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毅嗔了她一眼,他老人家啥大风大浪没见识过,就算真的泰山崩于面前,他都能做到不动如山,要说现在能让他心情大起大落的人,也就只有惠子母女了,就算美国总统他都懒得搭理。
不以为意的老爷子悠哉地摇着蒲扇,可见到大门口出现的惠子时,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手脚顿时无处安放,扭捏得跟愣头青的年轻后生一样,傻不拉叽的。
惠子朝他看了眼,立刻撇过了头,隐藏起了她的激动,冷声道:“大敌当前,我们先撇下私人恩怨。”
第1733章 女儿让猪拱了
宫毅没听明白,什么大敌当前?
现在不是和平年代吗?
难道又打仗了?
“惠子……珠儿……快坐!”宫毅激动得语无伦次,话都说不清了。
宫珠出事的时候才五岁,对父亲的记忆模糊了许多,可她还记得年轻时的父亲,英俊高大,像山一般,替她遮风挡雨,仿佛天塌下来父亲都不会倒下。
可现在的父亲却老了,背也佝了些,头发斑白,脸上满是褶子,不再是替她挡风雨的泰山爸爸了。
宫珠眼眶一红,酸酸的,其实她从没有怨过父亲,之所以不去找宫毅,一是不想让惠子伤心,二则是公孙家族太过神秘,以她的能力根本找不到。
“爸爸……”宫珠声音有些哑,眼睛潮湿。
分开时她还是被爸爸抱在怀里的小丫头,再见却变成老太婆了。
“哎……珠儿,你都长大了。”宫毅吸了下鼻子,扭过头擦眼泪,他的小公主都老了,他错过了女儿最美好的时光,可惜时光再不会重来了,都是该死的细川家族,迟早灭了他们!
宫珠破涕为笑,“我都老了,头发都白了好多。”
犬养义忙道:“你还很年轻,在我心里从来没变过。”
宫珠嗔了他一眼,脸上的红晕让她看起来像少女一般,她现在的状态很不错,气色红润,眼神清明,就是还有点瘦,要是能再长点肉,会显得更年轻漂亮。
宫毅嫌弃地看着犬养义,这男人就他女婿?
长得这么丑,珠儿怎么就眼瞎看上这丑玩意儿了?
嘴倒是蛮会说甜言蜜语的,肯定是这甜嘴骗了珠儿,唉……没他把关,他的公主都让猪给拱了!
“爸爸,他是犬养义,你女婿。”宫珠忙介绍。
犬养义恭敬地鞠躬,“父亲好!”
宫毅轻哼了声,眼睛翘到了天上,正眼都不给一个,从鼻孔里挤出了声,“嗯。”
犬养义诚惶诚恐,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惹老泰山生气了,宫珠冲他嫣然一笑,“我爸就这德性,你甭管。”
宫毅心里不得劲儿,女生外向啊,眨眼间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唉!
叶青青和陆墨等了许久才打断这一家子的温情时刻,“还是先说要紧的事吧!”
惠子点头,神情冷峻,眼里有着恨意,“这次我饶不了他们!”
差点害死她的女儿和外孙,这个仇她必须报!
宫毅回过神,终于意识到真出事了,他心思活络,能让惠子恨之入骨的人,除了细川家没有别人,脸色都变了,“细川智江这狗贼又出来了?”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找细川智江算帐,可十年前这狗贼突然失踪了,细川家族对外说狗贼死了,但他不相信,只可惜找了十年都没找到。
惠子嘲讽地看着他,“对,这狗贼不仅出来了,还和你的好曾孙处得跟一家人一样,你口口声声说宫家都是血性男儿,哼,我看也不见得吧!”
四十八年前,宫毅冲她开枪之前,就是这么说的,说宫家只有站着死的男人,决没有跪着生的懦夫。
现在她倒要看这老头子怎么解释公孙圭的事。
第1734章 敌我不分
宫毅面色大变,喝道:“是谁?”
谁特妈敢和细川家的人交往,他一枪崩了这吃里爬外的狗东西!
