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顾君如走过去将酒壶立起,转身吩咐墨生:“备水,伺候大公子沐浴。”
周羡鱼紧紧拉住顾君如的手,也吩咐墨生:“备两份,将夫人那份也准备出来。”
顾君如忙摆手拒绝道:“不用这么麻烦,适才已经吩咐绯檀去收拾厢房了……一会我回自己房里洗漱就好。”
“夫人可是在说笑了,您既然已经嫁给大公子,理当住在一个屋子里。若叫人知道您搬出去住,不知情的还以为您这是在嫌弃咱们公子呢!您这么做,可叫咱们公子怎么见人!”见周羡鱼脸色不好,墨生连忙为主子出头。
墨生伶牙俐齿,字字诛心。顾君如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却耐着性子同周羡鱼解释:“阿兄且莫多想,你身体不好,与我同住多有不便之处……”
周羡鱼似笑非笑的望着顾君如:“我不过只是双腿有些残疾罢了,阿如觉得,与你同住,有何不便之处?”
他这一问,倒是真的将顾君如问住了。
第24章
回想当年洞房那夜,却是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当年顾君如对周羡渊心存爱慕,洞房夜也不像这一世这么乱七八糟。那日周羡鱼掀开顾君如的红盖头,二人勾着手腕喝了合卺酒,婢女铺好床便退了出去,只留下顾君如在屋内侍候。
她贴心的伺候周羡鱼洗漱,而后将他搀扶到床上。屋内蜡烛熄灭,二人身影交叠,片刻之后,只听周羡鱼饱含愧疚的道了一句:“阿如对不起,我怕是不能与你尽为夫的责任了……”
不管站在谁的立场上看,这件事都极为难堪。顾君如形容狼狈,几乎逃也似的跑出了主屋。自那以后,她便与周羡鱼分房而眠。只不过此事做的极为隐蔽,除了院内几个贴身下人,旁人一概不知。
而今命运轮回,又到了这关键一刻。顾君如纵使心里清楚周羡鱼的身体状况,也不能直不愣登的告诉人家:您有隐疾,您不举,您不能人道。为了不像前世那般出丑,咱俩还是算了吧,各回各屋,省得你难堪我也难堪。
依着周羡鱼的性子,若听到这番言论,非得气昏过去不可。更何况他并不知前世那些事,顾君如也不敢说的这么直白。
这一个屋子三个人,四只眼睛都紧紧的盯着顾君如。她有些头痛的扶了扶额头,语气沉痛的道:“是、是我……我有隐疾,我不、不是……我□□来了……”
绞尽脑汁磕磕巴巴,总算是想出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墨生有些傻眼,他没想到一向在人前端庄的顾娘子,竟然这般不拘小节。女儿家来□□这种事,怎可随随便便在人前谈论?
周羡鱼显然也没料到顾君如能这么豁得出去,“噗”的一声喷了一口,瞬间失了仪态。明知是借口,却又无可辩驳,只得无奈挥手放行:“既是如此,你、你便好好将养。待身体好些了,再回主屋来睡。”
“多谢阿兄,我便先告辞了。”顾君如如蒙大赦,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少夫人也真是,分明都已经成了亲了,却还是这般疏远的称呼您呢。”待顾君如离去,墨生便推着周羡鱼走向床榻。手中不停的伺候主子,嘴里却也没闲着。
周羡鱼心事重重,任由墨生不停地抱怨,却也什么都没说。
成亲前一夜,顾君如被折腾的一宿没睡。洞房花烛这夜,却难得睡个好觉。次日天蒙蒙亮,青霜便敲门叫顾君如起床:“今日要去给老夫人问安的,夫人您该起了。”
顾君如十分不满,直挺挺的从床上坐起来,顶着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一脸严肃的道:“青霜啊,大家毕竟都是熟人,你还是叫我娘子吧。少夫人什么的,让别人去叫好了。”
“嗯……奴婢知道了。”青霜犹豫了一下,点头应承道。
洗漱装扮完毕,顾君如起身去了主屋。彼时周羡鱼已经收拾妥当,正在屋内坐着喝茶。他今日换了件天青色长衫,头发上簪着羊脂玉钗,看起来十分儒雅。
顾君如仍旧同往常一样与周羡鱼俯身行礼:“阿兄昨日休息的可好?”
“不好。”周羡鱼回答的十分干脆,似笑非笑的望着顾君如:“新婚当夜就独守空房,心情怎么能好!”
