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重新坐了下来，歪头看她，“你还没回答我，这么早来干嘛？”

　　潘梵于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情绪：“昨天不小心弄上了。第一次认识，我想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知道自己如果不如实回答，傅扬大抵是不会离开的。

　　傅扬笑着说：“妹妹，我对你多好，六点钟就来帮你擦屁股了。”

　　见她抬眸神色异常地看着自己，傅扬从她座位上起来，伸了个懒腰：“不要太感谢我，记得欠我一个人情，星期天我要你还。”

　　潘梵于在他离开以后，看到被认真清洗过的板凳，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

　　像他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会为了自己起这么早过来擦板凳。

　　回味傅扬嘴里的话，这是自己欠他的人情，要还的。

　　果真无利不起早。

　　星期天。

　　潘梵于把长到腰间的头发编了两个麻花辫，穿了一件天蓝色碎花裙。刚一出卧室门，看到傅扬背对自己，双臂搭在栏杆上。

　　听到身后有动响后，转过身，目光肆无忌惮在她身上扫了一遍。

　　傅扬穿了件白t，黑色紧身裤，显得那双大长腿又细又长。

　　少年头发不短，懒懒搭在额头上，倒是显得不是很凶。

　　“我们要去哪里？”潘梵于问。

　　“商场。”傅扬说：“你不给我买条新裤子吗？”

　　潘梵于皱眉：“我为什么要给你买？”

　　傅扬伸手揉了一把她头发，笑着低骂：“小白眼狼白疼了。谁把我裤子弄脏的？”

　　潘梵于想到那天的事，脸腾地一下红了，打掉那只搭在头顶的手，嘴唇嗫嚅：“那你就不会洗吗？”

　　“我为什么要洗？”傅扬捏着她下巴，笑得像个狐狸：“忘记我是个男人了？”

　　“没有。”潘梵于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后来傅扬觉得无趣，松开了手。

　　那天的事情，两个人都清晰的记得。

　　这份暧昧在两个人之间荡漾。

　　潘梵于心情很平静，不像傅扬那样容易动感情。

　　只不过她还是个女孩子，被人调戏或者出糗会害羞。

　　傅扬看了下表，上午九点，开车去市中心一个小时。

　　到了那里吃饭也行。

　　不用特意劳烦李奶奶。

　　坐在车里，潘梵于开了点车窗，海风从缝隙里溜进来，将她纤弱的碎发吹动。

　　眼睛有点干涩，微微眯起，远处的海岸线平静，每次放学回来都忍不住停留一段时间。

　　一路上，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

　　后来也觉得无趣，傅扬玩起来手机。

　　潘梵于不小心瞥见消息框，是跟人发信息。

　　星期天都跟人发信息，关系真的是黏糊的不得了。

　　想到那天在浴室门口听到压抑情欲的声音，傅扬是该谈恋爱了。

　　傅扬放下手机，看向潘梵于。

　　潘梵于微勾唇角：“怎么？又想把我扔在半路？”

　　傅扬：“晚上跟我出去玩？”

　　“几个人？”潘梵于问。

　　“就你那天见到的俩。”傅扬说。

　　潘梵于想到只有男生，摇了摇头：“不了，你们玩就好了，到时候我先回家。”

　　傅扬没有强留她：“行吧。”

　　万路商场。

　　这里人来人往，是九州人流量最多的地方。

　　里面规模在小城市中也就那样，经常逛c市当地最大商场的潘梵于没有感觉。

　　苦日子好日子都吃过。

　　只不过看向傅扬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像他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这种商场放到以前连进都不会进。

　　跟在傅扬身后连续逛了几家男装店，傅扬跟服务员交谈，潘梵于坐在休息区玩手机。

　　一片阴影挡在自己面前，潘梵于抬起头，见到傅扬皱着眉头，问：“怎么了？有事吗？”

　　“你好像忘记今天陪我来干嘛了吧？”

　　“没。”潘梵于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他：“随便花，算我的。”

　　傅扬气笑了，把卡塞到她包里，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你帮我看裤子去。”

　　潘梵于选了几条裤子，算是正规的版型，多一分不花俏，少一分不死板。

　　傅扬挑了下眉，“你确定让我去试？”

　　“我眼光就这样。”潘梵于微微一笑。

　　如果觉得自己眼光不好，那就别打扰自己呀。

　　傅扬嗯了一声，“行。”

　　拿着那几条裤子进去试了。

　　过了几分钟，潘梵于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过来。”

　　潘梵于微皱眉头，把手机收起来。

　　走到试衣间门口，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个小口子，伸出一只手把她给拉了进去。

　　再然后，傅扬铁青着脸把她摁在门上，“你故意的吧？”

　　潘梵于一脸懵逼：“是腰围不合适吗？”

　　傅扬沉默不语。

　　拉着她的手，放在裤子拉链上，挑衅看着她：“拉啊。”

　　潘梵于没敢低头看，听他让自己拉，还真去拉。

　　幸亏傅扬直接打掉了她的手，脸上多了一层绯色，眼底还是含着愠怒：“你真敢！”

　　潘梵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是你让我拉的吗？”

　　傅扬神情懊恼地一拳锤在门上，像是后悔自己调戏她的决定，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尺寸不合适，拉不上，懂？”

　　她也急了：“尺寸不合适你换下来啊！我以为你腰围挺小的，你不会选合适自己的腰围？”

　　傅扬暗哑低笑：“不是腰围。”

　　她：“……”

　　傅扬：“那天在车里，坐我腿上，不是知道我的尺寸吗？”

　　潘梵于脸上燥热成风，她懂了，全部懂了。

　　感情之前说让自己陪他去买裤子，就是打着这个目的来的。

　　行，调戏自己是吧？

　　以为自己真的好惹的吗？

　　她拽住傅扬的领口，将他拉低，嘴唇不经意间碰了一下他的耳朵：“当然知道，小号，正合适。”

　　说罢，推开了傅扬。

　　傅扬坐在板凳上，脸色很难看。

　　她刚才说什么？

　　说自己是小号？

　　潘梵于从试衣间出去后，傅扬把自己的裤子穿上，也走了出来，把不合适的裤子递给服务员。

　　见到潘梵于若无其事地坐在玩手机，一张脸黑得要死，选了几条最贵的裤子，付了款。

　　不玩她了，神烦。

　　又在商场里转了几圈。

　　傅扬心里憋着气，下颚线紧绷着。

　　一通电话打过来，傅扬跟对方说了什么。

　　挂了电话，对潘梵于说：“你回去吧。”

　　把衣服推给了她，让她带回去。

　　在她离开后，傅扬打了个的士，去往九州最大的娱乐场盛世娱乐。

　　老白他们直接订了包厢，说叫上几个学校里的富二代，这不是马上就要月考了吗？热闹热闹，活跃一下。

　　希望下次他们几个人还考在一起连号。

　　傅扬低气压进来后，包厢里那几个面面相觑，想着这大少爷又怎么了。

　　“酒。”傅扬嗓音暗哑。

　　老白递过去一瓶雪花啤酒，傅扬拉开拉链，仰头灌了半瓶。

　　“爷咋了这是？”老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