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能这样?!
口是心非,可不要太好笑!
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这话听着,也很熟悉不是吗,放到前世,应该是——“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
前世,被男人嫌弃脏后,她就小心讨好,没有别的资本的她,一开始就掉入了男人精心设下的陷阱,用笨拙的吻来讨好他,继而默许情况失控……
这样的效果,是显著的,每每都能安抚到男人,如此,她的认知就进入了盲区,再被嫌弃,就傻乎乎地努力去亲他,好平息他的怒火。
现在,看着男人如前世一般,嘴上嫌弃,大掌却紧搂着她不放。面无表情,耳朵尖却染上了淡淡的红,分外熟悉,说明着他的心动,揭露着他的口不对心,她心里就恨恨的,恨这个口是心非又傲娇得要死的男人,害得前世的她,在感情上彻底就没了胆儿,完全不敢大步往前走;也恨自己太蠢,一次又一次的,上了男人的当,可就是一直都没发现这一点。
现在嘛,她直接怼了他:“难道你不喜欢?”
果不其然,男人面上一僵,语塞中,耳朵尖迅速怒红了。
她不依不饶:“难道你不喜欢?”
他越发不吱声,目光难得开始躲闪。
她娇哼:“原来,只是我一个人沉浸在刚才的亲吻中啊,你根本就是无动于衷、不喜欢啊。好伤心呐,看来,我们之间也快要结束——”
“你敢!!”
“结束”这两个字,触了男人的逆鳞,这下,他是双手都来掐紧她的细腰了,黑沉的双眸终于不再压抑,蹿出熊熊的火来。
“再敢说这种混账话,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气势张狂地威胁,却止于——这几乎是说了等于没说的空话。
这男人,此刻的色厉内荏,实在是可爱极了!
说到底,看穿了,某些时候的男人,其实就是一只纸老虎啊!
她看破不说破,也见好就收,不想闹得太狠,免得真的伤了和他的感情。
所以,她很快换了一副模样,抽抽鼻子,假意哭泣,委屈扒拉的:“那你还那样说?!我……人家特意花了心思挑的裙子,就想着美美地穿给你看,可一回来,就被你这么嫌弃,我……人家的心都被你伤透了!你坏死了!夸人家一句‘好看’,有这么难吗?亏人家满心欢喜,刚刚还……还特意秀给你看。”
他的脑中,又重新晃过女人满脸娇羞,如蝴蝶翩跹一样的美样儿。黑色的裙子,白皙的肌肤,最为原始的颜色,彼此碰撞,又彼此交融,绽放出了夜间最美的风景。
他心口一紧,被女人娇嗔又抱怨地看着,眸色重新转为黑沉,那种黑得一旦得了机会,就会将她吞得连骨头都不剩的黑沉。
“你说呀,说呀!”她纤手戳着他,继续娇哼哼的,“不说,就是嫌我丑,嫌我脏,那人家……人家就走,现在就走,才不在你这里自讨没趣。”
说着,扭着小蛮腰,就要走。
但男人已经捕获了猎物,哪里还能放走她。要知道,他可是肉食性的。
再说,她穿着这让他呼吸急促的一身,飘飘然来到他面前,好不好看,还用得着他来肯定?他只是气,气她和别的男人……
那些气氛暧昧的照片重新跃上他的心头,他就有了反击的底气。
“又不是特意为我挑的,也不是特意来秀给我看的!”
“什么意思?”她不高兴地问。
他哼了哼:“你自己明白!在我之前,你早就把这衣服穿给别人看了。”
见她拧眉,有点不高兴,可就是脸上不见丝毫心虚,他就更生气了,极为幼稚地贬低:“野男人!小白脸!”
她立刻明白了,一下扬高了音量,不敢置信:“你派人跟踪我?!”
这可是涉及到信任的原则性问题,男人还是能分得清孰轻孰重的,立刻改了口吻,分外认真地解释:“我没有,是我妈给我发了一些照片,上面有你,还有——哼!”
