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走啊，再等等，我给你煮了鸡蛋，你带在路上吃。”
难得徐桂英还给她准备了东西，秦桑只能答应对方。
没一会儿，她的包里又多了几个鸡蛋，徐桂英却拉起她的手说起来，“你一个人在路上，可要小心点，贵重的东西要收在里面的口袋，知道吗？”
“嗯，毛毛就先让麻烦你照顾了。”
“说什么麻烦，我的孙子我肯定要好好照顾的，保准给你喂得白白胖胖的！”明天她就给刘美珍讨点羊奶回来，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己的孙子。
秦桑点点头，现在的徐桂英倒真是关心她，大概是因为毛毛的关系吧，不过这样也比最开始的要好，又跟她聊了几句，她将包背到身上，“再不走天都黑了。”
“到了那里给家里打电话。”
“好。”
第1066章 各有千秋
烈日炎炎，秦桑一个人背着行李到车站买票，以前坐火车大部分是在冬天，现在是夏天，车厢里的味道更加不好闻了，她身上乏得很，却有些睡不着，抱着行李眯起眼睛，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呆着了，这一年的时间里，她和毛毛形影不离，现在突然要离开，似乎还有些不习惯，担心他会不会吃坏肚子，晚上没有她陪着睡觉会不会哭……好像不知不觉中，毛毛已经变成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或许这就是母亲吧，分开得再远，心里却还是挂念着自己的孩子。
下火车之后，秦桑没来得及去酒店，先找了个地方打电话，“妈，是我。”
“已经到了吗？”大早上的，徐桂英就猜是秦桑打来的，一听果然没错。
“嗯，毛毛还好吗？昨天晚上有没有哭鼻子？”
“还好。”实际上，毛毛在走后不久就醒了，一直吵着要找妈妈，好不容易才哄好的，不过徐桂英怕她担心，只好避而不提。
“他醒了没有？”秦桑有点想听毛毛的声音了。
“还没呢。”这句倒是实话。
“哦。”她有些泄气地应了一声，“那就不吵他了。”
跟徐桂英讲完电话，秦桑拿着行李往酒店的方向走，她们订的还是上次那个酒店，秦月和严玉琴都在上班，所以是直接从北京那边过来的，因为出发得早，比她还早一天到酒店。
严玉琴放心不下宫梵，干脆把儿子也带过来了，他们住一间，秦桑和秦月住一间，这次过来任务繁重，除了服装和股票的事情，S市的加盟店也正在筹备中，她得过来考察一下。
秦桑进门之后，秦月已经在房间里了，她将手中的行李放下，重重叹了口气，“一路上都还顺利吧？”
“嗯。”严玉琴是个很活泼乐观的人，秦月跟她的关系不错，加上年纪相仿，一路上相互照顾，可以说感情更进了一步，所以这趟下来没什么压力。
浑身臭烘烘的秦桑先去浴室换了套衣服，然后才来到隔壁的房间，“玉琴，衣服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这段时间，严玉琴已经准备了一套秋冬系列的，不过衣服比较厚，她只拿了几件外套和内搭，其他的只能看照片和布样，“媚娘还一直喊着要跟过来，幸好他没来，不然这些都得由他来抗！他估计还不如我呢……”
严玉琴有独立的工作室，这些衣服都是保密的，秦月也是第一次看见，她伸手拿起一件外套，“好漂亮啊。”
……就是看着好热，不过现在谈的单子肯定都是冬天的，这样才能及时上市。
秦桑点点头，“确实好看。”单是拿在手里，就能感受到它的质量非凡，如果是穿在模特身上，肯定会更加惊艳。
“但是冬天穿这个会冷吧？”这时候，秦月率先提出疑问。
“不会。”秦桑前世算是生活在南方，这样的衣服已经足够过冬了，“从未来的局势上看，虽然京沪两地都是品牌占领者，但是服装的风格是不一样的。”
严玉琴也同意她的看法，“因为两个地方的气候和人文不同，这些衣服都是按照S市的风格来设计的……我们只要关心它能不能卖出去就好了。”
秦月点点头，想到她过年那时候过来，这里也冷得不行，但是街上的姑娘穿得那叫一个少，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几人休息过后，隔天就一道出门考察去了，S市在服装这块有完整有产业链，还有新建的服装城，所有的一切都够她们逛上好一阵了——从衣服到袜子，帽子到鞋子，能看的都看了一遍，秦桑还记了许多笔记，甚至拿相机来把一些比较有用的东西拍下来，以后要用随时都能拿出来当做参考。
“这模特身上的衣服真好看……”秦月趴在一个橱窗前，哪怕她已经看了一天的衣服，但是看到好看的还是挪不动脚步。
“你觉得比起我们的怎么样？”秦桑看向严玉琴。
“当然是……各有千秋了！”人家说是时尚一个轮回，这句话真是没错，不过现在衣服设计的多数都比较简单，不像后世那么多装饰和点缀，所以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妈妈做的好看。”宫梵无条件支持自己的母亲。
“嗯哼。”严玉琴得意地应了一声，今天出了看衣服，他们还找了不少门店，准备明天拿样衣过去给他们看看，到时手自然就知道她的衣服能不能受欢迎了。
因为秦桑来之前打过招呼，魏平下午的时候就带着程学明找来了，说要请他们吃饭，位置就在服装城附近的美食街。
“上次来去匆匆，我连你们的长相都没看清楚，想不到这次过来，又多了一个漂亮姑娘，我跟老程可有福气了。”魏平给众人拉好椅子之后，自己才坐在位置上，“今天先带你们尝尝特色的小吃，改天我们再去大饭店好好搓一顿！”
“只要是好吃的，我无所谓。”秦桑也很想念这个地方的美食，闻到旁边飘来的香味，已经开始分泌口水了。
“我也都可以。”严玉琴同样是个吃货，有人请客她当然高兴。
