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奉承,丹州照单全收,欢喜道,“来来来,去看看你那里。”
赵锦诺意外,“很大不同吗?”
丹州睨她,“差可远了。”
等到她府上,赵锦诺果真才知道丹州口中“差可远”的意思,整个一府上都是粉红色,少女心,看得赵锦诺都有些尴尬,“丹州,我在你心目是这种喜好吗?”
丹州挠头,“不都说姑娘家喜欢粉色?”
所以连苑中的轻罗幔帐都挂得是粉色。
赵锦诺‘诚恳’道,“是,我最喜欢粉色。”
丹州有些恼火。
……
等赵锦诺换了身衣裳,才同丹州一道出了府,往斋月楼去。
谭悦的府邸离斋月楼很近,都在临近江边的地方。
两人并肩踱步,冯涛等人远远跟着。
丹州问起,“你今日要什么时候回驿馆去?”
“不回去了呀。”赵锦诺笑道。
不回去了?丹州愣了愣,“忽悠我的还是真的?”
赵锦诺双手背在伸手,美目看他,“谁忽悠你了?就是不回去了。阮奕说我许久没有来南顺,又是专程来给老师庆生的,让我同你和谭悦一道走,先去京中看老师和师娘。他还要在慈州呆几日,路上也不一定会在何处停留,让我不用等他。”
丹州一脸诧异,“哟~真的假的?”
赵锦诺好笑,“自然是真的,难不成还骗你?”
“哈,我以前还以为你喜欢阮奕就是因为他人长得好看,看来除了长得好看之外,他人还不错!”能让锦诺同他们一道回京,丹州的立场瞬间倒戈。
赵锦诺好气好笑,“什么叫我喜欢他就是因为他人长得好看?”
丹州酸溜溜叹道,“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因为阮奕长得好看,所以傻的你都喜欢?”
“……”赵锦诺眨了眨眼睛,一时语塞。
丹州又道,“那么问题来了,傻子为什么要喜欢你呢?”
赵锦诺又眨了眨眼睛,似是也在思考这个。
丹州捧腹,“那是因为你也傻呀,哈哈哈哈哈!”
“丹州,你今天完蛋了!”
******
十里江堤岸边,南顺鸿胪寺官吏领着阮奕和王主事一行漫步。
鸿胪寺官吏介绍江堤的历史和由来,抵御了哪些洪峰等等。
阮奕和王主事都认真听着。
南顺在治水上素来有建树,百余年来即便是突破历史的洪峰,都很少有洪灾泛滥。
鸿胪寺官吏自豪说了不少。
阮奕一面听着,一面在江堤踱步,目光在不远处的身前上滞了滞,既而唇角勾了勾了,继续听南顺鸿胪寺官员介绍江堤的历史,余光都在赵锦诺身上,却没有招呼。
路过赵锦诺时,见她身侧的男子口若悬河,手舞足蹈,一脸兴奋之色。
阮奕笑了笑,这应当就是传闻中的话痨丹州。
等一行人走过,赵锦诺也才转身,朝着阮奕那身暗红色官袍的背影笑了笑。
阮奕先前定然也见到她了,眸间都是笑意。
怎么会这么巧合?
她刚好想起他的时候,他就这么出现在眼前,衣襟连诀,风华绝代,似一阵风般走过只留下一抹笑意。
一抹,只有他二人才懂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阮奕:嗯嗯嗯,你的大白兔是最好的
第114章 抵京
晌午饭是在斋月楼用的, 斋月楼的大厨曾是慈州慈云寺的俗家弟子,斋菜做得很是地道。
谭悦每回来慈州都要到斋月楼。
斋月楼的掌柜已然认得他们三人。
今日是丹州点的菜,点的大都是赵锦诺爱吃的东西, 赵锦诺大饱口福。
谭悦没怎么动筷子。
午饭的时候, 还是听丹州提起,赵锦诺会同他们一道先去京中。
谭悦眸间微怔,意外道,“阮奕同意了?”