“公孙圭。”
叶青青回答,她拿出了几张相片,是刚才照的,她用的是拍立得相机,在HK买的,用起来挺方便。
宫毅戴上了老花镜,看到相片上的背景,面色微变,“这是以前的wo租界?”
“对,您看这房子熟悉吗?”叶青青指的千贺身后的宅子,她拍了好几张住宅特写,宫毅肯定能认出来死对头的房子,果然——
“细川智江当年住的地方,这小子是谁?”宫毅一眼就认出来了,神情愤怒。
陆墨回答道:“这位年轻人是细川智江最宠爱的小儿子,名叫神谷千贺,细川智江这十年都用神谷喜久这个名字,而且他一直生活在美国,很少回wo国。”
宫毅咬牙切齿,“原来改名换姓了,我说怎么找不到这王八蛋了,好你个神谷喜,好你个公孙圭!”
“啪”
宫毅一巴掌将相片拍在桌子上,冲门口吼了声,“把公孙圭给老子押回来!”
他又气哼哼地冲上了楼,手里多了把黑压压的枪,叶青青唬了一大跳,卧槽,这老爷子来真格的啊!
“老子今天就要清理门户,敢和wo国狗贼勾结,老子一枪崩了他个兔崽子!”
宫毅眼睛都红了,他最好的兄弟死在细川狗贼手里,宫家一百多个下人都让这狗贼杀了,还有他和惠子母女,也是因为这狗贼分离四十八年,他连生吞了狗贼的心都有,公孙圭那兔崽子居然还敢和狗贼勾结,他非得宰了!
“曾爷爷,您冷静,兴许有误会!”公孙瑜接到消息匆匆忙忙赶了回来,一进屋就看见老爷子气势汹汹地要清理门户,魂都快吓没了。
他可知道老爷子是真下得了狠手的,当年大爷爷的腿,就是让老爷子生生敲断的,几十年都没能恢复,也因此大爷爷到死都是瘸子。
“一边待着!”
宫毅狠狠瞪了眼,还晃了晃枪,公孙瑜不敢再吭声,怕老爷子一气之下把他给崩了。
惠子神情淡定,一点都不意外宫毅的气愤,如果公孙圭真的和狗贼勾结,那就该死,否则怎对得起那一百多条人命?
对得起她和珠儿这四十八年受过的苦?
叶青青十分担心,悄悄捅了捅陆墨,要是公孙圭真让老爷子崩了,她是不是也算帮凶?
陆墨微微摇头,让她别担心,宫毅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如果公孙圭是受了蒙蔽,肯定不会有事,但如果是有心勾结,那死了也活该。
宫毅的手下效率极高,不多时就把公孙圭给押来了,这家伙刚从神谷喜久那儿出来,还没上车就让扣了,一脸懵逼,搞不清状况。
“曾爷爷,这些人反天了!”公孙圭气愤大叫,可看到屋子里多了那么多陌生人,不由愣住了,暗觉不妙。
这头丁八和苗天雄也赶了过来,一进门就听见公孙圭的大吼声,苗天雄已经从电话里知道大概了,她最恨的便是没有大是大非的狗东西,心火一旺,手便抖了下,一把薄如蝉翼的柳叶刀自公孙圭的下面插缝而过。
第1735章 臭脚丫子
刺骨的寒气让公孙圭乖乖闭嘴,两条腿不由自主地颤抖,幸好他还有点血性,关紧了菊花,否则老爷子没准真会崩了他!
宫毅最瞧不起的就是没血性的男人,尤其是他的子孙,蠢点没事,血性却不能少,老爷子认为男人最最要紧的就是血性和担当,若是没了这两样,连娘们都不如,还不如宰了扔黄浦江喂鱼。
“站直了!”
宫毅看不得公孙圭没出息的样儿,怒吼了声,威力不减当年,叶青青揉了揉耳朵,耳膜都嗡嗡响了,老爷子好嗓门。
公孙圭身子一颤,咬着牙站直了,勉强让老爷子顺眼了些,他也懒得废话,直接喝问:“你和神谷喜久是什么关系?”
一头雾水的公孙圭这才明白,今日这一劫和神谷喜久家有关,他心沉了沉,难怪老爷子这么大火气,是哪个王八蛋告的密?
