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每天过得快快活活容易脑退化,偶尔操点心更健康(她认为,请勿模仿)~。
“藏獒?这种狗很凶……”另一张桌的长辈们果然开始忧虑。
“是幼犬,可以训练。”罗青羽补充。
哦,是幼犬啊,长辈们略略放心。
若是幼犬,还有改造的空间,倒是可以静观其变,看看训练员能把它们训练成什么样子。若实在凶猛吓人,就把它们送到别的地方看守,甚至运到国外。
这边建了幼儿园,要谨慎一些。
晚上八点多,厨房给大家上了最后一道饮品,热乎奶香的羊奶。煮过的,家里有羊群,羊奶一直是家中老幼长期饮用的营养佳品。
婴孩们目前用的仍是配方奶,等到三岁便可一起喝了。
喝完鲜奶,用餐结束,长辈们三三两两地各自在山间小路散步消食。干爸干妈陪太爷太奶逛到崔家,又从崔家回到禅意小院,让人服侍二老洗洗歇下。
临睡前,农学升和叶乔端了两杯温开水和一个药盒过来。太爷瞅一眼药盒,满脸嫌弃地别过脸,表达他的不屑一顾。
“你们不知道,我们早就不吃药了。”太奶解释道,“白天的时候,我和老头子都喝了乌甘草茶,别的不用吃。”
早晚服药吊命的日子已成为过去,不堪想念。
年纪大了,老两口一向忌甜忌酒,成了习惯,喝那乌甘酒有些不适。于是,阿年就给他们做了乌甘草茶,只有温和的草青味,却和乌甘酒一样的功效。
味道寡淡,很多长辈喝不惯,却甚合二老的心意,成了他俩每天必喝的养生饮品。
但,平时都是大伯娘和帮佣侍候二老服用的。就算忘了,也有她们在旁边时刻提醒。而农学升、叶乔极少住在本家,不晓得二老的生活细节情有可原。
“嫲嫲(奶奶),老爷子,”挥退护士和保姆,农学升把叶乔手中的托盘端过来,耐心解释,“这是小罗和阿宁给的药,小青做的,她的药连阿年都自愧不如。”
“是啊,小青做的药没有副作用,可以大方吃。”叶乔也劝着,“以前,我和学升,还有崔家大哥、大嫂第一次来都得吃一回……”
本来呢,大家是每个季度服用一次的,后来觉得太浪费了。
是,青青很孝顺,可她有工作,有自己的生活,做长辈的要体谅年轻人的不易。
更何况,长居山中,众人极少得病。
而这些药在关键时刻可以治病救人,何必浪费?长辈们经过商量,决定改变服药模式,把两份丹药搅成粉末或者想法子搅成汁,大家各尝一小杯即可。
五种味道混在一起,那滋味,一家人集体酸爽中~。
小气吗?肯定啦。
小青的药是纯手工,而且山里的药草有限。外界的药草药效和她山上的不同,没法做。
所以,她做的药,数量极其有限。
除了贵客们第一次到访的见面礼,剩下的丹药,除非谁的身体抱恙才能吃一回完整的。否则,一般情况下,大家要么不吃,要么分甘同味,拒绝浪费。
得知是小青亲手做的,太爷这才过来陪老伴一块瞅瞅。
嗅了嗅,嗯,味道果然和阿年做的不一样。不比不知道,眼下一作比较,才发现阿年做的五行丹味道过于浓烈,且含有一丝杂味,且是有病才能服用。
而眼前这两份五行丹,色泽柔和清晰;药香味甚浓,且浓得清新分明,不含杂质。
既是小青做的,那肯定是好东西。
老两口不说什么了,各拿一份,把甜的那颗留到最后,其余味道的一起嚼了。真正的五味陈杂,把二老难受得五官皱成一团,酸爽得很。
看得农学升和叶乔相视一笑,忙给二老递上甜的那颗,再递水漱口。
“小唐吃了没?”太爷皱着五官,一边喝水漱口,一边关心地问。
和他相比,唐老爷子比他小一辈,称他一声小唐不过分。前阵子过来那位唐老和农学升同辈,年纪稍大而已。
“吃了。”农学升谦恭道,“我们说这是阿年做的养生丸。”
说这话的目的,是想提醒太爷太奶,如果哪天唐老爷子问起,二老该怎么回答。
“呵呵,好,好。”太爷笑着点点头。
“那唐家的其他人呢?”太奶追问一句。
“其他人没有,”亲疏有别,药物珍贵,舍不得撒出太多,叶乔解释道,“我给了他们乌甘酒和乌甘草茶的茶包,让他们拿回去用。”
叶乔的做法没毛病,二老听罢,点了点头。
不打扰二老休息,农学升和叶乔退出卧室,一个去了外边的荷塘,罗家父子和崔、夏两位亲家正在那里陪唐家人闲聊。
叶乔则去了婴儿室。
几个小娃娃打了一天的架,又陪大人们聊了半天的火星文。
累坏了,早早躺下,睡得一脸香甜。
第1017章
孩子们睡了,夏槐陪孩子们玩了一整天,累得不行,也已经回屋睡下。
剩下叶乔和罗青羽走在屋外的廊下,边走边聊。
“……你姑婆的两个孩子确实心地善良,但过于自卑和敏感,耳根子软。”叶乔斟酌用词,“太爷太奶年纪大了,希望一家人团结和乐,我和你干爸能理解……”
但,她虽然不想在背后议论小辈的不好,又怕义女将来毫不设防,吃了暗亏犹不自知。
就像阿年这次在外边替家人补的锅,都是年轻子弟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最熟悉的人卖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坏人不可怕,就怕好人一时想岔背后捅刀子,令人防不胜防。
“你以后和他们家人相处,面子上过得去就好,不必深交。”叶乔叮嘱义女。
心地善良的人,认为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因此会相信所有人的话,这便是耳根子软的根源。
举个例子,有人觉得农慈恩脾气好,容易相处,还把对方当成少有的知己。但在对方的眼里,你是众多善人中的一员,和别人一样的分量,不偏不倚。
一旦有人在她耳边说了谁不好,次数多了,她不仅会信以为真,还会在某个时刻捅你一刀,还觉得你活该。
“家里有好几个年轻人吃过她的暗亏,”叶乔叹道,“对于小九,你了解的吧?”
