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重要,是一个友人送的。”云栖看到它,笑了起来,总觉得每次获救,冥冥中总觉得与它有关系,它是她的幸运珠。
之前余氏也是发现云栖这个被除下来的锦袋,觉得里面这颗珠子看着不像饰品,也不像药物,还寻郝大夫过来看过,郝大夫没看出是什么,只是能确定它于身体无害,余氏也是担心云栖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收了进来。
云栖的心情上上下下,见她们都没察觉,才吐出一口气。
吓死人了,幸好都以为它只是普通的漂亮珠子。
云栖拿到锦袋后,就说准备就寝,其余婢女为她铺好了床,行礼后退出。
云栖见人离开后,才翻出那颗千里追。
果然在。
在才比较奇怪。
她掏了出来,又放进去。
重复了好几遍。
她记得真的用过了。
后来她也问过是谁救了她,肯定不是魏司承,那又是谁?李昶只说是一过路的好心人。
好心人能路过山洞吗?
难不成是打猎……
所以,这只锦袋看似普通,实际上是有其他作用的,比如再生?
永远都用不完的千里追。
用完了,会自己生成?
她觉得这问题的关键在于李嘉玉,只是现在的她不方便去东苑。
她想再去寻李嘉玉,只是不知该用什么借口,而且听闻年后他就长时间不在府中了,想想他在大房那边的待遇,她也不是不明白他想逃离李家的心。
看来,要想个办法,给他留下口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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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想到上一次出街时,所有东西都落在了巷尾,就一阵心痛。
她现在还没到发月钱的时候,再说也不是单纯银钱的事,她觉得再多银钱也不该随意浪费。
她还想去原来的那巷子附近问一问,虽然东西肯定是拿不回来了,但不问不甘心啊,真的找不到那也需要出门一趟,给补回来。
云栖与余氏报备过后,带上了无端和华年。她只是买些东西,并不打算向马房申报用车,她只戴着面纱上街,这也是大多闺阁女子会用的。
刚与无端几人在买了点饰品,云栖没架子,加上本来关系就好,几人有说有笑地买了不少便宜的小东西。
没走几步就听到后头一阵闹哄哄的策马声,以及欢声笑语和叫骂。
“都给本公子让路!”
“滚开!”
“别他么碍眼!”
一群鲜衣怒马的京城公子哥儿骑着马经过,他们边张狂地笑,边甩着马鞭挥斥行人。京城可骑马却不可疾行,正常情况下,大多人都会下行,这样策马狂奔相当危险。
当然,危险的不是骑马人,而是路上行人。
若是被人参一本,或是被圣上得知,都不能善了,奈何没人闲的无事去说这些小事,因为损失的最多只是一些平民百姓,实在犯不着得罪这群权贵子弟。
云栖也明白厉害关系,立刻就准备避让。
这群人呼啸而过,她恍惚间看到这群策马的青年里面有一张熟悉脸孔,魏司承。
眼皮狠狠一跳。
这张脸,就是在茫茫人海中,她都不会错认。
大多数人看到他们就慌乱地跑到旁边,只是推搡间,无端和华年都被推倒了。
不少人因为太过紧张避开,七七八八地摔了。
云栖前方的妇人箩筐里背着不少干货,应是出来售卖的,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眼见情况,不敢怠慢,将男孩推到街边,正好是云栖的方向。
啪!
她被男孩撞到,只能将男孩抱住,两人一同滚到地上,她察觉手臂上全是擦伤。
云栖倒抽了一口气,她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吧。
周围都是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群杀千刀的,迟早要遭报应的!”
“我这么多豆腐该怎么办,全摔烂了,谁来赔咱们啊!”
“姥姥,姥姥你没事吧,快谁来帮我!”
“都别喊了,快帮忙捡起来,咱们惹不起的!”