顾君如这才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佯装听不懂他语气中的不满,伸手扯了披风给周羡鱼披上,而后便推着轮椅出门。
已是初秋,天气微凉。倏而长风吹过,卷动地上枯黄的落叶,也撩动了顾君如鬓边青丝。她今日穿着一件粉色团花对襟短袄,下身着水蓝色膝襕马面裙,头上盘着狄髻,额角压着一对蝉鬓,看起来俏丽又不失端庄。
这二人走在一处,很快便引来许多下人围观。“天哪,少夫人好美。”“少夫人与大公子真的好般配……”人群中传来一片赞美之词,周羡鱼十分开心,忍不住拉住了顾君如的手道:“你看,她们都在称赞你呢。”
顾君如却丝毫不觉得开心,平心静气的说道:“他们只是在称赞周府的少夫人。”
“你就是周府的少夫人。”周羡鱼语气执着。
说话间,便见道路另一头走过来两个人。一个身量高挑,身上穿着一件惹眼的粉色直缀,衣领处和胸前缀着桃花,那人足蹬描金短靴,手持玉坠折扇,端的是风流又潇洒。另一个身材略矮一些,穿着一件竹青色滚边襕衫,足蹬青布靴,满头青丝束于头顶,簪着一根骨簪。
这二人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粉衣男子好似闲不住,跟个猴似的上蹿下跳。青衣男子虽年纪小一些,却端的是沉稳持重。一路负着手,沉着脸,神色之间颇有些不耐烦。
顾君如逆着光看了好几眼,这才看清两人面容,不由笑着道:“是阿渊和柳英!”
周羡鱼握着顾君如的手并未松开,闻言也笑着说道:“看阿渊这副模样,定是柳英又欺负他了。”
想起昨晚聚英阁那一幕,顾君如也有些啼笑皆非。这两人分明关系很好,偏偏相处起来却那般别扭,也不知当初是怎么成为朋友的。这一走神的功夫,那二人已经走到了近前。看见顾君如与周羡鱼交握的双手,柳英展开折扇挡住嘴笑:“一大早就做出如此亲密的姿态,周大公子还真是不懂得低调。”
“情之所至罢了。”周羡鱼回以微笑,不待顾君如挣扎,自己便率先放开了手。
周羡渊站在柳英身侧,听见周羡鱼的话,目光沉凝,抿了抿唇,终是什么都没说。
得知周夫人要设宴款待柳英,周羡鱼便开口邀请他二人同行。柳英对周羡鱼坐着的轮椅十分感兴趣,主动要求推轮子。顾君如见他两眼放光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柳英将手中折扇塞给顾君如,上蹿下跳推着轮椅原地转了几圈,倏而抬腿踹了椅背一脚,轮椅飞快向前滚去,柳英一边拍手一边在后面追。
“阿如……”远远传来周羡鱼无助的求救声,顾君如忍不住高声嘱咐柳英:“好好推轮子,快别玩它了。”
“明白明白,放心吧。”柳英回头冲着顾君如挤挤眼睛,回头又踹了轮子一脚。那轮椅跑的更欢了,片刻之后便冲出了好几丈远。
周羡鱼好歹也是周府的少主,这柳英竟然如此戏弄,说来也算是个妙人。顾君如一时心情大好,乐不可支的拉住周羡渊问道:“这么有意思的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周羡渊本沉着脸跟在顾君如身后,倏而觉得手腕一暖,垂首望着那紧握自己的纤细手指,语气不由得柔和下来:“他就是个人来疯,别理就好了。”
顾君如打开那折扇摇了摇,一边同周羡渊说话,一边倒着走:“阿渊呐,你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千万要珍惜啊!”
顾君如自顾自说着话,未料脚下拌了一块石头,踉跄一下,很快便被周羡渊扶住:“好好走路。”周羡渊老成持重,像个长辈似的嘱咐顾君如。分明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而已,却成熟的有些不像话。
顾君如依言转过头去,一边走一边玩柳英的扇子。周羡渊步伐沉稳,却始终落在顾君如一步远的位置。气氛和谐,一路无话,二人很快到了周夫人的悦新居。彼时柳英同周羡鱼已经到了,见顾君如走来,柳英很自觉地让开位置,将周羡鱼交给了顾君如。
从顾君如手里要回自己的折扇,柳英一边摇扇子一边打量周羡渊,倏而像是发现了什么奇事:“咦,你心情又好了?来来来,趁着心情好,咱们再打上一场!”