“嗯。”罗青羽点点头。
小九便是九妹,叫农亦双,颇功利的一个女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真实内心。
“这孩子从小机灵活泼,性格直率张扬,能力出众,颇得长辈们看重。那时,她谈了一个男朋友,对方脚踏两条船……”
另一条“船”是某户豪门的养女,知性温柔且美丽,和农亦双这种张扬性格截然不同。
当时,农亦双尚很年轻,那男的又是她的初恋,捉到他出轨的证据后一时沉不住气,跑到人家工作的单位破口大骂。
那男的也在现场,被小双一并骂了,其中有句话是这样的:
“她不过是养女,没资格继承X家的一分钱!你娶了她对你的事业没有半分帮助,相反,你要是敢碰她一根头发,你就得娶她过门,否则X家饶不了你!”
这番话,成功打消了渣男一脚踏两船的念头。在风波过后,他跑来恳求亦双的原谅,希望她让农家长辈出面摆平这件事,他保证以后只对她一个人好。
因为他调查过,那养女的确不在继承人的名单里,甚至得不到X家的一分钱。
而亦双却有资格争取进入农氏的继承人名单里,她本身还有股份,不用上班也能衣食无忧。
农亦双当然不理他,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原本,她上门叫骂这件事在农家人看来仅仅是一桩笑话,顶多被长辈笑骂她幼稚,撕了别人的脸皮,把自己的名声也搭上了。
直到有一次,叶乔到本家串门,听到姑姑,也就是农慈恩的养母回来投诉。说小九仗势欺人,看不起自家姐妹,拿农慈恩兄妹的身世在外边到处说事。
说的什么事?当然是没有继承权的事。
“在农家,向来是凭本事争的继承权,从来不是因为身世。”叶乔想到自家儿子,不禁笑了笑,“你年哥也不是我和你干爸亲生的,凭的是他的本事……”
可当时除了太爷太奶,再无他人知道阿年不是农家子弟。
另外,那位姑婆有份继承其养父母的遗产,虽然一直受到她养兄弟姐妹的诟病,但农家本家承认她的继承资格。
但,姑婆当年仍是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又轮到自己的养子女受这种委屈。向来不插手本家事的她,难得气愤地回来替自己的一双养子女讨公道。
对此罪名,农亦双死活不承认,辩道:
“我只说X家的养女,没说我们家的!我知道君浩(前男友)是看中她家的钱,因为她是X家唯一的女孩,他以为她能继承很多钱……”
打蛇打七寸,这个就是前男友的七寸。
她哪里知道,自己在无意中也打了农慈恩的七寸?
倒霉催的,农家派人查找谣言的源头,对方竟是农亦双的中学同学。大家都是当年在校园里风头无两,嚣张跋扈的太子女,当然一口咬定是她说的。
这下完了,农亦双被认定鄙视与中伤自家姐妹,德行有失。加上当时失恋,在工作上犯了错,死活不肯向农慈恩道歉。
并且一气之下,冲姑婆说:
“我没做过的事我绝对不道歉!说来说去,你们不就是眼红我的继承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稀罕,我不稀罕!呸!”
嚯?!自己做错事不肯承认,她还敢呸?!既然她不稀罕,那就不用争取了!
于是,农亦双的父亲一气之下,让本家把她的争取资格给取消了,就当给姑婆一个交代。
家和万事兴,实在不想因为钱权的事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亦双因此被调回内地发展,磨炼性子。虽然和农慈恩同在一座城,却从来不走动,直到她父亲为她洗清冤屈……”
原来,农亦双的父亲一直没放弃给女儿寻找证据。她那位中学同学得知农亦双被取消资格,开心得开起派对来。可她很谨慎,酒量也很好,没说过胡话。
直到半年后,那位中学同学也回到内地,把农亦双约出来好一顿奚落嘲笑。然后约了朋友出来嗨皮,无意之中就说了实话,被农父派去的人录个正着。
“亦双是个实诚的孩子,”叶乔疼惜道,“真相大白后,慈恩向她道了歉,两人这才重归于好。”
但,正如亦双所言,继承权在她眼里不算事,有没有都无所谓。但在旁人眼里是举足轻重的事,却被人轻而易举地毁掉,难道不该警惕吗?
以小见大,以微知著,农慈恩是成年人了,性格已经养成,很难改变。
并且,因为那一次的事,每每农慈恩提出一些不合情理的要求,农亦双打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总是胡乱点头答应。
这姑娘也是有趣,她答应了,却不上心。能否完成农慈恩的要求,全看天意。
为此,农慈恩没少在农家子弟面前埋怨她,帮人总是不上心。于是,在长辈的眼里又成了小九的不是,时常让她不要那么小心眼,不要记仇报复。
一家人应该团结友爱,和和气气的。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骂小九,是因为她心大,肚里不藏事。相反,慈恩心眼小,芝麻大的事能郁闷好久,还会到处说,大家怕她扰得太爷太奶心烦。”
以姑婆那一双儿女的资质,入主本家管理层是不可能得。为了不触碰他们家的敏感神经,只能在小事方面委屈大家迁就一下了。