云栖勉强坐了起来,查看了一下伤势,又拉起小男孩询问他如何,转头寻找一旁被冲撞开的无端两人,两人给了她安心的手势。
没多久,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像是一根弦,被琴师用起子一点点拧紧。
本来叫苦连天,恨不得这群公子哥下地狱的人们忽然变了脸色,有些干脆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就怕被问责。
任何人都知道,他们不能惹这样一群权贵。
只见那群姿态傲慢的公子哥儿们中的一员,还没出城门,好像发现了什么,掉头骑了回来。
他来到了摔伤最厉害的几人附近,下了马,姿势干净利落,引得一旁本来怒目的女子眼中异彩连连。
云栖察觉到周围过于安静的状态,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目光很快就集中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看到那个灵魂深处令她颤栗的人,慢条斯理地走向她。
第049章
周围百姓面带惊恐后怕, 在魏司承走来时,人为地让开了道。
从云栖的角度看过去, 仿佛周遭被清空了一样。
一些像她一般因推搡倒地无法逃离的人,像待宰的鱼, 等待屠夫手中的刀下落。
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似的。
云栖有两个害怕的人, 便是重来一世也不会改变。
一位不必说, 自是李崇音,因一身技能源于对方,更因栽过狠狠一跤。
若说对李崇音是因太过了解, 这一位就是因为未知, 永远不知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而他对所有人了若指掌, 甚至到最后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放了多少暗桩在周遭。
两者相比, 可能后者更甚。
试想能斗倒那几位呼声最高的皇子, 翻脸甚至比翻书还快, 杀伐果断的人, 她一点小伎俩在这类人面前能算得了什么, 如何不惧?
惧,才是正常的。
云栖几乎下一刻就像面见帝王般行礼, 却恍然想到,现在的她还狼狈地坐在地上。
只能惶惶不安地望着魏司承来到她面前,将在她怀里的男童拉了出去,动作很快,周遭人均没看清, 男孩已经被拉离。
他动作轻巧淡然,仿佛不允许自己喜爱的画卷沾染上别的色彩。
他蹲了下来,看向还懵懂无知的孩子:“可摔伤了?”
男童见周遭人都跪了,推他过来的母亲正一脸焦急地看着他,仿佛想过来又不敢过来。
男童看向面前这个在话本里提到的神仙公子一样的人,还是憧憬居多,抵了害怕,摇了摇头。魏司承站起来,走向路边一枝独秀站那儿的冰糖果子小贩,取了银钱要买,那小贩怎敢收钱,取了好几支糖果子直接给魏司承。
“这、这这这位公子,不用银钱。”
魏司承微微一笑:“那便谢了。”
魏司承也不拒绝,拒绝才会让这群人更害怕。
将糖果子塞给那懵懂小儿,才走向云栖。
云栖喏喏无言,手臂动了动,衣袖垂落,遮住上方的擦伤,没了小男孩的束缚她很快站了起来。
“姑娘可需帮忙?”一个垂头温声询问,目光清澈自然。
“谢公子,我可以的。”一个声音极低,仿佛羞涩着,与周围女孩一般无二的神情。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甚至连对视都没有。
云栖记得魏司承也同样不喜女子过于柔弱,她微微颤抖,这次倒不是装的,她看到他本能地发颤。她始终记得有一次这人从战场上厮杀回来,提着敌人的头颅,风尘仆仆入了内。
那头颅咕噜噜地滚到她脚下,一双散发着惊恐的眼珠死死望着她,沉淀着死寂与绝望。
而魏司承还未脱下戎装,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轻声询问她:“这便是意图染指你的人?”
“……!”云栖骇地失去言语。
没敢细看,做了好久心理准备才看了,这才发现那头颅的长相有些熟悉。
是缠着她好几日,落下狠话的男子,听闻在地方上有些势力,只是这几日她足不出户。
“怎的,错了?”
“你、你怎知晓?”她好半晌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
“自然是你身边人说的,被人骚扰为何不与我说。正好遇上,便为你带来了,可高兴?”
云栖虽曾为暗探,却是以色魅人,至今手上无染血。
“高、高兴,云栖谢过王爷。”她都无意识自己能发出声音。
“对了,这是你的吧。”魏司承掏出了怀里的信件,上面还带着他手指上残留的血迹,不知是魏司承的,还是敌人的。云栖惊得差点晕过去,她颤粟如落叶,那是她将魏司承的动态寄给李崇音的第二日,现在它又回来了。
虽然这对主子与谋士相得益彰,后来李崇音也的确身居高位,但当时的云栖能感觉到魏司承对某些有异心的人斩尽杀绝,她碰巧见过,便想去信让李崇音小心防范,必要时可断尾。
没想到,这信被截了。
她的心,彻底凉了,她甚至不知身边有多少是魏司承安插的人。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实在不希望枕边人的心向着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