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各怀鬼胎一起回来了,刘大郎跟汪氏说了几句话,自己回二房去了,连个眼神都没给刘文谦父女三个。
汪氏有些尴尬,“老大,他们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你千万别跟他们计较。”
刘文谦笑了笑,“娘累了,儿子伺候您歇着。”母子两个一起去了汪氏的院子,刘悦薇带着汪彩凤和刘悦蓁回了正院。
汪彩凤给魏氏请安,“见过伯娘。”
魏氏喜欢这个勤快老实的姑娘,“好孩子,既然来了,多住些日子,你们姐妹正好一起玩。”
汪彩凤有些羞涩,“叨扰伯娘了。”
说完,她看到旁边有一盆脏尿布,立刻就要端起来去洗,刘悦薇给吴婆子使了个颜色,吴婆子立刻抢走了盆子。
魏氏吩咐刘悦薇,“把西厢房收拾出来,让你表姐住你院里。”
刘悦薇笑,“娘放心吧。”
魏氏又道,“吃了这回喜酒,你好生在家里歇几日。”魏氏不好明着说,郑家要上门下聘了。
刘悦薇和魏氏说了一会子话,抱着弟弟妹妹逗了逗,然后带着汪彩凤回了东小院,带着几个丫头把西厢房收拾了出来。
汪彩凤有些忐忑,“表妹,我住耳房就行,这么大的厢房,我一个人住,也太浪费了。”
刘悦薇笑着摇头,“表姐来是客,怎么能和丫头们挤在一起。外人晓得了,要说我们不把亲戚当回事了。”
汪彩凤在刘家住了下来,刘悦薇也不单独为她做什么,怕她不自在。
王大郎的事情,暂时还没证据,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想退了这门亲事太难了。
汪家肯定不会答应,王家那么厚的聘礼都被汪二太太花掉了,汪彩凤就是死也得去汪家。
别说汪家,连刘文谦和魏氏对这门亲事也是赞同的。一来汪彩凤年纪大了,二来,王大郎那个畜生在人前还是不错的。且他家里略有家资,汪彩凤小时候受苦,能说个殷实的婆家,魏氏等人也为她高兴。
刘悦薇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要从王大郎前房媳妇娘家人那里着手。但,外头的事情,她不好出去办啊。
刘悦薇找刘文谦,“爹,能不能给我个小厮?”
刘文谦看着女儿,“薇儿有什么难事,告诉阿爹,阿爹帮你解决。”
刘悦薇没法跟他说实话,“爹,我时常要让人出去跑腿的,家里几个小厮各有各的事情,我总不能让他们放下手里的活计。爹要是单给我一个,各司其职,也省得混乱。前儿我换金子,还请了三哥帮忙,他要读书呢,我总不能一直找他。”
刘文谦想到女儿也大了,当场拍板决定,给两个女儿一个买了一个小厮。刘悦薇的这个,叫招财,刘悦蓁的那个,叫进宝。
人牙子原说给进宝改名,魏氏没让,“我们元宝小,就要多叫一叫才能免灾。再说了,外头带个宝字的多着呢。”
有了招财,刘悦薇就好行事了。
招财十二岁,听说自己专门给二姑娘跑腿,认了主子后,他正等着立功劳呢。
刘悦薇给了他些小钱,让他悄悄去打听王大郎前房媳妇的死因,并嘱咐他不可泄漏一个字。除了盯着王大郎,还要看着刘大郎。
招财磕了头,表示自己只忠于二姑娘。
从汪家回来第二天,刘大郎拎着东西就往徐家去了。
徐氏近来日子越发不好过。
她被刘家休了,而且身负恶名,刚开始,兄嫂以为她手里有银子,还能招呼她吃喝。
等发现她手里精穷之后,徐太太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他姑,你这以后总是在娘家也不是回事儿呢。你侄儿要娶亲了,这会子连聘礼都没凑齐呢。”
徐氏冷哼一声,“嫂子,我这些年,往娘家搬了多少东西?嫂子心里没数,我可是有本账的。”
徐太太立刻叫喊了起来,“我说他姑,你送给爹娘和侄子们一些吃的喝的,难道还要记个帐不成?是我让你去害人家的?如今你被人家退回来了,难道以后就让娘家养着你不成?”
徐太太说要给徐氏再找个婆家嫁了,徐氏吐了她一脸口水,让徐太太把她送的东西还回来,姑嫂两个整日争执不休。
这一日,刘大郎到的时候,二人正在吵架。
刘大郎是个浑人,“娘,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徐氏立刻哭了起来,“大郎啊,你再不来娘就活不下去了啊!”
刘大郎这浑人有一个好处,特别偏心亲娘,闻言立刻对着徐太太瞪眼睛,“舅妈也别忒刻薄,你们这些年少吃我家的了?我娘不过回来住一阵子,舅妈就不容人,也罢,以后就权当没有这门亲了。”
说完,他立刻让徐氏收拾东西,在外头给徐氏赁了房屋。
徐氏见儿子出手大方,忍不住好奇,“大郎,你这是在那里发财了不成?”
刘大郎笑,“娘放心,儿子很快就要发大财了,手里这些小钱就不用再死抠着了。到时候娘跟着儿子一起享福。”刘大郎手里有汪氏和徐氏给的钱,以前还晓得俭省着,这些日子真是流水一般。
徐氏吃惊,自己儿子有多少本事她还是知道的,发大财是那么容易的?
“大郎啊,娘虽然高兴你能发财,但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可不能招惹啊。”
刘大郎放心,“娘,我问您,普通人家,老子死了,家财是不是该亲儿子继承?”