周羡渊一撩衣袍率先进门,走了好几步才想起来回应柳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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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行人吵吵闹闹进了悦心居,丹朱率先迎出来,对着顾君如等人行过主仆礼,这才侧身请大家入主屋的门。
周夫人穿着一件绯红方领长袄,正坐在玫瑰椅上研磨香粉。看见四人同时进门,便笑着道:“我说怎么都迟迟没来呢,原来竟然是赶到一起了。”
顾君如搀扶着周羡鱼跟周夫人磕头行礼,柳英虽是小辈,却自持身份,只意思意思向周夫人拱了拱手。至于周羡渊,他素来与周夫人不睦,自是懒得做那表面的功夫,只面无表情的在柳英身边站着。
放下手中粉盒,周夫人起身亲自将顾君如和周羡鱼搀扶起,而后吩咐丹朱备点心茶水:“柳英也不是外人,今日算是自家人相聚,大家都随意一些吧。”
“如此,我们就不客气咯。”柳英嘴上说不客气,实则也十分不客气,拉着周羡渊便走到一旁落座。
顾君如也搀扶着周羡鱼坐下,自己则上前给周夫人奉茶:“阿兄身体不便,今日这茶便由我代为奉上了。”说着话接过丹朱手中茶壶,斟满茶盏,双手奉到周夫人面前。
周夫人望了顾君如一眼,这才伸手去接茶杯。啜了一口茶水,方才说教道:“你二人本就是夫妇一体,你斟的茶与鱼儿斟的茶,在母亲喝来并无区别。不过,既然你们如今已是夫妻,称呼上还需要改一改。”
“女儿已经叫惯了,一时半会怕是改不了口。”顾君如淡淡说道。
“改不了也得改,从今日开始,不准你再用兄妹的称呼。”周夫人语气严肃的命令道。
眼睁睁看着顾君如受委屈,周羡渊终是忍不住开口:“他们两个不过昨日才成婚,许多事情不习惯也是难免的,你又何必这么苦苦相逼。”
“我在教训自己的儿媳,哪有你这个庶子插嘴的份!”周羡渊这一开口,成功的将炮火从顾君如身上引开。不过好在他也已经习惯了周夫人的恶声恶气,闻言也不气恼,仍旧只是淡然的坐着。
柳英见这屋里气氛越发压抑,忍不住跳出来救场。把玩着手中折扇,徐徐说道:“夫人好歹是成过婚的人,怎么连这点闺房之乐也不懂?这兄妹之间的称呼,在外人看来属实没什么,实则却比夫妇之称更为亲密。小两口镇日里哥哥妹妹的叫着,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旁人又怎能体会这其中的奥秘……”
柳英乐不可支,回味无穷的跟周夫人描述闺房之乐,待回过神来,却发现这一屋子的人差不多全黑了脸。独独周羡鱼算是个正常人,一双眼睛火辣辣的望着顾君如。
周羡渊气的不轻,一纵眉头,拍案而起:“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个哑巴。”言罢气哼哼的冲出了屋。
柳英叫他骂的一头雾水,颇为无辜的嘟囔了一句:“这好好的,怎么又气上了。”转而同周夫人道:“夫人且先慢慢的喝茶,我出去看看。一会开席了遣个人叫一声就行,咱们不会走的太远。”
叫柳英方才那无心的一冲撞,周夫人脸色也极不好看,只是碍于身份,也不好发作,只得沉着脸应了一声:“柳小郎远来是客,一切随意就好。”待柳英身影消失,周夫人这才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区区黄口小儿,竟敢如此放肆,果真是缺爹少娘没有教养。”
“柳家人素来都是这般放浪,母亲何苦与这种人较真。他此番过来只为送一份贺礼,想必也住不了几日。”经过早上一事,周羡鱼也对柳英颇有微词。这厢安慰完了母亲,又转过头来关切顾君如:“那柳英惯来放肆,阿如且莫与他计较。”
顾君如摇头,脸色依旧有些难看:“他不过是个客人,没什么好计较的。厨房里还备着菜,我出去瞧一瞧。”言罢转身出了屋,站在门口,顾君如有些怔愣。周夫人怒骂柳英缺爹少娘没有教养,却实实在在的刺痛了她的心。前世周夫人鲜少在她面前如此失态,今日想来应该是气的狠了。只是不知道在她的心中,自己是不是也被归为缺爹少娘的那一类里。
兀自叹息一番,顾君如很快收拾心情,转身去了厨房。今日要宴请柳英,自是要菜色丰盛一些。顾君如到的时候,厨房里一片人仰马翻。胖厨子站在锅台边颠勺,其余打下手的人也都忙的脚不沾地,看见顾君如来,甚至连停身行礼的空档都没有。
帮厨的婆子手掐菜刀迎了过来,噼里啪啦的炒菜声中,那婆子尖声同顾君如嚷道:“这里遭乱的很,娘子还是回屋去吧。”
顾君如扫了左右一眼,站着没动:“我过来瞧瞧,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那婆子刚想摇头,便见丹朱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手里捧着一尊红泥药炉,听见顾君如的话,便道:“奴婢正巧要给公子煎药,娘子若无事,便帮忙看看火吧。”
"也可。"顾君如点点头,随着丹朱去了厨房后院。那里有一处耳房,是专门用来熬药的地方。丹朱经常给周夫人熬美容养颜的汤药,做起这一摊来十分顺手。只见她利落的将那炉子生上火,药包倒出来清洗干净,而后添满水,只待那炉子静静的烧着。