公孙圭以为老爷子是因为他偷偷和wo国人交往才发火,因为老爷子的家规明确规定,wo国人的钱得往死里挣,朋友坚决不能交,但可以娶wo国女人,这一点老爷子还是蛮开明的。
可公孙圭却觉得老爷子太偏激了,当年的战乱确实血腥,可都过去五十年了,华夏都和wo国建交了,凭什么他不能和wo国人交朋友,公孙圭很不服气,也许还带了点反叛心理,不让他干的事,他偏偏要干,于是他便私下和千贺交往频繁,还把妹妹公孙瑶介绍给了千贺。
没想到却让老爷子发现了,肯定是公孙玦那王八蛋告密,该死的!
公孙圭心思一动,毫不犹豫出卖了公孙玦,“曾爷爷,公孙玦他也和山口组的人有关系,前几天还去京都和他们的头目吃饭呢!”
要死一起死,谁也甭想逃过惩罚,公孙圭一肚子坏水,插兄弟的刀熟稔得很。
宫毅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忤逆不孝的东西,都当他的话是耳边风了,居然还敢和山口组来往,老爷子死死咬牙,又冲门外吼了声,“把公孙玦也带回来!”
今日索性清理得干干净净,该宰的宰的,该流放的流放了。
“说,你和神谷喜久是什么关系?”宫毅又问。
公孙圭坑了把兄弟,心情好了许多,便说道:“我和他儿子神谷千贺是大学同学,而且还是皮艇协会的,关系还不错,所以才会认识他父亲。”
“就是这样?”宫毅不相信,这个兔崽子心眼最多,打小就一肚子坏水。
公孙圭犹豫了下,老实说道:“我想多结识些对我有助力的人,神谷喜久的生意做得蛮大,帮我谈成了好几笔生意。”
“蠢货,人家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你个蠢东西!”
宫毅气得甩出去一只布鞋,贴在了公孙圭脸上,心里却松了口气,听这兔崽子的口气,像是不知道神谷喜久的真实身份,让那狗贼给涮了!
公孙圭捡起布鞋,脸上多了只鞋印,还得替老爷子穿上,心里呕得不行,茶几上那么多水果,随便拿个桔子香蕉都能扔,总是扔布鞋,死老头的脚还臭死人!
第1736章 受人蒙蔽
“曾爷爷,您这话真有意思,我算什么大鱼,神谷喜久他干嘛要费心钓我啊,要钓也得钓您这条大鱼呢!”
公孙圭腆着脸拍马屁,觉得老爷子匪夷所思,神谷喜久的生意虽比不上公孙家族,但也不小了,犯得着讨好他个没实权的小人物?
“啪”
又是一只布鞋扔了过来,贴在了公孙圭的另一边脸,这下可好,两边脸都对称了。
“猪都比你聪明,人家要钓的是我们整个公孙家族,你啊你……差点害死我们一大家子人,老子一枪崩了你!”
宫毅越骂越来火,扯动了保险栓,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了公孙圭,眼里寒光乍现,公孙圭先是一惊,继而腿软,身不由己地瘫在了地上。
“曾爷爷……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让壮大家族生意而已,您有话好好说,别动枪啊……我爷爷的腿可是到死都还没好呢!”
公孙圭汗如雨下,心里不断打鼓,搞不清老爷子发的是哪门子神经,眼下还是保住小命要紧,他可不想死得没头没脑的,做鬼都是冤魂。
宫毅手颤了颤,想到了被他敲断腿的大儿子,当年他发现宫珠出事,恨夫人和三个儿子太狠心,一气之下就打断了老大的右腿,因为当时在海上颠沛流离了一个多月,船上条件差,别说药,连喝的水都不能保证,老大的腿没能及时救治,就这么废了,一直到死都还是残的。
这事是宫毅心里的刺,老大性格懦弱,对他娘言听计从,其实老大和宫珠的感情也是好的,当成女儿一样疼,也因此老大心甘情愿挨了他一棒,断了腿都无怨言,可也因为宫珠失踪,老大心情郁闷,几十年都解不开心结,最后竟走在了他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