徐氏点头,“这是自然的,谁家不是父死子承呢。”
刘大郎又问,“别人拿老子的钱去发了财,最后这财产是不是还该物归原主?”
徐氏继续点头,“可不就是,借人家的钱发财了,这财也该是东家的。”
刘大郎顿时笑的仿佛天下尽在手,“娘,那就没错了,咱们的好日子来了。”
徐氏奇怪,“大郎说的是什么事情?”
刘大郎悄悄对徐氏说道,“娘,以前咱们都想左了,过继什么啊,只要大伯不是刘家子孙,他家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
徐氏瞪眼了眼睛,“你莫要胡来,你大伯可不是好相与的,还有郑家在后头立着呢!”
刘大郎冷哼一声,“娘,我可不是瞎说。我已经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不过这事儿,我还得问问我那个好祖母呢!”
刘大郎给徐氏留了些钱,高高兴兴地走了,才出了门没多久,就被招财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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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狼子心威逼祖母
郑家那边,郑太太和唐氏二人忙得不可开交。再有三天,就要去刘家下聘了。
郑太太带着两个儿媳妇,把聘礼清点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终于放下心来。
小儿子才中了案首,郑老爷在衙门里也颇有面子。如今要去下聘,他请了好几个人到时候一起去帮忙,这种喜事,自然没人会不给面子。
郑颂贤眼见着家里人为他的事情忙碌,他一边用心读书,一边忍不住畅想以后的日子。
郑老爷说了,等他中了秀才,就可以娶亲了。今年没有院试,明年秋天他再去参加院试,后年他就十七岁了,就可以……
想到这里,郑颂贤就忍不住面红耳赤。不行,他得好生读书,院试时人才济济,要是名次太差,爹娘和薇儿脸上都没光。
直到下聘前一天,郑颂贤还在屋里苦读呢。
郑家要来下聘,魏氏这边也准备了起来。这回的酒席,是魏氏亲自操办的。
刘文谦不再让女儿出门,从铺子里拿了上好的料子,给女儿裁衣裳。女儿长的好,又能干,嫁妆又丰厚,就算我不是官身,女儿也能配得上贤哥儿。
家里人都在为刘悦薇忙碌,刘悦薇却还在思索问题。
刘大郎必定在打什么坏主意。这个堂兄,上辈子刘文谦死后,为了争夺最后的一点家产,他强行给刘四郎按上个野种的罪名,赶出刘家,自己霸占了绸缎庄和剩下的一个田庄。
刘悦薇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索。她把自己可能遗漏的地方都捡了起来,一样样都写在纸上。
那么,他又想故技重施吗?
但爹还活着呢,他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除非有人在背后撺掇。这个人,必定知道一些刘文谦的致命把柄,不然不敢贸然动手。
刘悦薇把所有人都想了一遍,把目光锁定在五老太爷身上。
刘悦薇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汪氏如此偏心,就算刘文谦死了,她对他的几个女儿,也毫无怜惜。魏氏母子被徐氏差点害死,她却怪长房不应该找徐氏算账。
果然不出刘悦薇所料,招财来告诉她,刘大郎这些日子往五老太爷那里去了好几回。刘悦薇想继续往下查,但光有一个招财,实在是不够用,她只能再次去找刘文谦。
刘文谦沉默了许久,“薇儿,爹不是说了,你不要管,我正让人在外头查呢。过两天郑家就要来下聘了,你高高兴兴的。”
刘悦薇摇头,“爹,此事如鲠在喉,不弄清楚,女儿无法安心。”
刘文谦笑,“能有什么问题,无非就是大郎想打些主意,我又不是死人。”
刘悦薇看了看他,试探性地问,“爹,为什么祖母这么偏心。”
刘文谦眼神忽然犀利起来,“薇儿住口,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刘悦薇仍旧看着他,“爹,您在怕什么?”
刘文谦转过身,“好了,你莫要再管,此事交给我。”
刘悦薇也沉默了,然后回了东小院。
等她走了,刘文谦一个人坐在外书房里发呆。是啊,为什么亲娘这么偏心呢。
小的时候,娘总是告诉他,你是哥哥,多让着弟弟,多照顾弟弟。好在别人家的兄长也被这样教育,长兄如父,他照顾弟弟也是应该的。
但别人家的父母眼里最看重长子,他爹对他们兄弟还算公平,但汪氏几乎是偏心的人尽皆知。
这些日子,他也盯着刘大郎。刘大郎去找五老太爷,据说被骂了一顿。但刘大郎不死心,去了好几次,五老太爷没有再骂他了。
刘文谦拿起腰上的玉佩玩耍,女儿说的话一字字敲在他心上。这些人又在筹谋什么?
好巧,当天下午,刘大郎终于登门了。
他很有礼貌地给刘文谦行礼,“给大伯请安,侄儿前些日子犯浑,做了许多混账事,还请大伯不要跟侄儿计较。”
刘文谦笑,“无妨,你们小孩子家家,一时想岔了也是常有的事情。既然想开了,就还跟以前一样。你祖母日日惦记你们,快去看看她老人家。”
刘大郎进退有据,行礼告辞,然后去了汪氏的院子。
汪氏刚刚午休起来,听见大孙子来了,高兴的亲自泡茶拿点心。
刘大郎笑眯眯地问汪氏好,“孙儿这些日子出去找活儿干,忙的不可开交,也总没来看看祖母,真是该死。”
汪氏自己给孙子找台阶下,“你小孩子家,忽然扛起一个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祖母知道你辛苦,好孩子,快坐下。”
祖孙两个亲亲热热说了许久的话,刘大郎看着旁边的婆子,“你去忙你的,我和祖母说单独说说话。“
婆子没办法,只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