秦月也点点头，目光往程学明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对方正在跟秦桑说话，只好把脑袋埋下来。
“如果我们这次能谈成合作，可能需要有人在这里接头。”今天他们已经跟几个厂商都谈过了，明天看过样衣就能确定要不要合作，秦桑想到程学明在这里说不定能帮到自己。
“好啊，我可以帮你们。”简单讲就是验货送货，程学明觉得自己完全没问题。
坐在旁边的严玉琴忍不住吐槽，“生意还没谈成，你们想得可够远的。”
秦桑不这么觉得，“也就明天的事，我觉得肯定会有人愿意买我们的衣服……难道你对自己的设计没信心？”
严玉琴道，“话不能这么说，衣服卖不出去能怪设计吗？那是他们没有欣赏的眼光！”
魏平忍不住捧腹，“哈哈哈，我喜欢这个说法。”
秦桑：…………
第1067章 人美歌甜
几人坐了一会儿，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好吃的，有蟹粉小笼包，锅贴，鸭血汤，馄饨……看着让人直流口水。
大家忙了一天都累坏了，三言两语聊熟了之后顾不上客气，纷纷食指大动，魏平举起杯子，“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大家干一杯！”
“干杯！”
隔天还要谈生意，秦桑不敢喝太多，不过能跟这么多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她真的很开心，很痛快，几杯冰镇的啤酒下肚，正好解解腻。
S市是个大都市，哪怕时间晚了，外面还是很热闹，大家吃完东西之后，魏平建议到江边吹吹风，顺便醒酒。
夏天的夜难免令人觉得心烦和潮热，被凉快的江风一吹，似乎连身上的疲惫都吹散了，清爽的好像要飞起来一样。
秦月看程学明走在后面，也跟着放慢脚步，接着对方点了只烟在手上，她眼里浮起一抹忧愁，“程大哥，你上次的伤都好了吗？”
“啊？”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程学明一时之间都没想起来秦月指的是什么，呼出一口白烟，“一点小伤，难为你还记着。”
秦月笑了笑，一只手搭在自己的皮包上，五指微微收紧，“在这里生活得还习惯吗？”
程学明点了下头，笼统地说道，“这地方不错，大城市，大家都喜欢。”
“有没有想过在这里安家乐业？”
“这里？”程学明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江面，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或许是之前身为警察，总抱着一种随时会牺牲的想法，所以他对自己的未来并没有完整的规划，直到现在他的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程大哥……”
“应该不会吧，大城市的姑娘不适合我。”可能再过几年，他会回家去，跟家里安排的人结婚，他抓了一下脑袋，“不说这些了，咱们都快掉队了。”
“嗯。”秦月抿了一下嘴，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他的视线，从来没有一刻是停在她身上的，看着她的时候仿佛是在看空气一样，而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自作多情了。
“啊——”
严玉琴站在江边，激动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好像下一秒就能从江边跳下去，旁边的宫梵露出一个“想假装不认识她”的表情，身子却猛地被抱住。
“儿子，快看，那边有艘那么大的船！”
被严玉琴一提醒，秦桑也注意到了，那应该是游览船吧，此时此刻，如果纪岩也在就好了，她抬头望着天空，一大片星星朝她眨眼，突然有种很荒凉的感觉。
“妈妈，我也要坐船。”宫梵第一次见到船，终于露出了孩子的本性。
“没问题！”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心情太激动，严玉琴指着对面的游览船说道，“等我有钱了，我一定包艘船，大家在上面开party！”
“好！我举双手赞成！”魏平在旁边鼓掌叫好，开party他喜欢！
“我也赞成！”
“秦桑有钱，让秦桑请客！”
“明明是你自己说要请客的！”
“对对，我也听见了。”
“……”
秦桑看着大家的笑脸，脸上的笑容也忍不住扩大——人生有几回，能这么肆意潇洒？
他们不是情侣或亲人，彼此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又或者是一起经历过风雨，只是在将来的某一天，有可能会想起这个疯狂的夜晚，还有凉爽的风。
“夜上海，夜上海，啦啦啦啦啦……”
回去的路上，严玉琴欢乐地哼着歌曲，不过她只会“夜上海”三个字，又唱的不着调，秦桑赶紧阻止她，“等下人家要告你扰民了。”
宫梵也受不了自己的妈妈，捂着耳朵说道，“妈，你再唱下去，你的儿子就要变成聋子了。”
“我肯定有个假儿子。”严玉琴指着他的脑袋说道，“子不嫌母丑，明白吗？”她才回来多久就遭人嫌弃了？
“我可以确定你是真跑调了。”
“哼，我就不信你唱歌能有多好听。”
“反正比你好听。”秦桑得意洋洋，“人美歌甜，说的就是我。”
“不要脸。”
“在你面前，不敢当。”
“……”
几人打打闹闹回到酒店，道了声晚安就各自回房了，关了灯之后，秦月有些睡不着，她翻了个身，发现秦桑好像也醒着，轻声道，“还没睡啊？”
“嗯？”秦桑心里正挂念着自己的儿子，听见她的话扭头道，“怎么了？”
“有个问题，我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