他倒是没再说“野男人”这个字眼,而是蓦然沉下脸,正色质问:“不解释解释吗?看上去,你和那人很亲密。”
风雪倒是不急着解释,而是气笑了:“你妈这是想干什么啊?”
“还是想让我们分开呗。”
鉴于他的威胁,他妈自然不敢动手,可是,现成的机会送到了她的面前,以她为人,哪有白白放过的道理。
“别转移话题,回答我,你和那人是怎么回事?我瞅着,你俩好像才是一对!”
“那你算什么?”风雪没好气,“我为你做饭,为你洗衣,陪你吃,陪你睡,大晚上让那人送我回到这,现在又这个样子坐在你怀里,你觉得,自己对我来说,算什么?还要和你嘴里的‘野男人’一较高下吗?”
易晦:“……”再次语塞。
风雪收回胳膊。
他立刻敏感地抓住,且给逮了回来,非得强硬地让那胳膊继续搭在他的脖子上。
“搂着我,别动,现在这样很好!”
她取笑:“真好还是假好啊,我都主动送到你跟前,你似乎一直赖赖唧唧地在那嫌弃我呢。”
他尴尬,梗着脖子吼,失了睿智,如同二八少年:“你……你少转移话题,问你那男人的事呢。”
却绝口不敢再说对方是“野男人”了!
她没好气:“我刚刚不就是要说,你打断我做什么?!”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你有,你就是有!”
他瞪眼。
她又动胳膊。
他紧张,立刻服软:“好,我有、我有。”
这副无奈屈从的模样,差点逗乐了她。她使劲忍住了,斜了他一眼,才不会就此放过他,不依不饶着:“你就是有,刚刚我抬手,就是要给你解释的……”
然后,在细软的声音中,她道出了由来。
她和他相遇的最初,不是用一只冰种玉镯,诓了风大庄夫妇嘛,那玉镯,就是管今天陪她的男人借的。对方是她的同学,富二代,之前被当做交换生,出国游学去了,几天前才回来。对方当时如此帮她,那么贵重的玉镯直接就借给了她,这个人情,她肯定是要还的嘛,那么请他吃一顿饭,是一定要的。
在吃饭之前,应对方的请求,帮他给在国外的女友买些首饰啊、衣服什么的寄过去,也只是顺手的事。
易妈妈发给易晦的照片,看上去是富二代为她豪掷千金,大买特买,实际上,她只不过就是帮对方的女友试一试样式罢了。就连对方为表达谢意,执意想买下她现在穿在身上的黑礼服送给她,她都拒绝了呢,而是刷的自己的卡。
“你看,我乖不乖?”
她翘着小下巴,连连娇哼,小模样傲娇的,如同一只波斯猫。
易晦心中的阴云迅速飘散,但嘴上,肯定是不能太如她的意的,哼道:“不过就是借一只手镯的恩情,他哪来那么大的脸,让你帮他女友试试样式。他这是把你当作什么了,你又把自己当作什么呢!你早跟我说,我赔他十只百只的玉镯,砸他一脸,看看他还敢不敢脸大!”
呦~十只百只哦~
男人可真是敢说!!
但腹诽归腹诽,风雪就是有一种直觉,这种事,男人还真的能做得出来。
她当然不能告诉男人,事实的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一世,她已经不是那种会看轻自己的人,会那样陪着一个不是男朋友的异性去做那种事,相反,她这是刚好得知富二代好友为情所困,在国外交上的女友,因为某些原因,下不了决心跟他一起归国,就和好友一起演了这一出有点亲密的戏。
好友想刺激他的女友,而她呢,自然是想刺激笨男人!
她和好友,各取所需罢了!
她就是想让笨男人紧张一下,看清楚,她的行情好着呢,可不是非他不可,他可不要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也太过理所当然和悠悠哉哉了。
“所以,你刚刚那样,是吃醋了吧?”她小心翼翼地问,满眼期待。
“吃……吃醋?”他一副被踩了猫尾巴的样子,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矢口否认的声音,又急又尖锐,“根本没有的事,我……我怎么可能会吃醋,你……你和那男人,又……又不是那种关系,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骗鬼呢!
