡,只晚点醒来后怕是要睡不着了。咱们这会儿出,街上正热闹,再晚一点,街上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你怎么越来越罗嗦了?”冉轻轻嫌弃的推开他的脸。
殷华侬抱着她的姿势,就像她抱着小时候的小乖一样,好别扭啊!
她抱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有气无力的问:“你要带我去哪里玩?”
“你不是想去彩云巷吗?我们用过膳就去。”
彩云巷是男人寻乐子的地方,有歌舞,有美人,冉轻轻好奇死了,可惜殷华侬之前一直不同意她去。
现在为什么又同意了,她也不懂。
夜晚,彩云巷人流如织,灯火辉煌。
冉轻轻穿着男装,靠在带着面具的殷华侬怀里,不断有人朝他们看过来,也许是把他们当成了断袖分桃之辈。
冉轻轻一时淘气,更加往殷华侬怀里钻了过去,时不时还挑衅似的在他脸上亲一亲。
有些看不过眼的人见了,也只能摇头叹气,暗骂一句世风日下。
她玩得开心,殷华侬也很庆幸自己做了对的决定。
突然,她停下,问:“殷华侬,你什么时候跟我成亲?”
冉轻轻一直很害羞,不肯主动提这个话。
可自从做了那个兆头不好的梦以后,她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害羞算什么,他们两个好好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殷华侬忍不住捏捏她的手心,笑道:“傻瓜,这种话应该由我先说。”
冉轻轻哼唧了一声,不满地嘟囔:“可你一直不说,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我已经问过鞝夷先生,五月十五宜婚嫁,到那时我体内的酒毒也全部退散干净,也不至于在婚礼上闹笑话。”
冉轻轻鼓起腮帮,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我从来都不怕被人笑话。”
再说,他可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令诸侯们闻风丧胆的齐王。
谁敢笑话他啊?
“我也不怕。”
殷华侬亲了亲她鼓囊囊的脸颊。
软软的,滑滑的,像是刚出炉的馒头一样软和。
他眼里带着歉疚:“可是我想给你一个最完美的成婚仪式。”
行吧,这个理由她勉勉强强接受了。
冉轻轻挠了挠被他的胡茬刺得痒痒的脸,“今天风有点大,我们还是找个清净的地方喝酒、听曲吧!”“好!”殷华侬紧紧揽着她的纤细柔软的腰肢,嘴角勾起。
冉轻轻穿上男装后,面白唇红,风流倜傥,一看就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