赵锦诺正好放下汤碗, 轻声道,“是他主动提的,说让我先同你们一道去京中, 说我原本就是来南顺见老师和师娘的,早去还可以早些见到老师和师娘,不必等着他一道,他怕途中耽误,也没时间顾及我……”
谭悦看了看她,淡淡垂眸。
阮奕是个极聪明通透的人。
赵锦诺同他们一处, 比同他一处更安稳, 也不惹人瞩目。
思绪间, 赵锦诺又笑了笑, “再说了, 我也想同你们一起早些到京中, 我是真想老师和师娘了。”
丹州酸溜溜道,“你是想师娘做的四喜丸子吧,每次都能吃那么多……”
赵锦诺恼火看他,“你吃得不多?五十步笑百步,不……你是百步笑五十步……”
丹州哈哈笑道, “舌头捋直了再说。”
……
听着耳旁他二人拌嘴的声音,谭悦握拳笑笑。
锦诺能同他们二人一道先回京中,谭悦心中的一块沉石似是落定。
至少在他这里,锦诺的身份不会暴露。
“今日晚些就走吧,路过入水的时候,还可以去看看吴叔。”谭悦提议,语气中是许久未曾有的轻松。
吴叔是早前老师府中的管家。
他们三人在老师府中时,没少给吴叔添乱。
如今吴叔退养了,在家中含饴弄孙,日子过得悠闲,他们三人是有许久没有见过吴叔了,正好可以顺路去入水看看吴叔。若是提前走,许是还可以在吴叔那里呆一宿,吴叔定然很“惊喜”。
思及此处,三人眼珠子一转,一拍即合。
……
黄昏前后,阮奕回了驿馆。
鸿胪寺管理替上了一封书信,说是宁远侯留给少卿大人的。
阮奕认得某人的字迹。
见字如人,阮奕眸含笑意。
—— 大白兔,阿玉姐姐已出发去入水了,不要太想她,京中见。
落款聊聊几笔勾勒了一双诱.人的眼睛,鼻梁和双唇。
阮奕轻笑出声。
她惯来会做些稀奇古怪——却讨喜的事。
清灯盏前,阮奕悠悠点了纸笺。
他怎么会不想她?
阮奕唇角微微勾了勾,京中见,阿玉。
*****
从慈州去往京中要十余日路程。
有谭悦和丹州在,赵锦诺这一路既不会无趣,也没有旁的危险。
这期间,三人去了入水看了吴叔,吴叔险些“惊喜”过头;又去了东陵,给师娘买最喜欢的核桃酥,结果走了半日,就被丹州和赵锦诺吃完,复又折回去重新买;还在富阳看山水的时候,来了兴,凑在一起画同一处风景的丹青。
赵锦诺习惯了跪在矮脚案几前,伏案画画;丹州则是习惯了一面讲话一面画,怎么画都行;只有谭悦一人,才是正常的,端正站在月牙桌前提笔……
分明都是画得同一处的风景,三人的画却全然不同。风格,景致,用笔,全然似是不一样的地方,但仔细看,又能发现,三人分明是在一处画得画。
三人都忍不住笑了笑。
在丹州的坚持下,非要所有的画都用同一个名字,《三人行》,非说等日后旁人一看,呀,原来他们三个是在一处画的呀,丹州想想都激动雀跃。
谭悦竟罕见得没有提反对意见,先提笔写下了《三人行》三个字,而后在画的左下角,盖上“子凡”的印鉴。
丹州便也如此。
赵锦诺只好跟着他二人一道胡来。
也拎笔写了《三人行》三个字,又画了公子若独有的鉴章。
等到都结束,赵锦诺才满意笑了笑。
只是才见谭悦和丹州都在画上多题了一行字——南朝二年腊月,赠与公子若。
赵锦诺才晓,他二人的画本就是特意画给她的。
她日后往来南顺的机会必定不如早前多,所以这两幅写了“南朝二年腊月,赠与公子若”的《三人行》,其实弥足珍贵。
赵锦诺眸间氤氲。
“哎呀,收好收好!”丹州将两幅卷轴都塞入她怀中。
谭悦笑了笑,又握拳轻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