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笑春秀眉微蹙:“你们家的丫鬟没人管教的吗?”
“大将军内宅清净,只夫人一人,你哪懂我们这些姨娘众多,又没亲生母亲回护的女儿过的什么日子。”徐笑春天真可爱,活成了她最羡慕的模样,便乐意跟她说:“前有继母,后有姨娘,我又从乡下回来,谁看得起我?不是丫鬟胆子大,是我根本不值得他们看得起。”
徐笑春捏了捏拳头:“这不是欺负人吗?”
“这不是欺负人。弱肉强食,自古皆然。”陆晚晚神情平静。
“那你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负你吗?”
陆晚晚乌黑的眸子里烈焰灼灼,唇角含着笑:“当然不会,我不会永远是弱者。”
徐笑春还要再说什么,默了良久的谢怀琛终于开了金口,他抱臂懒懒地看着徐笑春:“徐笑春,你打算留在这儿吃晚膳吗?”
徐笑春恍然惊醒:“糟糕,今日舅舅要考我课业,我还得临时抱佛脚,得先回去了。”
她风风火火,扯了谢怀琛就跑:“晚姐姐,回头要有人欺负你,你就往将军府送个信,我立马带三百家丁护卫来救你。”
陆晚晚正想嘱咐她回去走正门,到了院子里就见两道红影一晃,齐齐跳上墙头,转瞬间便跑出老远。
她倚门见那两道身影越走越远,非常羡慕,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好幸福,可以肆无忌惮地玩玩乐乐,身后总有人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只可惜,她没有那个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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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陆家一家上招提寺上香祈福。
陈柳霜和陆锦云还被关在祠堂里,十余日了,陆建章连见都没去见过,府上的人都说陈柳霜算是完蛋了。
这次出行派了三辆车。
陆晚晚出门的时候,众人都等着她。她穿着简单的衣裳,簪着简单的发饰。
李长姝对陆建章说:“咱们这位大小姐越来越有大小姐的样了,还没嫁进国公府,就摆上少夫人的谱,让父亲这么等着。”
她记恨陆晚晚上次在顾夫人面前拂了她的面子。
中间人告诉她,如果陆晚晚答应嫁去顾家,顾家会给陆家一笔丰厚的彩礼,还会另外给她一笔不菲的钱财。
她是罪臣之女,家产全数充公,她门庭微博,成亲之时陆家未高看她一眼,彩礼微薄。原也是能过日子的,不过如今栖林大了,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
她需要钱。
如今她担了管家之责,原本以为捞钱会很方便,没想到老夫人每个月会看账查账,她根本没处动手脚。
好不容易可以用陆晚晚换一笔不菲的私产,她却连面都不出来见。
这让她很没面子!
陆建章不悦,他喜欢乖巧懂事能为自己谋利益却随时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女儿,而不是趾高气扬气焰嚣张的国公府少夫人。
“父亲,你久等了。”陆晚晚乖巧地福礼。
陆建章说:“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
陆晚晚不解:“女儿十分敬重父亲。”
“敬重还让我等你这么久?”
陆晚晚低着头,没有说话,眼角的余光扫到李长姝勾起的唇角——她很得意。
她明白了,也不辩解。
招提寺是京畿香火最旺盛的寺院,雪花簌簌,风过山林,草木窃语。
官道上人来人往,各府马车络绎不绝。
陆晚晚暗藏心思,李长姝不是什么好人,她甚至比陈柳霜还厉害,她更会掩藏自己的心思。她就是一条毒蛇,蛰伏在草丛里,等待时机,就等着一口咬住人的死穴。
陆晚晚长于乡下,深知该如何抓蛇——不能操之过急,要和她一起熬,等她露出七寸,一击必中。
不急,慢慢来,她有的是时间。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马车突然重重颠簸了一下,然后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陆晚晚打起帘子,问。
车夫愁眉:“大小姐,车子坏了。”
他跳下马车,趴下看了一会儿:“轮轴断了。”
“能修吗?”陆晚晚有些担心,陆建章他们已经走远了。
车夫摇头:“轮轴断了,只能拉回去修。”
陆晚晚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眼底起了清辉。
李长姝这么快就出手了吗?
如此一想,李长姝也就是单纯的坏了罢。若她是个聪明人,现在就算是装也该和自己装出母慈女孝的模样出来。
联合陆晚晚,先赶走陈柳霜母女,再对付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不是简单得多吗?
距离招提寺不是很远,陆晚晚走着过去。
刚刚走了百十步,身后马蹄声乱,她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影子就掠到了她面前。
谢怀琛骑在马背上,紧勒住缰绳,问她:“陆大小姐为了感动我佛,徒步去寺庙上香,不知是求什么?”
陆晚晚心头一跳,仰头看着他:“我家马车坏了。”
光影洒在她脸上,一片斑驳。
谢怀琛见揶揄她无趣得很,道:“你等一等。”
他调转马头往回跑了,陆晚晚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纳闷。
片刻的功夫,谢怀琛就又回来了:“我家马车马上就到,你坐这车走。”
陆晚晚眼尾耷拉下来:“我和三妹妹两个人,怕挤着夫人。”
“马车够大。”谢怀琛言简意赅,语气不容她拒绝。
不多时,国公府的队伍就跟了上来。谢府来人不多,仅一辆车和十八个家丁护卫。
陆晚晚终于明白“马车够大”是什么意思,国公府的马车和陆家的不可同日而语,大得离奇,漫说是陆晚晚姐妹俩,再来十个八个也坐得下。
香车华盖,雍容富贵。
镇国公骑马护在车前。
谢夫人打起车帘,慈爱地向她招手:“晚晚,上来。”
陆晚晚浅浅一笑:“国公爷安,夫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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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不仁,谢侯爷和沈侯爷密谋造反。
为了互表真诚,谢侯爷提出让自家的独生子娶沈侯爷的独生女。
成了一家人,就不怕对方别有用心。
谢允川:想让我娶沈在歌那个泼妇,除非世上女人死绝了!
沈在歌:要让我嫁谢允川那浪荡子,除非世上没有了男人!
谢侯爷、沈侯爷:你们为什么这么大仇?
谢允川:没仇,我有我的白月光。
沈在歌:没仇,我有我的朱砂痣。
俩老头气得直拿刀抹脖子:“儿啊/闺女,大局为重啊。”
婚后。
谢允川在房里立了扇大屏风。
谢允川指着屏风说说:谁踏过来谁是小狗。
半年之后。
谢允川:汪汪汪。
沈在歌: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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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那年,书院来了个小师弟。
小师弟生得就跟瓷娃娃似的,小巧又可爱。
谢允川爱不释手,将瓷娃娃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可瓷娃娃却避他唯恐不及。
谢允川很受伤。
——直到次年春雷乍响。
夜半谢允川睡得正香,忽然被人钻了被窝。
那个小小的瓷娃娃软软糯糯地说:“师兄,我怕~”
瓷娃娃不仅小巧可爱,还温软香甜。
谢允川把瓷娃娃搂进怀里,柔声安抚:“不要怕,我在呢。”
这是一对沙雕冤家,嫁/娶了白月光/朱砂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