“奴婢还得去前面给客人准备茶点,此处便留给娘子了。倘若一会药煮好了,奴婢还是不来,还劳烦娘子亲自将药端去给大公子喝下。”丹朱似乎对顾君如有些不放心,事无巨细的叮嘱了一番。
实则给周羡鱼煎药这样的事,顾君如上辈子可没少做了。眼下即便闭着眼睛她都能知道这药该熬多长时间,凉到哪种程度才适合周羡鱼入口。不过既然有人愿意操心,她便也乐得省心。只不咸不淡的将丹朱的嘱咐听着,待她一走,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小杌子打起盹来。
那炉子里的火时盛时衰,顾君如全然视而不见,没过一会,她便叫那炉火烤的额头沁汗,索性一边瞌睡一边给自己扇凉风。
她这厢昏昏欲睡,也不知那药熬了多久,直至空气中传来一阵焦苦的糊味,这才猛然惊醒,连忙七手八脚的将药汤子倒了出来。
丹朱走之前嘱咐她三碗水剪成一碗,此时却连半碗都不到了。顾君如苦恼的揉了揉额头,倏而灵机一动,将那药碗里兑了点水进去。这下可好,滚烫的药汤子立刻便温了下来,竟连晾凉的功夫也省了。
大功告成,顾君如拍了怕手,端起药汤子便往外走。此时厨房里的人少了一些,好似已经往前面端菜了。顾君如却不理会,端着那药汤子直接去了主屋。
她尚未走到主屋门口,恍惚瞧见门口珠帘一动,似乎有人探头瞅了一眼,很快又缩了回去。顾君如心中一动,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她一路走得沉稳,行至门口未待进去,便听见里面传出周夫人怒气冲冲的说话声:“那周羡渊心思歹毒,若不是他当年使坏将你推下矮崖,你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残废。鱼儿,你可是我周家堂堂正正的嫡出子,如今日日坐在这累赘的轮椅上,就连行动都要旁人推着,阿娘心里好不憋屈。”
说到最后,周夫人竟有些哽咽。她向来是个很要强的人,鲜少在人前做软弱的姿态,可一旦真的表现出脆弱,定然也是极能引人同情的。顾君如即使没亲眼所见,也能想象到她此刻的举止神态。定然是与前世那般,一副泫然欲泣唉唉欲绝的悲痛模样。
只是,她早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单纯幼稚好糊弄的顾君如了。前世她听到周夫人这番言语,立时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立刻将周羡渊拖过来捶一顿才好。而这一世,她内心无比淡然宁静,非但生不出丝毫情绪,甚至还极为悠闲的站在门口看柱子上几只蚂蚁玩。
周夫人似是委屈极了,一边抹泪一边控诉周羡渊种种顽劣行径。顾君如百无聊赖,直至那柱子上的蚂蚁都爬走了,屋内的声音方才停了下来。想来应是看她久久不肯露面,那周夫人做戏做的累了才罢休。
顾君如复又站了一站,直至周夫人彻底消停下来,这才迈步准备进门。正当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际,但听周羡鱼风轻云淡的说道:“我的腿本就与他无关,便是没有周羡渊,我这辈子也注定是个残疾。阿娘,人活一世本就不容易,但愿您能看开一些,莫要再执着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咱们都要好好的活,也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顾君如脚步便是一顿。她分明记得清楚,前世周夫人唾骂周羡渊的时候,周羡鱼可是没少帮了腔。缘何到了这一世,剧情竟然不按照前世那般发展了?
顾君如正值呆怔之际,倏而便见身侧柱子后红影一闪,竟是柳英与周羡鱼走了出来。这两人也不知站在那里听了多久,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正常。
柳英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副看穿了真相的模样:“这周夫人真是好算计,才刚成婚,便急着要赶你这个庶子下台了。也不知周家这点家业有什么好争的……”
周羡渊沉着脸,忍不住冷笑一声:“她素来如此,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周羡渊疑惑的眯了眯眼睛,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第26章
一场宴席终归吃的不甚欢快。
柳英赖在周家玩了几日,闹的府里好一阵鸡飞狗跳。这人不光嘴欠,他还手贱,但凡见到府里姿色不错的婢子,总要伸爪子上去逗弄两把。非但外院的人,就连顾君如身旁的青霜都遭了魔爪。
眼见青霜如霜打的茄子,一日蔫过一日,顾君如终是忍不住,跑到前院抓住周羡渊恶狠狠的告状:“快赶紧想个辙,把你们家这尊瘟神送走。再由着他闹下去,这府里非得乱套不可。”
彼时周羡鱼正在聚英阁监工,闻言皱眉,一本正经的同顾君如解释道:“他并非我家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