风雪差点翻白眼。真“一眼就看出来了”,能那样阴阳怪气地让整栋别墅都陷入黑暗,还会在她刚一回来,就冲她发难?!
哼,她要是不心疼他,早早做了解释,看他现在还敢不敢大义凛然地说出这种话!
“哎,好失望!”她软下腰肢,故作颓丧,“听上去,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啊。正常人看到那样的照片,不应该很紧张、很生气,醋意大发的吗?你……你怎么就没有呢?”
她幽幽地看着他,眼见着他还在那装深沉,一言不发,就哭丧了脸:“你……是喜欢我的吧,我……都要怀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了呢?哪有……哪有这样当人家的男人的。改天,非得我和另外的男人亲在一起,抱在——”
“你敢!”他又炸毛了,她说的这些,仅仅只是想象,就让他一脸杀气了,“你敢那样,我……我……我……”
恨恨地瞪着她,他面目狰狞,眼睛都泛红了。
然而,迟迟说不出来,要将她怎样的他,依旧可爱得让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傲娇的男人啊!
承认自己会吃醋,就这么难嘛。
这么骄傲着,死鸭子嘴硬着,图什么啊!
“你真的没有吃醋吗?”皱着眉头,她将自己的失望表现得淋漓尽致,甚至口吻里刻意带出了点哭腔,“怎么会不吃醋呢,你要是那样的话,我会吃醋的,非常非常吃醋,吃醋到发狂。我会生气,会质问,得不到合理的解释,我会和你吵架,和你冷战,还会做一些……很疯狂很疯狂的事!我很会吃醋的,也会让你知道,我在吃醋。”
他错愕,眼神一时狂喜。
她继续道:“比如说,你公司里的好多女性,都在有意无意地往你身边凑,我看了,就很生气。这是吃醋。”
他皱了皱眉,有点困扰,有点疑惑:“有吗?我不知道。”
她立刻送了他一个白眼。
“唔,让我想想啊……”故作不经意,因为她其实也有点身为女子的小骄傲嘛,“比如说,那个叫做……叫做王……王什么的,中文名记不起来了,就记得你们都亲昵地称呼她为珍妮的。那个漂亮得跟女模特有的一拼的研究员,不就像条小尾巴似的,一直跟着你嘛。我给你送了好多次饭,次次都能看到她就呆在你身边,好几次,还贴得你很紧呢。而且,你没发觉,她跟你说话的声音,和跟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不太一样嘛,唔,要更娇软一点,尾音有点往上翘,唔,或许可以说,有点嗲嗲的?唔,总之,太明显了,你可别跟我说,你都没注意到啊!”
易晦的眉头一下皱紧,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回想,呃,又或者在回忆?
她再次醋海生波,纤手再次重重地戳着他的胸肌:“想起来了吧,想起来了吧?你这个不检点的男人,自己都没管好身边的莺莺燕燕,倒先是来质问我。”
他抬手,将她作乱的小手给按下,黑眸定定地看着她,眼神略略有点古怪。
“珍妮已经离职了。”
“啊?”她瞪大眼,大叫,“骗人!”
他的眼中蓦然闪过一丝笑意:“真不知道你这脑子在想什么。”
取笑完,他的口吻开始变得又冷酷又嫌弃:“珍妮是猎头公司推荐过来的,说是美国的名校毕业,又在硅谷担任过要职,可她进了我们项目组,就老是向我请教问题。一开始,还问得比较专业性,听上去,的确是有点难度,我可以指导,但是后来,她失去了克制,问的问题太多了,而且,很多在我看来,根本不符合她的专业性,显得她太LOW。我觉得她不适合我们项目组,就把她给踢了出去,下放到其它部门,但似乎那女人有点心高气傲,说我是在侮辱她的才能,就主动离职了。你刚刚说的那些,我根本没看出来,你确定吗?”
风雪:“……”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敢情,这位其实完全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啊!人家姑娘都做得这么明显了,故意在心上人面前装傻卖痴,还努力创造各种机会接近,没想到,会被他给误会是太蠢了,太影响他们的项目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